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九點,他們乘車出發。
謝老爺子身體不好,早早退休下來,住在天祥院裡養老。天祥院是國家特意撥款修建,分配給國寶級老幹部居住。老幹部去世後,其家人不擁有繼續居住的權利,房子會迴歸到國家手裡。
謝老爺子雖然住在天祥院,卻不同意兒子入住,老伴哭鬧幾回也不起作用。而且平時的家宴都選擇在二兒子家裡,破天荒第一次在天祥院。不管有意還是別有所圖,謝寧楓開心,他的溫柔本就要受到最好的待遇。
天祥院內,鳥語花香,蜜蜂忙碌,不時有歡聲笑語傳來。謝寧楓停下和老人們問好,這些人別看穿着隨便,趿拉塑料拖鞋,但他們的名字說出來能嚇死人,各個跟開國元首出生入死,建立不世功勳,連盛老也要矮頭喊叔伯。
溫無匪、溫澹然兄弟最近迷上下棋,經清風指點後,棋藝大漲,看到眼前的死局,心癢癢出口指點。對奕的老人皆轉頭看向兩孩子。看年紀,才三四歲,卻聰慧如斯,老人們交相稱讚。
溫柔摸摸兩孩子的腦袋,嘴上謙虛道,“您老別誇他們了,小尾巴快要翹上天了。”
溫無匪、溫澹然赧然,溫澹然嘟嘴抗議,“哪有小尾巴,我們又不是小狗。”
溫無匪一臉無語,他拉拉弟弟的衣服,小聲提醒,“媽媽說的是怕我們驕傲了。”
衆人哈哈大笑,一個老成,一個活潑,都是寶貝啊!
告別老爺子們,謝寧楓領着他們往前走,老爺子住在第五間院落,院裡配備警衛和保姆,老爺子生活地很舒服。
“你們來了”,謝寧北上前接過弟弟手裡的禮物,伸手請他們坐下。“王嬸趕緊上果汁。”
有人應了聲,王嬸端上四杯橙汁,在溫柔的默許下,孩子動手去拿橙汁,溫柔把另一杯橙汁塞到謝寧楓手裡。橙汁剛從冰箱裡拿出,玻璃杯上結了層白霜,喝一口入腹,趕走酷暑燥熱,清涼一身。
溫柔垂下眼瞼,屋內有不少人正打量她,探尋的目光像射線一寸寸掃視。她暗暗捏上謝寧楓的腰間,擡頭不動聲色微笑。
謝寧楓放下杯子,拿起葡萄,剝皮後送進溫柔嘴裡。“這葡萄好吃,你嚐嚐看。”他轉頭,漆黑的眸子無視大哥眼裡的催促。
謝寧北放棄讓弟弟主動的可能,擔當起話筒,“溫柔,這位是奶奶。奶奶,這是溫柔,寧楓的未婚妻,那幾位分別是大伯母,阿姨,大伯母孃家的侄女阿琳。”
溫柔一一問好,“奶奶,大伯母,阿姨,阿琳,大哥。”
話落後,謝奶奶疑惑地看着溫柔,“我記得寧楓的未婚妻不是江若嗎?”
大伯母連忙制止老人胡說,“媽的記性不好,溫柔你別見怪,這是寧楓的孩子吧,長得真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溫柔的怒氣被大伯母一攪和,消散地差不多。她客氣一笑,帶上了疏離,“大伯母說哪裡話,奶奶無心的,我哪裡會生氣。”
大伯母有意把注意力引到孩子身上,便極力誇讚兩兄弟好模樣,謝寧楓一言不發,溫柔笑而不語,場面一度冷場。
謝寧北攀上弟弟的肩膀,語氣低低,目含哀求,“寧楓,我們去外面走走。”
溫柔推推他,示意他跟大哥出去,又把孩子交給他。倒不是她可憐大哥,而是謝寧楓在,她不好跟大家交流。很多話,女人和女人私聊比較方便。
謝寧楓走得乾脆,溫柔不需要他這頂保護傘,她可以自己應對,這是二人間的默契。
大伯母搶佔溫柔這邊的位置,有意與溫柔打好關係,說着溫柔會感興趣的話題。謝奶奶撩起眼皮,不善地瞟了溫柔一眼,語氣嚴厲道,“謝家可不是什麼阿貓阿狗能進的。”
“有警衛在,阿貓阿狗自然進不了”,溫柔一臉笑意,“奶奶不用擔心,哪天被阿貓阿狗咬了。”
“誰說貓狗了”,謝奶奶低估溫柔“寬闊”的胸懷,“我說的是你,一個農村狐媚子休想進我家門。”
“我進的本不是謝家的門”,溫柔嗤笑謝奶奶看不清事實,“寧楓雖然姓謝,可我知他大部分日子在盛家度過,說是盛家人也對。”
“你亂說什麼,不認謝家,寧楓哪有前途可言。”謝奶奶心慌慌,她不信寧楓會捨棄謝家,沒了謝家,盛老死後,盛家兩兄弟不會傾力相助,寧楓肯定看透這點,今天才會登門。越想,謝奶奶的心就堅定下來了,腰桿挺直,對溫柔越發不順眼了。
“奶奶說得是”,溫柔面上順服,接下去的話卻氣得謝奶奶跺腳。“可是如今的謝家已不是當年的謝家,不然今日不必求寧楓上門。”
大伯母憋住笑,起身安撫婆婆。阿琳託着下巴,秀氣的眉毛皺起,圓眼裡溢出好奇。唯有王顏低頭不語。
纔到開胃菜,便倒下了,她準備的一肚子話還沒說呢!溫柔暗拊。“奶奶,你大人有大量,我心直口快慣了,就多說了些實話。您不知道,寧楓最喜歡聽我說實話了。”
講實話還捱罵,傳出去還不定演變成什麼,天祥院的人都是國寶,吵不得,罵不得,我還有臉見人嗎?謝奶奶大腦飛速運轉,得出的結論一時難以接受,只好躺沙發上長噓短嘆。
“媽,你沒事吧,醫生說你年紀大,不能受氣”,王顏拿起電話,關切道,“我給李醫生打個電話,讓他過來瞧瞧保險點。”
“還是你聽話”,謝奶奶滿意拍拍王顏的手,“不像有些人壞心腸,我還沒死,就爬我頭上作威作福。”
“農村人都潑辣,沒文化只能拼命”,王顏露出鄙夷之色,“我最看不慣這種人,早晚把農村人抓起來吃槍子。”
“弟妹,孩子該餓了,你去看看”,大伯母面含威色,“媽有我照顧。”
大伯母出生軍人世家,性子強悍,身體也強悍,王顏這種嬌小姐對上她,氣勢上就完敗。王顏垂眸不語,只是抓着老太太的手收緊。老太太的心思跟王顏不同,大兒子的職位岌岌可危,大兒媳家裡還算個助力,不能輕易得罪了。
於是,她和悅地朝二兒媳一笑,“你先去看看寶寶,有你大嫂在,不礙事的。”
話說到這份上,王顏只好含怨離去,臨走前甩刀子扔給溫柔。溫柔露齒燦爛一笑,就是這位逼死婆婆,害得寧楓走火入魔,她恨上我,倒省了尋藉口。
王顏去而復返,手裡抱着個熟睡的孩子。“溫柔,這是你妹妹,你還沒見過她,快來見見。”她走過來,到一臂距離停下,臉上笑意晃花溫柔眼。
“寧楓沒提他有妹妹,況且媽去世多年,阿姨在說笑嗎?”望着眼前女人隨時一副快暈過去的樣子,溫柔感覺快意連連,欺負壞人果然有成就感,她要再接再厲。
一旁的大伯母捂住肚子喊疼,嫁人後,與婆婆鬥,與老公斗,與後弟妹鬥,多少次忍氣吞聲,這下全賺回來了。她決定再補把刀,“哎呦,照溫柔的說法,寶寶可不是謝家的孩子。”孩子長得無一處像謝家人,即使有鑑定書,依然讓人喜歡不起來。
王顏氣結,大嫂踩痛了她的傷口,寶寶是她在謝家的倚仗,但是孩子的相貌變成她被攻擊的把柄,明明孩子是謝國鋼的種,爲什麼不像呢?她抱緊孩子,孩子感到驟然的壓力,放聲大哭。
溫柔瞧着王顏手忙腳亂的樣子,坐下安靜喝橙汁,阿琳摸過來,認真觀察溫柔,手指微動,似乎想碰觸溫柔,又擔心對方不開心。大伯母欣喜侄女的變化,侄女有輕微自閉症,討厭和陌生人接觸,她卻對溫柔感興趣,或許溫柔的到來,也是謝家轉運的開始,大伯母由衷祝福二人在一起。
孩子哭聲蓋過老太太的嘆氣聲,令老太太心煩不已。她正要出口把兒媳趕到外面,變故突然發生,王顏腳滑了下,孩子從臂彎飛出,弧線劃過,她提着心眼,無能爲力。
“我的孩子!”王顏撲過去壓住了溫柔的雙手,“媽媽來了。”
溫柔不耐地踹開王顏,冷厲瞥了她一眼。踏上沙發,抓住孩子的衣服。老太太艱難撐起身子,哄着孩子,畢竟是小兒子的種,她捨不得。“王顏,你快來抱抱她。”哭聲淒厲,震得她耳膜疼,老太太果斷鬆手,要把孩子丟給她媽。
王顏卻似雙腳陷地,拔不動了,半天不轉身。只有她知道,方纔溫柔的一眼有多恐怖,像把刀子剝開她腦子,她所有的想法都赤裸裸被人獲取,讓她心生羞愧,當衆尷尬。這不是最致命的,若溫柔把事情真相公佈出來,她能好好呆在謝家嗎?
“你傻愣着幹嘛?”老太太的積攢的怒火噴涌而出,王顏就是那個倒黴蛋。“寶寶哭了,你怎麼當媽的,一點不用心照顧寶寶,剛剛幸好有人接住寶寶,要不然你給我滾出謝家。”
王顏不住點頭應是,心底的恐懼一點點消除。有個念頭瘋狂叫囂,是她害的,是她害得,都是她。恨意滿盆,王顏平靜下來,抱着女兒出門,撥打電話通知謝國鋼過來。
謝寧楓帶着孩子回來,溫柔搶先一步,拉過孩子。謝寧楓皺眉掃視屋內一圈,老太太臉上的怒火,王顏低低的哭泣,謝國鋼的心疼,一一盡收眼底。
“寧楓回來了”,大伯母一臉笑容,“你大伯在陽臺,有事要跟你談談。”面上安然,心裡卻不住擔心,老公性子剛強,開口求侄子,他肯定不願,但是和寧楓交好,能最快搭上盛家這條大船。她看透了,謝家快沉了,不投靠盛家,大家都要泡水裡了。
謝寧楓點頭,半點視線不分給親生父親,他朝大伯母頷首,語氣自然,“大伯母能陪溫柔他們出去轉會嗎,屋內烏煙瘴氣,不利孩子成長。”
大伯母求之不得,兒子來了,老太太不會善了,指不定就拿她和溫柔開刀,出去躲躲最好。叫上侄女,大伯母忍笑帶他們出去,不利孩子成長,哎呦,這話說她心坎上了。
溫柔不放心地瞟向謝寧楓,謝寧楓回給她一個安心的眼神,二人視線交纏,扭曲,裡面的深情似海,拆不開,斬不斷。老太太臉色黑了,她打定主意,給寧楓尋個家世妥當的人家,既是謝家助力,又有體面,而給謝家生下曾孫的溫柔,她早已想好種種手段折磨。此刻,她不得不重新審視溫柔,溫柔在孫子心裡的價值。
“你們早點回來,馬上快吃飯了”,老太太露出精心修飾的笑容,彰顯她的關愛,又不失她的威嚴。暫時示好這個女人,待謝家度過危機,再一腳踹開她。寧楓是她的孫子,一定會聽她的話。老太太莫名的自信,卻是她日後悔恨的根源。
老太太態度變化,逃不過大家的眼睛。謝國鋼溫柔撫着妻子的手背,難得抱了女兒,他的意思很明確,跟老太太混,有肉吃。不就一個農村女人,生了孩子又如何,以後拿錢打發就是,何必委屈自己和這種人置氣。他眼裡傳達忍耐的想法,王顏垂眸,手指撓着丈夫的手心,謝國鋼偏頭,拉開距離直視妻子。王顏梨花帶雨的模樣,切開他心裡的堡壘,令他心尖打顫,這是他曾經魂牽夢縈的心上人,怎麼能讓她哭泣呢!謝國鋼心裡一軟,打定主意要護住娘倆。
謝寧楓嗤笑,走上前替溫柔壓下翹起的領口,輕拍她臉頰,神情邪肆,“去吧,有人得罪你,不用給他面子,儘管揍。”
不管客廳內衆人不一的心思,謝寧楓上了樓。
謝國嚴面容和謝國鋼有幾分相似,他手夾一支香菸,煙霧繚繞,軟化了剛硬的面龐。謝寧楓恭敬地喊了一聲,謝國嚴掐滅菸蒂,難得露出一個淺笑,大手拍向侄子的肩膀,誇讚道,“寧楓做得好。”
謝寧楓明白,外公把他立的功績特意說給謝家人,以免謝家人看輕他。他謙虛一笑,“都是外公教的好,二哥也不差。”謝寧豫是謝家驕傲,小小年紀身居要職,以後的前途不可限量。有二哥在,謝家不該到這地步,可二哥有個毛病,不愛管瑣事,尤其他爸的破事。
謝大伯面上不顯,但笑意入眼底,對謝寧楓隨口的奉承很受用。有謝寧豫作爲緩衝,二人的談話漸漸打開,謝國嚴訝異侄子博學多聞,謝寧楓感慨薑還是老的辣。彼此摒去謝國鋼,頗有忘年交的感覺。
“大哥,你和寧楓聊什麼呢,弟弟我也來聽聽。”謝國鋼眼神暗了暗,麪皮僵硬,嫉妒二人溫情的氛圍,他纔是寧楓的老子,兒子卻不拿正眼看他,連結婚的事都沒向他報備,這種兒子,若不是這次事大,他萬萬不會認。
謝國嚴密切關注侄子,謝寧楓側頭望向陽臺外,面上不由帶上責怪,說話語氣敷衍。“沒什麼,小事而已,可以吃飯了嗎,我跟寧楓聊這麼長時間也餓了。”
居然把我當保姆使喚,謝國鋼面龐有一瞬間不自然,不過想到有求於人,他很快顯露笑意。摟上兒子肩膀,帶着他要下樓。謝寧楓做了個請的手勢,示意大伯先下樓,謝國嚴喟嘆侄子爲什麼不是他家的,懂事聽話,尊敬長輩,短短几分鐘,謝國嚴已能說出謝寧楓多處優點。
慢走幾步,謝寧楓拿下肩上的手,刻意拍着肩膀,生怕沾染上病菌。謝國鋼維持擡手的姿勢,面上青紅交加,心中滋味百般,酸甜苦辣皆有,一時不知如何描述。
謝寧楓徑自下樓,樓下傳來歡聲笑語,去鄰居家串門的謝老回來了。
謝老在鄰居家便聽說曾孫的事,人人稱羨的曾孫,他迫不及待回家來看看。“哪個是大的,哪個是小的?”謝老彎下腰,枯瘦的手摸摸孩子柔軟細滑的髮絲,自覺渾身充滿喜悅,幹勁十足。
“大的叫溫無匪,小的叫溫澹然,今年三歲”,溫柔一臉光榮,“快叫太爺爺。”謝老不吝的讚美話,令溫柔對他好感加深。念及謝老對寧楓的照顧和疼愛,溫柔決定幫老爺子調理身體,活得長命百歲。
“太爺爺”,小孩的聲音帶着特有的軟糯,臉上神情尊敬不失親熱,立刻俘虜了老爺子的心。
“哎,哎,好孩子,想吃什麼,跟太爺爺說,太爺爺吩咐人給你們做去”,摩挲小孩滑嫩的皮膚,謝老臉上盡是享受。他現在的心情就像周幽王一樣,想討好美人,卻不知從何下手。三歲的孩子愛吃愛玩,他老骨頭一把玩不動,但可以陪着孩子吃,老爺子恨不得親自去廚房,給孩子做吃的,無奈力不從心。
“我們吃水果就好”,這裡的東西哪能餵飽被空間養叼的孩子,也就水果勉強能入口。二人把剝皮的葡萄餵給老爺子,老爺子高興地拍手大笑,對孩子喜愛之情不必言表。
“寧楓,你找了個好媳婦,養了兩個好孩子”,老爺子溫和地瞥向溫柔,變相承認溫柔的身份。旁邊人等,高興如大伯母,難受如老太太,溫柔一清二楚,不過她們和她有關係嗎?親戚的名義,卻管不到她頭上。有人若執意妄爲,她不介意當小人告黑狀。
“謝謝爺爺。”溫柔再次堅定給爺爺治療的心,有爺爺在,她就相當於背靠大樹好乘涼。
飯桌上,謝家一大家子圍滿一桌,孩子挨着老爺子坐,左右兩邊依次是溫柔和謝寧楓,大伯和大伯母甘願讓位,老爺子訝異的同時,心底佩服孫子的手腕,居然把大兒子征服了,看來,大兒子的位置不用擔心了,至於小兒子,哼,謝老實在懶得張羅小兒子的破事,尤其有了兩個聰明伶俐的曾孫,培養感情還來不及,哪有時間管。
不要說老爺子自私,他經歷多年政壇洗禮,早看透了,不然也不會壯年退休。小兒子的事鬧太大,不論有無盛家參與,小兒子的聲譽已毀。試問,一個拋妻的男人能帶領軍隊開拓奮進嗎?有才華也不能,因爲當官重名聲,名聲大於一切。
“來,來,吃菜,吃菜”,老爺子忙的不得了,給孩子夾菜,給孫子孫媳夾菜,大兒子大兒媳也沒放過,獨獨小兒子小兒媳,掠過了。
“國鋼,王顏多吃點,特別王顏,帶孩子辛苦,更該多吃。”老太太成心偏向小兒子,厭煩的王顏也沾了光,誠惶誠恐拿碗接過老太太夾的菜。
這時,躺在房間裡的孩子哭了,王顏和謝國鋼一前一後進房。“兩孩子有空多去爺爺家玩玩,陪姑姑說話,增進感情,你們說是不是。”老太太笑吟吟提出,眼睛瞧着溫柔的反應,暗拊這下看你如何拒絕我。
“女孩子嬌貴,男孩子粗魯”,溫柔把肉放進兒子碗裡,轉頭厲眼看向老太太,“不小心弄傷就不好了。”
老太太面子掛不住了,溫柔三番四次不留情面,她的威嚴掃地,以後如何能拿捏住兩兒媳。“你現在還沒過門,就這般猖狂,過了門,豈不是將謝家攪得天翻地覆,寧楓,你一個男人連媳婦都搞不定,不如把她交給我,保管服服帖帖。”
男人的尊嚴不容女人踐踏,寧楓一個大老爺怎麼會容忍女人在他頭上指手畫腳,老太太自認掐住溫柔七寸,沒了寧楓維護,她拿什麼在謝家立足?孩子還是老伴的疼愛,老伴身體不好,能活幾年,兩個沒斷奶的娃子,不足爲慮。
“老太太,我媳婦有我管着,你就顧好謝家一畝三分地,別伸手太長”,他雙眸冷厲,當面警告,“小心剁了手。”手微使力,筷子隨即斷成兩截。
“鬧什麼鬧,好好吃飯”,老爺子吹鬍子瞪眼,老太太眉梢皆是得意。老頭子側頭,不滿瞪視老伴,聲音強硬,“不要吃的,給我滾出去,別妨礙我曾孫吃飯。”
老太太手哆嗦,筷子掉地,王嬸連忙給她重新換一雙。她垂首安靜吃飯,心底的恐慌密密麻麻堆積,老伴身體不好,萬事才由她做主。可是老伴保護溫柔和娃子的意圖明顯,她還有舒心日子可過嗎?不行,她不能放任溫柔在家裡建立關係網,她要趁溫柔沒有收買全部人前,趕人離開。
老爺子發火,謝家人安分了,一頓飯安穩度過了。
吃了飯,老爺子極力挽留二人吃晚飯,溫柔順勢留下,給老爺子看病。老爺子一臉訝異,“我的病還有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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