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笑笑越說越傷心,她實在是找不到人可以哭訴了,母親也緊張的在籌錢,希望能夠見大哥一面,但是二哥說了,這不是錢能解決的事情,讓他們放心。
可是沈笑笑哪裡敢放心啊,她害怕大哥真被奸人誣陷了,畢竟,她去找過寧鬆和趙棋了,他們都說,大哥這是被人誣陷了,只是那段時間,沒有人能爲大哥作證不在場的證據,現在只能扣押着。
沈笑笑雖然沒有進過牢房,但是自家大哥是指揮使,自然也知曉一些朝廷要犯被抓到大牢之後,是怎麼懲治的,如今大哥也進了牢房,也不知道那些獄卒會不會也這般對付她大哥?
說到最後,沈笑笑已經哭成淚人了。
她問季雲笙,“雲笙姐姐,你說,我現在該怎麼辦?大哥是我們一家的命,我大哥若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們該怎麼辦啊?”
她匍匐在季雲笙的身上,像個無助的孩子。
季雲笙聽着沈笑笑的哭聲,感受着這個小姑娘的無助,心中也漸漸的慌了神。
沈笑笑說的每一點都很對,所以,擔心是必然的,誰也不知道,這其中發生了什麼?
至於沈亦然胡亂殺人這事,她自然是不相信的,可是,這當中,又有什麼隱情呢?
就連季芝芝聽了沈笑笑的話,也早已經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於是,季雲笙的心思更亂了。
看着懷裡的人,季雲笙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她安慰道:“笑笑,你別哭,你大哥之前幫過我幾次,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了,雖然我只是個後宅女人,但是,我能幫的上忙的,一定不會推辭,只是,現在我們不應該那麼快自亂陣腳。”
“可是,我害怕我大哥他……嗚嗚……”
沈笑笑不敢繼續想下去,她怕再想下去,自己會更難受。
如今母親整日以淚洗臉,二哥也在想辦法,她能做的,就是在家,安慰母親,讓她別擔心,但是有誰知道,她比任何一個人都擔心。
自從很多年前,家道中落,家裡除了父親離世一事,就再也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情。
父親去世的時候,她還很小,所以記不住事,現在,這算是她人生中十一年來,最困難最可怕的一件事了。
“雲笙姐姐,你幫我想想辦法吧,想想如何能夠救我大哥。我知道,我來找你也是不妥的,但是這京城的小姐,我認識的人也就是旁邊的鄰居,也沒有哪個能幫得上忙的,如今來找你,也是無奈之舉。”
“可我家小姐,一個後宅姑娘,哪裡幫的上沈姑娘你的忙啊?”周嬤嬤在一旁,有些擔憂的說道。
雖然這小姑娘家困難,那被她稱呼爲大哥的人,也幾次幫過自家小姐,但是小姐一介後宅女流,能幫的上什麼忙?
老爺倒是有那個能耐,只是,老爺做事向來公正,不會偏幫任何人,若沒做錯,就不怕被誣陷。
想到這裡,周嬤嬤又道:“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等衙門那邊,查清此事吧,畢竟,官府也不可能胡亂污衊了人。”
“可是……可是我就怕我大哥會被人誣陷……”
沈笑笑也是不懂朝堂的事情,這些事情,母
親以前說過,錯綜複雜,很是繁瑣可怕。
她心思大條,根本就想不明白這些事情的。
“可是我家小姐,也幫不上什麼忙啊?”
“但是,我……我……”
沈笑笑想說,太傅大人品階很高,也許能幫的上忙的,可是,又想到大哥被人帶走的時候,對她說過,“不許去麻煩她!”
大哥口中的“她”自然是眼前的雲笙姐姐,大哥是一早就知道,她回來麻煩雲笙姐姐嗎?
思至及,她也不敢再往下說了。
倒是季雲笙聽到周嬤嬤這話,忍不住的蹙了眉頭。
她說道:“嬤嬤,廚房裡的藥也不知道熬的怎麼樣了?去看看吧!”
周嬤嬤聞聲,臉色微微變了變,大概也知道自家小姐想幹什麼?
她不過是個奴僕,想想,倒也沒有再多說,點頭轉身出了去。
其實周嬤嬤的話倒是沒錯,季雲笙自己本來就是一個後宅小姑娘,什麼都不懂,外頭的事情,她其實不好插手,也沒法插手。
況且,這件事情究竟是怎麼樣的,她還不清楚,自然不能隨便的答應下來。
“笑笑,這事情,我也不懂,況且,你說的也不詳細,待我讓人仔細查探之後,再看看,有什麼辦法能幫到你。”
沈笑笑也沒有想真要季雲笙做什麼,但是聽到她這麼說,還是忙不迭的點頭,“好,好。”
她也知道,這事情不能着急,即便自己心裡十分着急,但也只能好好等着。
因爲擔心家裡的事情,所以沈笑笑沒多久,就離開了太傅府。
而季雲笙在沈笑笑前腳一走,後腳便讓得力的長青前去調查這件事情的始末。
到了傍晚時分,季雲笙便從長青那裡得來消息。
原來沈亦然在前幾日,在京城外,抓到了一個賊人,而這個賊人卻又不是普通人,是京都文侍郎家的公子的小廝,至於他犯了什麼錯,季雲笙暫時沒有查出來。
之後,沈亦然又與這文公子家的小廝見了面,不知道怎麼的,那小廝最後被放了,可是在他離開府衙不到兩盞茶的功夫,卻有人在小巷子見到這個小廝,彼時這小廝已經氣絕身亡。
至於爲什麼會把這事情和沈亦然有關係,是因爲在小廝被放走之前,他與沈亦然發生了口語上的衝突,後來雖然被放了,但是顯然這位沈大人很是生氣。
之後,在小廝前腳剛離開府衙,沈亦然就跟着離開了,之後,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於是,那巷子附近有人舉證,說那天有人看到那小廝進入巷子之後,有一個身影高大,長相還算清秀的男子進入了小巷子裡,之後,就發生了那樣的命案。
這麼一來,沈亦然就有了作案的動機和時機。
當然,這樣子肯定不能定罪一個人的,但是沈亦然沒有不在場的證明,這麼一來,就要收押問審。
季雲笙自然不會相信沈亦然會做出這等心懷仇恨殺人的事情,很多人也不會相信會是這嗎一回事,沈亦然正人君子,又怎麼會做這樣的事情?
只是,誰都沒有證據證明沈亦然的清白,在所有矛頭都指向
他的時候,並且有人作證說那天見到的人與沈亦然相似,他更是逃脫不了嫌疑。
索性這事情還沒有確鑿的證據,所以衙門那邊也不好對一個六品指揮使下殺人泄憤的結論。
季雲笙聽到長青帶來的消息的時候,被氣笑了,“沈大人光明磊落,豈會因爲幾句口角,便殺人滅口?這說法也太牽強了。”
“的確是,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也不是多大的事情,沈大人身居高位,又豈會被人氣了兩句,而痛下殺手?”長青也疑惑,“大小姐,屬下覺得,定然是有人想要加害沈大人了。”
官僚上的爾虞我詐,長青即便是身爲府內的守衛,也知曉一二,這裡頭,肯定有人想要要沈大人的性命!
他平日裡跟在大小姐身邊,自然也聽說過這位沈大人,此前大小姐好幾次也是有他的幫忙,雖然接觸不多,但是長青也知道這位大人,是光明磊落的君子,又怎麼會做那樣的事情?
只是,不管這人的品行如何,如今找不到不在場的證據,對方又有所謂的人證,和發生衝突的原因,一下子也是棘手的很。
季雲笙聽完,思考了好一會,最終,擡頭問長青,“我爹可回來了?”
“回大小姐的話,老爺剛回來。”
長青剛說完,便有前院的丫鬟前來叫着她前去飯廳用餐。
家裡人不多,所以一家人習慣一起坐着吃飯。
***
她剛到前廳,這廂季芝芝已經在跟着哥哥在說之前沈笑笑來說的事情。
“好了,芝芝,這事情不是你能管的,好好坐下等爹孃吃飯。”季雲笙說道,打斷妹妹的滔滔不絕。
對於季雲笙來說,這兩個弟弟妹妹,最好還是好好過自己的小日子,什麼都不用操心,上頭還有父母和她這個大姐姐在,什麼都不用他們操心的。
季芝芝努努嘴,說了聲,“是。”倒也沒有繼續的說下去,反正該說的都說完了。
季書錦同樣十一,但是他相對於妹妹,要顯得成熟內斂,即便把妹妹所有的話都聽進去了,他也沒有說什麼?
不一會,季太傅與麗夫人便一同走進飯廳。
“爹……”
三人齊口喊道。
隨後,三人又是“娘”“母親”的喚着。
季堯笑着說道:“好了,吃飯吧,自家不必拘禮。”
麗夫人見狀,忙吩咐一旁的平秋,“上菜吧!”
婆子丫鬟腳步匆匆卻平穩的將飯菜一一呈現上來,季芝芝心裡記着事情,眼睛一直往父親的方向看去,欲言又止。
季雲笙坐在她旁邊,見她這般,壓低了聲音說道:“別說,好好吃飯。”
“哦。”季芝芝雙眸半斂,有些沮喪。
季堯見兩姐妹不知道在說什麼悄悄話,笑着問道:“你們兩姐妹在說什麼?可否告訴爹?”
“沒什麼。”季雲笙笑着,眼神倒是有些閃爍。
“哦……”季堯這一聲意味深長,看着桌子上的菜,又道,“多吃菜。”
季堯是看着女兒長大的,她這表情,明顯是有什麼事情,只是她不願意說罷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