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玉成參加工作早,他是建國後的第一批影視演員,資歷深,輩分大,圈子也廣,在影視界的影響力遠不是這些小輩導演、青年演員所能比較的。
他最近幾年,已經處於半休息半工作的狀態,很少再參加影視表演。這次要不是李飛陽的劇本寫得實在是不錯,老頭也不可能參演這部電影。
這個年代的人們對於讀書人還是非常敬重的,對於一些文學家,更是抱有一種敬畏感。
因爲這個原因,雖然劉玉成年齡大,輩分高,但對李飛陽卻是不敢擺出前輩的姿態。一是礙於李飛陽這個“黃世昌老前輩得意弟子”的身份,論輩分並不比他低,另一個原因就是李飛陽確確實實是一個有本事的人,如今文動天下,名傳九州,地位自然和一般人不同。而且這部電影的拍攝投資、劇本的創作都是李飛陽一力承擔,於情於理的,所有人都得讓他三分。
劉玉成這幾天與李飛陽說話說的挺投機,有時候歇息的時候,爺倆興致來了,便會出去整兩盅,儼然一對忘年交。
此刻見到劉玉成招呼自己,李飛陽走到劉玉成面前,“老爺子,什麼事情?”
劉玉成指着李飛陽腰間掛着的方方扁扁的白銀酒瓶子,笑道:“讓我來兩口。”
李飛陽腰間酒壺中,裝的乃是極品美酒,劉玉成前幾天喝了幾口之後,對於李飛陽這個瓶子開始念念不忘起來。
對於好酒者來說,絕世美酒的吸引力比絕世美女的吸引力還要大。美人還可以再見到,但是美酒卻是喝完了立時便沒有了。可以說,喝完一瓶,就少了一瓶,尤其是一些年頭長的絕世佳釀,一輩子也未必能喝幾次。
劉玉成也是好酒之人,見到美女遠比見到美女要親的多,自從喝了李飛陽銀瓶中的好酒之後,有事沒事的就向李飛陽討酒喝,李飛陽在別的方面都很大方,唯獨對於美酒卻是非常小氣,偶爾給別人喝幾口,都心疼的不得了,如今劉玉成整天價討要,李飛陽有時便假裝壺中酒盡,好讓他熄了這討酒的心思。但是劉玉成人老成精,卻是不相信,最近兩人一個討酒喝,一個不給,在拍攝現場也是件喜聞樂見的事情。
看劉玉成舌底生津,一副饞蟲大作的模樣,李飛陽伸手將腰間的酒壺摘下,遞給劉玉成,“老爺子,就這麼多了,晚上咱們再喝,現在拍攝要緊。”
劉玉成接過酒瓶,先不答話,小心翼翼的灌了一小口後,眯眼半天,臉上露出飄飄欲仙的享受表情,嘆息了一口氣,只覺得有此一口酒,人生足矣。
李飛陽哈哈一笑,見到他睜眼後,問道:“怎樣?”
劉玉成笑道:“好酒!上次是百年西鳳,這次卻是百年茅臺!我說飛陽啊,你哪來這麼多好酒?”
李飛陽笑道:“我生平有三大愛好,一是習武,二是飲酒,三是國術,這酒自然會多方收集。”
劉玉成好奇道:“怎麼沒有寫文章寫書?我可只知道你是一個作家,寫小說纔是你的特長。”
李飛陽笑道:“寫小說那是小道,那些小說都是別人寫成的,我只是一個抄書的罷了,哪裡談的上什麼寫書特長!”
劉玉成哈哈大笑:“要是真能有人寫了這麼精彩的小說,還允許別人抄襲,你告訴我在哪裡?我也要去抄一部去!”
李飛陽笑道:“恐怕您去不了!”
劉玉成搖頭笑道:“這孩子,寫書就寫書,還非得說自己是抄書的,現在誰還敢說你抄書?恐怕說你的人,自己都不信!”
說說笑笑幾句後,劉玉成問道:“飛陽,這部戲拍完之後,還有沒有新的電影劇本?”
李飛陽道:“《西遊記》已經在籌集拍攝,就算是有劇本的話,那也得以後再說了,現在時間安排的滿滿的,哪裡還有時間琢磨別的東西?”
劉玉成道:“說的也是,不過,小子,到時候有合適的劇本的話,給我留個角色,我已經老了,精力大不如從前,只能有合適的劇本纔會在裡面配演一下而已。”
李飛陽笑道:“您哪裡看出老來?什麼叫老當益壯?您這就是‘老當益壯’這個詞的活生生的解釋啊!”
劉玉成哈哈笑道:“別拍馬屁了,我的身體我自己知道,到時候有劇本別把我忘了就是!”
李飛陽站起身來:“到時候肯定有您的角色!”
休息時間已經過了,導演開始叫人:“開工了,開工了!老老爺子,你一會兒也該上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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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李飛陽忙着拍電影的時候,《神州奇俠》繼續在《新青年》報社連載,這一天連載到了蕭秋水被選中做武林盟主的那一段,燕狂徒閃亮登場。
當報紙上的小說連載,書中在燕狂徒剛剛現身,三聲斷喝,奪人性命的描寫之後,便戛然而止,當期的連載宣告完畢,最後弄了一句: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所有的讀者都抓狂了。
正看到興奮點的時候,突然就斷了,這是所有武俠小說的讀者都爲之深深厭惡的事情。
好在這報紙是每天一期,若是週刊或者是月刊,那豈不是要生生等上十天半個月?對於武俠小說迷們來說,就是多等上一刻鐘那也是難以忍受的事情。
就是知道明天會有連載的下文,但是許多讀者還是感到心急難耐,心裡火急火燎的,百爪撓心一般。
到得第二天,衆人抓過報紙,便看到了這部書中最爲精彩的一段對話:
蕭秋水冷冷道:“你逼我,我不跪。”
燕狂徒目露兇光:“你跪還是不跪?”
蕭秋水斬釘截鐵,“我死也不跪!”
燕狂徒狂笑道:“我不讓你死,偏要你跪!”
蕭秋水大聲道:“我不跪就是不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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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掌接實,蕭秋水如受萬鈞巨力,猛地身體下沉,沒土至足踝,燕狂徒這一掌下來,竟然粘着膠貼壓下,根本甩不出去,掙脫之間,壓力愈大,蕭秋水大汗淋漓。
只聽燕狂徒咬牙切齒的問:“你跪還是不跪?”
壓力愈來愈大,燕狂徒也盡了全力,只聞蕭秋水身上骨骼咯咯作響,如同泰山壓在了身上,身體隨時會爆裂漲破,寸寸骨頭,欲碎裂迸射,痛苦至極。蕭秋水雙眼翻白,全身在抖動中死力相抗,嘶聲道:“我不跪,我不跪!我不跪!”
他幾乎已經失去意識,但就是不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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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
燕狂徒的聲音有說不出的沉哀,用一種蕭秋水才能聽的到的聲音:“你比我還要硬。”
“這身骨頭天生不必下跪,就算是跪我,我也受不起!”
這是整部《神州奇俠》裡面,李飛陽最爲滿意的一段,也是李飛陽之所以覺得要將這部書推出來的的最大原因。
因爲這部書中的主人公脾氣硬!
而李飛陽喜歡的就是硬脾氣,因爲他本人也是一個硬脾氣的人,雖然他不喜歡這部書裡面蕭秋水的傻逼與天真不夠狠,但這個人物卻是能夠給人留下深刻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