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次跑了一趟,總算把這幫傢伙給哄住了。不過不得不說,這些傢伙真是一羣掛逼,你看看他們折騰出來的這些樣機,一旦面世,會引起轟動和追捧的。當時你提出了這一系列新機的概念草案,我以爲是不可能實現的,想不到被這幫掛逼給實現了。”
許樂天拿着幾個工程樣機,愛不釋手地把玩着。
“我也沒有想到。我還以爲他們能夠實現三分之二的功能和指標就了不起了,想不到這些傢伙居然全部搞定了。”劉益之拿着一臺工程樣機,來回地看。
“對了,到目前爲之,華星通信技術建立兩個研發中心,跟豐澤公司合作建立華聯勤工廠,已經投入進去三個多億了。謝文第可是說了,一個成熟的營銷渠道,起碼要兩個億。還有連山軟件、比鄰科技、柏海科技,都要投錢進來,劉小樓,你扛不扛得住?”
謝文第是北電通信學院畢業的,先是進了埃特通,做了兩年技術後跳到菲諾亞,轉做市場營銷,一直做到了菲諾亞華夏區市場總監。許樂天通過關係找到他,正好他在菲諾亞遇到瓶頸,再往上升暫時是不可能的,鬼佬現在還不願意讓一個華夏人做菲諾亞華夏地區的負責人。
劉益之跟他深談幾次,便聘請他擔任華夏通信技術公司的副總經理,目前的工作是負責市場和銷售渠道這塊。
“華星通信技術今年和明年是築基階段。研究中心,生產工廠和供應鏈,營銷總部和銷售網絡,都要一一建立來,爲明年元旦新機上市打基礎。到目前爲止,我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一半,剩下的生產和營銷卻是更重要更繁瑣的工作,還需要投入更多的精力和資金。”
“許呂布,你放心,我手頭的資金還很充裕。我給你透個底,今年三月到目前,短短四個月,聯電科技就從各大國產手機身上賺到了7個億,小靈通賺到了六千多萬鷹元。”
“什麼?”許樂天的眼睛睜得滾圓,“你這掙錢手段,比搶銀行還要狠啊。”
四個月就掙了7個億,而生產旺季一般都是下半年,這麼算起來,到2004年3月底之前,聯電科技光是從國產手機廠家手裡起碼能掙到20個億以上。這個帳許樂天還是算得清楚。
“這等於是各大國產手機廠家一起籌錢給你建立了一個華星通信,然後華星反過去再去搶佔他們的市場。嘖嘖,這事怎麼說呢。我知道一些國際大代理商控制的元器件都漲到了三四倍,你這百分之七十到一百的暴利還是在給國產手機廠家提供優惠,那些廠家和國家有關部門還真要領你這份情。這錢也賺了,名也得了,我真是老奶奶都不扶,就服你啊。”
許樂天這下徹底放心了。他大概知道劉益之的資金分佈,聯電和智本控股的幾家公司的利潤用來哺育華星和凌動科技。而現在凌動科技也在拼命地賺錢。現在等於幾頭大奶牛一起哺育華星,完全是綽綽有餘,難怪劉益之開始考慮廣廈置業的發展。
比鄰科技、連山軟件和柏海科技那邊,還有一個資金源在支撐,這個資金源好像在境外,也是源源不斷。小靈通交的買路錢也是境外資金的一部分。誰叫VCOM是一家花旗國公司,劉益之下起手來比國產手機廠家要狠多了。而且許樂天也很清楚,國家層面對小靈通並不認同,只當它是過渡產品,暫且容忍,早晚要被清出市場的,所以不用擔心以後會拉清單。
門突然被打開了,卡恩怒氣衝衝地衝了進來,身後跟着一路小跑的徐安平和佐治亞。
卡恩在六大神裡威望最高,脾氣也最火爆。佐治亞是他的老友,雖然性子很自傲,但人很善良,脾氣正好互補。
“爲什麼?你們爲什麼這樣對待史特郎?”卡恩對着劉益之和許樂天大聲吼道,半英語半堪納亞語地混合。
“卡恩,到底出生麼事了?”
“許,你不知道嗎?”佐治亞跟許樂天一樣,一臉懵逼地問道。
“我真不知道,我這幾天正在測試和評估你們的工程樣機,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卡恩把不善的目光投向一臉淡然的劉益之,然後轉過頭來,氣憤填膺地說道:“史特郎被國稅局檢控,說他逃稅。然後厄德勒律師事務所根據歐恩派通信研究局的授權,對史特郎提起了職務犯罪和商業犯罪的訴訟。”
許樂天看着鬚髮皆張,如同一頭憤怒獅子的卡恩,突然想起那一天劉益之說的,要去跟堪納亞本地的律師事務所和會計事務所開會,一下子就全明白了。
“沒錯,卡恩,佐治亞,是我授權律師事務所這麼做的,給國稅局的檢舉信,也是我授意會計事務所寄出的。”
“你爲什麼這樣做?”憤怒的卡恩轉向了劉益之,緊握着雙拳,額頭上的青筋都要蹦出來了。
“我爲什麼這麼做?”劉益之從公文包裡拿出一疊文件,“希爾雅會計事務所根據我的要求,對歐恩派通信研究局七個部門和六個單獨項目團隊進行了財務審計,雖然有一些小的錯誤,但都在我的接受範圍之內。唯獨史特郎的項目團隊,實在是太過分了。”
劉益之把報告遞了過去。
“卡恩,佐治亞,請你們看看,我保證,以你們的數學知識基礎,肯定是能看懂的。”
卡恩和佐治亞掃了一眼,果然如劉益之所說,五個項目部,包括他們各自的團隊,都有“賬目不清”,“浪費”等“小問題”,這讓他們多少有些尷尬。他們都帶着一幫人,雖然劉益之給的薪水夠高,但下面有人手腳不乾淨,搞些外水,他們也是睜隻眼閉隻眼。要是嚴格執行,下面的人心就散了,水至清則無魚,世界通行的真理。
不過史特郎確實很過分,他的項目團隊中等,花的錢卻是最多的,而且到了肆無忌憚的地步,甚至還有把公司部分研究機密出售給其它公司,這就犯了大忌諱了。
“劉,史特郎有錯,但是看在…”
劉益之毫不客氣地打斷了卡恩的話。
”卡恩,我很尊重你,也尊重佐治亞你以及萊斯,菲力恩和雷蒙德,也曾經尊重過史特郎。你們都是精英,通信領域的領先者,你們曾經爲這個世界,爲通信行業指明瞭方向。雖然你們脾氣桀驁不馴,雖然你們孤獨不羣,還因此受到不公正待遇。但我一直覺得你們是一羣值得尊重的人。所以當許樂天跟我說起你們的遭遇時,我毫不猶豫地收購歐恩派通信,然後懷着十二萬分謙卑的心去敬仰你們,竭盡全力給你們創造一個寬鬆、舒適的研究環境。希望你們能夠擺脫俗事,充分地發揮你們的智慧,繼續去推動通信領域的前進。我期待你們能夠再創輝煌,再次創造歷史,繼續照耀人類的文明。”
“可是,我的善意遭到了踐踏!”劉益之的語氣變得無比的冰冷,“史特郎從一開始就對我冷談,總是在我面前說着我聽不懂的堪納亞語。我以爲他只是不好相處而已,誰知道,他是在咒罵我,咒罵我的同胞和我的祖國!”
聽完劉益之的解釋,許樂天也是滿臉寒冰。
“他享受着我的謙卑,我的敬仰,享受着我耗費大量物力創造的優越環境,花着我提供的金錢,然後像對待一個白癡一樣,嗤笑我,用最惡毒的語言去侮辱我、我的同胞和我的國家。對於這種人渣,我會毫不客氣地向他展示我的憤怒!”
卡恩一時氣餒了,史特郎有很嚴重的種族歧視,他們是知道的,也一直在勸他收斂。想不到他表面收斂了,實際上卻變本加厲,居然當着老闆的面咒罵人家,也太無恥了。人家聽不懂你的堪納亞語?可人家有的是馬仔聽得懂。
而財務審計,是每一個老闆應有的權利,也是一家正常公司該做的事情。史特郎被查出這麼多的問題,真的是他自作自受。你就算知道劉益之是藉機打擊報復,可你說不出人家半個不字來。
讓卡恩和佐治亞更尷尬的是,公司各部門都經得起財務審查,唯獨項目團隊卻有各種“小問題”。雖然劉益之願意放過,但是一旦被擺到檯面上來,身敗名裂都是輕的,牢獄之災是必不可少的。北歐對這些可是有着嚴格的法律規定,而且那些老東家,要是知道這麼一檔事,還不得載歌載舞地過來落井下石?
但是史特郎跟他們是老夥計,一起熬過最艱苦的歲月,卡恩還想再努力一把。
“劉,你寬宏大量,寬恕史特郎吧。我們都知道,他就是個渣碎,但他也有五十多歲,再坐十幾年牢,恐怕就出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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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恩,寬恕史特郎是上帝的事情,我要做的只是一家公司管理者該做的事情。如果他能從地獄裡回到天堂,我相信上帝會寬恕他的,那時,我也會寬恕他的!”
聽着劉益之這冰冷的話,卡恩和佐治亞覺得一股寒氣從尾椎骨直衝上來,這個年輕的華夏人,不僅有春天一樣溫暖的仁慈,更有冬天一樣刺骨的冷酷!想到史特郎的下場,想起劉益之的手段,兩人居然有些坐立不安。
“卡恩,佐治亞,請相信我,這只是一個特例。我已經跟奎恩和提安談過,他們願意接手聲音處理團隊的工作。以後歐恩派通信研究局一切照舊,大家可以繼續安心自己的研究,不要因爲一個傢伙愚蠢的自作自受而受到打擾。”
助手和學生,自己帶的那一幫助手和學生!卡恩和佐治亞立即想到了一個關鍵問題。
他們的水平自己都是知道的,帶了這麼多年,早就可以獨當一面,只是資歷還不夠,又被自己幾個人的破事給牽連着,所以沒人願意請他們去帶團隊。
要是自己提出離職,這個華夏人肯定會馬上把這些助手和學生提拔起來。能夠單獨帶團隊,升職加薪,相信大部分助手和學生都不會拒絕的。如此說來,歐恩派通信研究局的工作不會受到什麼影響。
只是自己幾個,一旦離開歐恩派通信研究局,只怕是前腳剛走,後腳自己的黑材料就會滿天飛。這新仇加上那些老東家的舊恨,歐羅巴的通信圈就沒有自己的的容身之處了。
想到這裡,卡恩和佐治亞忍不住打了一個冷戰,看着劉益之臉上的微笑,覺得這是魔鬼的笑容。
劉益之給許樂天施了個眼色,讓他過去轉緩一下,給兩位大咖一個臺階下。
把幾位大咖安撫完之後,許樂天回來了,他看着劉益之,許久才嘆了一口氣道:“劉小樓,你可真狠啊。逃稅、貪污、倒賣商業機密,這些職務和商業犯罪,在堪納亞都是重罪啊,史特郎只怕不蹲個十幾年是出不來的。”
“我有眼線關注着研究局的一舉一動,拿到了史特郎的黑材料後,我花了二十萬歐元,讓會計事務所和律師事務所把它們變成了光明正大的證據。然後又給了他們三十萬歐元,讓他們盯着史特郎告,告死他!我說了,我要在地獄裡見到那個人渣!”
“這一手,可把卡恩他們嚇壞了,起碼以後不敢再在你眼皮底下耍花招,這下可以收起心思全心全意搞研發了。”
“這也是我的目的之一,殺猴駭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