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從燁細細的打量了她一番之後,心裡仍不免暗暗有一絲竊喜,好在,她依舊是她,儘管禁宮繁華迤邐,她仍不曾染上庸俗的脂粉之香,清水出芙蓉,端的是絕代的清麗。
就算她已經被皇帝寵幸過……這個念頭閃過時,他心裡抽的痛了起來。但是,下一刻,他還是堅定了自己的心意,於心間子靜念道:“我還是要她,愛她,這一切,並不是她的錯……”。
他握了她的手,將手指叉開來,一根根交融在掌心。末了,才低聲道了一句:“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子靜揚起頭,心底最柔軟處被驀然悸動,見他眼眸之中,只有柔情萬千,這一片情深似海,自己心中沉沉思緒,盡皆暫且拋卻了。綻了絲絲蜜意,笑顏如花般道:“琴瑟在御,莫不靜好。”
這句說完,霍叢燁卻輕輕笑了出來:“你琵琶彈的不錯,不過我倒是沒有聽過你的琴藝?不如現炒現賣,一會給我撫上一曲?也好應景應情。”
他指了子蘩珠簾後寢室裡的琴架,向子靜略微一示意。子靜嫣然一笑:“人家哪裡會撫琴?你又不是不知道,何苦這會來挖苦人?”
她說完,忍不住斜睨了他一眼,無限嬌嗔,他心中不禁一蕩。只覺得花月明麗,風光旖旎無限。
“好了,你且先回你母親那裡,不要叫外面守着的那幫人起疑。他不是叫你待到晚上再來接你嗎?你放心,我早已佈置好,保管叫他有來無回的。你不要怕,什麼都不要怕。相信我,好不好?”子靜心裡一驚,難道他要弒君?
正待要問,卻聽樓下傳來那個將離的詢問聲,霍叢燁止住她的話,緩緩的擁着走了出來。
屏風外,子蘩也甚爲着急。終於見得兩人出來,這才低低的囑咐了一句:“快點下去吧!記住,只說在我這裡陪我傷心了,其他的話,一概都不要講。”
子靜點點頭,回身對霍叢燁道:“我雙眼可還腫嗎?”她有些驚慌,不過還好並不是太過於明顯。
“你放心,不要怕就是,去吧,我會在這裡,一直等着,直到我帶你離開爲止。”霍叢燁替她將垂在耳際的髮梢撥弄過去,語含溫柔的說來。
他的話無端叫她安心,彷彿是定心的安神湯一般,心裡頓時有了重心,不再彷徨左右環顧、忐忑不安。
子蘩開了門,攜着她一同走出去。玉梅滿面焦急的站在樓梯口,正絞着手帕四下張望着。
“小姐,你總算出來了!你不知道,這位將軍,方纔差點就要衝上去砸門了呢!”玉梅語含憤怒,對那將離怒目而視,見得子靜下來,便開始口水四濺的指摘起來。
“玉梅,修的胡言亂語!人家也只是奉命行事,再說不是也沒上來砸門嗎?我是一時陪着妹妹說話忘了時間,叫將軍擔心了。”子靜面色哀切,手上搭着子蘩,兩人均是淚眼朦朧。
“妹妹不用送了,你留步吧!我晚些時候,再來看你。”子靜垂了眸,在子蘩的手上輕輕按了一按。
“也好,恕妹妹不送了,姐姐一路走好,我這還要去給母親添了紙錢誦經。”子蘩聲音低緩,叫人聞之生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