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書房出來,客廳裡,楊曉月兩個女孩正挨着老夫人,說說笑笑,一副溫馨景象。
邱正義道:“老太婆,別光忙着說話,讓廚房趕快做飯,時間不早了,到飯點了!”
老夫人道:“早已經吩咐廚房做去了,那還用得着你來吩咐?”
邱正義粗聲粗氣道:“外孫來了,飛陽小友也到了我這裡,今天我高興,把我那瓶百年茅臺拿來,我要喝一點。讓廚房多做點肉食,這些孩子正是能吃的年齡,別老是做素菜,吃的都淡出鳥來了!”
老夫人笑罵道:“你看你,這麼大年紀了,還在孩子面前說粗話!丟不丟人?”
邱正義道:“丟什麼人?春江的同學,又是飛陽小朋友的好友,那就是我們自己的孩子,在自家人面前有什麼好丟人的?”
老夫人聞言一驚,邱正義竟然把自己的外孫和李飛陽並列,並隱隱然對對李飛陽這麼一個小孩有了賣好之意,這着實讓她驚訝非常。
她是大家出身,受過禮儀教育,喜怒不形於色,雖然驚訝,面色如常,笑道:“那也不能說髒話,小心孩子們笑話你!我去吩咐廚房再多加幾個菜,孩子們好不容易來一趟,總得讓他們吃點好的。”
李飛陽拍了拍腦袋,說道:“差點忘了,春江,你和東生去車裡面,把咱們帶來的禮物拿出一份來,也好讓爺爺嚐嚐咱們唐城的美酒!”
兩人出門而去,回來時,趙春江手裡抱了一箱酒,李東生掂了一個大大的布袋。
邱正義好奇道:“這是什麼酒?這個袋子裡面是什麼?”
劉小璐聲音甜甜的道:“爺爺,這箱子裡面的酒,是我們唐城最近剛剛釀造出的高粱酒,飛陽大哥說,這酒喝着乾爽純綿,有資格位列全國白酒前十。”
邱正義道:“哦?那可得要嘗一下!袋子裡面呢?”
李東生道:“袋子裡面是我們老家的板栗和小米,板栗是我們在老樹上摘的,小米是我們自己地裡產的,都是不值錢的東西,但是老大說,這些東西雖然普通,卻是最能養人,比什麼雞鴨魚肉要強多了,禮輕情意重,這也是我們小輩的一番心意。”
趙春江道:“爲了摘這些板栗,我和老大幾個人,翻了幾座山頭,挑了又挑,撿了又撿,花了好長時間才挑出來十來斤最好的果子。小米是我們從當地的一個盛產小米的小村子裡面買的,那家小村子,田地裡別的農作物都不行,偏偏產的小米熬粥最爲香甜,整個市區的小米都不如那個小村子。”
老夫人剛進門,就聽到趙春江說的這番話,忍不住落淚,摟住趙春江道:“好孩子,你可比以前懂事多了!這些東西,比你媽媽買的什麼人蔘鹿茸貴重多了!再貴重的東西,也比不上你的一片孝心!”
邱正義喝道:“哭什麼!孩子懂事、孝順,這是應該高興的事情,哭哭啼啼算什麼?”
老夫人拭淚道:“我這是高興!來來來,春江,咱們把這些東西收進廚房裡面去。”
趙春江道:“姥姥,您坐着就好,搬東西我來就行了。”
彎腰將布袋扛起,放進了廚房。
趙春江以前頑劣不堪,屢教不改,邱正義兩口子大爲頭痛,生恐這孩子長大後,不成氣候,難以託以重付,如今見他在唐城半年時間,幾乎換了一個人一般,變得孝順懂事,做事有條理有分寸,竟然有了幾分成人氣象,兩口子都是心中歡喜。
李飛陽衆人,在邱正義家中吃了一頓午飯,飯後住進了邱正義在軍區大院安排好的房子裡。
關於安排馬克趙春江一幫人在部隊訓練的事情,對邱正義來說只是一句話的問題,更何況他早就有了讓自己外孫進部隊鍛鍊的想法,只待三人從京城回了,他就會安排三人進軍隊參加集訓。
至於李東生、謝夫之和楊曉月、劉小璐,則明天就會被送進部隊鍛鍊,李飛陽是不堅決不會讓他們在此多浪費時間的,對李飛陽來說,他們越早受訓越好。
次日,邱正義撥了三位戰士給李飛陽三人,讓三名戰士隨時聽候三人的吩咐,幫他們打雜做事。
三人上了軍車後,劉小璐、楊曉月幾人也上了另一輛軍車,不同的是,李飛陽三人是奔向火車站,而謝夫之、劉小璐幾人卻是奔向了軍營。
這個時代,路上根本就沒有加油站,開汽車跑遠路極爲不現實,因此只能坐火車。
火車包廂是邱正義親自安排的,車廂裡四個鋪位,而李飛陽他們加上三個隨從軍人,一個車廂就不怎麼寬裕了。只能讓三個戰士去隔壁的臥鋪休息,留下一人隨時聽從三人的吩咐。
此時的火車車速不快,晃晃蕩蕩一路北行,逢站就停,到京都差不多要兩天的時間,若是沒有一個休息的好地方,對於一般人來說,那是非常難受的。
雖然三人是習武之人,不懼辛勞,但是能有一個好的休息環境,三人卻也不會推辭,能享受一番,何樂而不爲?
到了晚上,李飛陽將馬克趙春江叫道一起:“春江,關於軍隊方面的事情,你外公已經給你講解了一番,我就不多說了,你只要把報告裡面的東西都記住就行了,到大內之後,不要緊張,按平時的表現就行。”
趙春江道:“放心吧老大,不就是見一下老爺爺嘛,我不緊張的。”
馬克道:“老大,我們沒事的,無所謂緊張不緊張,我們年齡都擺在這裡,表現好了那是給我們的印象加分,表現差了,以我們的年齡,也不會減分,老大你不用擔心我們。”
趙春江道:“大哥,我們沒問題,倒是你現在反而有點緊張的意思。”
李飛陽揉了揉臉,笑道:“春江說的不錯,我確實有點緊張,畢竟是要進大內面見雲長同志,心裡還是有點激動的,難免有點失態。”
李飛陽兩世爲人,反而沒有馬克兩人放得開,所謂無知者無畏,眼光到了一定的地步,卻是比以往多了些敬畏之心。
馬克、趙春江二人畢竟年幼,雖然老成,心裡壓力卻是不大。不比李飛陽思慮深沉,想得多,顧慮也就比常人多,此刻聽到趙春江說自己緊張,李飛陽不由啞然失笑,發現自己確實有點不太鎮定了。
當下收拾心情,不再多想。
到了京城之時,已經是午夜時分,火車門口早就有人等候。
兩個中年人,一胖一瘦,瘦子神情冷淡,胖子一臉笑容。
他們早就收到消息,知道三人的車次與到站時間,已經進入車道附近等候了一段時間了。
兩人就候在車門處,李飛陽三人的資料他們早已經看過,此刻見到三人下車,兩人迎了上來:“可是李飛陽、馬克、趙春江?”
李飛陽身邊的一個戰士警惕問道:“你們是什麼人?”
兩人掏出工作證:“中央辦公室警衛何子廳、劉新工奉首長命令,前來接送幾位,請出示證件,覈對無誤後,請隨我們出站。”
三個戰士出示了證件,兩人互相傳閱,瘦點的中年人道:證件無誤!”
胖胖的中年人聽後,笑道:“三位小朋友一路辛苦了!車子在我外面,請跟我們出站,賓館已經安排好了!”
李飛陽身邊的一個戰士道:“還請二位也出示一下證件!”
胖一點的中年人是劉新工,他笑眯眯的說道:“這是應該的!老何,你的證件也拿出來吧。”
兩人掏出證件後,三個戰士一起擦看,隨後交還兩人,一個戰士對李飛陽三人道:“證件無誤,飛陽,咱們跟他們出去吧。”
李飛陽道:“既如此,那就隨他們走罷!”
何子廳與劉新工二人轉身帶路,李飛陽幾人後面跟隨,出了車站,到了兩輛紅旗轎車旁邊,兩人打開車門:“請上車!”
李飛陽三人上了一輛,三名戰士另外一輛,車子啓動,二十多分鐘後,在一處建築的大門停下。
李飛陽走出汽車,擡頭觀望,只見燈火映照之下,一棟古式牌坊矗立眼前,兩側紅漆大柱,頂上兩層金碧之色的挑檐,中間題有幾個大字:釣魚臺國賓館。
李飛陽對馬克、趙春江笑道:“上次去天海,我和老二也是去了一家叫做‘釣魚臺’的賓館,可惜那個賓館的老闆不太友善,被你們二哥胖揍了一頓,今天又進了一家‘釣魚臺國賓館’,兩家賓館差了一個‘國’字,就不知這家多出一個字的賓館老闆到底是何等樣人?咱們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