“爹,四妹妹真是越來越、、、、、女兒也不是要說誰,只是她怎能連爹也不放在眼裡,遲遲不來,讓大家都等着她。”冷銀鈴扯着素白的手帕,她就是看不順眼冷梓玥,以前爹最疼的人就是她,什麼好東西只要她開口就送給她。
現在倒好,任由冷梓玥那個賤人騎到她的頭上不說,還什麼好東西都往她那裡送,由着她在候府裡作威作福,更是不允許她們去找她的麻煩。
一旦發現,就不問緣由,直接處罰她們。
甚至,看着她們被冷梓玥刁難也不聞不問,當作沒有看見。
“夠了,她不是已經來了嗎?”冷錚皺着眉頭,耳邊又是三個女兒你一句我一句的囉嗦,讓他想不心煩都難。
皇太后的心思,他還未全部摸透,可他知道被皇太后挑中的人,根本就沒有任何選擇的餘地。
那日冷梓玥從宮中回來,他派去跟蹤冷梓玥的暗衛打探回來的消息卻是說,他的女兒在太后跟前演了一場戲,竟然完全推翻了這些日子以來,外界對她墜樓之後的流言。
冷錚不是傻,冷梓玥變了,不再是以前那個膽小,怯弱,又怕事的丫頭,現在的她,有主見,有魄力,清冽冷絕,誰敢動她,就要有準備被她扒下一層皮。
那麼,她演那麼一齣戲,又附合了太后的說法,究竟有什麼目的,就不得不讓冷錚心生疑惑,有些會拿捏不住了。
“走吧!”冷梓玥打着哈欠,她纔沒有睡一會兒,怎麼就傍晚了。
宮宴即將開始,也難怪眼前這幾個人眉毛不是眉毛,眼睛不是眼睛的瞪着她,罷了,縱使心情再怎麼不爽,冷梓玥也不打算把脾氣發在他們的身上。
畢竟,今晚的主角可是在皇宮裡,她想收拾的人也在皇宮裡。
“爹,你瞧瞧她、、、、”冷風鈴伸出滿是鮮紅丹寇的手指甲,指着冷梓玥的後背,她實在太目中無人了。
冷錚的目光落在夕陽下,那挺直了背脊,紅衣如血的女子身上,他從來不知道他的女兒穿上紅色的衣服竟會美得那麼令人屏息,那如血的衣裳彷彿天生就是爲她而打造的。
看過她穿之後,似乎任何人再穿紅衣都再也無法入眼,只會顯得俗不可耐。
在他的記憶之中,雖然不曾過問過冷梓玥,但他也知道冷梓玥像她的母親,喜歡素色的衣裳,豔麗奪目的顏色並非她的所愛。
可她,又的的確確是他的女兒,胎記未變,不可能有人能變成她,還一模一樣。
“時候差不多了,都跟上。”冷錚想要居高位,但他素來都不喜歡參加宮宴,以往但凡有此種宴會,他都會藉故推辭不去。
然而,這一次,是他想推也推不了的。
北寒國四公主與凌王張嘯的婚期就在三天之後,北堂馨兒不僅向皇上請了旨,更是向皇太后也請了旨,要舉行盛大的宮宴爲她跟凌王慶祝。
再加上,北寒國的攝政王昨日剛到祁月國,算得上是北寒國身份最重要的觀禮之人,由不得皇室不重視此事。
天下人皆知,北寒國最出名的不是皇帝,而是大權在握的攝政王。他的到來,纔是最令人好奇的。
“是。”三個女人盛裝打扮,只求宮宴之上被位高權重之人看上,從此飛上枝頭做尊貴的鳳凰。姻緣節遊月河之後,她們就沒有再商量出計劃對付冷梓玥,不過,這北堂馨兒準備的宮宴,又豈會是好宴。
她的目的,無非就是針對冷梓玥,讓她難堪。
也罷,她們就去好好的看戲,沒準兒能收到意外的驚喜。
從忠君候府出發,一個時辰之後,馬車纔在宮門口緩緩的停下,四周有些吵鬧的聲音驚醒了冷梓玥。
“四妹妹,你還不下車?”冷銀鈴陰陽怪氣的喚道,姿態優美的站在馬車外,保持她淑女的形象。
如果她說話的聲音不是那麼刻薄,或許還能多打上幾分。
“等會兒進宮之後,你們四姐妹規規矩矩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不要隨意走動,這裡是皇宮,不比在家裡,都不是第一次來,注意些,可明白。”冷錚看着冷梓玥旁若無人的跳下馬車,開始叮囑到。
正四品以上的官員都攜子女入宮參加宴會,男眷跟女眷進入御花園之後都要分開坐,他還真擔心不省事兒的幾個女兒會鬧出麻煩來。
尤其是冷梓玥,北堂馨兒點名指定她必須來參加宮宴,哪怕是病入膏肓,都得來。她的目的那麼明顯,是個明白人兒都明白箇中道理。
目光再次落到冷梓玥從容而淡定的小臉上,冷錚忽然覺得他的擔心都是多餘的。她再也不是那個可以任人欺辱的她,傷她之人,只怕不會好過。
即使,對方是一國公主。
莫名的,冷錚就是有一種感覺,冷梓玥就是有那樣的本事。
“是,爹爹。”冷家三姐妹柔聲迴應,只除了冷梓玥什麼也沒說,靜靜的望着那片染紅了半邊天空的火燒雲。
血一樣的顏色,她的最愛。
“跟着我走。”冷錚收回自己的視線,大步走在前面,一入宮門立馬就有小太監上前帶路,引着他們前去御花園。
曲曲折折,九彎十八拐之後,總算到了御花園,此時,元燈初上,亮如白晝,身着粉色宮裝的小宮女穿梭在其中,不時傳來衆人低聲的談笑聲,好不熱鬧。
爭奇鬥豔的百花,散發出或清淺或濃郁的花香,偶能看到幾隻蝴蝶飛舞在花叢中,美得迷離。
“四位小姐請這邊走。”小太監伸出一隻手做出請的手勢。
冷錚衝冷風鈴點了點頭,暗示她做好一個大姐,不要辱沒了忠君候府。
跟隨着小太監,冷梓玥四人被安排在一片芍藥花的邊上的位置,這個位置說好不好,說差也不差,比起那些大臣家眷的位置已經好上很多。
忠君候,在朝中還是有些地位的。
冷梓玥輕掀了掀眼皮,最無聊的事情就是來參加這種宮宴,如果讓她選擇,情願獨自在練功房裡練功還痛快一些。
無視那三姐妹,冷梓玥站起身,趁着現在人不多,找了一個角落施施然坐下,與其讓她跟這些帶着面具生活的女人聊天,倒不如發呆來得好。
昨晚跟師傅慕容蒼練功之後回候府,冷梓玥再一次遇到殺手,這一次那些殺手一點也不普通,全都是訓練有素的死士,不達不目的,誓不罷休。
跟死士交手時,一個黑衣蒙面人幫了她,黑暗中那雙墨色的瞳眸好像在哪裡見過,冷梓玥追着他離開,對他有着莫名的熟悉感。只可惜,那人武功太高,沒能追得上,不禁叫她生了好久的悶氣。
她發誓,要是再遇上那個人,一定要追上他。
小手託着腮,冷梓玥無聊得快要睡着,不停的想着,他是誰?爲什麼要幫她?還有他怎麼會說,他們還會再見面的?
他到底有什麼目的,是敵還是友呢?
澄澈猶如天山之水,清冽而靈動,火紅的衣裙如血般妖嬈嫵媚,回眸之間盡是楚楚動人之姿,冷梓玥又豈會知道,此時此刻的她,已然成爲別人眼中那道獨特無比的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