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起來吧,去給我弄些安神湯來,我乏了,備水來洗漱吧!”不知爲何,她的心隨着那碎裂的水晶一般,四散迸裂了之後,便愈沉愈低,隱隱的,竟然有一絲不詳的預感襲來。
這夜捱到深夜時分,才百無聊賴的睡下。殿裡靜的發寂,子靜卻感到十分的忐忑,心裡總覺有事要發生一般。輾轉反側半夜,纔在三更時分,終於睡下了。
不知過了多久,只覺輕紗帳子被人輕輕掀開了,一陣熟悉的香味兜頭撲將過來。她迷糊中輕輕囈語了一聲:“凌灃……”。那是當今皇帝的名諱,除了她之外,世間再無第二個女子敢於直呼的兩個字。
來人卻驀的欣喜起來,他將她摟在了懷裡,雙手摩挲了一下她的臉頰,柔聲道:“朕帶你去一個地方。”他不再多說,她也只將身子倚在他的懷裡,任由他給自己換上了一套衣裳。
一時宮人過來服侍了洗漱,子靜才驚醒過來,回頭去看,只見他背手立在寢殿前的檐下,一身淡藍色的錦緞長袍,負手於後一聲不語。lt;
他似乎感覺到她的目光,迴轉身望去,卻見宮女正在給她洗臉。一時巾子擦拭了下去,那面色如瑩玉般潔白光潤。因初醒,兩頰在他懷裡捂的卻是滾燙髮熱,淑燕笑道:“主子不用胭脂水粉,也是最好看的。”
皇帝聽得不由“嗤嗤”低聲一笑,便舉步走了過來。
子靜不好意思這樣見他,便扭頭去瞧了鏡子。摸一摸臉,口中問:“我的臉真紅得厲害麼?”
南宮凌灃緩緩走近,揮手命了宮人退下。她揹着他的方向坐着,但見月華如水,映在她披着的長髮上,那濃密的長髮便泛出微潤的光澤,像是一匹黑緞子。
他一手撫上她的青絲,撩了一把攥在手心裡。少頃,竟然伸到脣邊輕輕吻了下去。
子靜正垂頭端正了一下腰封,忽聽見腳步聲,以爲是淑燕回來給自己梳頭,便驀然回過頭來,微風拂起長髮,像紛飛的蝶觸,緩緩飄拂在他身上。
“起來吧!朕帶你去一個地方,回來,咱們過幾日便同房,朕以後決不再犯渾,一定好好待你,好麼?”他語氣溫柔,幾近呢喃。
子靜只是輕輕推了他一下,咬着下脣到底橫了他一句:“陛下可是今日覺得心情甚好的緣故?您這般喜怒不定的,沒的叫人家心裡發慌,您還是回去吧!”
南宮凌灃最是受不得她這樣撒嬌的神態,只覺心窩裡都酥軟了下去,順手環了她的腰身往懷裡一攏,便在耳畔低語道:“別鬧了,朕對不住你,不過,今夜過後,朕保證,以後再也不會爲那個人說你半個不字。”
她低低的應了一聲,也不再置氣,兩人十指相攜着,很快就上了殿前的宮車。
他一路緊握着她的手,兩人在車裡依偎在一處。想到今夜過後,她便會徹底對那姓霍的小子斷了念想,他不由的浮上一層笑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