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東郊行宮中,容易御特意給容雲歌安排了一處別緻的院落。就連守衛都換成了宮中的禁衛軍。更別說,還有容易御的影子在暗中守護。
聽了一天的琴曲,容雲歌早就睏乏,草草用完膳後就乖乖的去睡覺。
不知過了多久,渾渾噩噩間就聽得外面吵吵嚷嚷。好像是秋水和岺兒的聲音,還有一個陌生男子。容雲歌微微睜開惺忪的眼睛,眼前一片黑暗。容雲歌對着屋外大聲的喊道:
“秋水,岺兒!”
秋水和岺兒兩個丫頭好像沒有聽見。外面依舊吵吵嚷嚷,容雲歌聽着那個男子說:
“小人真的什麼都沒有拿,你們搜也搜了,現在總可以放我走了吧!”
難道是有人偷東西。
心想着,容雲歌自己摸索着起來,用火摺子點亮了燈罩裡的蠟燭,披了件外衣走出去瞧。
出門時,吵嚷聲消失了。秋水和岺兒已把那個男子放走。見容雲歌大半夜的起了身來,迎上去行禮道:
“公主,你怎麼起來了。”
容雲歌看着秋水二人道:
“鋼材誰在這裡啊?吵吵嚷嚷的。”
秋水和岺兒這才意識到是自己剛纔說話的聲音大了,吵醒了容雲歌。
秋水和岺兒一臉好死的樣子,道:
“回公主,剛纔有個男的,說是自己在別院中睡不着覺,就出來瞎溜達。還自稱是隨姜國的十九王爺來參加大比拼的。叫李甲。”
容雲歌聽着這個名字,似乎有些耳熟,一時間也想不起來。喃喃道:
“那個男的張什麼樣?他是怎麼進來的,居然沒有被守衛發現?”
秋水想了想,看着岺兒用手比劃着道:
“大概比岺兒高半個頭,天色暗沒怎麼看清楚,穿一件乳白色的長袍,腰間還有一把玉做的匕首。我們看他在公主的屋子外有個鬼鬼祟祟的,就起了身來。剛開門,就和他迎面相對。見他打扮得規規矩矩不像是賊,就問他怎麼進來的。他說,是從水榭那頭的院牆過來。”
容雲歌道:
“水榭那裡不就是姜國比賽選手住的地方嗎?隔我們這裡也有好幾道崗哨。怎麼說,也不可這麼輕鬆就過來。”
岺兒看着容雲歌一臉贊同的道:
“公主說得對,我也是這麼想的,後來就把他攔了下來,以爲是小偷,還搜了身,可除了一把玉匕首,其他什麼也沒有。由於當時怕影響了公主睡覺,就沒有通知守衛。”
容雲歌道:
“恐怕這個人的輕功不低,神不知鬼不覺的就蠻過了守衛。”
秋水一臉不可思議的道:
“公主,這不可能把,我看他一臉文質彬彬的,身上也沒有幾兩力氣,就算平時有習武,也不至於有這麼厲害的輕功。”
容雲歌搖搖頭道:
“不可以貌取人,戰王殿下就是個很好的例子,看起來斯斯文文,可誰又能想到他馳騁沙場的樣子呢?”
的確如此,人是不可以光看外表。
秋水和岺兒聽着容雲歌的一番說辭,覺得也對,迎合道:
“公主說得有理。”
容雲歌這才意識到雪脂和青衣兩個沒在,問了起來。
“對了,雪脂和青衣,他們都睡了嗎?”
岺兒笑嘻嘻的道:
“他們兩個啊?現在估計雷打都不動呢。”
容雲歌看着天色道,
“現在,我估計三更天了,你們就去休息吧!要不然明天可沒有精神。”
秋水和岺兒不放心的問道:
“難道公主不睡了嗎?”
容雲歌道:
“現在睡不着了,出來了溜達溜達!你們就不用服侍我,我走走就好。”
秋水和岺兒在這露深秋夜怎麼會讓她一人在外面呢!
“公主,你要受了風寒我們也不忍心。就讓我們陪着你吧!反正現在我們也不困。”
說着,岺兒就打了個哈欠。
容雲歌看着,心裡一樂。
“看着岺兒道,好你個妮子!都打哈欠了還說不困。”
秋水接過話去道:
“公主,你看我活潑亂跳的精神倍好。”
說着,上下亂跳,就像得了羊癲瘋似的。
容雲歌無語的看着這個好笑的秋水。點頭允肯道:
“那好吧!秋水跟着我就行了,岺兒你回去睡吧!”
岺兒糾結的道。
“可是,可是……”
秋水知道岺兒心裡着自己一個人回去留下自己一個人很不方便。寬慰道:
“別什麼可是不可是的,公主都允許了,岺兒你就先回去睡吧!免得明天可是要打瞌睡了。”
岺兒見說不過秋水,只好勉爲其難的回了屋子。
秋水跟着岺兒進了屋子,拿出件厚厚的襖子出來給容雲歌披上,兩人這纔打着燈籠散起了步來。
容雲歌已經很久沒有這樣舒心的悠閒過,連日來不是躲躲藏藏就是待在太子府的暗室裡。
如今這夜晚雖冷,卻多了些自由。
李甲自從離開了容雲歌的院子,就走到其他地方閒逛。行宮中雖然守備森嚴,但李甲一身不俗的輕功,幾個閃躲間就避開了守衛的視線。
李甲是寒越靜的幕賓,除了一身上天入地無所不能的輕功,就只剩下寫得一手好字。
也正因爲如此,得到寒越靜的賞識。
李甲不知不覺間,就來到齊玉懷的院子。安靜的院子內,燭火全無,只有院外守衛人手中的火光映出院內的輪廓。
齊玉懷此刻早已休息,可常年征戰,就連睡覺時也異常敏感,只要是稍微有些風吹草動,他都能清晰的感受到。
而此刻,李甲正在院中,踏地無聲的遊走。
殊不知此刻,一雙幽暗深邃的眼睛正盯着李甲。李甲自認爲自己的輕功天下第一。事實也的確如此。可李甲除了輕功外,拿的出手的就只是一手好字。武功只是平平。
李甲今夜很興奮,因爲在這戒備森嚴的行宮中隨意遊走,沒有被發現,很有成就感。
齊懷玉此刻已經起牀,悄無聲息的在一個角落裡觀察李甲,想看看李甲深夜來次有何目的。齊懷玉看着李甲的身法步型,心裡也暗暗吃驚。
這人的輕功可謂自己生平所
見第一人。要想將他擒住,齊懷玉也沒有把握。
齊懷玉的武功可以說是天下第一,輕功就未必了。擒住一個人對他來說是微不足道的一件事,可此刻到顯得沒那麼容易。
漆黑的夜,沒有月亮與星星。
兩個身影就這樣在院子中一前一後隔得遠遠的走着。
這時齊懷玉想到一個辦法,自己輕功雖不敵,可無論多麼高明的輕功也逃不過他的箭。心下篤定,小心的回到屋子,摸索着抓起掛在牆上的弓和裝有箭的箭袋,挎在腰上又跟着李甲而去。
李甲本是出來散步,可一切在齊懷玉看來都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這深更半夜的,還在行宮逗留,絕對不是偶然。
這下齊懷玉箭在弦上,對着前方不遠的李甲大喊道:
“閣下是何人,深夜擅闖行宮中靖國別院是有什麼目的嗎?”
李甲一聽身後傳來渾厚如鐘的聲音,頓時嚇了一大跳。轉身看去,只見一個魁梧的身影,手中搭着箭,警戒的看着自己。
雖和齊懷玉隔了段很長的距離,齊懷玉身上散發出的氣息,依舊讓李甲感到呼吸急促。
李甲看着齊懷玉,道:
“想必閣下,就是靖國的戰王殿下吧?”
齊懷玉開口道:
“正是本王。但卻不知閣下有何貴幹?”
聽着齊懷玉的發問,李甲行了一禮解釋道:
“小人李甲,見過王爺。小人因深夜無趣,失眠,就出來散散步,不想就到了王爺下榻之處,還望恕罪。”
李甲故意沒有說出自己是寒越靜的人來,以免齊懷玉多想,牽扯到寒越靜,生出不必要的麻煩。
齊懷玉冷冷的一笑。
“哈哈,李甲。還真是有趣,睡不着就跑到行宮來溜達,你可是吃了雄心豹子膽。難道你是個傻子不成?”
李甲聽着齊懷玉明顯是在嘲諷自己,而自己處境被動,還是好言解釋道:
“王爺嚴重,找人並非傻子,句句屬實。”
齊懷玉聽着李甲的話,更像是感覺李甲在拖延時間,忽悠自己,冷冷的道:
“若你在不說出實情,就休怪本王手中弓箭不長眼。”
李甲曾也夜入姜國皇宮被守衛追着用弓箭一通亂射,可仗着自己的絕世輕功,也輕鬆脫身。而此刻面對的僅是齊懷玉一人,自然是成竹在胸。
看來如何解釋齊懷玉都不會相信,爲今之計,走爲上策。
想着,身形一動,就踏空而去。就當李甲以爲自己全身而退之時,一隻穿雲箭已經破膛而入。
李甲的身體就像一隻斷線的風箏掉了下來。毫無活氣的眼神中充滿了難以置信,好像是在說。
這一箭好快。
而齊懷玉的這一箭的確快,世間還沒有人能夠躲過齊懷玉的一箭。
李甲死了。墜落在靖國別院外,早有一隊士兵注意到沖天而降的屍體,一時間怎個行宮在一片抓刺客的鑼聲中亮了起來。
這時正在院中散步的容雲歌和秋水也是愣了下,秋水又立即反應過來,催着容雲歌快些到屋內避避纔好。
容雲歌看着秋水一臉淡定的道:
“想是剛纔你們碰見的那個人。不必大驚小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