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雲笙的美,時而恬靜時而活潑,不像普通姑娘,要麼太過野蠻潑辣,要麼過於文靜沒有生氣。
沈亦然越看,越不能自拔。
正這時,牀上的人兒突然一個轉身,嚇的他下意識的往一旁屏風而去,不過還沒等他挪過去,牀上的人兒不過是翻了個身,繼續深眠。
沈亦然也沒敢待太久,見那包東西已經塞入對方枕頭底下,這才安心的離去。
*
翌日一早,淅淅瀝瀝下了一夜的雨,終於停歇。
季雲笙剛睜開眼睛,便往窗戶的方向看去一眼,透過窗戶縫隙,能清楚的看見外頭的藍天白雲,心情瞬間的舒爽起來。
她毫無形象的伸了個懶腰,又打了個呵欠,才捂住嘴巴。
只是,當她腦袋微微扭動的時候,卻看到,牀邊的位置好像有什麼東西突然掉落下來。
季雲笙兩三個閃過狐疑,看着牀邊的位置,一包油紙包着的東西?
“這是什麼?”她狐疑的將油紙包撿了起來,裡頭好像是硬硬的東西。
季雲笙從牀上坐了起來,心中更覺得怪異。
她昨晚睡覺之前,牀邊並沒有東西的,這會怎麼會多了一袋子東西?
好奇的她,忍不住將紙袋打開,裡頭是一顆顆褐色的果乾,一陣清香濃郁的味道撲來,季雲笙又驚又喜。
她看着果殼,也很快是認出,這居然是曬乾的荔枝!
季雲笙眼睛倏然一亮,這是荔枝幹?問題是,誰把荔枝幹放在這裡,包裹的好好的。
荔枝的嶺南纔有的水果,這種水果一年一開花一結果,都是在盛夏,由於這荔枝去枝容易變色,不容易保存,所以一般只有身處在那些地方的人才能品嚐其鮮味,隔着遠的,除非速度要快,才能偶然品嚐其美味。
當年唐玄宗爲搏美人一笑,八百里加急讓人將荔枝從嶺南帶到京城,讓楊貴妃品嚐這嶺南佳餚,後來杜牧爲此作詩:一騎紅塵妃子笑,無人知是荔枝來。而蘇軾在被貶嶺南之後,也曾作詩日啖荔枝三百顆,不辭長作嶺南人。可見,這荔枝我美味,也讓世人極爲推崇。
雖然荔枝廣受嶺南人的歡迎,可每年氣候雨水以及地形,導致荔枝種植不廣,這東西卻不是人人都能吃的到的,一般只有達官貴族才能享受這美食。
季雲笙這一輩子,也只品嚐過一次荔枝,是前幾年的時候,祖父還在,他的手下從嶺南帶來兩盒荔枝。
可別看兩盒荔枝很多,因爲夏日炎炎,即便有冰凍着,長途跋涉也容易損壞,到了京城,幾乎所剩無幾,一家人分攤下來,每個人也就只能吃幾顆。
雖然吃的不多,但是季雲笙還記得那味道。
荔枝一般是供不應求的,畢竟這好東西誰也想嘗,所以,一般很少人家會把荔枝曬成幹,除非家裡多的吃不完纔會想要留存一些果乾,以供品嚐。
季雲笙又驚又疑?這一夜起來就多了這麼一包果乾,還是稀少珍貴的荔枝幹。
她左右張望,心裡頭想着,昨晚她睡下的時候是沒有的,現如今卻有了,總不能爹爹或者母親半夜讓人送到牀頭的,
怕是有人大半夜的來過。
季雲笙再深了想,很快的,就猜到了是誰?
會給她帶東西,又不驚動府衛的人,恐怕也只有沈亦然一人吧!
而且,他來過她卻不知道?這人是多厲害啊?女子家的閨房,他也好意思天天闖進來?這正人君子的名聲扣他頭上,還真是誣陷他了。
不過想是這麼想,季雲笙的手卻還是緊緊的抱着這一紙包,這果乾看着不少,也有十多二十顆呢。
能有那麼多顆,可見也不容易弄到。
房門外,漸漸響起了腳步聲。
季雲笙聞聲,連忙把那包荔枝幹給藏了起來,生怕被人瞧見。
連翹掀開珠簾,笑着進了舞,見自家小姐已經醒來坐起,忙行了個禮。
“小姐醒了,可要現在洗漱?”
季雲笙偷偷的拿眼神瞧了一眼被藏起來的荔枝幹,沉吟了一下,才點頭道:“起吧。”
外頭忙活的意柳聞聲,也連忙進來伺候。
她徑直往牀邊而去,伸手正要把自家小姐睡過的被子疊好。
可沒等意柳的手伸過去,一道聲音突然喝住。
“別動!”季雲笙急慌慌的喊道,眼睛緊張的看着意柳。
遞帕子的連翹,以及被喝住的意柳,一臉茫然。
意柳不解,“小姐,怎麼了?”
季雲笙緊張的看着牀頭的方向,擺手道:“這被子隨便疊好便是,枕頭就不用動了,就這麼放着吧。”
意柳不解,但是倒也沒有忤逆,聽從的將被子疊好放在裡邊。
季雲笙洗個臉都不安生,不停的注意着意柳疊被子,直到對方疊好起身離開,纔算放下心來。
她知道,自己每天都在兩個丫鬟的目光之下,她周圍見了誰,拿了什麼,她們都是知道的,所以,如果突兀的出現這麼一包荔枝幹,難免會引起他們的懷疑。
意柳倒也好糊弄,只要隨便找個藉口就糊弄過去了,但是連翹不行,連翹像周嬤嬤那樣,讓她知道了,到時候連翹怕會問個清楚。
他們雖然說是主僕,但是連翹是一心爲她好的丫鬟,只要有什麼對她不好的事情,連翹一定不會放過詢問清楚的,有時候,季雲笙都怕這早熟的小姑娘。
出了房門,連翹看着被昨晚的雨水洗滌了一遍恢復湛藍的天空,笑着說道:“今日是個好天氣,一夜雨後,天氣這麼好。”
季雲笙應了聲,這廂爹爹已經派了人過來詢問是否用過早飯了?
因着是中秋,季堯見大家都沒用飯,連忙喊一家人一起吃一頓早飯,吃了飯,他們就要進宮參加這中秋宴了。
“我們要進宮了,是嗎?”季芝芝顯得異常興奮,眼睛裡都是晶亮的光。
雖然前頭已經去過避暑的行宮,但是對於季芝芝來說,這也還不算真的到過皇宮。
她從別人口中,從書本知道,這皇宮巍峨磅礴,這每一處景色,都是無與倫比的。
麗夫人慈愛的看着女兒,道,“芝芝這雖然不是第一次進宮,但是當年經過還小,估摸都記不住事了,瞧把你高興的。”
季芝芝在家人面前,倒沒有掩飾自己的喜悅,聽到母親說她進過宮,連忙詢問自己什麼時候進的宮?
一下子,桌上的一家人,倒也活躍了起來,一頓早飯吃的各自高興。
等吃了早飯,衆人便又回了院子好生打扮,準備準備就能乘車出發前去皇宮了。
季雲笙今日穿了一身亮綠色的侍女望月的錦裙,之所以叫侍女望月,是這裙襬上,繡着這麼一個侍女,遠處一輪圓月,正好符合今日中秋佳節。
季芝芝年紀還小,穿了一身嫩紅色的褙子,領口繡着桃花,略顯稚氣活潑,倒和她的形象很是貼切。
兩姐妹站在一起,一紅一綠,倒是極爲的搶眼。
麗夫人看着姐妹交好,有說有笑的,臉上笑意也漸漸多了起來。
她最近倒也聽家裡人的話,不再整天沉浸在佛堂,只是每日給佛主上香供奉不斷,佛經書則是三天抄一次。
她在佛堂久了,向來喜歡素雅的裝扮,即便在中秋佳節,也沒敢穿太花太綠,一身靛紫色的長比甲,上面繡着雙喜字,裡頭用了銀絲摻雜着,莊重貴氣,她的頭頂插着一支碧綠色的簪子,上面嵌着胡綠色的玉石,髮飾點綴不多,卻很大氣。
至於季書錦,他穿衣方面都以深色爲主,雖然年歲不大,看着卻很穩重,骨子裡,透着一股文人的風氣。
季堯從院子出來,便看見穿戴整齊的家人。
他站過去,與兒子季書錦,倒是有七八分的相似,只是他比較穩重成熟,兒子臉上還有未褪的少年英氣。
他看着一家和睦,心裡頭高興,“好了,都準備好了就出發吧。”
家裡準備了三輛馬車,父子一輛,麗夫人陪同丫鬟一輛,兩姐妹則同一輛,浩浩蕩蕩的出了府,往着京城的方向而去。
*
中秋佳節,不少賊子喜歡趁着節日熱鬧,等着人放鬆警惕的時候,做那坑蒙拐騙之時。
每年這個佳節,都是京城守衛最忙碌的時候,每個人都提高了警惕,就怕發生這樣的事情。
沈亦然不同站在崗位上的士兵,他有活動自如的權利,怕這些做小的放鬆警惕,他一個個的檢查,目光如炬的掃視着每個能看的到的地方。
寧鬆跟在他身邊,詢問道:“大人,今年中秋,應該會比往年太平一些吧?”
沈亦然聞聲,卻沒有點頭贊同。
“不一定。”他說道。
可寧鬆不解,“前些日
外頭忙活的意柳聞聲,也連忙進來伺候。
她徑直往牀邊而去,伸手正要把自家小姐睡過的被子疊好。
可沒等意柳的手伸過去,一道聲音突然喝住。
“別動!”季雲笙急慌慌的喊道,眼睛緊張的看着意柳。
遞帕子的連翹,以及被喝住的意柳,一臉茫然。
意柳不解,“小姐,怎麼了?”
季雲笙緊張的看着牀頭的方向,擺手道:“這被子隨便疊好便是,枕頭就不用動了,就這麼放着吧。”
意柳不解,但是倒也沒有忤逆,聽從的將被子疊好放在裡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