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祈佑點點頭,過了一會又道:“可是皇上怎麼忽然又想起要去圍獵了?這春獵的時間原本就已經過了,這突然起來的,旁的不說,就說咱們幾部爲了準備御駕出行的事情,這幾日就忙的天昏地暗的。父親和二弟早朝罷了,這都還不能回來呢!”
仙卉便笑道:“都說是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呵呵,我看咱們這皇上倒是好算計,這文武百官的,什麼時候都是他手裡的棋子。對了哥哥,你說做皇帝好不好?你想不想做皇帝?”
這本是一時玩笑之話,可納蘭祈佑聽了之後卻是臉色一變,旋即四下環顧一番,見左右沒人,這才正色低聲道:“這樣的話可千萬不要渾說,咱們這聖上,可是疑心病最重的人。他從前怎樣得來的皇位咱們不好品評,只是一樣,若誰讓他覺得是在惦記着自己的皇位,那他的好日子也過到頭了。”
說到這裡,他似乎也很是被自己的話給嚇到了,半響都沒有了下文。只呆呆的捧着手裡的茶盞,似乎正在琢磨着什麼十分深奧的東西。
仙卉不知所以,但她本能的感覺到,自己的兄長此時心中正有一股戾氣悄然滋生出來。雖然他坐在那裡不言不語,那那種伴隨着殺意而來的戾氣,卻是她感受十分明顯的。
“大哥哥,你在想什麼?”
試探性的發問,卻並沒有喚醒納蘭祈佑心中的心魔。因爲他很快就收斂了臉上的神色,只笑着回道:“沒什麼,大哥只是覺得,你這茶藝師父手藝還真是不錯。當然,也是我妹妹天資聰明,這才能夠沖泡出這樣的好茶來。”
仙卉心裡失望,她不知道爲什麼自己的大哥要向她隱瞞自己的真實想法。當然,也許他只是覺得自己是個女孩家,所以但凡有危險的事情,他都不想讓她知道,更不會讓她參與。
可如果這樣一來,仙卉就會忍不住擔心。尤其是現在,她已經很明顯的察覺到了大哥身上的那種戾氣,要叫她當做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她還真是做不到。
只是這樣的話,她也不能再去追問。她知道父兄的個性,看來,還是需要荊棘鳥幫自己一把才行了。
於是兄妹兩各懷心思的吃完了這頓午飯,席間納蘭祈佑雖然一如從前那樣談笑風生,可仙卉心裡卻埋着一種隱憂,所以吃的並不是十分的開心。
吃完飯後,仙卉便將帶信與張千的事情,跟大哥說了一遍。納蘭祈佑毫不猶豫的應承了下來,只說一定辦妥,叫妹妹不必擔心就是。
待送了兄長出去之後,仙卉站在院子裡發呆。不多時,便見天色忽然間陰沉了下來。而後,便是一場傾盆大雨,如倒水一般的澆下。
只是算算時間,這時候大哥應該已經回到了自己的院子裡,且他身邊也跟着兩個小廝,照說應該不至於被淋溼的。
仙卉站在檐下看了一會的雨勢,後來紫萱等人上前來勸她回屋去,她也就依了。沒想到這雨來的快去的更快,就在她轉身的功夫,天色又漸漸放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