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雲笙知道長平郡主在睜眼說瞎話,可是她要還回去,眼前的人肯定是不願意收的,她也知道,長平郡主一定是受了李世子的意,纔敢這般將玉強行塞給她。
雖然長平郡主理由找的好,只是李家表示歉意,而送上的小禮物,還是以長平郡主好友的名義。
但是季雲笙知道,只要她收下了這個禮物,便是和李世子有牽扯不清的關係了。
在季雲笙候選的丈夫名單上,李霖李世子將會作爲她的首選,因爲李世子對仕途沒有太大的抱負,而大長公主夫妻,還有長平郡主這些身爲小姑子的角色,都還算好相處,兩家也算是青梅竹馬。
但是,如今她實在不想那麼早去接觸男女之間的事情,李世子雖然是自己的首選,但是李世子家世品性才學都好,他沒準會有更好的選擇。
想了想,季雲笙也沒再把玉推回給長平郡主,而是自己想着找個機會,將玉還給李世子,她不能收下這玉,名不正言不順的。
*
衆人趕往大公主的寢殿的時候,二公主楚落三公主楚悅然,早已經抵達。
衆人拜見了二公主三公主,大公主也身穿華衣走了出來。
大公主極度愛美,不管衣服配飾,都是奢華到了極點,那一身紅中帶黃的眼裡顏色,那一頭金色的珠釵,足見她的尊貴身份。
衆人一一參見了大公主,大公主倒是樂呵高興的讓人賜座,一下子,屋子可是擠滿了人。
大公主喜歡熱鬧的場面,更喜歡自己位在高處,看着這些姑娘,以一種恭敬尊敬的態度對着自己。
季雲笙坐在偏後的位置,這裡因爲只是姑娘家說話,倒也沒有那麼多地位身份講究,大公主留他們在屋子裡,不過是爲了展現她大公主的尊貴,讓人崇拜着她。
季雲笙瞭解大公主,雖然他們兩世接觸不多,但是,卻早已經是參透這大公主的品性,跋扈嬌蠻,唯我獨尊,心狠手辣,這點,倒是和裴後一樣。
屋子裡,很快,便圍繞着大公主展開話題,這些姑娘當中,自然少不了要巴結大公主的人,畢竟,比起留給大公主不好的印象,還不如多奉承幾句,以彰顯他們的衷心和尊敬,沒準,還能把身份擡一擡。
大公主也喜歡聽別人誇讚奉承的話,她坐在主位上,微擡着下巴,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打量着衆人,耳朵裡聽到的,都是好話。
他們的生辰禮物,都已經送到記冊子的宮女手中,這會倒也不用再當面送禮。
不過,這裡,卻唯獨一人除外,那是長平郡主李清溪。
長平郡主坐在季雲笙的身邊,季雲笙從見到大公主的時候,就看到長平郡主一臉的笑容。
其實他們因爲年歲不相當,所以與大公主根本就沒什麼往來,只有在座的幾個稍微大些的姑娘,和長公主要熟一些。所以小的,插不上嘴,也只是在一旁靜靜的聽着他們談話,偶爾說到認同的,便笑着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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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下來,倒也和樂融融,就是長平郡主笑的有些
多,讓季雲笙起疑了。
她壓低了聲音,詢問着,“清溪,你一直在笑什麼?”
她當然不相信長平郡主是因爲大公主生辰所以高興,這其中必定有緣由,畢竟,大公主和長平郡主關係其實很差很差,長平郡主向來厭惡裴家人,更厭惡這嬌蠻放肆的大公主。
可長平郡主卻沒有要解釋的意思,將手心放在她的手背之上,壓低了聲音,“沒事,就是想笑。”
季雲笙狐疑,不過也沒再問。
而正當她擡起頭的時候,大公主突然把視線一放,剛好定格在季雲笙的身上。
今日的季雲笙上身穿着一件粉色領口繡着紅梅的褙子,下身湖藍色的馬面裙,頭上白玉珠釵,上面嵌着一顆粉紅色寶石,裝扮淡雅,但是卻又不素淨,整個人,就像出塵的仙子,倒是與身前座位上的林家姐妹,相差甚遠,有一種,鶴立雞羣亭亭而立的美。
大公主這是第一次認真注視季雲笙,往年季雲笙還小,出席宴會也只是跟着季太傅出席,倒也沒人會注意。
這一年,季雲笙身子開始長開,身子長高,姣好的面容也開始褪去稚氣,多一份少女的淡雅,如出水芙蓉一般恬靜美好。
感覺到大公主的視線,季雲笙只是對視一瞬,便趕緊挪開。
與此同時,大公主卻微眯着眼睛,紅脣輕啓,問道:“這位是?”
身邊的宮女聞聲,在大公主耳邊輕聲耳語着,“那是季太傅長女季雲笙,公主應該聽說過。”
“本宮一定要聽說過嗎?”大公主聞聲,神色倏然一變,凌厲如蛇蠍帶着毒液。
宮女見狀,連忙跪下,“奴婢失言,請公主治罪。”
這突然的動靜,自然是落在了衆位貴女的眼睛裡,瞬間,大家都沒敢再大聲說話了。
大公主與宮女的聲音不小,坐在前頭的人,也都聽到了他們的聲音。
顯然,宮女的意思是,季雲笙的名聲在京城大燥,大公主也應該聽說過其名號,可卻沒有想到,這帶着一種貶低大公主身份的意思,一個小小太傅之女,難道就一定要大公主認識嗎?
當然,大公主並不是不認識季雲笙,只是厭惡別人一副好像非要知道她的樣子,這讓她十分不悅。
這會,季雲笙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只感覺有數道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而且,帶着一種敵意,特別是高位上的大公主。
“你,站起來,給本公主自我介紹一下,我看着你面生,一時倒想不起來你是哪家的姑娘了。”還沒等季雲笙想明白怎麼回事,大公主的手指已經指到了她的身上。
季雲笙沒有想到自己什麼都沒做,居然成爲了衆矢之的。
她狐疑,但是也立馬做反應站了起來,走到兩排椅子的中間處。
“臣女太傅長女季雲笙,拜見大公主,祝大公主青春永駐,身體康泰。”她低着頭,恭敬恭順,禮儀周到,倒也讓人挑不出什麼錯來。
季雲笙知道,這時候不能說太多,說多錯多。
但是,如果一個人要找你的麻煩,就算你不說那麼多的話,也是錯的。
只見大公主聞聲,眉頭輕輕挑了挑,“季太傅的長女季雲笙?好像,聽過這麼一個名字,不過,你這般低着頭是做什麼?你這讓本公主怎麼看你,難道,你是對本公主有不滿嗎?”
“臣女不敢。”季雲笙輕聲說道,語氣恭敬,緩緩擡起了頭。
可很快,大公主的不悅聲音又傳來,“誰讓你直視本公主了,本公主只是擡起頭來,讓本公主好好瞧瞧,你這般沒有禮態以下犯上,是對本公主有意見?”
這人顛倒是非起來,倒是信手拈來,季雲笙步步規矩,沒想到,落在那跋扈的大公主面前,卻是不敬她,不尊她了。
“臣女不敢。”季雲笙繼續十分淡然的說道,不卑不亢,這些落在大公主的眼底裡,就是季雲笙仗着有幾分姿色,仗着太傅之女的身份,在這裡裝高貴!
季雲笙知道,大公主的脾氣就是這麼古怪,她想討厭誰,想恨誰,只是很隨便的事情,若是換了一個公主,絕對沒有這個膽量與季雲笙說話。
衆人見狀,都忍不住的倒吸一口冷氣,覺得大公主也是不爲家國考慮纔會得罪季太傅的寶貝女兒。
雖然很多公主是皇帝之女,但是隻是一個不受寵嬪妃生的,比起正受盛寵的皇帝近臣之女,這臣子之女可要比公主來的重要的多。
當然,就算是得寵宮妃的女兒,若是沒有什麼特殊情況下,也不會無端端的挑起這些不必要的爭端麻煩,畢竟國家依靠的可不只是一個皇帝,還需要更多的賢臣,像這種情況,一般人都不會故意挑起,只是季雲笙雲起不好,遇到的這個人是大公主,這個蠻不講理的刁蠻公主!
季雲笙倒沒有把大公主的針對放在眼裡,她覺得自己只要做好自己本分的事情,再怎麼挑錯,大公主也奈何不了她,加上平時自然接觸甚少,一次羞辱忍下便是了。
可她能忍,長平郡主這位皇帝恩寵的外甥女可忍不了。
她嚯的從椅子上站起,目視大公主,“今日大表姐宴辰,你何必如此動怒,這動怒,臉上可是容易長褶子的,我娘可說了,越生氣,這臉上褶子就越多,畢竟,你都十七了,而且,大表姐又還未許夫婿,萬一褶子太多,以後這婚事可怎麼辦啊?”
“你……”
大公主聞聲,自然被氣了個半死,整個人站了起來,杏眸怒瞪,恨不得把眼前的長平郡主給吃了。
她當然知道這李清溪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什麼生氣長褶子,這是在說她老嗎?她才十七哪裡老?橫豎李清溪不過是笑話她十七都沒嫁出去。
大公主對付誰都還可以,但是面對眼前最會耍無賴的李清溪,大公主倒是沒轍了,不只是因爲李清溪的母妃大長公主是當今皇上的同胞妹妹,主要是因爲,當今皇上是個孝子,如今壽福宮那位還在,太后對大長公主這個女兒,特別的寵愛,愛屋及烏的,對這外孫女也好的不得了,簡直比親生孫女還要來的疼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