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軍鐵浮屠兇猛撞擊在漢軍重甲步兵上,許多漢軍士兵被巨大的衝擊力撞飛了出去。漢軍重甲步兵怒吼着揮舞大斧掉刀,專砍沒有鎧甲保護的馬腿,金軍鐵浮屠一倒下去,數名漢軍步兵便一擁而上,手中兵刃猛地往倒地不起的金軍士兵招呼,乒乒乓乓的戳擊聲和着慘叫聲;金軍鐵浮屠催動戰馬在漢軍中向前拱動,手中狼牙棒撕裂空氣呼呼作響,嘭的打在漢軍士兵的身上,有重甲保護的漢軍士兵有的被當場掀翻,有的踉蹌後退,由於有重甲保護他們中的大部分人只是受傷而沒有陣亡,而那些沒有重甲保護的士兵幾乎當者既亡,鮮血在天空中飛舞着。
鐵浮屠退了下去。緊接着金軍五千步人甲發起猛攻。
雙方將士在連綿的高臺上展開混戰,金軍以絕對優勢兵力猛攻,不到兩千漢軍苦苦抵擋,
戰鬥進行得異常慘烈。
一名漢軍重甲步兵剛剛斬翻面前的敵人,一名金軍步人甲嚎叫着衝了上來,以盾牌重重地撞在漢軍士兵身上將其撞翻在地。隨即數名金軍步人甲一擁而上,手中長刀狠命朝他身上砍擊,呯呯砰砰之聲不絕於耳。然而這名漢軍重甲步兵竟突然怒吼一聲,雙手緊握掉刀朝前方畫出一道弧線,一名金軍步人甲慘叫一聲跪倒在地,緊接着漢軍手中的掉刀順勢向上一撩,瞬間斬斷了沒有甲冑保護的咽喉,金軍步人甲慘叫一聲,雙手抱住噴血的脖頸仰面倒下。
周圍的金軍吃了一驚,一名金軍撲上,壓住漢軍持刀的手臂,幾乎同時另一名金軍嚎叫一聲,手中長刀徑直朝漢軍咽喉劈來。
鮮血猛地涌出,漢軍再也沒了動靜。
漢軍將士雖然竭盡全力拼死奮戰,然而畢竟寡不敵衆,他們的處境越來越艱難,而高臺也漸漸地落入金軍手中。
就在漢軍快要抵擋不住之時,金軍鐵浮屠再一次發起衝擊,已經失去陣線掩護的漢軍在鐵蹄下接連陣亡,血染高臺,然而他們的戰鬥意志依舊沒有垮,殘存的漢軍士兵在絕境中不屈地戰鬥,他們怒吼着,眼中沒有絲毫懼色,他們的心中只有一個念頭,死也要拉個墊背的如此堅韌的軍隊是金軍從未見過的,不禁震撼非常,同時心底悠然升起一種敬畏,不過金軍的攻勢並沒有減弱反而更加強猛了,身爲金軍精銳的他們不願意承認對方的驍勇超過了自己,他們要用自己的戰刀毀滅對方。
最後一名漢軍士兵站在屍山血海中廝殺,他已經傷痕累累了。
三名金軍長槍手一起朝他刺來。
身體已經不聽使喚的漢軍士兵根本無法閃避,長槍洞穿了他的胸膛。
然而接下來的事情卻讓所有金軍將士心頭一震。
漢軍士兵猛發出一聲怒吼,如同驚雷乍現,奮起殘存的氣力揮刀掃出,面前的兩名金軍士兵慘叫一聲倒了下去。漢軍士兵哈哈一笑,隨即便沒了任何動靜,就那麼靜靜地站在那裡。
金軍將士們頓了頓,一名金軍悍將策馬衝出,一刀將本已死掉的漢軍士兵斬倒。金軍中登時爆出一陣歡呼。
金軍源源不斷的涌上高臺,與此同時,東邊撤下來的兩萬漢軍也趕到了高臺,十幾門火炮正跟隨漢軍涌來。
營壘外,一支金軍兩萬人的突騎正繞到朝這邊奔來,他們的身後是兩萬金軍步兵。如果不能在他們趕到前將攻入營壘的金軍壓出去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雙方人馬在高臺上狹路相逢,一場混戰下來,這支金軍精銳中的精銳竟然敗退了也許剛纔的血戰耗盡了他們的戰鬥熱情
漢軍繼續發力將金軍驅除出內側塹壕。
金軍在各部將官的督促下穩定了局面,重新振作,再一次發起猛攻,此時金軍終於回過味來了,他們依靠人數和本身的戰鬥力硬是將漢軍陣線打得凹了下去。
此時,金軍援兵已經快要趕到了。
指揮作戰的韓常當機立斷,命令漢軍向兩側讓開。
漢軍雖然不解,但還是不打折扣地執行這一命令。
當金軍看到漢軍向兩側讓開時,不禁歡呼了一聲,隨即如同破堤的洪水般洶涌而入。
就在這時,正面的黑暗中突然爆出十幾條巨大的火舌,金軍還沒反應過來就倒下了一大片,原來那是漢軍火炮射擊了,發射的散彈,在如此近的距離,火炮的殺傷效果極爲驚人。
金軍回過神來,正不知所措的時候漢軍火炮又發出了一輪怒吼。
靠前的金軍又倒下一大片。隨即兩側漢軍同時發力猛攻。
心驚膽戰的金軍抵擋不住,潰敗下去。
漢軍順勢將金軍趕出了營壘。此時,金軍援軍剛剛出現在營壘外,真是好險啊
隨即不甘失敗的完顏康又發動了數次攻擊,然而均沒有取得任何戰果。
就在完顏康想要發動第五次攻擊的時候,傳令官傳來完顏乾坤的命令,收兵回營。
一場激烈而慘烈的大戰落下了帷幕。
漢軍營壘東面和西面狼煙繚繞,雙方將士的屍骸層層疊疊,空氣中瀰漫着讓人作嘔的血腥味。有漢軍士兵在屍山血海之中費力清理着同袍的屍體。
張憲站在高臺上,看着滿眼的慘烈,許多漢軍士兵還保持着臨死前的姿勢,他們就好像一座座雕像一般,似乎還在戰鬥。淚水禁不住奪眶而出,誰說男兒有淚不輕彈
張憲走到一名年輕的漢軍士兵面前,他的胸膛被一支長槍洞穿了,而他的雙手卻死死地掐着對方的脖頸,雙目圓睜,兩人靠着一旁的木樁站立着,好像依舊在拼殺一般。
這名士兵張憲認識,戰前還和他說話話,他是個非常憨厚的年輕人,可是現在已經血染黃沙了。
張憲費盡全力纔將兩分分開,合上了他的眼睛,雙眼紅紅的
張憲對隨行的部將道:“後事絕不可以馬虎”“是”
張憲回到大帳中。緊接着楊再興也回來了。
“張大哥,傷亡數字出來了我軍戰死九千餘人,傷五千餘人,敵軍戰死一萬三千餘人,上七千餘人”楊再興的聲音有些沉重。
張憲點了點頭,長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