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指望他來救你,還是你自己逃出去?”獅王點燃了燈籠,不太清明的光線模糊地映襯出這房間的大致輪廓。好像是一件囚室,周圍沒有通風口,除了僵硬的石壁,大概就只剩看着瘮人的鐵鏈。
連文頃都不知道白豹城有這樣的地方,看起來像是關押死刑犯的。
“這地方,看來你比我還了解。”文頃被赤獅王推了一個趔趄,卻也不惱,只是藉着昏黃的燈光到處看了看,要是膽子小的,還真要被嚇哭了。
“你知道白豹族的王城,我來過多少次嗎?”赤獅王讓他去裡面坐着。
臨走的時候,文頃從房間拿了個枕頭出來,現在算是派上用場了。他可不想在這冷冰冰硬邦邦的地方席地而睡,要是一不小心凍出關節炎怎麼辦。
他選了個算是乾淨的地方坐下,“嗯?多少次?依我看,你已經把潛伏這活計當家常便飯了。要不然,你可不會優哉遊哉地在大戰前來敵人戰營吃麪條。別跟我說,你是真餓了。”
赤獅王靠在牆上,雙臂環胸:“那次例外。不過我奉勸你,下次出門前記得帶錢,你可不會時時刻刻遇到願意爲你掏錢的人。”
“那你是爲什麼願意爲我掏錢?”
赤獅王冷眼看他,沉默了一會兒道:“因爲你是白虎族的後裔。”
“原來是這個。”文頃覺得頗爲幸運,“多謝你看得起我。”
不一會兒,他又笑起來:“你看,我們其實很談得來。”
“別耍花腔,先擔心你的處境吧。”
文頃道:“我有什麼好擔心的,白霄自然回來救我。他對我的氣味非常敏感。而且我在這裡也不算孤單,不是有你陪着嗎?你看起來不像有幫手。”
赤獅王陰沉着臉:“我勸你別自作聰明。”
“我不會自作聰明的。”文頃頗爲淡定,“你要是有本事,可以直接把我掛到城樓上去,然後帶着你的愛將大搖大擺地回去。你之所以不敢,是因爲你孤立無援,你怕人沒救到,反而把自己搭進去了。”
“閉嘴!”赤獅王惡狠狠地說着。但他的氣焰對文頃毫無威懾作用,文頃堅信他傷不了自己,況且自己還沒有獸化。
他只是,想陪着這位可憐的王玩會兒貓捉老鼠的遊戲罷了。
……
對於青蟒族王子的邀約,白霄是給足了面子。
簡離會找上自己,大半原因是爲了文頃,這也不奇怪。他早就對文頃有些別樣心思,昨夜更是不知羞恥地硬闖進來。現在這架勢,似乎不給出個明確的答覆,他是不會死心的。
簡離已經在白霄面前說了一堆豪言壯語,甚至連“我能給文頃生個孩子”這樣的話都說了出來。
青蟒族是繁衍旺盛的種族,這種旺盛來源於他們特有的性特徵。同一具軀體,在必要的時候,可以將雄性生.殖器轉化爲雌性,亦可以將雌性轉化爲雄性,完全視情況而定。
白霄自認,自己在這方面比不過簡離,但他也敢保證,文頃絕對不願意與一條蛇交.配,尤其是,他們在高.潮的時候,還會吐信子,那可不是什麼好狀況。
“白霄族長,說句不好聽的話,你什麼都給不了他,如今白豹族也大勢已去,你拿什麼跟我爭?”
白霄看着他,不由笑笑:“我從沒想過要與你爭,文頃的心思,可從來沒有放在你身上過。”
“這可不是你說了算。”
白霄於是將手伸到脖子處,從裡頭牽出一塊玉佩來,咆哮的虎形,虎頭上嵌着血色寶石。
毫無疑問,簡離當場便愣住了,這玉佩即便再不長見識,他也認得。在青蟒族記載獸人大陸歷史的書卷上,清晰地畫着這塊玉佩的形狀,與白霄脖間所戴,幾乎一模一樣。
這是白虎族的族章。
作爲獸人大陸最古老的血統之一,這枚族章的價值,已經不是三言兩語便能說清。他代表的不僅僅是權力,甚至可以說是一種信仰。
簡離忡怔片刻之後,終於想好了措辭,“這不可能,難道文頃是?”
“就如你所想。”白霄道,“況且,他把如此重要的東西交給了我,你覺得,你該怎麼和我爭?”
簡離整個人擺出不可置信的表情,“不,不可能。”
他倒退幾步,一下子撞到門板上。就在這時,門又被猛力推開,簡離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
洪石氣喘吁吁跑進來,“族長,不、不好了,文頃閣下失蹤了。”
……
文頃的房間裡,到處充斥着赤獅族的氣味,濃烈得幾乎要同白霄爭奪口中的氧氣。
“不是失蹤了,他是被赤獅王抓走的。”
屋子裡的東西,都好端端地放着,就連桌上的晚餐,幾乎都沒動過,唯一不見了的,就只有幾件衣服,還有一個枕頭。衣服自不必深究,至於枕頭,怎麼會一同不見?
“肯定是因爲戰俘被像鹹魚一般懸掛在城樓的事。”簡離也跟了過來,“這王城四通八達,哪都能藏人,赤獅王肯定還在這附近。”
白霄再次看了看屋裡的情形,忽地轉身向外走,冷冷說道:“通知城內所有將士,嚴密看管好所有戰俘,不準出一絲紕漏。另外城樓之上懸吊的俘虜,除了那名赤獅族將領,再加一批人,今晚就推出去。”
洪石一干人等,立刻應聲吩咐下去。
“爲什麼你下這樣的命令,文頃的安危怎麼辦,你就不怕把赤獅王逼急了,他對文頃施以同樣極刑?”簡離朝着白霄怒吼。
白霄回頭往他,眼神分外清冷:“他不敢的,我太瞭解他了。”若論狠戾,他遠遠不是自己的對手。
“那你這麼做,到底是什麼意思?”
“自然是把他逼出來,等他耐不住寂寞,自投羅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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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這文還有人看嗎?我儘量在這幾天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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