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父親說話間就拿出了堂堂右相的威嚴氣度,且面露肅然之色的警告長子,納蘭祈仁連忙打圓場道:“爹,其實大哥也不是那個意思。大哥的性情難道您還能不瞭解嗎?他不過是心疼妹妹,又孝順母親,所以,在牽扯到母親和妹妹的事情之後,難免就有有所偏執了。其實別說是他,就連兒子也曾有過這般大逆的念頭呢!但咱們就是想一想,絕對不會真的敢對皇上做什麼的。”
“恩,你們能這麼想,爲父自是再欣慰不過了。好了,在你妹妹的寢室裡坐了這麼一會,咱們也該走了。聽說宮裡派了太醫過來,只怕一會也該到的。希望,你妹妹能儘早醒來吧,這孩子,可真是多災多難的,唉!”
納蘭明傑嘆息着,卻也緩緩起身,和兩個兒子一起轉身離去了。而就在他們走後,那道紫色的身影去而復返。他沒有絲毫猶豫的出手就迷暈了正要進來服侍的紫萱與紫衣兩人,而後,輕輕的走到仙卉的牀前,將一丸小巧的藥丸,以修長的指尖,推入仙卉的口脣之中。
仙卉此時仍在無邊的昏迷之中,她似乎看見自己回到了琅嬛府邸。但身形漂浮,全身無力,只能眼睜睜的任由清風將自己推送到任何一個地方
她呼喚着荊棘鳥,可意識十分的淺薄,僅僅只能記住,自己這是元神來到了此地,其餘的,一概都不能清晰的想起。
而她的迷糊,表現在這具軀體上面的時候,就是一種遊離於人世間之外的飄渺與靜逸。
寢閣內懸掛數帷玉色綃紗,紗幔後放着一尊金紋雙耳梅花鼎,內中的沉香屑發出輕微的“噼啪”之聲,愈發顯得寧靜似水。
紫衫男子附身凝視着牀榻上的仙卉,只見她穿着一身素衫,仍是在昏睡未醒之中,烏黑如墨的長髮一絲絲散開,越發襯得肌膚瑩白、眉目姣妍,美的不似人間之人。
他在將那丸珍貴的藥丸送入之後,原本就該抽身離去的。此地太過危險,他這樣的露面,已是不惜以身涉險了。那樣的一味藥丸,對於修仙之人來說,意味着什麼,只有待其醒來之後,才能明白。
可她就此昏迷着,醒來之後,只怕都根本不會知道,自己曾爲她如此脆弱的生命,逾越了什麼,又超脫了什麼。
他知道自己此時應當掉頭就走,但他就是不捨得,因爲那樣嬌柔的一個人,就這樣靜靜的躺在那裡,對他來說,便是一根手指頭,也散發着難以形容的致命吸引力。
這種吸引力,甚至遠遠超出他在修魔途中所得到的任何寶貴的提升。那樣的一種感覺,無法言說,偏又滿心眷戀不捨。
凝視她的時間越久,他就越覺得心中灼火炙熱,有一種十分模糊的火焰,幾乎要噴出胸腔,似恨不得就此不管不顧的帶他離開,將她嬌柔的身體從此揉進自己的體內。
這一刻,他有多麼的想要得到她,得到關於她的一切。
這種念頭,此時甚至遠遠超出了他修魔成仙的心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