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親王哼了一聲,道:“本王對你是誰不是很感興趣,但是本王現在有件事,需要你幫忙!”
“王爺求人幫忙的時候,都這麼冷酷呢,哎……臣女實在是有些適應不了!”蘇惜沫捧着自己的心,一副很受傷的樣子。
端親王的眼神頓時變得更加冷了起來,道:“本王需要對你很客氣?”
蘇惜沫見他有了發怒的徵兆,才停止了擄虎鬚的行爲,乖巧地道:“王爺有何事要吩咐臣女?”
端親王道:“本王要你幫我救一個人!現在就跟本王走!”
蘇惜沫趕緊退後了兩步,道:“王爺……您實在和臣女玩笑嗎?宮中御醫何其多,爲何要臣女這個略懂皮毛的小丫頭片子來幫忙?”
端親王的耐心似乎很差,冷着聲音道:“你不需要多問,只管跟本王走就是,再多說一句,我不保證你還能完整地站在這裡跟本王說話!”
蘇惜沫對端親王的威脅到沒有放在心上,她只是很好奇,究竟是什麼人,能讓他這麼緊張,又不能請御醫去救的?或者這個人病的太重,連御醫都束手無策?
可是她已經來不及問了,因爲下一秒,她就被打橫扛在了鬼面王爺的肩膀上,從窗戶裡飛了出去 ” 。
蘇惜沫暗自懊惱,卻又不能叫出來,驚動了別人可就不好了。只是這個可惡的王爺,也着實心急了些吧,直接擄人了嗎?
出了蘇府之後,蘇惜沫也不再老實,扛在肩膀上的滋味,可不怎麼舒服,她儘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平和一點兒,道:“端親王,您能不能好歹給臣女換個舒服點兒的姿勢,這樣又難看又難受,您不覺得這樣對待一個大夫,是很不妥當的嗎?”
端親王只是冷冷地道:“或者你希望本王拎着你的衣服,像拎小雞一樣?”
“呵呵……王爺真愛說笑,我好歹是個人,您的力氣再大,久了也會不舒服吧?更何況您還是用輕功!”蘇惜沫很鄙視地道,還真當她不懂武功怎麼的?現在不會,不代表過去不懂,曾經她也是可以飛檐走壁的!
端親王不屑地道:“就你這身板兒,多加一個,本王也不放在眼裡,瘦的跟沒骨頭一樣!”
不知道是爲了證明她很瘦,還是爲了讓她舒服一點兒,他又把從左肩換到了右肩,但依舊維持着扛的姿勢,讓蘇惜沫很無語。
蘇惜沫知道和這個王爺說不了理,只好換了話題,問道:“王爺這是要帶我去哪裡,似乎走得有些遠了!”
“閉嘴,聒噪!”端親王被她煩的直接開口呵斥她了。
蘇惜沫撇撇嘴,心想這人還真是夠冷酷,難怪別人都說不能輕易招惹鬼面王爺,這完全就是個瘋子。
端親王卻好像能聽見她的腹誹一樣,冷着聲音道:“不許在心裡罵本王!”
蘇惜沫張口結舌,未免太神了吧,連這個都能猜到?蘇惜沫乾脆不理他,只是總覺得兩個人這種樣子很尷尬,所以乾脆哼起了小曲,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名堂,卻十分悅耳動聽。
這一次端親王倒是沒有呵斥她,肩頭的女子,身上淡淡的藥草香,混合着屬於少女獨有的體香,在他的鼻尖縈繞,那清淡的小調,在這暗夜裡,竟有一種安撫人心的力量,沒由來的,就讓他安心了許多。
良久之後,端親王突然給她條黑色的布條,道:“蒙上眼睛,如果你不希望救了人之後被滅口!”
蘇惜沫輕笑道:“王爺還真是直接,也不怕嚇着臣女這樣的嬌小姐!”
話雖如此說,但她仍舊乖乖地蒙上了自己的眼睛,有些秘密還是不知道爲好,免得真給自己惹來殺身之禍。
待她矇住眼睛之後,端親王又把她扛起來,騰空而去,約莫半柱香的時間,她才又穩穩地停下來。
被放在地上的那一刻,蘇惜沫覺得腳踏實地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兒,端親王冷冷地聲音在她的頭頂響起:“跟着我走,待會兒不該看的不看,不該問的不問,事後,不該說的也別說!”
蘇惜沫點點頭,道:“臣女明白,不敢違抗!”
端親王這才拉着她往裡面走,蘇惜沫天生的疑心病,在這一刻竟然離奇地消失了,就這麼任由他拉着自己,也不擔心會摔倒,也不擔心會撞到東西,彷彿默契,渾然天成!
直到聽到他推開一扇門,道:“有門檻!”
蘇惜沫跨了一大步,才走過去,走了幾步,又聽他道:“現在可以摘下眼罩了,但是,不要想掀開簾子,你只負責診脈!”
蘇惜沫點點頭,拉下眼罩,看到那個金絲楠木打造的牀榻,被紗簾擋住,隱隱約約能看到裡面有個人躺着。
蘇惜沫走過去,端親王纔過去把那人的手拉出來,蘇惜沫這才注意到,原來是個很小的孩子。
蘇惜沫心想,這不會是端親王的私生子吧?難怪他這麼緊張,蘇惜沫走過去,手搭上那孩子的脈,眉頭微微攢起,這分明是先天不足,落下了病根,再看看那孩子的手,白的沒有血色,又涼的仍人心驚。
蘇惜沫才緩緩地道:“他的是寒症,恐怕傷及了心肺,平日裡是不是經常咳嗽?”
才說完,就聽到裡面的咳嗽聲,弱弱的,緊接着是更弱的聲音:“叔叔……您又請大夫來了?”
孩子的聲音很稚嫩,帶着軟軟糯糥的感覺,但是氣息卻很弱,身體已經很虛了。蘇惜沫覺得這個病很棘手。
斷了症之後,蘇惜沫才道:“他還太小了,不能用猛藥,現在只能先溫養着,等他再大一點兒,我纔能有辦法給他用毒驅寒!而且他久病,之前的大夫都只是用最保守的法子,給他清肺養心,但是沒有對症,所以反而延誤了病情,先按我的方子,給他服上一個月,若有改善,我會再調整方子!”
蘇惜沫說着就走向桌案前,拿起紙筆就寫了她的方子,在醫術方面,她是絲毫不含糊。一邊思考方子,一邊寫了下來,包括沒種藥的多少,都格外精心。
不多時,吹乾了墨跡,才道:“好了,就按這個方子先服一個月吧,一個月之後,我再來!”
端親王接過藥方,略略看了一遍,道:“如果你沒把握,就不要亂開藥,否則你知道後果的!”
蘇惜沫這回可沒客氣,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道:“若王爺不相信我的醫術,爲何還來找我?”
端親王道:“雲鶴讓我去找你,他說你可以治!”
“他?哼……你既然更相信我師父,就不該來尋我,好了,方子交給你了,你大可去找雲老頭鑑別一下,現在可以送我回去了吧?”蘇惜沫很不開心地道。
端親王點點頭,道:“可以,但是先蒙上眼睛!”
蘇惜沫抓起剛剛放在桌上的黑布條,粗魯地給自己綁上,然後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等着對方的行動。
端親王又是毫不客氣地扛起她,往外走去,很快就聽到了風在耳邊呼嘯的聲音,這一回蘇惜沫並沒有哼曲子,因爲被人質疑醫術,讓她很不爽!
端親王似乎也注意到了這一點兒,竟然很奇異地換了姿勢,把她放下來,用右手將她攬在懷裡,兩人呈現極親密地姿勢,讓蘇惜沫頓時忘了剛剛的惱火,而是緊張地道:“王爺,臣女覺得,還是扛着比較好!”
這個姿勢太曖昧了,她都和他貼身了,連彼此的心跳聲都能感受到,實在太過詭異了,蘇惜沫心想。
端親王冷聲道:“你以爲本王是你的坐騎?任由你選擇姿勢?”
蘇惜沫的耳朵一紅,這話怎聽着那麼不對勁,但是她還是努力平穩了一下心神,道:“王也不覺得這個姿勢太……太親密了些?”
“本王喜歡,不用你多話,閉嘴吧,聒噪的女人!”端親王又呵斥起來,完全沒有換姿勢的打算。
蘇惜沫氣惱又無奈,她並不想在空中和這個端親王發生爭執萬一他一個不高興,直接把自己丟下去,那麼不死也得殘,所謂好漢不吃眼前虧,她雖然不是好漢,但也絕對不肯吃虧!
又過了約莫半柱香時間,端親王再度停下來,道:“進城了,本王還有事!”
蘇惜沫摘下眼罩看着他,愣愣地,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的意思,驚訝地問:“您是要我自己走回去?王爺……這個玩笑似乎有點兒開大了,您知道現在已經過了宵禁嗎?我一個女子,孤身走在街上,您覺得很妥當?”
端親王微微蹙眉,道:“本王以爲你有的是法子安全回家!”
蘇惜沫不只是該氣還是該笑,只能擺出一副要笑不笑的樣子,問:“王爺還真是看得起臣女,臣女是不是該感激您的信任?”
端親王斜睨了她一眼,無動於衷地道:“本王沒有信任你,你走吧!”
蘇惜沫氣的咬牙切齒,卻並沒有傻得要激怒端親王,而是……突然摟住端親王的脖子,嘴角牽出一抹邪笑,道:“王爺……您現在甩不掉臣女了,如果您不送臣女回家,臣女覺得您大概什麼都做不了!”
端親王猛地推開她,蘇惜沫也順從地放開了他,端親王發現脖子上彷彿着了火一般,眼神一眯,用極危險的聲音道:“還沒有人敢算計本王,你……膽子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