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的喧囂退去,靜謐的夜晚卻因爲一聲男人的吼叫而打破了人們的美夢。
“眼睛被挖了”,果林蕭一邊說話一邊搖頭,“又是一位大佬,玉石鎮是受詛咒了嗎?”
“別胡說”,靜海路警告地看了他一眼,“如果不出事,要我們做什麼。”
“死的人是誰?”海斯琪是被人擡進房間,拉開蓋在屍體身上的白布,“鷹國最大的軍火商莫斯釐,他一死,鷹國就要亂了。”
白邊收到下面發來的傳真,他給上面打了電話。“那個女的是古武修士,我們的人被她打死了。”
“那就把所有的事推到她頭上”,鐘樓曲指叩着桌面,“現在當務之急是給鷹國大使一個犯人。”
“我明白”,白邊見慣這種事,語氣波瀾不驚,“正好她逃跑了。”
第二天,靜海路現身新聞發佈會,將案件公佈於衆,並且懸賞緝拿溫柔。“兇手是個古武修士,民衆一定要注意,千萬不能被她無辜的外表矇蔽了。”她再三強調,卻激起羌族男人的鬥志。
新租的屋子是個別墅,居然只要五百塊一月,溫柔很意外。屋裡沒有黴味,經常有人打掃,不過,冰箱裡沒有一點食物,溫柔必須出去一趟。
從空間裡拿出一條花圍巾,包好腦袋,又戴上眼睛,濃妝豔抹,熟人也不會認出她。玉石鎮上有一家本地連鎖超市,擠滿了購物的人。溫柔身在其中,表現自然地從駐邊衛前走過。
“那個犯人抓住了嗎?”睡了一覺的謝寧楓從軍區招待所出來,“聽說又犯了一樁案子?”
“是的”,白邊並沒有把犯人的資料交給他,“案子由駐邊所全權負責,我們要做的是玉石會上的安保工作。”
“好啊!”謝寧楓眯眼,熟悉他的人知道此刻他心情不爽,“你們有方案嗎?”
白邊把人請到會議室,國安、軍區的人都在,可沒一個眼熟的,謝寧楓覺得自己似乎是隻迷途羔羊掉進了老虎窩。
娜拉文琥坐在電腦前,津津有味地看着溫柔在屋裡忙活。“咦,她的圍巾從哪裡拿出來?”
溫柔不知道她的一舉一動落在娜拉文琥的眼裡,她只是感覺有人在盯着她,可轉過身一直沒有發現人。“奇怪了。清風,你是不是察覺到什麼了?”
“有攝像頭”,這次清風好心提醒她,“你要小心。”
溫柔裝作不經意做運動,踢腳、轉腰、轉頭,從客廳踢到衛生間,她不由鬆口氣,幸好衛生間未裝,否則她非挖了人眼睛不可。
天黑了,溫柔把窗簾拉上,手裡握着石頭。只聞有東西碎掉,卻不見是什麼物,屏幕徹底黑了。
娜拉文琥氣得把茶杯扔了,猛地他大笑,“果然是我看上的女人,夠狠,夠聰明,我喜歡。”
珍姨敲門的手慢慢放下,眼中一道冷光閃過。
“文北”,容宋親密地拉住燕文北的手,“我們不回去住了嗎?”
“怎麼?”燕文北不着痕跡地把手伸回,“你住不慣?”
“不舒服”,容宋往前走了幾步,回頭道,“如果有個女人一直用仇視的眼神看你,你會舒服嗎?”
碧奇風的愛意猶如冬天的風猛烈而直接,她最喜歡拿勾魂眼睛充滿愛意地望着燕文北,使燕文北心生反感。“你不用理會”,燕文北道,“事情辦完,我們就回酒店。”
容宋笑笑,再次挽上燕文北的手。
“阿風,你很好”,碧奇亙滄桑的雙眼盛滿了關懷,“燕文北配不上你。”
“叔公”,碧奇風嘟嘴,“我喜歡他,他跟其他人不一樣,他有強健的體魄,長得又帥,還會說好聽的,比我們羌族的粗俗人好多了。”
“哈哈”,碧奇亙大笑,敲敲侄孫女的額頭,“他跟那位容小姐可是要結婚的。”
“我知道”,碧奇風不甘地咬着嘴脣,“可我就是喜歡他。”
“呵呵”,碧奇亙摟住侄孫女的肩膀,“阿風,他們有句話說得很好,強扭的瓜不甜。”
叔公,我偏要讓那瓜開竅喜歡我。碧奇風下定了決心,她一揚頭,“叔公,走着瞧。”
碧奇亙搖晃桌上的鈴鐺,“葛諸,看住小姐,不能讓她壞了我的大事。”
謝寧楓頭昏腦脹地從會議室走出,狗屁會議,就是欺負他不懂羌語。“狐狸,你告訴他們,我病了,你們有事讓他們自己商量。”
狐狸點頭,“隊長,你要暗訪?”
“他們肯定有事瞞我”,謝寧楓斷定,“否則幹嘛不講普通話,普通話前幾年就普及了。”
他接着說,“你跟鷂子聯繫下,看玉石鎮到底是什麼情況。也不給個勢力分佈圖,弄得我們兩眼瞎,怎麼開展工作!”
接下來的幾次會議,白邊費盡口舌也換來一個謝隊水土不服參加不了會議的藉口,他也曾帶着醫生亂闖,謝寧楓一臉病色,他便只能隨謝寧楓去了。
祈神會第三天,酒店第三次發生命案,這次死的是熊國的毒梟,聽說他的死訊傳回國內,他手下兄弟正準備東西趕來報仇呢!
海斯琪因爲身體不適,只能由她哥哥出面。
“缺什麼了?”海斯特一臉理所當然,“嘴巴?鼻子?”
“皮”,果林蕭一副沉醉的表情,“就像一場完美的外科手術,他身上的皮全被人剝下來,卻一點血跡也沒留在牀單上。”
“額”,海斯特打消看一眼的念頭,“兇手真的是那個女人嗎?”
“這要問上面”,靜海路比較理智,“我們就不用操心了。”
謝寧楓掀開被子,對幾人道,“不好了,他們說的通緝犯就是溫柔。”
“不會吧!”小毛先否定,又說道,“也只有她能從駐邊所逃走。”
“玉石鎮上到處貼着她的照片”,謝寧楓道,“而且羌族組成了自衛隊,火拼幫也在找她。”
“我們必須先找到她”,狐狸道,“溫柔明顯是被人當成靶子推到臺前。”
說來,玉石鎮雖然不大,但是能藏人的地方不少。鎮子西面有一座雨林,規模大,容易藏人;玉山也不失個躲藏的地方,找個廢棄的礦山躲起來。
溫柔不知道外面爲了她早已天翻地覆,她計劃着明天如何混入玉石會。“明天必定守衛森嚴,看到人就盤問一番,說多了保不齊露了馬腳。”溫柔喃喃。
玉石會開始前,有一項族長致辭。現任族長娜拉文琥上臺,簡短說了幾句,便請大巫碧奇亙爲玉石會致祝福辭。
在羌族文化裡,大巫們相信語言有魔力,所以玉石會必須有大巫的祝福。
“病”了的謝寧楓由狐狸跟凌虎攙扶,以遊客身份進入玉石會。經過身份確認,駐邊衛纔會放行。他們確定溫柔會來玉石會,所以索性不找了,直奔玉石會。
“謝隊長”,路上碰到了全副武裝的白邊,“您這樣可太讓我慚愧了。”
“呵呵”,謝寧楓假裝聽不出他話裡的揶揄,“都怪這病,害得我只能在會場轉悠,盡一份心力。”
“那您繼續吧!”白邊口氣也不好了,“我去那邊看看。”
等人走了,謝寧楓他們迅速分開,分頭找人。
娜拉文琥離開後,珍姨發回消息,人不見了。“什麼?”娜拉文琥立刻叫司機調頭。
“不是被人擄走”,珍姨道,“沒有打鬥的痕跡。”
“那她跑哪兒去了”,娜拉文琥失去冷靜,“火拼幫在找她,毒梟們找她拼命。”
“少爺”,珍姨高聲道,“您是娜拉家的家主。”
“珍姨”,娜拉文琥轉身,臉上寫滿了躊躇,“我現在很矛盾,她是唯一使我心動的人,我不想看着她死。”
“少爺”,珍姨安慰地拍拍娜拉文琥的肩膀,“您越喜歡她,對我們的計劃就越有利,只是您不能露出這副脆弱的樣子讓別人看到。”
“珍姨”,娜拉文琥懇求,“你幫我去找她吧!”
珍姨安撫好娜拉文琥,心道這個女人還有利用價值,等過幾天再說。
溫柔昨天晚上便趁人不備進了玉石會,她出了空間,往熱鬧的地方走。謝寧楓帶着狐狸一個個看過去,卻唯獨不看一個打扮好似風塵女子的人,兩個擦肩而過。
玉石會的攤子是鎮上居民擺的,能夠進入這裡的商販無不是有資格證,而且都持有玉石鑑定書,駐邊衛挑選出來的人。
“小姐”,一個商販攔住溫柔去路,“這個前些日子剛解出來的紅翡,最襯您的花容月貌了。”
“多少錢”,溫柔看這紅翡品相不錯,但湊近看紅翡上有裂紋。“開個價吧!”
“痛快!”商販挺欣賞溫柔的個性,“一百萬。”
溫柔瞥了商販一眼,心道我的模樣難道很善良,使人忍不住狠狠宰我!“有其它沒解的石頭嗎?”
“有”,商販服務熱情周到,把溫柔領到後面。原來後面是個店鋪,放了解石的機器,還有許多石頭,已經有不少人在挑毛料了。
溫柔也蹲下來,摸摸碰碰。說來,她對挑毛料並不擅長,前世和燕文北看過別人賭石,輪到她,運氣實在不好,輸慘了,因而她挑毛料越發小心。
“這塊毛料的顏色是深黑色,表面又光滑”,一個賭石專家邊摸邊跟身邊的人講解,“我覺得裡面有料。”
“不見得吧!”另一人搖頭,“皮殼不堅硬,松花少,你怕是看走眼了。”
二人爭執着,溫柔根據他們說的把選好的毛料扔了,再次認真挑選。
“傻瓜”,清風罵了一句,“用你的內力去感受。”
溫柔將信將疑,手上凝聚內力,撫在毛料上,裡面沒有什麼動靜,也沒感受到不同。她又換了一塊自認品相好的毛料,卻大感不同,這塊毛料充滿了能量,像一隻只小手在撓她的手掌心。
溫柔抱起毛料,打算去付錢解石。“小姐,聽我一句勸,你這石頭準瞎。”
溫柔狐疑地看着面前戴黑墨鏡,手裡拿着扇子,一臉苦口婆心勸人的中年人。心道難不成我今天不宜出門,爲何又來一個人覺得我好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