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
寒冷的冬季過去,迎來了萬物復甦的春天。
孤零零的樹幹上長出新芽,新綠的葉子在枯枝上長出來。陽光溫柔地對每個人微笑,鳥兒在藍天上自由自在的歌唱飛翔。
百花嬌豔的綻放着,紅的花,白的花,紫的花,五顏六色,爭奇鬥豔。
寬敞平坦的道路上,一輛華麗的馬車緩慢的行駛着,圓形的車頂,四個角上繫着紫色的流蘇,隨風飄揚。
兩匹黑色的駿馬脖子上掛着兩串金色的鈴鐺,發出清脆悅耳的鈴聲,由遠即近,林中的百鳥似在與它合鳴,美妙得不可思議。
一陣暖風吹來,輕輕掀開了馬車的繡着不知名圖案的車簾,露出車內一男一女精緻的容顏,雖是一閃而逝,卻已是永恆。
河那邊的遠山已從沉睡中醒來,盈盈地凝着春的盼睞。遠山上的新的枝椏猶如嬉春的女子,恣意舞動她們嫩紅的新衣裳,跟隨着風姑娘歡快的狂歡。
河岸上的柳絲,剛剛吐出鵝黃色的葉芽,鳥雀飛鳴追逐,與柳絲共同倒映在河面上,成爲一幅動人的春意圖。
“孃親,我們要去哪裡?”
甜美的童聲打破了馬蹄聲的孤寂,不禁讓這個春天變得更加的溫暖而美好。
“我們要去月都皇城。”女子的溫柔的聲音響起,透過微掀的車簾,將她嘴角美麗的笑容盡收眼底。
“月都皇城好玩嗎?”漂亮的女娃娃眨着水靈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自己美麗的母親,粉嫩的小嘴微嘟,令人忍不住想要捏捏她的臉蛋。
別看她小小的,其實她很聰明,知道很多的事情。
比如,她的家在北寒國,她是北寒國最最尊貴的小公主,人見人愛,花見花開。只要是她想要的東西,從來就沒有得不到的。
還比如,她知道她的孃親,是北寒國第一美人兒。她的爹爹,是北寒國第一美男。
有如此優秀的父親跟母親,她想長得醜點兒都很難。
單看她現在這粉粉嫩嫩的小模樣,長大以後,也絕對是禍水級別的妖女。呸呸呸,她纔不是妖女,她是美女,小美女。
她還知道,她的爹爹是北寒國的攝政王,所有人都要臣服在她漂亮爹爹的腳下,就連別人口中說的最厲害的皇帝,都對她的爹爹畢恭畢敬。
“很好玩。”司徒無雙睜開眼,溫柔的望着賴在妻子懷裡的寶貝女兒,長臂一伸將她抱到自己的腿上坐好,低啞的嗓音媚惑人心。
回想當年往事,若非有百里宸淵跟冷梓玥相救,只怕他的妻子懷着他的孩子都慘着了毒手,而他也沒有命活到現在。現在的他,依舊是北寒國人人懼怕的攝政王,但他也放下了對北寒國皇室的仇恨,做了一個散閒逍遙王爺。
每天呆在王府裡,陪着他的妻子,看着他們的女兒一天天的長大。有時間,四處走走看看,這樣的日子是曾經的他夢寐以求的。
那場西靈國對戰四國的大戰之後,終以西靈國兵敗滅亡而告終。東臨國也從此退出歷史的舞臺,成爲一段鮮少再被人提起的記憶。
索性,在那場滅國之戰中,東臨國皇族東方氏存活了下來。後在東方赫翔的領導下,走上了經商之路,如今生意做得很大,日子也過得很幸福。
有些人,窮其一生也不知道自己要什麼。
而有些人,足知常樂,得到的更多。
祁月,南喻,北寒三國,在歷史的舞臺上存活了下來,永恆的載入了史冊。東臨國與西靈國的領土按照距離三國最近的區域劃分,訂下盟約,永不掀起戰爭,共保天下太平,共享盛世繁華。
司徒無雙坐上攝政王之位,獨霸北寒國的朝政,不是因爲他貪戀權勢,愛慕虛榮,而是因爲家族的血仇,他滿心的憤怒。
把滿心的仇恨放下,守住北寒國的使命他也完成了,突然間他不知道自己應該要做什麼。北寒國皇室之中,先皇是昏庸的,根本不配做皇帝。
他的幾個兒子裡面,唯一能讓司徒無雙瞧上眼,多留了心眼的人,卻是那個曾經最不務正業,最不正經的三皇子北堂燁航。
北堂燁航有爲君之才,亦有一顆仁心,更懂帝王之道。
經過一番用鮮血洗禮過後的北寒國,司徒無雙也願意將北寒國交到他的手中,讓他做皇帝,爲北寒國的子民造福。
“爹爹你醒了。”粉嫩的小女娃兩隻小胖手抱住司徒無雙的脖子,粉嫩的小嘴一左一右在他的臉上留下口水印,她最最喜歡爹爹了。
比喜歡孃親還要喜歡,當然,其實她兩個都好喜歡的。
司徒無雙點頭,他壓根就沒有睡着,不過只是閉目養神,聽着她們母女倆的談話,倒是一下子想起了很多的事情。
那些事,不想的時候,彷彿被塵封了。
猛然間想起,就彷彿發生在昨日。
祁月國,說是他的第二故鄉也不爲過。在司徒無雙的心裡,這個地方跟北寒國一樣的重要,深深的銘刻在他的心裡。
因爲來了祁月國,他的舞陽才從沉睡中醒來,他才能擁有現在的幸福。
“嗯。”修長的手指輕的刮小女娃的鼻尖,司徒無雙擡眸與妻子相視一笑,溫情無限,“晨兒可有調皮,惹孃親不開心。”
他的女兒,司徒芊晨。
出生之後,就是他捧在手心裡疼愛的寶貝,也是攝政王府上上下下的寶貝疙瘩,幾乎寵上了天。北堂燁航登基之後,立後娶妃,子嗣也有幾個,但偏偏最疼愛司徒芊晨,簡直把她寵得不像話。
用北堂燁航的話來說,女兒就是拿來寵的。
“沒有,晨兒很乖。”眨巴着漂亮的大眼睛,司徒芊晨一副我是乖寶寶的模樣,逗得司徒無雙夫妻倆笑得彎了眼。
“月都皇城比寒月城還要好玩麼?”兩歲的她,已經會口齒流暢的說話,跟那些小屁孩兒完全不是同一條起跑線上的。
咳咳,想來司徒小朋友已經忘記,她自己也是一小屁孩兒。
寒月城裡,她可以橫着走,也沒人敢對她說個‘不’字。突然來到陌生的環境,還是祁月國的國都,肯定會遇到什麼皇親國戚之類的,司徒芊晨覺得她的個人領域受到了侵佔,心裡很不開心。
“晨兒去過之後就知道了。”舞陽輕撫着她的發,柔聲迴應。
小孩子的心性變化最是快,只有讓她自己比較過後,才知道哪裡更好玩。她說的,可算不得數。
“哦。”
“月都皇城裡有座名叫血王府的地方,那裡面住着一個帥氣的小王子,無人可比。”到底是他的親生女兒,小丫頭心裡盤算着什麼,他這個做老子的一清二楚。
小小年紀,個性過於霸道不是好事,藉着機會他要教教她,什麼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雖然司徒無雙沒有見過百里宸淵跟冷梓玥的兒子,但是憑他們夫妻倆的相貌,生下的孩子絕對差不到哪裡去,甚至很可能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帥氣的小王子?
無人可比?
司徒芊晨粉嫩小臉上,兩道眉毛打了結似的,皺成包子狀。她不相信有誰比她長得還可愛漂亮聰明。
某小女娃,男人跟女人沒有可比性。
小男孩跟小女孩,同樣也沒有可比性。
“晨兒一定會喜歡他的。”舞陽早就想親自到血王府一趟,一來是想親自謝謝百里宸淵夫妻兩人對他們一家的大恩,二來是想看看他們的孩子。
難得遇到知心人,舞陽沒有朋友,在她心裡,冷梓玥就是她的朋友。
她的身體本來就不好,生下司徒芊晨之後,身體更是虛弱。太醫交待她不能長途遠行,因此,司徒無雙每次帶她們母女兩人出遊,都只在北寒國附近的幾個城鎮,從不敢走遠,生怕她會吃不消。
身體好些之後,她堅持要來祁月國,就是想要圓一圓心願。
不是她重男輕女,舞陽愛司徒無雙,她想多給他生一個孩子,就算是再生一個女兒都好,能給司徒芊晨做個伴,陪着她一起成長。
“孃親也知道那個小王子,他真有那麼你們說的那麼好嗎?”不是說,在父母眼裡,自己的孩子纔是最好的嗎?
她的爹爹孃親怎麼都誇別人的孩子,難道是不喜歡她了嗎?
委屈的扁起小嘴,司徒芊晨眼裡蓄起淚水,可憐得不得了。“爹爹孃親是壞人,你們不疼晨兒了,嗚嗚、、、、、、、”
爭寵利器之一,眼淚是必備的。
她是跟皇帝叔叔後宮裡那些妃子學的,只要她哭,爹爹跟孃親什麼條件都會答應她。
“傻晨兒,爹爹孃親當然疼你,我們說的那個小王子是爹爹跟孃親好朋友的兒子,我們到月都皇城就是爲了跟他們見面,到時候晨兒一定要乖,要聽話,知道嗎?”舞陽柔聲輕哄,真不知道這個小丫頭在想些什麼。
女兒雖說是她生的,但司徒芊晨的性子,她這個做孃的,真是摸不透。
“晨兒要有禮貌,懂嗎?”
“懂。”吸吸小鼻子,對上司徒無雙的眼睛,乖乖的點頭。
她倒要看看,是什麼樣的小臭孩兒,敢搶她爹孃的疼愛,哼。你敢搶我爹孃,我就搶你爹孃,咱們走着瞧。
嘖嘖,兩個還沒見面的小朋友,結下樑子了。
遠在血王府滿心歡喜替妹妹做花環的百里絕小朋友,頓時只覺後背涼涼的,莫名其妙的連着打了兩個噴嚏。
該死的,誰在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