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靜略略瞧了幾眼那花,眉間便忍不住皺了起來,一時送了樂昌出宮門折回來,才淡然問了一句:“怎麼每日都是送了這樣濃烈的花來?清一色的大紅翠綠,真是沒了點新意。”
玉梅聽了也不好怎麼應答,正要回言說明兒便叫搬走時,眼角卻是不經意的一斜,正是皇帝踏着碎步走了進來。
子靜背對着宮門,也沒有看見他走來。只覺得空氣裡的香味忽然重了起來,心裡猜到了幾分,也不好轉過臉去,便裝作不知道,依舊靜靜的走進了大殿中。
才一跨進那白玉門檻,垂在裙裾邊的右手便被一隻溫熱有力的大手給握了起來。
心裡慌的厲害,又不知自己該說些什麼,一時只有低下了眼簾,踟躕的望着腳下的金磚。
南宮凌灃搖搖頭,此時殿中的宮人都跪了下去,他也不叫起,只在背後環住了那纖細的腰肢,溫熱的氣息灑到少女那細膩柔滑的頸子上時,已是輕輕銜住子靜的耳垂咬了一口。
子靜只覺着渾身一陣激流而過的酥軟,身子已經不由自主的倒了下去。“陛下……”。輕輕的一聲呼喚,帶着幼貓一般的嬌弱,南宮凌灃一時按捺不住,打橫抱了她,便大步走進了一旁的寢殿之中。
子靜此時已經慌亂的全無了章法,見他抱了自己進了寢殿,待到身子穩穩的落到了冰玉簟子上時,指尖涼涼一握,這才知道自己不是做夢。
南宮凌灃將她放到了牀上,一時倒也不再去撩弄什麼風情。他倚在了牀頭,讓子靜橫在了自己的手臂上睡着,口中只是閒閒道了一句:“你今兒聽故事聽的心裡舒坦了?”
子靜早就羞紅了臉,兩手將一旁疊着的錦被撩開了披在身上,便捲縮着身子在他手臂中輕輕說:“陛下您這會不在含元殿裡批閱奏章,怎麼來了我這裡?”
南宮凌灃俯身過來在她臉上細細看了一遍,才微微笑了起來,左手抄過來捏了一把那粉白的肌膚,少頃才柔聲道:“朕……想你了,你呢?有沒有掛念着朕?”
這話在他口裡說來,只覺有一種陌生的生澀之感。好像是初學講話的幼童,在父母的教導下一字一頓的說出來。
但,那微微顫抖的音節,還有喉間輕輕的悸動,平板裡夾雜着細膩的溫柔……這一切,都足夠叫子靜蒙了被子暗地裡偷笑一整夜了。
“哈哈哈……”。果不其然,子靜這面才聽完,伸手便捲了被子矇住頭和臉,捲縮的身子笑的花枝亂顫。
“你這促狹的小妮子!你這不懂事的小丫頭……看朕怎麼收拾你……真是不知好歹。你……你可知道,朕……”。饒是南宮凌灃素日以嚴肅的面貌待人,這時也是氣的不知該怒還是羞了。
他一面恨了自己近情生亂,竟然在一個小女孩面前如此自輕自賤。黑天黑地的,偷偷背了耳目跑過來看她,卻吃了這樣大一個酸葡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