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祈佑意識到纔剛必然發生了一些十分驚駭的事情,因爲皇帝盯着那盆清水的眼神,簡直是複雜而晦暗的嚇人。
彷彿那清水裡就有自己一直想要追尋的答案一般,而皇帝身邊的近侍長恭則一直拿眼睛朝納蘭祈佑投來求助的眼神,因爲無人敢在皇帝這個時候走上前去將其扶起,最後,納蘭祈佑只得硬着頭皮上前對皇帝說道:“陛下,容微臣等扶您起來吧!”
南宮絃歌這才擡起頭,卻對他輕飄飄的說了一句:“她……果真不是凡人……”。
納蘭祈佑聽得莫名其妙,心道誰不是凡人?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然不待他發問,皇帝亦雙眼一閉,身體直直的倒了下去。
這下子,可把一干人等嚇得不輕。納蘭祈佑也連忙加入到了急救的行列當中,因出宮時太過倉促,所以並未帶着太醫隨行。而此時連着倒下了國師和皇帝,長恭叫苦不迭之餘,也只得跟納蘭祈佑商量,在城中先請來幾個有名的大夫,無論如何,先讓皇帝醒過來再說了。
而這邊的一幕幕情景,也盡收在了玉魘的窺凡鏡中。
他淡然一笑,將鏡子隨手放到一旁,嘴角浮起一個有些同情的微笑,道:“南宮絃歌對仙卉倒的確是一往情深,可惜,他爲窺得這一幕的天機,已經摺損了自己二十年的陽壽。無塵竟然也不事先告訴他,這甥舅兩,可真是各有各的脾氣。”
一直站在其身側靜默不語的絕心便道:“其實也是皇帝逼得無塵這麼做的,無塵泄露天機,其對象又是最不應該得知天機的皇帝,其自身的修爲又要再折損上兩三成。看來,他若想熬到結丹期,也真是遙遙無期了。”
玉魘點點頭,對絕心吩咐道:“你過些日子下去看看他,若他道心尚未完全迷失,就送他兩顆駐顏丹。其餘的事情,咱們幫不了他,一切都看天意和他自己的修爲了。”
絕心立即道:“是,弟子遵命。”
玉魘便揮手道:“好了,沒什麼其他事情了,你回去吧!我這些日子要靜心煉製丹藥,你在清涼觀中,只要安心修行就好。”
絕心又是躬身行了個禮,剛要轉身離去,卻又折返回來,對着玉魘問道:“可是師父,弟子見您今日帶着納蘭小姐回了一趟驪山行宮。弟子不知道,師父心中到底作何打算?既然是想要與她一同修成神仙眷侶,那麼又何必讓她心底再惦記着一個凡人?若師父同意,弟子這就下去,將南宮絃歌關於她的那段記憶統統抹去。”
玉魘微微闔了一下眼眸,旋即擺首道:“你不知前事,自然不懂天意宿命會如何安排。仙卉如今道心未定,她心結太深,若不能在結丹之前解開從前的心結,便是我再如何助她,也是始終枉然。若在那時候她走火入魔,那麼便真的是前功盡棄了。”
絕心有些疑惑,便問道:“那您就真的聽之任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