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睡着了好一會兒,玉瑩纔是起身去了耳房,待舒舒蘭伺候她洗髮好後。又是寬衣沐浴時,人也是放鬆了下來。邊是閉着眼,浸在了溫水裡,玉瑩問了話,道:“惠妃那兒,可是讓人探望了?”
“回主子,太醫已經瞧過了,惠妃娘娘是因爲旅途勞累,歇上幾日就是好了。”舒舒蘭回了玉瑩道,手上卻是溫柔的爲玉瑩按//摸着背上的穴位。聽了這話後,玉瑩便是歇了再談的心思。直到沐浴洗漱好後,纔是領着衆人回了行宮所在的寢殿。
舒舒蘭自是熟悉的,爲玉瑩解開了之前盤上的發。纔是用宮人備好的薰爐,找散了哄幹。玉瑩此時,側躺於牀榻上,笑道:“時辰倒也不晚,便是爲本宮念上幾段遊記吧。”
“主子,可是接着念前些日子的《三國演義》?”舒舒蘭忙是問了話。
玉瑩睜開了微眯的眼睛,回道:“嗯,就這吧。待本宮發烘乾了後,再是提醒本宮。”聽玉瑩這麼一講,舒舒蘭忙是應了話。不多時,玉瑩就是閉着眼,人慵懶的半眯着,聽着舒舒蘭清脆的聲音,尾尾述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玉瑩的手措了一下。然後,睜開了眼睛,道:“舒舒蘭,現在什麼時辰了?”話剛是落,玉瑩纔是注意到,眼前坐着的哪是舒舒蘭。而是皇帝表哥,正笑着望着她。
“皇上,您來了,伺候的奴才怎麼不叫醒臣妾。”玉瑩忙是起身,這才發現之前薰爐已經是撤了。房間裡也是隻剩下二人。
“看你是累了,睡得正甜,朕讓他們退下的。”玄燁聽了玉瑩的話後,笑着回道。
玉瑩一聽,臉倒是微紅了一下,然後,纔是平靜下來。微笑着道:“臣妾未接到消息,以爲皇上今歇不來歇息了。這會兒時辰不早了,皇上可是用了晚膳?”
“陪皇瑪嬤、皇額娘,已經用過晚膳。”玄燁回道。
“那臣妾伺候皇上洗髮沐浴,可好?”玉瑩這時坐於玄燁身側,問道。
玄燁聽後,起了身,站於玉瑩跟前,回道:“就沐浴吧。”
玉瑩一聽這話,就是起了身,笑着回道:“依皇上的。”然後,纔是又忙出了房間,對屋外伺候的舒舒蘭等人,交待了話語後,纔是回了屋子。
待一切好,玉瑩陪着玄燁移步耳房後,纔是揮手稟退了宮人奴才。自個兒上前,爲玄燁寬了衣。看着正在爲他解開衣釦的玉瑩,玄燁問道:“朕一直想問,不過今日纔是問了出來。你爲朕寬衣沐浴,做些宮人奴才的活計,可會覺得卑微?”
玉瑩一聽,打開了最後一顆盤扣,然後,擡頭看着玄燁。眼睛裡是平和的,笑着回了話,道:“皇上心裡認爲呢?”
“朕先問。”玄燁回道。
玉瑩這時爲玄燁寬下了外衣,然後,將外衣掛於衣架上後,纔是回過身繼續爲玄燁寬衣//解帶。邊是回道:“怎麼說呢?人其實只有自個兒覺得,纔是真正的卑微吧。臣妾心裡以爲,無論什麼活兒,只要心裡是願意的,便不是如此了。”
到這,玉瑩笑了笑,擡頭望着玄燁低下的眼,又道:“再說,一個小女人,想爲自己的夫君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夫妻之間,簡單平凡的幸福罷了。到底如何,自個兒知道的。”
“嗯,你這麼一說,朕彷彿間,有些明白了。”玄燁笑着回了話。然後,寬好衣的玄燁,便是踏着木板,進了溫水裡。玉瑩熟練的捲起了衣袖,接着,爲玄燁搓起了背來。
耳房裡,白霧有些淡淡的迷漫。水聲,卻是清晰可聞。玄燁雖說到承德避暑,可朝政還是關心的。所以,忙是一個大白天,這晚上,自是歇了心思,想舒舒心情。於是,又是開了口,道:“你可是喜歡《三國演義》?”
玉瑩在爲玄燁搓好背,正是按//摸着穴位時,聽到了這話。手未停,想了想,回道:“談不上喜歡,只是撿着來看看。再者這些小說遊記裡,《三國》也算有趣,不像有的雜記味同嚼蠟。”
“哦,哪些書?”玄燁聽後,倒是有了興趣的問道。
“往日爲了給胤禛找些換換思考,不會煩悶的書籍,臣妾纔是注意到些許雜記小說。”這時,邊是說着話的玉瑩手輕停了一下後,接着才又道:“看了許多後,就是覺得民間耳聞裡,像是《三國演義》《忠義水滸傳》《西遊記》這些,都知知甚廣的。”
“朕也是知道,《三國演義》倒也是罷了。其餘的,不過閒書,非是正途。”玄燁聽後,回道。
“皇上說得是,臣妾也是日子閒着,打發時辰。再說,想着胤禛未至上書房前,就當時,也是開開眼見罷了。”玉瑩笑着回了話。
“談到這等閒書,朕記得當初也是甚愛《三國演義》。後來多讀《三國志》,纔是漸漸放下來。玉兒讀時,可有感想?”玄燁笑着說道。
其實二人私下相處,特別是這種坦誠相待時。玄燁稱呼玉瑩時,都是叫着“玉兒”這個他一人的小稱呼。玉瑩長久以來,習慣了。不過,玄燁問了,她自是回道:“常人都道是少不讀《水滸》,老不讀《三國》。臣妾自個兒只是讀着《三國》,《水滸》也罷,《西遊記》也罷,都不是合着臣妾味口。”
“既是能流傳甚廣,玉兒爲何不喜?朕讀來,打發時辰卻是不錯。也算是各得其所,品味百態。”玄燁說道。
“臣妾覺得,少時讀《水滸》,容易亂了心思。那黑白,可不錯了位。老時再讀《三國》,更會讓人嘆,百代過客,年華已逝。”玉瑩笑着回了話,又道:“至於《西遊記》,喜歡那率真的孫悟空,卻是覺得,最後也不過如此。那西天取經的路上,唐僧也是一凡人罷了。只是嘆,曾經的金蟬子。”
真的,前一世時,玉瑩覺得《水滸》裡,宋江等人太是讓人覺得不喜。那江湖好漢,綠林人物,不過是違法亂紀,愚君之忠罷了。
而《西遊記》裡,只有唐僧管着孫悟空,一路上演着人偶般的迂腐。西天取經,不過是孫悟空再到一個唐僧的路途罷了。彼時的孫悟空,在玉瑩看來,未嘗不是當年的金蟬子。條條框框後,扼殺的是什麼?
玄燁卻是聽完玉瑩的話後,卻是笑“哈哈”的笑出了聲。好一下後,收聲說道:“朕瞧你嘴裡不喜,實際這般聽來,可不是讀出自己的味。”
隨後幾日裡,玄燁都是忙着各種的政事,倒是抽不出身來。直到康熙二十四年六月中旬,玉瑩早起領着惠妃,敏貴人與定貴人,去給太皇太后、皇太后請過安。再是回了行宮居所後,就是得了消息,皇上過來用午膳。
這一日午膳後,玄燁就是說了話,道:“今日朕陪你去外面走走。”
“可是叫醒如意?”玉瑩問道。
“今日就朕與你一道,如意午睡了,下次吧。”玄燁笑着回了話。玉瑩一聽後,便是點了點頭,又是讓舒舒蘭去交待伺候如意的福音後。這纔是又道:“那皇上可是移步,臣妾伺候您換衣?”
玄燁聽了這話,微點頭。然後,二人就是回了寢殿,玉瑩打開李德全早先讓人送來的衣服,先是伺候着玄燁更衣,再是自個兒更了衣。
與平日不同,這清初平民的漢服,玉瑩這還是第一次真正穿上。仔細的在鏡子前照了好一下後,纔是笑着轉了身,道:“臣妾這頭髮,可是得重新梳理。皇上,可得等會兒時辰了。”
玄燁聽後,笑了起來。這般,待玉瑩又是梳理好後,纔是與玄燁到了行宮夾道,坐上早是在那裡候着的馬車,出了行宮。一路行來,隔着那馬車窗上的竹簾,玉瑩倒是好奇的瞧了幾眼後,就是收回了目光。
“爺,可是準備去哪兒?”好吧,玉瑩提前的用上了宮外的稱呼道。
“朕……真是好日子,天正晴着。爺與你今日,便是去佛寺走走吧。”玄燁輕咳一聲後,注意了習慣的“朕”之一字後,纔是又道:“有道是求得佛多,自有佛佑。”
玉瑩這一聽後,倒也是有了興趣,必竟難得的出了宮門。她的心情自是好的,便是笑着道:“爺的話,自是對的。只是,臣,曾經年少時,妾身倒是去過潭柘寺。一晃經年,妾身覺得仿若昨日一般。”說完後,玉瑩還真是想起了當年的日子,不覺得,又是想起了當年潭柘寺的時光來。
那震寰大和尚如何?還有,費揚古,舒宜爾哈,真真是一別後,隨風如煙。當年的人事人非,恐怕相對面再見,都是難得了。
“玉兒,想什麼?”玄燁見着玉瑩若有所思的樣子,問了話道。
“只是想着爺虎龍精神,妾身,可是有些人比黃花。”玉瑩打趣的笑着回了話,然後,又是正經的回道:“當年在潭柘寺時,妾身還想着爺如雲之端、高不可攀。”
“哦,現在呢?”玄燁聽了這話,忍不住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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