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月蓮裝是無意地叫周明碰了一下她的手,臉紅着一笑,說道:“周總你的手真冰,可要多吃些好東西補補身子,莫要叫家裡的嬌妻淘空身子。”有意無意地把周明的心思往那事上勾,又欠着身子站起來,轉身要從後座把件禮盒拿過來,半片身子就借勢貼到周明的胳膊上去。
見周明沒有讓,何月蓮也就知道他是什麼心思,不過她不會這麼容易就叫周明得手,轉回身,將一件禮盒遞給周明,說道。
“這裡面是件羊絨衫,拉着周總你請教這麼晚,周總夫人一定會不樂意,這件羊絨衫就當是我向周總的夫人賠禮道歉。”
接觸之下週明就覺得何月蓮的腰身好軟,見她坐正身子,把包裝精美的禮盒塞過去,他的手想再貼她身上也不可能,說道:“這怎麼好意思?”
“周總當多貴的禮物似的。”何月蓮笑道,“周總要覺得不好意思,改天請我吃飯吧。”
“好,我們一言爲盡。”周明也怕再坐下去會控制不住,下身已經半硬起來,乾脆利落的答應下來,就推開車門下車。
下車後,叫冷風一吹,周明心裡翻騰的情念就冷了不少,看着何月蓮開車緩緩離開。
且不說何月蓮有一具能暖牀的美妙身子,但想到沈淮把梅溪鎮經營得有如鐵桶一般的手段,就算沈淮離開梅溪鎮,何清社、李鋒、袁宏軍、黃新良、郭全等人必然也會跟梅鋼的管理層抱成團,周明心想着他要把梅溪鎮這個鐵桶撬開,自會有用到何月蓮的地方。
周明上樓打開家門,看着空洞洞的房間,空無一人,心裡的旖念也一掃而空,心情沉澀,想打電話給住在孃家的妻子表示一下關心,但時間這麼晚了,又怕岳父疑心他這段時間去了哪裡,遂直接洗漱上牀睡覺,夢裡見何月蓮脫光衣服壓過來,那具成熟而柔軟的身子在自己的身上像蛇一樣的扭動……
何月蓮將車開出小區,才停到路邊,整理思路。
何月蓮不知道沈淮爲何先得寵於市委書記後又失寵,她本無意過深的涉足其中,但又發現有些事是她身不由己的。
曾幾何時,褚宜良、朱立、汪康升、郭全、錢文惠等人看到她,哪個不是客客氣氣的,黃新良更是待她不敢怠慢;陳丹雖有一張美豔的臉蛋,但這些年也只是她的跟班。
何月蓮不以爲自己就強過他們,但也沒有覺得就差過他們。
只是這一年時間過去,看着褚朱汪陳等人地位跟財富嗖嗖上升,何月蓮雖然靠着供銷社商場也賺了比普通人多得多的錢,但比褚朱汪陳已經遠遠不如,內心總有說不出的失落。
不過能知道鎮政府將在半年後收回文化站的承包權,還有知道市委書記對沈淮心生不滿,叫何月蓮覺得今晚單獨約周明喝酒還是值得的。
雖然渚溪大道兩側都是林木景觀帶,不會建大片的商鋪建築,但新梅新村的商業街已經建成,以及隨着梅溪老街及學堂街南段先行改造,都會使梅溪鎮本來規模就不算大的商業格局,整個的往南片轉移。
何月蓮也知道她繼續抱着供銷社商場不放,也難有大作爲。
同時,何月蓮也不甘心就靠着承包鎮供銷社商場小打小鬧,還是想進入她熟悉的領域做高端餐飲,掙回往日的榮光。
她知道,高利潤通過意味着高風險。
陳丹拿下老河碼頭旁邊的紗廠倉庫改造做高端餐飲,打算在沿河路建成之後就對外營業,何月蓮估算陳丹在紗廠倉庫那邊陸陸續續投入的資金不會低於三百萬。
同樣,她要擴大梅園的規模,把緊鄰的兩座院子打通起來重新裝潢做高端餐飲,總共要投入的資金怕也要近兩百萬。
何月蓮這些年也就攢下不到一百萬身家,要擴大梅園的規模,不僅要把她現有的身家投進去,還要豁出去找銀行借上百十萬的款——這也是她這段時間一直都猶豫不決的原因。她也知道真要這麼豁出去,不成功即成仁,需要有更多的依恃才行。
知道鎮政府半年後會收回文化站大樓的承包權,這對何月蓮來說,是個好消息。
鵬悅國際酒店經營餐飲、客房爲主;而陳丹在老河碼頭拿紗廠倉庫改造的餐館,沒有設大規模的宴會廳,顯然會專門做高端商務宴請——何月蓮這時候倒是豁然開朗,知道陳丹與鵬悅國際有着默契,實在是想在文化站大樓的承包權給鎮政府收回後,將渚溪酒店的客源分流到鵬悅國際酒店跟紗廠倉庫改造的高級餐館裡去。
文化站大樓的收回,這意味着梅溪鎮以後在高端餐飲上的競爭,沒有想象中那麼激烈,意味着何月蓮此時擴大梅園的經營規模,還能搶到一部分市場。
當然,何月蓮也知道周明這個人的用處。
就算不提市委書記譚啓平對沈淮不滿,就算沈淮還將繼續掌握梅溪鎮的局面,即將代表中方到合資公司擔任總經理主持工廠建設跟運營的周明,在何月蓮看來也是極有用的一個人。
渚江酒店能紅火,在何月蓮看來也是依賴於梅鋼崛起後日益頻的商務往來。
梅鋼現在才勉強有二十萬噸產能,帶來的周邊經濟效益,就叫陳丹的渚溪酒店賺得盆滿瓢滿;合資公司的鍊鋼工廠年產能將達到三十萬噸,圍繞其建設跟運營,會帶來多少商務宴請?
何月蓮貼上週明,看中的就是這點,她得先把周明的心勾住了,纔好下決心擴大梅園的規模。
何月蓮一時間沒有睡意,將車開上梅溪河西岸的河堤,眺望東南臨近年關,還繁忙未有停歇之意的工地,誰能想象梅溪鎮一年之前的破落會這麼快成爲大家爭先競奪的香餑餑——
她同時又覺得疑惑:照周明所說,市委書記既然對沈淮很是不滿,爲何還有顧忌不把沈淮直接調走?難道是真的怕梅鋼及梅溪鎮高速發展的進程給打斷?
回到文山苑,沈淮給人還在法國的孫亞琳打國際長途,互相彙報了一下彼此手裡的工作進展。
以往奢侈隨便就買豪車、佈置豪宅的孫亞琳,現在連國際長途電話費都在考慮節減,催着沈淮把事情說完,就掛了電話。
沈淮泡了一杯茶,端着走到陽臺上,看着夜色之下的翠湖湖面,泛着暗沉的光亮。
他知道孫亞琳在法國籌資不是很順利,也知道梅鋼的崛起不是對各大銀行沒有吸引,只是淮海省的經濟容量在那裡,各大銀行能放給企業用於擴大生產規模的總盤子就在那裡,就算梅鋼能自籌2.4億資金,沒有市裡及省裡的直接支持,淮海省各大銀行明年也不可能湊出3.6億的款子貸給梅鋼——不管多難,現在還是要儘可能從法國及香港多籌資金。
手機響起來,沈淮走進書房見是周裕打來的電話,他疑惑時機怎麼這麼好,走回到陽臺看下去,看到小區外的街燈下,有個身影朝他招手。
沈淮接過電話,邊出門下樓邊跟周裕說話:“怎麼這麼晚纔回來?”
“市電視臺要搞迎春晚會,我晚上在那裡看彩排。”周裕說道,“剛要進小區,就看到你站陽臺上呢。”
沈淮走出小區,坐進周裕的車裡。周裕怕小區有熟人經過,看到她跟沈淮幽會,將車開進文山公園深處的林蔭小道里,只有些微的燈光透過來。
車到了暗處,沈淮的眼睛反而更亮了,周裕知道他心裡沒有藏什麼好心思,但還關心着下午事情的處理結果,眼睛看着車前窗外,問道:“工人爬塔吊這事解決得怎麼樣了?”
“能怎麼樣?沒有鬧出什麼大事情,工人也都結到工錢回去了,但市鍛壓廠的三角債問題,不可能輕易就解決好。”沈淮把情況大體跟周裕說了一下,笑道,“不過蘇愷聞沒事硬要湊過,吃屎都輪不到熱的,這個球我已經踢給他了。”
“什麼叫吃屎都輪不到熱的,你說話真難聽呢。”周裕笑道。
“反正他們在背後也不會說我的好話,我也就懶得對他們用什麼雅詞。”沈淮笑道,“我還想着怎麼給多添點亂子呢,要不是你讓市電視臺明天過去湊熱鬧?”
“我細胳膊細腿的,纔不摻和你們的熱鬧裡去。”周裕笑着搖頭,她在市宣傳部分管市電視臺等部門。
“你的腿細,我沒覺得啊?”沈淮手伸過來在周裕的修長大腿上抓了一把,沒有鬆手。
周裕在沈淮的手背上掐了一下,叫他不要動手動腳的,但也任他的手抓着自己的大腿任他輕薄,說道:“他們有人通風報信,你也讓人通風報信就是了。相信市鍛壓廠拖欠債款也不可能只是一家,讓所有債主都聞風趕過去湊熱鬧,看蘇愷聞能解決多少。”
“最毒婦人心,這話倒是不錯。蘇愷聞吃屎都想不到你會在背後算計他。”
周裕橫了沈淮一眼,嬌嗔道:“我哪裡毒了,我不過是把你心裡的壞心眼掏出來說。”
“對了,對新項目公司的股權組成,我有個調整想法。”沈淮說道,“我想着得香港方面的入資湊一個平臺,孫亞琳那邊的資金湊一個平臺,鵬悅跟老褚、楊海鵬他們以及梅溪鎮一些零碎的入資湊一個平臺,梅鋼及管理層的入資算一個平臺。通過這四個平臺籌措資金,將資金源源不斷地匯入新的公司,效率應該能更高一些。”
“這事你跟知白商量去,找我說沒用,我現在又沒有跟你經常見面,怎麼再幫你們傳話啊?”周裕說道。
“對啊,我們是不應該再經常見面啊,也不應該經常通話啊。”沈淮笑道,看着周裕的臉紅如醉酒,眉眼含春,叫他看了血氣上涌,忍不住將她摟過來,叫着手冷,就從大衣裡伸進去,捂在她柔軟的腰上。
周裕掙扎了一會兒,沒有擺脫沈淮的糾纏,見他的手就放在自己的腰上,也就由着他去,就躺在他懷裡說話,未料沈淮只是緩兵之計,見她軟着身子躺實,手就往上摸到她高高鼓起的胸上,俯身吻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