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嫂!”江櫟又氣又惱,身上一道道傷口火辣辣地疼,偏生又覺得害怕,被他抱着上樓,嗚嗚喊着,“表嫂,思琪姐!”
“來了來了。”程思琪愣了愣,忙不迭跟上去,應了聲。
宋望大跨步上樓梯,她就跟在邊上小聲哄道,“是不是很疼?你忍忍,先忍忍,我給你找藥去。”
她聲音溫軟,哄小孩似的,宋望綺麗的墨眉登時蹙了蹙,抱着江櫟的手臂微微收緊些。
“啊!”江櫟又哭喊着嚎了一嗓子,上氣不接下氣道,“輕點輕點。你輕點啊。表嫂他謀殺,嗚嗚。”
“你輕點啊。”程思琪扯扯宋望衣袖,嗔怪地看了他一眼。
她見過宋望發火,也還是第一次見他這麼狠的抽人,江櫟畢竟只有十九歲,在她眼裡,就是個長不大的孩子,當然覺得過意不去。
宋望看她一眼,又看看懷裡的江櫟,磨磨牙,簡直想分分鐘扔他下去。
他抱着他的動作輕了些,江櫟便不敢哼哼唧唧了,在他懷裡蜷成蝦米,嗚嗚地哭着流眼淚。
從小養尊處優,他哪裡被人這樣揍過,就小時候被狗咬過一次,媽媽多溫柔啊。想到他媽,他又忍不住哭得更大聲了。
幸好,程思琪就在邊上。
宋望對他從來不客氣,兇得很,他不待見,也有點怕他。可他喜歡程思琪啊,當然,最先是因爲她漂亮又溫柔,後來卻是覺得,她身上當真有一種氣質非常吸引人,尤其是男人。
她懂事又乖巧,溫柔得像水,性子軟,心也軟,不知怎的,他不自覺就想衝着她撒嬌,看她笑,看她哄自己一兩句,有時候斥責一兩句也好。
江櫟縮在宋望懷裡,皺着眉頭可憐巴巴地看着她,簡直就好像一條求疼愛的小狗。
宋望看着他恨得牙癢癢,到了他房間,就將江櫟“砰”一聲,扔到了牀上去。
江櫟“啊”一聲慘叫,連忙翻個身,趴在了牀上。
又嗚嗚地哭起來。
程思琪都被嚇了一大跳,正想說話,宋望已經朝着她開口道:“去拿醫藥箱,還有剪刀。”
“你會治傷啊!”江櫟抱着枕頭悶聲吼了一句。
“治不死你!”宋望斥一聲,朝呆站着的程思琪開口道:“拿醫藥箱去。”
“哦哦。”程思琪轉身快步走了,不一會,又急步回了來,邊上還跟着上樓來的江蔚然和靳允卿。
宋望拿過程思琪手裡的剪刀,順勢坐牀上,江櫟又嚇得往牀裡面縮了縮,抱着枕頭一臉警惕地回頭道:“你要做什麼?”
“你想自己脫褲子?”宋望挑眉看他一眼,略微想了想,朝着其他三人開口道,“沒什麼好看的。難不成我還會殺了他,都去樓下等着吧。”
“你輕點啊。”程思琪看着他囑咐了一句。
“我有分寸。”宋望點點頭,牀上趴着的江櫟簡直欲哭無淚。
他有分寸,他有個屁的分寸,他不會想要拿剪刀剪了自己的蛋蛋吧?!江櫟下意識就想喊程思琪,可他的傷多半在屁股上,程思琪想了想已經出去了。
江櫟抱着枕頭,登時就慫了。
宋望也不說話,坐他邊上,低着頭,薄脣抿成銳利的弧度,一隻手捏着他褲邊,一隻手拿着剪刀,“咔嚓咔嚓”兩下,將他的大短褲剪成了幾片破布。
又伸手捏上他內褲邊。
“你幹什麼?”江櫟着急火燎的拿手去捂。
宋望一把拍掉他的手:“喊什麼?不想上藥我就下去了。”
“不要你。”江櫟扁嘴哼哼道,“我想讓思琪姐給我上藥。”
“怎麼不美死你?!”宋望哼一聲,一掌拍他屁股上,江櫟“啊”的一聲慘叫又登時響徹了房間。
宋望沒理他,直接拿剪刀,“咔嚓咔嚓”,又剪了他的內褲。
江櫟下半身涼得嗖嗖的,傷口又火辣辣地疼,他扭着身子,不自在地動了一下,宋望一巴掌又拍過去,蹙眉道:“你能別動不?”
“嗷!疼!”江櫟吼道,“沒傷在你身上,你不知道疼啊!”
宋望蹙眉瞪他一眼,看了看他大腿、屁股上一道道傷口,也知道自個的確抽得狠了些。
剪刀擱邊上,他又從褲兜裡掏出手機裡,走遠些給猴子打了一電話。
喊了醫生過來,他擡步到洗手間,擰了毛巾,重新坐牀邊,簡單地幫着江櫟清理了一下傷口四周。
眼見他動作輕下來,江櫟剛鬆了一口氣,宋望又拿着消毒藥水拍在了他傷口上。
江櫟又一聲慘叫,響徹二樓。
“喊什麼?”宋望又一掌拍上去,深深擰眉,一邊塗着消毒藥水一邊道,“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就這點忍耐力,喊來喊去,都不嫌丟臉!”
“我抽你十幾鞭子試試啊,我……”
江櫟話未說完,宋望又拍一巴掌,他差點從牀上彈起來。
江櫟再也不敢說話了。
宋望用藥水幫他傷口消了毒,猴子帶了醫生過來看了看,折騰完,時間已經到了晚上八點多。
吃過晚飯,程瑜去收拾,程思琪便準備了碗筷往樓上去。
“你幹什麼?”宋望蹙眉看她一眼。
“江櫟還沒吃飯呢,我給他送去。”程思琪看他。
“讓蔚然給他送去。”宋望瞥了眼蹲在客廳角落裡逗小白的江蔚然,不容置喙地說了句。
江蔚然“哦”一聲,去洗了手連忙接過碗筷,笑笑道:“我去吧。思琪姐你不是不舒服嗎?快上去休息,不用管的。男生皮厚,過些日子就好了。”
“那行吧。”程思琪無奈地遞給她,笑了笑。
宋望心裡這才舒服些,攬了程思琪上樓,進門,洗漱完,上了牀就埋頭在她頸間不輕不重地咬了一口。
“疼。”程思琪輕嘶一聲,拍他肩膀,“你屬狗的啊,疼死我了。”
“哼哼。”宋望抱緊她,大腿挨着她大腿蹭了蹭,氣悶道,“我打他你怎麼那麼着急?也沒見你什麼時候那麼心疼我。”
“你下手太狠了。”程思琪有些無語地翻了個白眼,“你抽他十幾鞭子,十天半個月都好不了,馬上也要期末考試的。估摸着明天都沒辦法去學校。”
“欠抽。”宋望把玩着她的頭髮,“不抽不長記性。下次再這樣丟人現眼,我知道一次抽他一次。”
“沒有你這樣教育孩子的,容易反彈。”程思琪看着他,無奈地笑了笑。
“我也沒教育過孩子呀。”宋望抱着她又蹭了蹭,揉着她頭髮,將臉頰埋進去,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他眉眼散漫,笑起來漫不經心,程思琪聽着他說話,心裡卻突然有點說不出的酸澀。
是了,他沒有記憶,忘記了他們的予安。
他曾經有過一個兒子,他那麼溫柔那麼耐心,很多時候,對孩子疼寵憐愛,連她都嫉妒。
程思琪沒有再說話,往他身上靠了靠,蜷成一團,緊貼着他的肌膚。
她身子軟,如此柔順地貼過去,宋望登時有點生受不住了,抱着她揉弄了一會,親着她耳朵,覆身過去,壓着她吻起來。
程思琪抿着脣閉上眼,恍惚中,又想到廝守清寧的那些夜晚。
他們親熱的時候,予安就睡在邊上,宋望怕吵醒他,每每在她出聲之際,伸手捂上她的嘴。
她氣惱又好笑,舌尖舔他手心,手指撓着他的背,他也不鬆開,只沉默着發動一輪又一輪猛烈的進攻,直到她投降、屈服、又哭又笑地求饒。
她胡思亂想着,閉着的眼角滑下淚來,宋望突然發現,吻着她的動作就慢慢停了下來。
她在生理期,他吻她,其實已經繃得很難受,此刻已經有點氣血逆流了。
“怎麼了?”宋望撩着她頭髮,指尖觸過去,捻了捻她掉落的眼淚,聲音輕輕道,“是不是不舒服?”
宋望說着話,從她身上下來,一隻手拍着她的背,抱着她在懷裡,聲音輕輕地哄着:“不親了不親了。你別哭。是不是疼,要不要倒點溫水喝?”
“不疼。”程思琪睜開眼睛,看着他笑了笑,“就是突然想起以前看的一部電影,挺感人的。”
“嚇死我了。”宋望抿脣笑着抱抱她,“真沒有不舒服?”
“沒有。”程思琪縮進他懷裡,“抱緊我。你抱着我就好了。”
“行。抱着你睡覺。”宋望抱緊她,咬着她耳朵,聲音低低道,“晚安,寶貝。”
“晚安。”程思琪又笑了笑。
……
翌日,上午。
程思琪醒來已經到了十點多,宋望不在。
考慮到她即將期末考,《籃球寶貝》那邊將她剩下的戲份調到了七月初,這一天她便能稍微休息下。
只是——
想到昨天下午答應楚瀅和她一起去影視城探班,程思琪有些無語地看了眼牀頭自己的手機。
她調好了鬧鐘的。
可是宋望有個習慣,每當她鬧鐘響,他總能第一時間關掉,然後,讓她繼續睡。
程思琪坐牀上蹙眉想了想,胡亂地揉了揉頭髮,起身下牀,還沒走到洗手間,牀頭的電話就歡快地響了起來。
楚瀅。
程思琪抿抿脣,接了電話,那邊果不其然傳來楚瀅一聲:“思琪,你在哪裡呢。等老半天了都。”
“咳咳。”程思琪心虛地咳一聲,笑道,“姨媽來了。睡過頭了。你到影視城了嗎?要不你先進去,我一會來了找你。”
“我纔不要一個人去看他呢。”楚瀅傲嬌地說了一句。
“噗。”程思琪噴笑一聲,道,“怕什麼。天燈告白門都轟動網絡了。你還怕別人知道你是烏童他女朋友啊。”
“就不想讓他得瑟。”楚瀅道,“我大清早跑來看他,他尾巴得翹到天上去了。”
“姐們。”程思琪一本正經喚她一聲,笑笑道,“快去吧。你大清早跑去探班,我保準他只會更愛你。”
“你得多久?”楚瀅問她。
“一個小時吧。”程思琪想了想,“這邊離影視城也不遠,我洗漱完就出門,差不多一個小時。”
“你來着呢,吃點東西再過來。”楚瀅叮嚀了一句。
“知道。”程思琪笑了笑,掐了電話,洗漱完,下樓拿了兩片面包,和程瑜打了招呼,開車去影視城。
烏童在一個古裝劇裡出演了個配角,星期五才第一次進劇組,眼下第三天,情況怎麼樣她其實也不知道,只記得楚瀅說他戲份還不錯,是個皇子的角色。
“《大清》劇組,別忘了。”
半路上楚瀅發短信提醒了她,程思琪到了影視城,循着印象,直接往拍攝清宮戲的地點而去。
停了車,沒走幾步,劇組外面遇到了江遠和卓航。
兩個人神色間都有些抑鬱,正蹙着眉說些什麼話,程思琪耳尖地捕捉到“張東明”這麼個字眼,江遠已經看見她。
“江教授,卓導。”程思琪朝着兩人笑了笑。
“怎麼沒拍戲?”江遠意外地挑挑眉。
“馬上考試了。趙導將我的戲份往後面推了推,”程思琪擡眸看他,笑着道,“烏童在《大清》裡出演了一個角色,我陪着楚瀅來探班的。”
“她人呢。”江遠往她後面瞧了瞧,也沒見楚瀅人影。
“我起晚了。”程思琪有些窘,“她到得早,這會應該已經到裡面了吧。”
“嗯,”江遠應聲,走她邊上,邊走邊道,“還疼麼?”
“誒?”程思琪擡眸看他一眼,江遠伸手指了指她腮幫子,笑了笑,“智齒。看來是不疼了。”
“嗯。”程思琪下意識揉了揉,“吃了藥,不疼了。”
話音落地,又想到江遠發短信提醒她的事,緊接着繼續道:“謝謝您。”
“短信?”江遠挑眉看看她,“沒事。剛好看見新聞,應該的。”
“唉!”邊上卓航一聲長嘆引起了兩人注意,程思琪下意識看過去,他已經神色抑鬱地開口道,“接下來六個月檔期都滿着,以前也沒見餅哥這樣忙。”
“已經這樣了多說無益。”江遠看看他,“回去再說吧。看看還有沒有合適的人選。”
“哪有他合適呀。”卓航嘆氣道,“真是有夠鬱悶的。”
“卓導想找餅哥拍戲嗎?”程思琪側頭看他一眼,明知故問。
“可不是。”卓航攤手道,“上次來找旅遊去了,這次再來,人就接了其他戲,也是我,想着先和他溝通好,沒想着找經紀人。”
他一臉鬱悶,程思琪也只得抿抿脣,道:“那真是太遺憾了。一部好電影,主演的確挺重要的。”
“誰說不是呢。”卓航聳聳肩。
程思琪理解地笑了笑,沒兩步,三人就到了劇組。
看見不遠處楚瀅帶着些羞窘地和一箇中年女人說話,程思琪愣了愣,邊上的江遠適時解釋道:“那是烏童媽媽,江寧。”
“哦。”程思琪好奇地多看了兩眼,才反應過來,江寧也是圈子裡挺有名的編劇,側重家庭倫理電視劇,一般都探討愛情和婚姻關係,江……
她是江教授的姐姐?
程思琪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登時才了悟,怎麼會在劇組外面看到江遠和卓航,這兩人應當是剛好過來,順便也陪着江寧探探班。
江遠叫了一聲“姐”,正說話的兩個人便回過身來。
楚瀅看着江遠神色僵了一下,喚了聲“江教授”,便飛快地跑到程思琪邊上,握握她胳膊道:“你怎麼纔來啊。”
“也就剛好一小時。”程思琪擡手腕給她看看時間。
楚瀅扁扁嘴,拉着她就往烏童拍攝的地方去,邊走邊道:“他演的十皇子。別說,穿古裝還挺好看的。”
“情人眼裡出西施,正常。”程思琪莞爾。
楚瀅笑着捶了她一下,那邊利落一聲“卡”,穿着錦繡華服的烏童便笑着跑到兩人跟前,看了眼程思琪,神秘兮兮拉着楚瀅到邊上去。
兩個人說悄悄話,烏童一個勁嬉笑,楚瀅卻捶打他好幾次,程思琪好笑地看着,等楚瀅返回,忍不住笑了笑。
楚瀅卻沒笑,蹙着眉,盯着烏童的方向。
“怎麼了你?”程思琪拿胳膊撞撞她。
“吻戲,他說一會有吻戲。”楚瀅蹙着眉,聲音有些僵硬,似乎覺得緊張,又故作輕鬆道,“不過他說導演已經說了。借位也行。不親嘴,就有個意思。”
話是這麼說,楚瀅臉上的笑意很明顯沒有了,咬着脣,看着已經在鏡頭下的兩個人。
眼下一衆人場景所在地是御花園。
吊兒郎當的十皇子,遇到了自己未來的福晉,從小就和他頗有淵源的一個官家小姐。
這小姐性子和一般大家閨秀不一樣,挺跳脫,很得宮內各位主子喜愛,兼之相貌嬌俏可人,性格活潑,時常被太妃召入後宮,聊天解悶。
接下來這一幕戲,正是她帶着丫鬟路過御花園,被許久不見的十皇子給瞧見,十皇子逗她,她躲,不小心絆了一腳,十皇子急忙去拉她的衣袖,結果,用力過猛,她撞回來,嘴脣就撞在他臉上。
這幕意外是兩人被賜婚的原因之一,自然還挺重要。
飾演官家小姐的是今年剛出道的新人演員葛黎,也正巧是《大清》編劇葛明的女兒,先前和烏童就認識。
程思琪不知道,楚瀅卻知道,烏童順利進入《大清》劇組,也有點葛明的原因。
畢竟,同爲電視劇編劇,葛明和烏童的母親有一點交情。
這樣想着,她的目光就一動不動地落在不遠處,穿着一身淺綠色古裝羅裙的葛黎身上。
葛黎也就二十二歲,比她們高兩級,長了一張清美秀麗的瓜子臉,鼻子眼睛都挺精緻,笑一笑,一邊臉頰有小小一個酒窩。
導演一聲利落地“action”落在耳邊。
畫面裡,葛黎咬着脣,有些抑鬱地半蹲下去,說了句:“給十皇子請安。”
清廷規矩重,狹路相逢,避無可避,縱然並不樂意請安,她也矮了一頭,可她平素就是個膽大的,因而這請安便顯得不情不願。
烏童飾演十皇子,錦衣玉帶,雙手背在後面看她,就是不叫起。
偏生,他英氣俊俏的眼眸裡滿是促狹,脣角也帶着笑,看上去,就好像在刻意揶揄她。
“給十皇子請安。”葛黎拔高聲音又喊了一句。
鏡頭裡,她緊緊咬着脣,神色委屈。
“起來吧。”烏童懶懶地說了句,葛黎便抿着脣立刻站起來,暗暗地白了他一眼,飛快離開。
“哎沒讓你走呢。”
烏童下意識伸腳去攔,葛黎猝不及防,往他邊上栽過去,烏童一着急伸手拉她衣袖,用力過猛,葛黎砰的一聲撞過來,粉紅的脣瓣印在烏童臉頰一側,接近脣角的位置。
烏童愣了一下,有點無措地立在原地,回過神來,急忙轉頭看了過來。
程思琪愣了愣,她邊上的楚瀅也愣了,目光定定地看着烏童,他俊俏的臉蛋上,印着一個紅色的脣印。
“卡!”導演直接出聲,擰着眉,朝着烏童道,“怎麼回事?演着戲呢看什麼?”
“導演我……”烏童漲紅臉說了一句,導演看着他有些無奈道,“再來一遍。”
烏童站原地看着楚瀅,咬咬脣,似乎挺爲難,用眼神祈求她。
楚瀅看着他,也緊咬下脣,轉個身就要跑。
程思琪一把拉住她,聲音低低道:“做什麼呢。他媽媽還在那看着呢。別鬧彆扭。”
“別人都親他了。”楚瀅神色忿忿地說了句。
“是意外。”程思琪握着她手腕,“不是說借位麼,力道大了意外成這樣。而且本來也在演戲,你忍忍,什麼事一會等他下戲再說。”
“受不了。”楚瀅眼眶都泛紅,“我受不了了。我不想看了。我要回去。”
“別急。”程思琪握着她手腕,帶她到邊上,邊走邊道,“不想看就不看。先別跑。他媽媽和江教授都在那邊呢。你這直接扭頭跑了多難看。”
楚瀅緊緊抿着脣,不說話。
程思琪也挺爲難,按着她肩膀讓她坐在邊上的椅子上,哄勸道:“演戲難免的。他剛纔不也給你報備了嗎?不就怕你胡思亂想,當着他媽的面鬧矛盾太不好了。有什麼委屈,兩個人的時候再說,乖。”
程思琪摸摸她的頭髮。
楚瀅坐在椅子上,目光仍舊落在烏童的方向。
許是因爲心裡着急,他這一個鏡頭半天沒演好,重複了三次,每一次都因爲力道過大,拉扯這葛黎的袖子,葛黎一回頭,脣就印在他臉頰上。
原本其實真親上也沒什麼,鏡頭可以過,可偏生,他每次被親上,總是第一時間回過頭看她,到最後,越拍越亂。
周圍其他人也察覺,楚瀅都感覺到,她身後不遠處,烏母的視線就落在她身上。
此刻,正拍戲的烏童也着急。
他其實覺得自己力道不大,可不知怎麼,每一次,葛黎一回頭,都會恰好親上他,他簡直害怕了,看着楚瀅又心疼,手足無措,都不知道怎麼拍纔好。
當然怕她跑,畢竟,兩個人第一次在小區裡鬧彆扭,先後被江遠和他爸爸看見,三番兩次總是不好。
“怎麼回事這是?”導演蹙着眉說了一句,嘆氣道,“好了好了。休息一下,這一幕等會再拍,你們找找感覺。”
烏童鬆了一口氣,朝着楚瀅走了過去。
程思琪識顏色地到了邊上,被不遠處的江寧叫了過去。
周圍許多人都看着,烏童走過去,也不好直接就摟抱着哄勸,只得坐楚瀅邊上的椅子上,聲音小小道:“別生氣哈。真是意外。導演說了借位的,我也不知道怎麼一拉她就撞上我了。”
“你的臉。”楚瀅緊緊咬着脣,“你的臉,我看見就噁心。”
烏童臉上印着好幾個口紅印,楚瀅瞪眼看着,忍不住就想哭。
“我去洗,現在就去洗。你千萬別跑了,我媽在呢。”烏童語調飛快地說了句,還是覺得不放心,開口道,“要不你和我一起過去。”
“我不去。”楚瀅撇撇嘴,沒看他。
“那我去弄點水洗一洗,你就坐這,別跑了。”烏童說着話,老半天,眼見楚瀅僵着臉點頭,才鬆了一口氣,去了休息室。
楚瀅心裡沉悶不已,用力地搓搓手,一擡頭,眼見程思琪正被江寧叫去說話,只覺得應該是在問自己是不是鬧脾氣了。
烏童的爸媽其實都對她挺好,可畢竟也就見了兩面,她胡亂地揣測着,越想越急,又生氣又惱怒又緊張,正是覺得怎麼也坐不住了,葛黎到了她邊上。
“你是楚瀅吧?”葛黎臉上帶着笑,聲音柔柔地問了一句。
伸手不打笑臉人,楚瀅看着她,又覺得不能讓她看出來自己在生氣,僵硬地點了點頭,笑卻是笑不出來。
出了程思琪,她和其他女生關係都一般,與人相處的經驗實在弱。
“總聽烏童說起你呢。”葛黎笑了笑,“今天還是第一次見,挺意外的。”
“意外什麼?”楚瀅問了句。
“頭髮呀。”葛黎的目光落在她頭髮上,“他說你是短髮,我到沒想到這麼短,不過挺好看,適合你的氣質。”
“我的氣質?”楚瀅又道。
“是啊。”葛黎略微想了想,“就看着很率性很驕傲,難怪他總把你掛嘴邊呢。聽的人耳朵都要起繭子了。”
“他老說我?”楚瀅抿抿脣,“他不是纔來劇組三天?”
“前些日子我和我爸去他家,也聽他說起過呢,”葛黎笑了笑,“還有江阿姨,說他有了媳婦忘了娘。”
她這麼說着,楚瀅便咬咬脣,沒說話。
“我爸和江阿姨認識好多年了。烏童這人還挺好的,臉皮忒薄,不過動作也挺粗魯的,扯得我手腕都疼了,啪一聲碰過去,撞得嘴脣都疼,”葛黎看着她,“不過他是不是挺花的啊,剛纔好幾次捱上脣,我的初吻差點都沒了,要不一會你說說……”
“不可能。”楚瀅直接打斷她的話,“你能不能別嚼舌根,烏童什麼樣的人我清楚,他怎麼可能親你?”
“現在這男生不都這樣,我說說而已,你犯不着惱羞成怒。”葛黎無奈地笑了笑,“你這樣眼眸通紅的,一會江阿姨還以爲我欺負你了,真可笑。”
她正說話,楚瀅騰地站起身來,下意識一擡手朝她揮過去。
突然間想到什麼,她正要攥緊手收回,看着她的葛黎卻猛地偏頭迎上,“啊”一聲輕呼,捂了臉。
兩人一開始說話原本還有人多看了兩眼,可到後面,根本就沒人注意。
隨着葛黎這突然一聲喊,所有人都擡眼看了過去。
楚瀅站在原地,居高臨下,一隻手已經握成拳,可她臉色漲紅,很明顯氣得不輕,而她面前,葛黎坐在椅子上身子晃了晃,捂着臉站起身來。
程思琪被江寧叫過去,原本就是問她暑假有沒有時間拍戲,剛說了一會,兩個人也被這動靜吸引。
她和江寧,連同邊上的江遠、卓航都愣了愣,連忙朝兩人走過去。
------題外話------
靳允卿:阿錦?
阿錦:嗯?
靳允卿:評論區有妹紙說,想看蔚然滾牀單。
阿錦:恩啊,我看見了,和你有什麼關係呢。
靳允卿:……
宋望: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然後,公佈一下宋哥四個寶寶的名字:
1、宋予安。2、宋佑予。3、宋佑安、4、宋小寶。前三個性別男。
再說一下邵總的孩子,依依後面還有一胎,所以,還有個邵三號可以領養,留言區先到先得,領養過的不要留言了哦,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