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要去跟宋彤認真的談感情問題,沈淮就頭痛不已,他自己都還一團亂麻,又有什麼立場去做別人的思想工作?
沈淮坐在院子裡,拍着腦袋不知道怎麼辦。熊文斌、黃新良、王衛成、宋曉軍等人坐在旁邊,也沒有辦法就這事給什麼意見。
倘若周知白是無關緊要的一個人,那也就罷了,無論宋彤與周知白將來的關係怎麼發展,都不會有什麼大的影響。
如今周知白是周家站在臺面上的代表人物,也是執掌新浦航運集團、發展新浦港航運業務的負責人,在梅鋼系內部的分量舉足輕重;而宋彤在感情問題又表現得“任性、不成熟”——要是任宋彤與周知白去發展一段不成熟、不穩定的感情關係,這會給梅鋼繫帶來很大不穩定的隱患。
沈淮與成怡的關係變得膠着難解,無非也是他們兩人之間不再是單純的二人關係,沈淮都不知道宋鴻奇、宋鴻義、劉建國他們這次回去,會不會鉚足了勁壞他跟成怡的“好事”了。
“你們說,好事攤不到我頭上,盡是這種雞毛蒜皮的麻煩事纏上來,真是命苦。”沈淮抱怨地說道,扭頭要喊司機小馬把車鑰匙拿給他,就聽見熊黛妮站在大門口說:“這事你該找周部長一起過去。”
沈淮愣了一下,下意識地猜熊黛妮是意有別指,仰頭看了她一眼,見她眼睛裡沒有什麼異常,才意識到自己想多了:感情的事情要揹着當事人謀劃什麼,不找當事者的家人商議,應該找誰?
“也是。”沈淮說道,“我打電話給周部長,宋彤過來還要安排睡的地方呢,索性讓周部長領她回去得了。要是大棒打不散鴛鴦,她們就成了親戚呢。”
大家都笑了起來,都說這事周裕出面合適。
要是宋彤跟周知白能發展穩定的感情關係,這也是好事。
既然約周裕出來見面,沈淮就不在熊文斌家這邊耽擱什麼,打過電話,就直接開車到文山苑將周裕接出來。
“到底生什麼事情?”沈淮在電話只說生的惡性事情,一定要她出面解決,周裕不明就裡,心慌慌的穿了外套走到小區門口等沈淮過來。
“我小姑懷疑小白同學誘拐宋彤同學,要我拿繩子把這倆傢伙綁起來抽一頓。”沈淮伸着懶腰,嬉皮笑臉地說道,“你說這事我不找你聯手幹,找誰去?”
“宋彤不是回徐城了嗎?”周裕同樣疑惑地問道。
“半道拿了輛車又往回趕了。”沈淮拉周裕上車,動車離開文山苑小區,說道,“走吧,我們去收費站截她去。”
“我弟哪點不好了,哪點配不上宋彤了?”周裕橫了沈淮一眼,一聽沈淮要拉她一起去棒打鴛鴦,阻止宋彤跟她弟弟在一起,心裡就不樂意了,氣鼓鼓地說道,“合着我們周家的人,就該給你們宋家人佔便宜了?”
“這事可不賴我。”沈淮笑着說道,“宋彤之前談過兩次戀愛,都無疾而終,什麼原因都沒有跟家裡說。小姑怕她性子不安分,最後害了小白同學,說到底也是替你們周家考慮。”
“感情上的事,怎麼跟長輩交流?代溝知不知道,虧你還沒有過三十歲呢,你要是跟女朋友分手了,你會把原因告訴家裡啊?”周裕說道。
“我這不是拉你一起去問個究竟嗎?”沈淮齜牙說道,“你要再有什麼護短的怨氣撒我頭上,小心我停下來打你啊?”
“你來啊!”周裕挑釁地說道,見沈淮將車子往陰暗處開,又嚇得求饒,“宋彤都要到了,沒時間跟你瘋了。”
確實沒有時間停車下來纏綿,沈淮又將車開回到大路,問道:“戚靖瑤提議組建新傳媒集團的事情,你怎麼沒告訴我?”
聽沈淮提到這個,周裕也禁不住地輕嘆了一口氣,“四天前部裡召開黨組會議,那女人突然拋出這個方案,甚至都沒有來得及討論什麼,陳樹森就直接要求黨組成員表決。你在徐城閒不下來,我想着這事最會還是要市政府給意見、市常委會議表決通過,就沒有提前打電話煩你。”
“你的事,我什麼時候嫌煩過?”沈淮說道。
“我是擔心你煩心事太多;陳樹森都站到他們那一邊去了,這件事硬要爭,也沒有意義。”周裕說道。
沈淮輕嘆一口氣,大家都在搶先手,在組建新傳媒集團的事情叫那個女人搶到先手,這邊要反制是很困難,市委宣傳部長陳樹森的站位代表陳寶齊那邊又拉到關鍵一票,又問周裕,“有沒有可能走漏了什麼消息?”
“改組的問題,我小規模的在市電視臺內部做過調研,但具體誰泄漏消息,現在還只鎖定四個可疑的人。”周裕說道,“那個女人到東華後,部裡就說她長期幹過媒體工作,將東華日報社劃歸她分管,沒想到她同時又在市電視臺埋了釘子,我們真是對她有些疏忽了。”
沈淮是真沒有對戚靖瑤掉以輕心,但他對戚靖瑤的警惕跟重視,又沒有辦法提醒周裕她們什麼,難道跟她們說,他在這個女人手裡栽過大跟頭?
沈淮問道:“哪四個人比較可疑?”
“說了你別不高興。”周裕說道。
“我有什麼不高興的?”沈淮疑惑地問道。
“其中一個人就是你在霞浦的小情人。”周裕說道。
“誰啊,我在霞浦還有小情人,我怎麼不知道?”沈淮裝糊塗地問道。
“戴影,你不會說你不認識吧?”周裕問道。
“是她啊,我還以爲你說誰呢?”沈淮心虛的鬆了一口氣,他還以爲周裕說寇萱呢,寇萱應該跟市電視臺八輩子都扯不上關係,不過戴影也應該跟市裡沒有掛鉤纔對,疑惑地問道,“戴影這個女人我認識,她是霞浦縣電視臺的主持人,她怎麼可疑了?”
“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周裕定睛看着沈淮,“戴影兩個月前調進市電視臺了。”
“誰調她進市電視臺的?”沈淮問道,他是真不知道這事,又不分管宣傳口的工作,縣電視臺主持人調動工作,也不應該要彙報到他這邊。
“一個副臺長。”周裕告訴沈淮一個人名,又說道,“沒想到你在霞浦還挺假正經的,早知道這樣,當初就不簽字放這小騷狐狸到市臺了。”
“我怎麼就不假正經了?”沈淮脫口而出地問道,話出口就恨不得“呸”自己兩口,見周裕笑得花枝亂顫,伸手到她懷裡摸了兩把,纔算解恨。
市委宣傳部長陳樹森都站位過去了,戚靖瑤這女人善於搞事,周裕在宣傳部就成了少數派,組建新傳媒集團的事,怎麼都難佔上風,這事看來也只能如此了。
路上沒有耽擱,沈淮開車到國道口的收費站沒多久,宋彤就開着一輛黑色別克從收費站出來,沈淮開車過去,將她截停下來。
“怎麼又回來了?”沈淮隔着車窗問宋彤。
“我媽她真是煩人呢!”宋彤拍着光潔的額頭,當然知道是她媽通風報信,才叫沈淮趕過來截到她,無奈地問道,“我媽怎麼給你下指示了,要把我綁了送回徐城去?沈淮,我可警告你,你要真這麼做了,咱們兄妹之情就斷了。”
“不要說得這麼嚴重啊,我這不是還沒有開始做思想工作嘛?思想工作做不通,纔會拿繩子綁人。”沈淮笑着說道,“周知白有什麼好的?別看他現在長一張小白臉挺英俊的,但過不了兩年,臉皮一皺,頭禿光,扔大街上你都懶得看一眼。”
“千金難買我樂意。”宋彤揚手跟周裕打招呼。
“周知白都三十一了,沒有結婚,你就真不懷疑他有什麼毛病?”沈淮問道。
周裕藏在下面的手掐他的力氣加重,沈淮也忍不住彎起身子。
“我好歹談過兩次戀愛,男人正不正常,你真當我是三歲小女孩子啊。”宋彤說道,“好了,我知道你們想說什麼,不要遮遮掩掩的。周知白之前的女人,我見過,我也不管他是不是跟誰還有什麼藕斷絲連的關係,就覺得拿他跟你、跟鴻軍比,他比你們這些人渣強——你還有什麼問的。”
“這傻丫頭,這回真是給騙得不輕;我管不了,交給你了。”沈淮無奈地跟周裕說道,讓周裕坐宋彤的車領她回去,臨走前,又跟宋彤說道,“對了,你今天雖然對我橫加誹謗,我也不跟你計較,不過你哪天要是把周小白玩膩了,知道提前告訴我一聲,我還幫你去安慰一個受傷的心靈。”
宋彤不示弱的瞪了一眼,說道:“那你就等着吧,有得你等呢。”
“你個死丫頭。”沈淮伸手過去,在宋彤的腦袋上打了一下,“你再朝我瞪眼,你爸媽那邊的工作,你自己回去打翻天去。”
沈淮這麼一說,宋彤就沒有囂張氣焰了,苦着眉頭哀求道:“我爸的工作好做,但我家是我媽做主。我媽是個老頑固,你也是受害者,你不會看着我媽把我往火坑裡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