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舐血魔妃 175章 血湖之心★萬更
遠處山巒連綿,重重疊疊,河流湖泊縱橫其間,此乃大自然最爲華麗的鉅作。
一洗如碧的天空上白雲飄浮,一望無境的遼闊草原,青草蔥蔥,隨風搖曳。在草原四周的山上,高高低低的宮殿沿着山勢而建,遠遠望去,甚爲壯觀。
在山頂之上,一座金碧輝煌的宮殿尤爲惹眼,似一匹高站在山峰的雄獅般傲視着天下,尊貴非凡。
華麗的宮殿,陽光灑落在彩繪玻璃上折射出璀璨的光芒,像無數瑰麗的寶石,耀花了人的眼眸。
此處便是傳說中的魔界,在神界眼中消逝了千年有餘的魔界。
曾經那個令無數神界之人無比懼怕無比忌憚的魔界,在魔界至尊消失之後靜靜的隱於天地之間,等待着它的主人歸來。
相傳神界精緻富貴如美畫,而魔界則是美得夢幻,美得令人屏息。魔尊消失千年,魔界衆魔衆妖則是沉睡千年,時光流逝,沒有讓魔界變得蕭條,反而讓這座專供魔尊休息的宮殿變得更加的華麗,更加的璀璨。
隨着百里宸淵身體憑空的消失,曾經他手下的衆魔亦從沉睡之中甦醒過來,魔宮開始變得有生氣,妖魔都在精心準備着迎接他們心目中最傳大的魔尊。
天地初分,便有了神人魔三界。
從此,神人魔三界互不干擾,井水不犯河水,各自在自己的領域中生存繁衍。
神人魔三界,神界總是高高在上,人界總是平平凡凡,碌碌無爲,而魔界則是被冠上殺人不眨眼的惡名,處處受到神界的打壓。
他們總是以正義之名,打壓魔界的妖魔,千萬年來,魔界之中的妖魔雖然法力有高低,有強有弱,亦有一方霸主,然而他們卻從未誕生出一個足以與神界衆人對抗強者出來。
魔界不似神界,衆人各司其職。魔界衆妖魔完全是一盤散沙,強者爲尊,沒有統一的戰線。遇到神界之人,打得過則打,打不過唯有逃跑。
直到某一日,魔界聖地的血湖之中突然憑空冒出一個魔來,那是一個風華絕代的妖孽男子,他俊而美,魅而惑,冷而邪,舉手投足之間莫不透着王者霸氣,那雙冰冷似玄冰的墨瞳,無人膽敢直視。
伴隨着他的出世,魔界發生了一場驚天動地的變化,他一步一步擊敗了魔界中那些自詡爲王的妖魔,讓他們心甘情願的臣服在他的腳下,封他爲尊。
那以後,神界中再到魔界生事之人,再也沒有一個能活着離開,他們都以最慘烈的死法被魔尊所殺。魔界也在他的統領之下,足以與神界齊名。
他是魔尊,萬魔之尊。
一聲號令,萬魔臣服。
沒有人知道他是從何而來,更沒有人知道他有着怎樣的背景,妖魔們只知道他有着強大的法力,無人可敵。魔宮裡的妖魔從未看到過他們的尊主露出笑容,似乎他根本就是一個沒有七情六慾的魔,一個真正冷血的魔。
自血湖而來,由血湖而生,最初妖魔們將他稱之爲血魔,每當他大開殺戒之時,方圓百里之內的天空都將被染成鮮血的顏色,殷紅的,妖嬈的,絕美的。
那是血腥的味道,並不讓人厭惡,反而有一種爲其癡迷的味道,似帶着醉人的香氣。
魔尊俊美無儔,無論是人還是妖,但凡只要看過他的容貌,聽過他的事蹟,莫不爲他動心,爲奴爲婢都心甘情願的追隨他的左右,做夢都渴望爬上他的牀。
不管是多麼美麗妖嬈,多麼嫵媚勾魂,多麼手段高挑的妖精都無法讓他移動迷人幽深的目光看上一眼,他討厭任何女人的碰觸,但凡是膽敢犯他禁忌的女人,無一例外全都倒在他的劍下,直到鮮血流盡,魂飛魄散。
他是絕情的魔尊,毫不憐香惜玉,依舊有着數之不盡的女人飛蛾撲風般的撲向他,只求他能看上她們一眼,即便是死也不能讓她們後退。
雄偉富麗的魔宮乃是衆妖魔爲魔尊所建造,宮中一花一樹,一草一木莫不是尋找天地間最美麗的建造而成,絲毫不會比神界遜色。
只是冰冷無情如魔尊,卻在魔宮中最美麗的地方親手修建了一座美麗的宮殿,那座宮殿乃是魔宮之中的禁地,除了魔尊自己之外,任何人不得進入,違令者殺無赦。
那座宮殿坐落在一片清澈的湖水之上,四周繁花似錦,鳥語花香,鶯歌燕舞,美不勝收。宮殿的形狀好像一隻振翅欲飛的鳳凰,高貴而優雅,活靈活現,好似眨眼之間它就要飛走了一樣。
整座宮殿就如同魔尊所鍾愛的血色一樣,紅得熱烈,紅得豔麗,紅得動人心魄。
從沒有人能靠近那座宮殿,對於它的美麗也只是遠遠的從天際俯看,通過幻想口口相傳而來。
宮殿有着一個美麗的名字,名喚——戀玥宮。
魔尊在建好這座宮殿之後,親手爲它題上了名字,從此魔界之中流傳着種種傳言,無一不是猜測着這座宮殿乃是魔尊爲自己心愛女子所建。
戀玥宮三個字中的玥字,被妖魔們猜測爲那名女子的名字,只是尋遍了整個魔界,都沒能找出一個名喚玥的女子,於是關於魔尊的傳說也就越來越多了。
魔尊出世之後,與神界的交鋒也就越來越強烈,一次戰鬥比一次戰鬥更加的強烈。最初,妖魔以爲魔尊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擴充魔界的領域,那是因爲魔尊有野心,欲要打壓神界的銳氣,戀玥宮的出現,不禁讓他們的心中起了疑惑,然而即便是如此,想要攻下神界的野心,沒能讓他們停下腳步。
畢竟,在他們的心目中,魔尊是一個無情無慾的男人,他對神界似乎無比的厭惡,對神界有着不共戴天之仇一樣,誓要將神界之人全部都斬殺掉方能罷休。
神魔兩界對峙,絲毫不影響到人界,他們依舊安靜的生活在這片土地之上,對於那一場驚世之戰,毫無所覺。
一場幾乎差點兒毀滅了神魔兩界的戰鬥,便是由神界之主瑤神與魔界至尊魔尊展開的,那一戰,他們足足在天空之中打了凡人眼中的一年時間,依舊分不出勝負。
神魔兩界各有傷亡,各自對於勝利都報着極大的希望。
瑤神與魔尊,法力在伯仲之間,你打不敗我,我也打不敗你。
只是,誰也不知道,爲何那場戰鬥,最後會以魔尊敗陣而畫上最終的句號。
瑤神險勝,卻是身負重傷,回到神界之中,千年不曾現身。
魔尊落敗,沉入魔界聖地血湖之心,沉睡千年,等待着時機重生甦醒。
魔尊消失之後,魔界也隨着他一同沉睡,消失在天地之間,任憑神界如何尋找,皆是無果。
魔宮的後山之上,便是聖地血湖。
魔界之主,便沉睡在血湖之心,足足千年有餘。
順着山林中那條陰森的羊腸小道一步一步的前行,不由得會被出現在小道盡頭的那一座小院所驚呼。
院外粉牆環護,綠柳周垂,三間垂花門樓,四面抄手遊廊。院中甬路相銜,山石點綴,五間抱廈上懸“怡紅快綠”匾額。整個院落富麗堂皇,雍容華貴,花園錦簇,剔透玲瓏,後院滿架薔薇,寶相,一帶水池。
很難想象,那陰森詭異的小道盡頭,會是這樣一處美麗的院落。
走入其中,只覺整個院子美則美矣,卻是沒有絲毫的生氣,雖乾淨整潔,卻彷彿幾千年不曾有人居住一樣,空寂得令人心生寒意。
院門外,有一塊人形的大山石,恍惚間竟會覺得那山石就是一個人,孤獨的,寂寞的守在那裡,歷經千年風霜的洗禮,變得越加的孤寂。
一步一步走通整個院落,鼻翼間隱隱傳來血腥的味道,沒有令人作嘔的腥鹹之氣,卻是讓人癡迷的味道。
朦朧間,加快的腳步,朝着那味道的方向奔跑而去。
只見巨大的血湖四周佳木蘢蔥,奇花熌灼,一帶清流,從花木深處曲折瀉於石隙之下。再進數步,漸向北邊,平坦寬豁,兩邊飛樓插空,雕甍繡檻,皆隱於山坳樹杪之間。俯而視之,則清溪瀉雪,石磴穿雲,白石爲欄,環抱池沿,石橋三港,獸面銜吐。
血湖上冒着淡淡的熱氣,似雲似霧,環繞不去。整個湖裡的水如鮮血一般,濃稠而略帶香甜的氣息。
湖中,吐着血泡泡,咕咕作響。
突然,血湖中揚起驚濤駭浪,暗磁的嗓音好似穿透千年時光,清脆的迴響在天地之間,“石妖何在?”
他在湖裡沉睡了千年,痛苦了千年,他怨恨自己的無能,是他們奪走了他的善良,讓他變成嗜血的魔鬼。
“石妖參見尊主,恭迎尊主歸來。”
他在血湖旁苦等了千年,慢慢的由人形化爲一尊山石矗立在院中,隨時等待着迎接魔界之主魔尊的歸來。
他知道,只要尊主回來,魔界就會比以往更加的強大。
每在血湖沉睡一次,魔尊的法力就會變得比以往強大上幾倍。魔尊本就在血湖出世,因此除了他之外,尚無任何妖魔能夠在血湖之中生存下來。
“現在的魔界怎麼樣了?”聲音帶着無盡的滄桑,孤寂的,悲涼的,令人心疼。
“回尊主,魔界中所有的妖魔都在幾天前開始甦醒,魔宮中也漸漸有了生氣。”
雖然他不曾回過魔宮,但他可以感覺得到,千年前,他曾經問過尊主,什麼時候會甦醒。
尊主給他的回答卻是,不知。
當他感覺到天地間萬物在變化,魔界結界口在異動之時,石妖就知道,他們的尊主回來了,強大的魔尊回來了。
魔界,終於又要重新翱遊在天地之間,無人可以阻攔。
“很好,將他們都聚集起來,由你回魔宮暫時替本尊看着他們,在本尊沒有出來之前,不允許他們妄動,違令者,殺。”
“屬下遵命。”
冒着血泡泡的湖水安靜了下來,迴歸平靜,好似之前什麼也不曾發生一樣,一切都只是幻覺。
“不知尊主何時能回魔宮,屬下方能帶領衆妖魔在宮外恭迎尊主的迴歸?”
石妖跪在地上,對於魔尊是相當敬畏的。沒有魔尊就沒有今日的他,他又怎能不感懷於心。
“不會太久了。”
淡淡的聲音帶着濤天的憤怒,帶着濃烈的殺氣,是的,他回來了,離那一天不會太久的。
那些欠他的,都將要一一的償還,一分也不能少。
“屬下明白了。”強大的威壓不禁讓石妖的嘴角溢出了一絲殷紅的血跡,縱使增加了一千年的修爲,在尊主的面前,他依舊是不堪一擊。
等石妖負傷離去,血湖中的血水直衝上藍天,有一道憤怒的聲音在咆哮着,“本尊回來了,瑤神你的死期就將要到了。”
十世輪迴,換取一生相守。
那個約定,他同意了。
卑鄙如瑤神,竟然安排了檀木精與蜥蜴精到人間去殺他,還想着要抓走玥兒去做她的坐騎。
那個令人憎恨的女人,消磨掉了他所有的耐心,記憶甦醒的那一刻,他就以血起誓,此生與她,不死不休。
她所帶給他跟玥兒的痛苦,他要成千上萬倍的奉還給她,不惜毀滅整個神界,不惜塗炭生靈。
憤怒的咆哮傳至九天之上,強大的法力不禁讓神界都爲之顫上了三顫,天地變幻,風起雲涌,那又預示着一場驚天的浩劫。
雲霧騰繞的神界衆人,聽着那殺氣翻騰的怒吼聲,但凡是親眼見證過瑤神與魔尊大戰的神界仙人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風,他們能夠感覺得到,魔尊比千年之前更加的強大了。
血湖之心,在濃稠的鮮血世界裡,有一團小小的光幕,那裡面赫然躺着一個挺拔修長的紅色身影。
仔細的看着他的臉龐,就會發現,他正是在冷梓玥懷裡消失無蹤的百里宸淵。
他還記得,千年前,輪迴道上,玥兒欣然跳下,他追隨而至。
願償十世輪迴之苦,換取與她的一生相守。
每一世,他都有一個名字,那就是百里宸淵。
每一世,他的玥兒都有一個名字,那就是冷梓玥。
一世又一世,一個百年又一個百年,他們都在錯過,然後孤苦一生,活到百歲然後死去。
品嚐着那種無止無盡的痛苦,無休無止的寂寞與孤獨,唯有死的時候,才能感覺到一絲絲的快樂。
因爲只有那一世臨終前,他們的記憶纔會回到腦海中,憶起那一世又一世的輪迴。
投胎,又遺忘,周而復始。
直到這一世,他是祁月國的五皇子,皇后的嫡子,原本與生活在現代的冷梓玥根本就是不相交的兩條平行線,豈知,她會靈魂穿越而來。
與他相遇,與他相愛。
那是他二十年裡,最快樂的時光。雖有古怪的夢境出現在他的腦海裡,但是他堅定着與玥兒牽手走下去的決心。只求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如果沒有瑤神從中做怪,他會平平凡凡的做一世凡人,與他的玥兒相親相愛,相守一生。
是她,毀了他的幸福,那他又何必再遵守那個約定。
此生,除了儘快離開血湖到人界帶回玥兒之外,他活着的目的就是爲了斬殺瑤神。
他要讓她形神俱滅,永世不得超生,算是對她最大的報復。
他本是崑崙山之巔一池池水,吸取天地靈氣,化爲人形。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在那裡修練,與世無爭。
玥兒如他一樣,天地初分之時,乃天地孕育而生的一隻上古血鳳凰,擁有無尚的法力,美麗而高貴。
他與她的相遇,是無意,亦或是註定,誰有可知。
他只知道,那些形單影隻的日子,有了玥兒的陪伴,他終於有了屬於人的感情,會笑會哭,會喜會悲。
他與玥兒在一起,是快樂的,是無憂的,每天都在天際之間翱翔嬉戲,你追我趕。
那樣的日子很幸福,卻也很短暫。
初遇瑤神,她看中了玥兒,一心認爲天地間最美麗的血鳳凰只能唯有成爲她的坐騎方能彰顯她尊貴無雙的身份。
她是萬神之首,天地間唯有一隻血鳳凰,尊貴又美麗,當然呆有她的身份才配擁有。當玥兒冷着小臉拒絕之後,瑤神就卑鄙的下手搶了。
他的法力是很高,可是面對強大的萬神之主瑤神,卻是不堪一擊的。
即便是他與玥兒兩人聯手,依舊不是瑤神的對手。最後,他被瑤神打傷,墜入魔界聖地血湖之中。
許是天意吧,從此魔界就誕生了一個魔尊,實力足以與瑤神一較高低。
在血湖之心沉睡的那一段時間,他變成了實實在在的血魔,以血爲生。
只要有一滴尚可流動的鮮血,他就不會死。每一次瀕臨死亡,都將是他的又一次重生。
隨着每一次重生,他的力量也將越來越強大。
他一步一步的統領了整個魔界,就盼着能與神界一戰,他要搶回他的玥兒,他絕不能讓他的玥兒落到瑤神的手裡成爲她的坐騎。
玥兒是高傲的,她怎會甘心淪爲瑤神的坐騎。
那一戰打了很久,久到他都遺忘了時間,直到那些卑鄙的神界中人將遍體鱗傷的玥兒帶到他的面前,方纔承受了瑤神那重重的一擊,逐漸處於下風。
那個傻丫頭不忍看到他被威脅,竟然不惜自盡,若非是他動作快,怕只怕她早已自焚在他的面前。
每每回想起那一幕,他就如同承受萬箭穿心之苦,痛得無言。
他有能力制止了玥兒的自殺行爲,卻沒能防住瑤神的襲擊,玥兒推開了他,擋下了瑤神的殺技,在她閉上雙眼前,一滴血淚落入他的眼中,融入他的四肢百骸。
之後便有了那一場場的輪迴。
玥兒相信了月神,而他相信玥兒。只是渴望得到那麼簡單的幸福,真就那麼難嗎?
“玥兒,你一定要等着我,我一定會回來的。”
“玥兒,等着我、、、、、、”
禁不住心中的悲鳴,血湖再一次沸騰起來,掀起一波又波的巨浪,迴響在整個魔界。
、、、、、、、、、、、、、、、、
“淵——”
睡夢中驚醒,冷梓玥猛然自牀上坐起身,慌亂中緊緊的握住百里宸淵送她的髮簪,一顆不安的心才平靜下來。
汗水打溼了她的頭髮,雪白的裡衣溼溼的黏貼在她的身上,脖子裡流淌的也滿是熱汗。
“淵,你在哪裡,玥兒好想你。”
無助的雙手抱膝,將自己的頭埋在膝蓋間,冷梓玥低低的呢喃出聲。
她又夢到那片血湖了,在血湖的心臟位置,她的淵就在那層光幕裡,可是她無法靠近他,只能看着他消瘦的臉龐,心狠狠的抽痛着。
她聽到他的話了,他在告訴她要等着他,他一定會來接她的,一定會的。
夜晚,清脆的敲門聲很響亮,很空寂。
“玥兒,你怎麼了,是不是做噩夢了?”房門外,歐陽瑩虛弱的聲音焦急的響起,隱隱伴隨着她的咳嗽聲。
一旁長孫浩扶着她輕顫的身體,很是擔憂的望着緊閉的房門。短短兩三日的相處,他已經很瞭解冷梓玥的性子,不經她允許進入她的房間,一定會惹怒她的。
否則,一早他就推門而入了。
歐陽瑩擔心她在族中生活不習慣,好說歹說才讓冷梓玥同意讓她搬到她永息湖畔與她同住,要不然也不會半夜因爲她的尖叫聲而趕了過來。
到底是什麼樣的噩夢,竟然會讓她嚇成這樣。
“我沒事,你們回去休息吧。”沒有擡頭,冷梓玥冷漠的拒絕他們的親近。
雖然知道他們沒有惡意,只是關心她,可是現在的她並不想見到任何人。
如果有誰是她想見的,唯有百里宸淵纔是她想見的,此時此刻,她不安的心,只有他方能平復。
天地之間,誰也無法代替他的存在,在她的心裡,他有着不能取代的位置。
長孫浩拍了拍歐陽瑩的肩膀,小聲道:“既然玥兒都如此說了,咱們就先回去休息,讓她靜一靜。”
“可是、、、、、、”
“夫人,玥兒的性子你還不瞭解嗎?”
猶豫再三,歐陽瑩總算是點了點頭,“那好,我跟你回去。”
如果玥兒自幼就養在她的身邊長大,又怎麼會對她如此疏遠,如此陌生。
世上沒有後悔藥,她再怎麼後悔,再怎麼內疚也換不回女兒長孫悠悠,只盼着冷梓玥能早一點兒從心裡接受他們,不再排斥他們。
“玥兒,外公跟外婆就先回房間了,有事情你就大聲叫我們。”
聽着長孫浩的話,歐陽瑩還是不放心,不由得又開口說道:“玥兒,有事你一定要叫外婆,否則外婆會睡不着覺的,知道嗎?”
聲音柔柔軟軟的,猶如一陣春風吹進冷梓玥冰冷的心田,有了一絲絲感動。
“你的身體還沒有好,不要受了風寒,我沒事。”
“夫人,你聽玥兒還記掛着你的身體,咱們就先回去,別讓她操心。”長孫浩扶着歐陽瑩,有着冷梓玥開出的方子爲歐陽瑩調養身體,她的精神頭是越來越好了。
那讓他擔心不已的咳嗽聲都少了很多,再有幾日應該就能爲她解毒,他就真正的放心了。
“嗯,好。”
點了點頭,歐陽瑩笑得合不攏嘴,雖然玥兒表面上對她冷冰冰的,可她還是關心她的。
直到外面的聲音平靜下來,冷梓玥才擡起頭,披頭散髮,光着一雙瑩白的小腳,詭異的消失在房間裡。
翌日
陽光明媚,鳥語花香。
“娉婷,這幾日也不見你來看姨娘,可是發生什麼事情了?”
擺設奢華富貴的房間,濃濃的檀香味散飄在空氣中,令人有些昏昏欲睡。
“姨娘這是說的什麼話,娉婷只是身體有些不舒服,外公纔不讓娉婷外出的。”
她不是因爲生病,不知道爲什麼,每一次想到冷梓玥,她就會想起那個僅有一面之緣的紅衣男人,一顆心忍不住爲他顫抖。
她知道,那是愛。
就像是以前她所聽到過的那樣,若是喜歡一個人,就會爲他心跳不止,就會爲他不知所措,無論做什麼事情都想着他,念着他。
那不是單純的喜歡,而是深深的愛戀。
對錶哥長孫俊,她不否認,從小到大她就以能嫁給他爲目標,怎麼離開隱族一次,她的心就變了。
“娉婷你在想誰?”
女人的直覺很準,尤其是金鈺鶯這樣的女人,她也曾經是少女,怎會看不懂金娉婷臉上那抹嫣紅是爲了什麼。
以前哪怕是提到俊兒,她也不會露出如此嬌羞溫婉的笑容來,莫不是這丫頭離開一次就愛上了別人。
“姨娘,你說什麼呢?”金娉婷垂下眸子,手心裡緊張得出了熱汗,她怎麼能在金鈺鶯的面前走神,那簡直無益於找死。
她有很多處事之風,都是跟着姨娘金鈺鶯學的,多多少少有些像她,可她卻是打心眼裡懼怕她。
在這個女人面前,稍不留神就會陷入萬劫不復之地,雖然她總是笑着看她,溫和的待她,也唯有她明白,背地裡她的手段有多麼的殘忍。
“是嗎?”
淡淡的勾脣一笑,金鈺鶯也不再追問什麼,喚來兩個丫鬟着她朝着院子裡的花園走去。
身後,金娉婷跺了跺腳,咬了咬粉脣,快步追了上去,示意丫鬟退下,她親自扶着金鈺鶯的手臂,小聲道:“姨娘,你明明知道娉婷的心思,還那樣說人家,人家怎麼好意思嘛。”
“你在想俊兒?”又是一個疑問句,她可不是好糊弄的,想要騙過她的眼睛,至少應該演得更像一些纔好。
突然,金鈺鶯想到冷梓玥當着那麼多人對她說的話,‘你演的戲很爛,火上澆油的本事不夠爐火純青’,該死的,那個死丫頭。
“當然是在想表哥,他的心裡眼裡都看不到娉婷。”說話間,水眸中流下淚來,好一副楚楚動人的模樣,“姨娘,你知道嗎?”
外公教過她,有時候說謊要亦真亦假,別人纔看不透她的真正心思。
“知道什麼?”回過神來,金鈺鶯看向金娉婷,至於冷梓玥她早晚會想到法子收拾她的。
永息湖畔比起以往多了近一倍的侍衛守護,可見長孫浩與歐陽瑩是有多麼的寶貝冷梓玥。
那個地方,乃是隱族除了長孫俊住所之外最美麗的地方,也是她想住了很久都沒有住到的地方。憑什麼冷梓玥一回來,她就有資格住在那裡,身份比她還要尊貴。
俊兒住的地方原本也是長孫悠悠過去住過的地方,因爲歐陽瑩疼愛長孫俊,纔會在他成年之後,讓他獨自住在那裡,但卻拒絕讓別的人住在那裡。
就算她是長孫俊的親生母親,除了偶爾去看看他之外,亦是不能在那裡留宿的。
據說,那裡乃是族中靈力最盛的地方,長孫俊住在那裡,對他靈力的提升,有着莫大的好處。
“表哥出去尋找天命聖女的時候,娉婷曾經看到過冷梓玥,只是當時看到的不過只是她的背影,也不知道表哥與她之間有着什麼聯繫,可是、、、、、、”
現在的她,並沒有整天想着要如何嫁給長孫俊,她還沒有弄明白自己的心意,將來的路到底要怎麼走。
若是照着姨娘的吩咐,她只要乖乖的等着,將來一定會是表哥的妻子,可是在她的心裡,已經有了那個紅衣男子,一顆心爲他跳動了,抉擇起來真的好難。
她只盼着有機會可以再見一次那個男人,大膽的問一問他願不願意娶她爲妻。
“可是什麼,說清楚。”
“姨娘,娉婷覺得表哥看她的眼神就像是娉婷看錶哥的眼神,那是愛。”
唯有將金鈺鶯的注意力轉移開她的身上,她纔有足夠的時間去思考自己的事情。
隱隱的,她是真的感覺到,長孫俊是喜歡着冷梓玥的。畢竟,英雄難過美人關,更何況是冷梓玥那樣傾城絕色的美人兒。
“什麼?”
她的兒子愛上了冷梓玥,不,她絕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絕不允許。
“姨娘若是不相信娉婷的話,可以暗中觀察一下表哥,就知道娉婷有沒有說謊了。”
“我會注意的。”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金鈺瑩目光銳利的審視着金娉婷,道:“你先回去吧,姨娘有些乏了。”
“那娉婷扶姨娘回房間休息。”語氣帶着擔憂與着急,金娉婷將嘴角的笑意隱藏得很好。
“不用了,有丫鬟們伺候着好。”
擺了擺手,已經顯得有些爲耐煩,想到長孫俊很可能愛上了冷梓玥,她就如坐鍼氈,渾身都不自在。
“娉婷告退。”柔柔的福了福身子,金娉婷看着一旁的兩個丫鬟,揚聲吩咐道:“你們兩個好好照顧姨娘。”
“奴婢們知道了,娉婷小姐。”
望着金娉婷帶着她的貼身丫鬟消失在花園的盡頭,想着她的舉止,金鈺鶯總算是放下心來,剛纔感覺到的一切難不成真的只是她的錯覺。
“夫人,要回房間休息嗎?”
“不必了。”
“那、、、、、、”
“你去將少主請過來,就是本夫人病了,要見他。”金鈺鶯想起自己幾次派人去叫長孫俊結果都被他打發了回來,說是他在宮中陪着冷梓玥。
越想越是覺得金娉婷說的有可能,一張嫵媚的臉龐也就黑得令人退避三舍。
“是,夫人。”
“你,安排幾個人緊緊的盯着娉婷小姐,不管她有什麼舉動,都要一一回來報告給本夫人。”
“奴婢遵命。”
“快去。”
金鈺鶯直到安排好了這一切,才轉過身自己一個人往房間裡走。看着空蕩蕩的房間,一股恨意也就越來越濃烈。
冷梓玥來了,長孫浩與歐陽瑩都圍着她轉,她的夫君她的兒子也全都圍着她轉,將她一個人丟在這個家裡。
“來人。”
“夫人有何吩咐?”
“替本夫人梳妝,隨着本夫人進宮。”她倒要去瞧瞧那個冷梓玥是什麼變的,能讓所有人都圍着她轉。
“是夫人。”
、、、、、、、、、、、、、、、、、、
“梓玥小姐,你在房間裡嗎?”身着黃衣的小丫鬟模樣清秀,拘謹的站在門外,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老夫人病情突然加重,族長吩咐她來請梓玥小姐,可是她都在門外問了好幾遍了也人迴應她,想着姐妹間那些悄悄話,她又不敢冒然推門進去。
連金長老都敢打的人,她一個小小的丫鬟,一個不小心很有可能因爲自己的大意,丟掉小命的。
“梓、、、、、、”
“什麼事?”
“呃,那個、、、、、”小丫鬟驚愕的瞪着冷梓玥冷豔的精緻的臉龐,張着嘴說不出話來。
這是她第一次親眼看到冷梓玥,她還是頭一回看到如此美麗的女人,簡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怕眨一下眼,她就會從她的面前消失。
原本她是打定主意,再喚一次若是沒有人應聲,她就回去跟族長覆命的,可她悄無聲息的出現了,真是嚇了她好大一跳。
“到底什麼事?”不耐煩的重複一遍,本就冰冷的臉色更加的冰冷三分。
隱族都快要被她找遍了,都沒有找到梧桐林裡的下落,心情煩躁的她看什麼都不順眼。
她只想快點兒找到梧桐林,不管鳳凰浴火重生是真還是假,她都要試一試。
“梓玥小姐,老夫人病情加重,族長吩咐、、、吩咐奴婢前來請你過去一趟。”
小丫鬟低垂着頭,聲音小得不能再小,她從未見過這麼冰冷的女人。只是聽着她說話的聲音,她就害怕得不行。
冷梓玥鳳眸一眯,當小丫鬟再擡起頭時,火紅的身影早已消失在原地。
“爺爺,我去看看玥兒過來了沒有?”看着昏迷不醒的歐陽瑩,長孫俊俊臉微沉,明明奶奶的身體已經日漸好轉,怎麼可能昏迷不醒。
難不成是毒發了?
“也好,那個小丫鬟去了有一段時間了,你快去快回。”長孫浩坐在牀前,握着歐陽瑩的手,老眼中滿是淚光。
他只求上天不要帶走他唯一的老伴,失了女兒的他,如何還能再失去髮妻。
“父親,有玥兒在,母親一定不會有事的。”長孫敬站在長孫浩的身後,同樣崩緊了心絃,很是擔心。
一道紅光閃進房間裡,冷梓玥清冷的目光落到歐陽瑩的臉上,殺意掠過她冰冷的眸子。
“玥兒你、、、、、”
冷梓玥並沒有理會長孫敬的輕呼,白晳的手掌輕放在歐陽瑩的額頭上,心念一動,血色的光芒將歐陽瑩的整個身體籠罩在其中,她蒼白的臉色變得潮紅起來,整個身體都充血了,煞是騙人。
長孫俊拉住了長孫浩,小聲道:“爺爺,玥兒不會傷害奶奶的。”
相反,他在冷梓玥的身上感覺到了殺意,只怕待奶奶醒後,有人將會倒大黴。
到底是誰,接二連三的對奶奶出手,一次比一次下手陰狠歹毒。
“嗯。”點了點頭,眼睛卻沒有離開牀上的歐陽瑩,直到一股漆黑惡臭的毒血如水注一樣自歐陽瑩的嘴中噴射出來,提起的心方纔落了地。
冷梓玥收了手,紅色的光芒漸漸消失,歐陽瑩發出細細的嚶嚀聲,沒有醒來。
“將今日伺候老夫人的丫鬟全都喚進來,但凡是接觸過老夫人的人也喚進來,一個都不許少。”
貼身丫鬟杜鵑聽到冷梓玥的話並沒有任何的動作,但她依舊遲疑的看向了長孫浩,等待着命令。
“去喚那些人進來,一個都不許少。”有膽對族長夫人下毒,就要有膽承擔後果。
“奴婢領命。”
“玥兒,奶奶她沒事兒吧。”長孫俊心有餘悸的望着冷梓玥,只是看着這一地的黑血,他都能感覺到沖天的毒氣,不難想象歐陽瑩中的毒有多深。
“放出消息,就說她毒入肺腑,沒有幾日可活了?”懶懶的斜坐在椅子上,冷梓玥把玩着墨發的長髮,似笑非笑。
她對歐陽瑩沒有太深的感情,卻也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她的性命。
“玥兒你的意思是、、、、你奶奶她她已經沒事了對不對?”長孫浩情緒激動的抓住冷梓玥的手,他是真的很怕失去歐陽瑩。
“嗯。”對於這個遲暮的老人,冷梓玥不恨他,也不怨他,畢竟當年他,有着身爲族長不可推卸的責任。
“謝謝你玥兒,謝謝你。”
“你失態了。”
“俊兒,扶着你爺爺到後面梳洗一下。”長孫敬吩咐長孫俊,他有話想要對冷梓玥說。
一直以來都沒有找到機會跟她單獨的談一談,或許眼下是一個好機會。
心知長孫敬有話對她說,冷梓玥也沒有反對,安靜的坐在椅子上,等着丫鬟杜鵑將那些下人帶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