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子華過疑了半晌!後才定下心神,轉身講了省委大院林月虹的消息讓他警覺到,姚庭光的案子怕是觸及一些人的底線了,他不知道是什麼人在竭力隱瞞這件事。絕對不會是林安東或者曾華能做出來的事兒,他暗自警凜,若是沒有及時從關西拔出來的話,說不定他就會遭受再一次的暗殺。
讓林月虹暗中關注事情的進展,並注意自身的安全,因爲姚庭光的案子。林月虹也算是知情人之一,而且當初還帶走了口供的底稿,假若真有人要捂這個,蓋子,能查到鄭林華的身上。自然也就能找到林月虹的身上,安全方面就需要注意了。
只是現在他並不在關西,而且已經從姚庭光的案件當中拔出身來,真正知道這件事跟他在背後推動有關的,只有金勝利,至於曾華和林安東。哪怕是一心想捂蓋子,也不會泄露出他陳子華來,所以,他並不怎麼擔心。
既然把鄭林華推出去了,後面的變化便與他沒有什麼關係了,要緊的是不要讓人把他和鄭林華聯繫起來,至於鄭林華的真正身份,估計除了他所說的小姨父家之外,在關西暫時還沒有人知道他還有一箇中紀委副書記的父親。
陳子華自然不會把這個。底子透漏出去。最好是鄭林華的底細泄露之前,讓他在關西多吃點兒虧,尤其是在自己對頭手裡多吃點兒虧,至於金勝利。他已經讓林月虹暗中提點過了,以金勝利的精明,自然明白自己的意思,多半會把這件事兒做得漂漂亮亮。
連消帶打,只要鄭林華按照陳子華的預計,在汗南縣點燃導火索,把事情捅大,而且是越大越好,陳子華也就達到了目的,不光爲姚庭斃,伸冤,同時也將對手逼入絕境,鄭林華吃的虧越大,最終沈子敬受到的惡處也將越嚴厲,省委副書記沈永良受到牽涉的可能性也越大。
短短几分鐘的時間,陳子華便已經將鄭林華遇到車禍的前因後果分析了一遍,心裡多少有了一些譜,知道這件事要看到結果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恐怕還得一段時間的展變化,但大致趨勢卻是能夠預見了,所以很快就暫時平息了心情。
邪雲峰的家裡很樸實,這是他的一貫風格,講求樸素實用,家裡的擺設雖然不奢華,卻也自有一股子厚重的韻味兒。
來之前他已經打過電話,所以邢雲峰就做好了準備,家裡也沒有其他人,就邢雲峰老兩口,本來還有一個小保姆的,不過春節的時候放回去過年了,邪雲峰的妻子便親自下廚張羅,炒了幾個小菜,弄了兩瓶茅臺酒,三人圍在一張小桌上邊吃邊聊。
邪雲峰顯然興趣不在口腹上,簡單的吃了一點兒之後便讓妻子沖泡了兩杯雷仙茶,跟陳子華人手一杯,慢慢品嚐着傳聞中的茶葉,嘴裡卻問道:“是不是最近不大如意?”
陳子華也不隱瞞,道:“我現在已經到被調到省商務廳,不過只是暫時負責招商引資這一塊,主要的任務,走到沿海省市去搞調研
邪雲峰脣角微微一翹,道:“調研?哼,不是讓你負責高新技術開區麼?”
陳子華道:“那個高新技術開區,可能沒有預想中那麼重要了吧。”
邪雲峰見微知著,略一尋思就明白過來,“他們倒是好手段,這麼快就穩住局勢了
陳子華怔了怔才明白過來,心裡暗自感嘆,自己的政治神經還真是粗疏。當初之所以要搞高新技術開區,完全是林安東和曾華掩人耳目的手段。真正用意卻是爲了儘快穩住關西的局勢,一連調整了幾次省委班子。這次更是將省委書記和省長都換了,而且還都是從中央空降,他們對能不能順利平穩的接班掌權,穩定過渡。心裡沒有一點兒把握,所以纔會想出這麼一招,但自己卻神差鬼使的幫兩人團結了幾個重要的同盟。還利用手段將沈永良等人逼得向林安東服軟,使得曾華和林安東順利的掌握了常委班子。
拿到絕對話語權的省委書記和省長,自然對高新技術開區的心思就淡了。而且還可以用這塊肥肉做交易,與不同的政治團體搞妥協,因此,最先計刑高新區的這把刀,就沒有了用武之地,把他從隴東調離也就順理成章了,然後一步一步削弱他對高新區的掌控,若非姚庭光的事情。或許他還可以穩穩當當的在商務廳常務副廳長的位置上混上幾年,順手撈點兒政績,但姚庭光的事情,讓林安東和曾華都對他生出了
倆人不約而同的做出相同的選擇,讓陳子華遠離姚庭光事件,林安東甚至直接將他配,這是對他的保護,同時也是對他的敲打,這就要看怎麼看待了,總之,在目前最需要穩定團結的前提下,無論是曾華還是林安東,都不希望陳子華這樣的人繼續留在省城生事兒。
他們擔心的事情比較多,姚庭光的事情一旦捅開了,被動的不光,是沈永良,林安東和曾華剛剛取得的一點兒優勢也將土崩瓦解,甚至暫時失去話語權都有可能,最不能容忍的,是時機問題,馬上就要召開兩會了,這時候出問題,無疑是在打他們的臉。
自作自受啊,陳子華恨不的刮自己一個耳光,假若沒有汗南縣的那一宗是非,他現在或許還在隴東擔任市委副書記,而且還是一個掌握實權,與市委書記分庭抗禮的強勢副書記,就因爲畫蛇添足,自己給自己挖了坑,自個兒把自個兒給黑了。
按照他在隴東的展趨勢,未嘗沒有幾年之內更進一步的可能,而且當一個擁有實權的地方諸侯。遠遠勝過在機關裡面勾心鬥角,至於熬資歷,在哪裡不一樣?看來,琢磨這些鬼門道方面,顯然自己還不夠敏銳,與邢雲峰比起來,簡直不可以道里計。
遲疑了一會兒,陳子華終究還是將自己心裡盤桓了許久的念頭說了出來,並沒有什麼避諱,直言想離開關西,到龍溪市來,這樣明目張膽的提出要求,原本是很不可思議的事情,但他卻做得似乎順理成章,沒有絲毫的不好意思,而邪雲峰也沒有什麼詫異的神色。
琢磨了一會兒,邢雲峰道:“暫時離開關西,對你來說未嘗不是一個好辦法。”
陳子華靜靜的看着邪雲峰。他能當面提出來,實際上也是有了些許的把握,兩人相交的時間雖然不是很久,但相互知曉的隱秘卻不少,對於他的實力,邢雲峰更有着非常直觀的認識,當然了,這跟他與馮雅君之間的親戚關係分不開,加上上次在京城時遇到的意外,實際上已經把兩人在某種程度上綁在了一起。
到了這個時候,陳子華要是還認爲邪雲峰不知道上次嫁禍的幕後兇手的話,那就白混了幾年官場了,以邢雲峰的精明,估計很早就知道上次嫁禍給他的元兇是誰了,但貝海石能來安東做省軍區司令員,自然也是有着雄厚的實力支撐的。而且還代表着某戶個政治集團的利益,雖然他在安東省已經順利的掌握了話語權,卻也不是站在絕對有利的位
。
與省長之間的矛盾,彷彿是天生的一般,原本這個。位置就是現任省長順位接班的,結果鬼使神差的。由他空降下來坐了省委書記的位置,固然有幾個大勢力相互博弈的緣故,實際上也有很多湊巧的成分,他自己也從中運作了一番,但不可避免的是,跟現任省長結下了矛盾,大家沒有傻瓜,想來人家心裡也都有數,所以,邢雲峰目前並不樂觀。
邪棄峰接道:“下一步,在林省長和曾書記之間,你會很難做
。
陳子華倒是沒有想到這一層。他之所以要離開關西,不只是心灰意懶的緣故,更重要的是他對龍溪市的牽掛,畢竟在前世,這裡是他的家鄉,生活了幾十年的地方,雖然還不能確定自己所處的是不是原來的世界,但心裡的牽掛卻別無二致。所以對關西下一步的政局並沒有邪雲峰看的那麼遠,那麼透徹,當然了,這也跟他的閱歷以及所處的地位有關係。
一旦關西的省委班子穩定下來之後,不可避免的,曾經的合作對象,曾華和林安東,勢必會從同盟關係轉變爲競爭關係,陳子華作爲李家在關西的勢力代表,很快就會因爲站隊的緣故,成爲雙方拉攏的對象,他與曾華和林安東都有相當不錯的私人關係,站在那一邊都好像不對,但不站隊的話,肯定會得罪所有的人。
所以,邢雲峰纔會說,暫時離開關西,實際上是個很不錯的選擇。
陳子華暗自嘆了口氣,自己看來還不是一般的遲鈍,思索了一下春節期間與曾華以及林安東會面的情況,心裡暗暗凜然,兩人實際上已經開始做好相互爭鋒的準備了。只是曾華比較內斂些而已,想到這些,他更加迫切的想要離開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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