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凜王的話,南輕辰搖頭,笑道:“回來做什麼?我有我的生活,即便知曉我是誰,對我來說,都不重要,我現在有自己的生活,過自己的日子,沒必要再來攙和一腳。”
“那你……”
“你可以認爲,我回京是爲了報仇,當然,你也可以認爲,是我來幫助你的,突然大發善心,想要幫你,這就夠了。”
“報仇?”凜王依舊不解。
報什麼仇?
“當年母親不明不白而死,這些,總是要查清楚的,我總不能,讓我的生身母親,就這麼死去。”南輕辰說到這裡,眸光閃過一絲狠戾。
其實他早已經查清楚當年是怎麼回事?
裴皇后當年母族靠着鎮國公一家,身份尊貴,向來金貴的裴皇后,哪裡想到,進了宮之後,雖然成爲皇后,可是,卻被一個身份低賤的女人騎在頭上作威作福。
那時候,永貞帝身邊長伴左右的,永遠是那位姓厲的貴妃,除此之外,再無旁人。
明明厲貴妃身子因爲中毒而受傷,這輩子難以孕育子嗣,可永貞帝卻還是獨寵她一人,直到後來太后發話,他才假裝雨露均沾,可其實,所謂的雨露均沾不過是讓嬪妃陪他下下棋,說說話,然後便各自躺着牀上睡覺,什麼都不做。
裴皇后恨毒了厲貴妃,以至於在厲貴妃有了身孕之後,便處處陷害。
她也知道厲貴妃的飲食方面,很是小心翼翼,畢竟永貞帝那麼在乎她。
可人總是有弱點的,也不知道裴皇后當年抓到了什麼把柄,導致厲貴妃情緒過於激動,而導致早產。
南輕辰想到自己查詢到的結果,手中握着的拳頭越發的用力。
凜王看着他的樣子,心中雖然有狐疑,卻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
他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南輕辰,似乎在度量對方說的話是真是假?
“你可以不信任我,但是,我說的都是實話。”南輕辰笑着說道。
凜王的確不信任他,他能走到今天,並不容易,南輕辰雖然嘴上說要幫助他,可誰知道他是真心幫助,還是假意?
他什麼都不清楚,憑什麼相信眼前這個人?就連他是否是他的二皇兄,還不得而知。
兩人說到最後,凜王開口說道:“如果你說的這些都是真的,其實,你若爭一爭,或許,這個天下,便是你的了。”
父皇對厲貴妃有多寵愛,他是知道的,即便那麼多年過去了,厲貴妃孃家的人,父皇都對他們很是優厚,給他們榮寵,只是不再讓他們插手朝堂之事,因爲聽說,厲貴妃從來都不想孃家的人,涉身朝堂。
“你也說了,是‘或許’,而不是一定。”南輕辰笑道。
“況且,我的手中沒有人馬,朝堂之上,我一個人都沒有,拿什麼去爭?高位自然是好,但是也得是能人居之,而我……”南輕辰自嘲笑了笑,“我就算了吧,我習慣了閒雲野鶴的生活,這次會來幫你,就當,是我送給岳父的一點禮物吧!”
岳父?
凜王眸光更加不解。
不過很快,他腦海中就想到之前沈亦然跟他說的話,說是押鏢送宋右相的嫡二女回京……
難道,是她!
南輕辰看着他,彷彿猜中
了凜王在想什麼,微微點頭,算是回答了對方心中的疑問。
宋右相是凜王的人,而身爲宋右相嫡二女的宋玲,居然是眼前的人喜歡的女子,這……
凜王心中雖不相信,不過很快,對方給了他一張紙,紙上,是一些地點,還有幾個人名。
簡單的幾個字,卻讓凜王眼眸瞬間睜大!
紙張上面這些人,都是他想要除去的人,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想除去他們,卻奈何沒有證據,那些人太狡猾了,他想要儘早除去,卻奈何證據不足。
如今,他給的這些證據,卻是他最想要的。
凜王狐疑的接過紙張,眼眸還是帶着疑惑,“這些……”
“這些都是你想要知道的,就當是我的誠意。你大可以去查,若是有半分虛假,你大可以過來找我對質!”
凜王擡頭看着他,沒有再說話。
這些,恐怕都是真的了。
而很快,凜王便聽沈亦然說起,關於南輕辰與翠鶴樓之間的關係,才終於明白,爲何一個遠在江南的人,會知道這些連他都挖掘不出來的秘密。
原來,是翠鶴樓!
現在看來,翠鶴樓在翠鶴樓主子還未爆料出來的時候,的確是密談的好場所,因爲其他人根本就沒法探聽裡頭的秘密,可翠鶴樓自己,就不同了,若翠鶴樓有心想要知道誰的秘密,簡直是易如反掌!
直到離開右相府的時候,凜王還有些心有餘悸,沒想到,在自己認爲安全的地方,原來自己的秘密全部暴露在對方的眼中。
……
季雲笙與宋玲站在廊下看着外頭的景色,初春的春色還不盎然,到處有些蕭條。
寒風襲來,兩人卻感覺不到半分冷意。
“要不,先進去坐坐吧,這外頭冷。”宋玲看着季雲笙,勸道。
聞聲,季雲笙點點頭,這才進了屋子。
屋子很安靜,兩人誰也沒說話,但是雙方心裡都明白。
今日趁着宋右相的生辰宴,將三人聚集在這裡,也是爲了安全起見。
當然,出這個主意的人,更有自己的私心。
“這主意,是南公子出的吧?”久久之後,宋玲纔打破屋子的寧靜。
季雲笙點點頭,並沒有解釋太多,想來宋玲也猜的到。
這一場宴席,直到太陽西斜,纔算完全落幕。
凜王率先離開了右相府,之後是季雲笙與丈夫,至於南輕辰,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比如……求親。
臨走的時候,季雲笙祝福宋玲,希望她能心想事成。
上輩子宋玲出了事情,後來成親嫁給了一個她也不甚清楚的公子,婚後日子過的並不順暢。
所以這輩子,她希望宋玲能好好的,不要重蹈上輩子的覆轍。
……
沈亦然從右相府出來之後,便一直沒有說話。
在右相府的院房內,他沒有想到,從那位姓南的公子口中,得到更多這朝堂上的秘密。
原來,這朝堂遠比他想象的複雜。
“亦然,你沒事吧?”夫妻二人攜手而入二門,季雲笙擔憂問道。
回神過來的沈亦然,笑着搖頭,“無事,只是一些朝堂上的瑣碎事,你
不聽也罷。”
季雲笙微微點頭,倒也不大想知道這些事情。
她握緊了丈夫的手,微笑着說道:“只要我們好好的,這就足夠了。”
榮華富貴再多,也不過渺渺幾十年的時間,只要我在乎的人都安好,就夠了。
凜王出了右相府的大門,便上了馬車,閉着眼睛休息。
只是,閉上雙眼,卻一點睡意也沒有。
他腦袋亂哄哄,各種事情襲上腦海,讓他無法沉睡。
聽着外頭馬車被驅趕離去,他張嘴說道:“先別回府,四處轉轉。”
“是!”
程明回答了話之後,卻又呆愣住了,手中抓着繮繩,有些不解。
“那……王爺,我們該去哪裡?”
這四處轉轉,總要有個地點吧,難道胡亂轉?
程明拿這繮繩,輕輕的抽着馬背,聲音略微揚高了詢問:“那……王爺我們去哪裡四處逛逛?”
馬車內的凜王,剛閉上雙眼,又隨即睜開。
他說道:“就到處轉轉吧,你看哪裡可以去的,就去哪裡?”
“是。”
程明滿心狐疑,也不知道王爺今日參加宋右相的生辰宴之後,爲何會如此疲憊?
馬車行走在大街上,春寒料峭,街道上,倒是人不多,馬車能輕鬆的在街道上穿過。
只是,這馬車剛走了一段距離,卻不遠處的一行人給堵住。
程明看着突然圍着的人羣,也不知道里頭究竟是什麼人,整條街道被人未到水泄不通。
馬車突然停了下來,凜王便睜開了眼睛,清冷的聲音詢問道:“怎麼了?”
“王爺,前頭有人攔住了路,我們過不去了。”
雖然是鬧市,但是一般情況下,都不會有人將路堵的嚴嚴實實 ,這突然堵的那麼厲害,程明也是十分好奇。
凜王聞聲,道:“那就掉頭,從別地過去。”
“是。”
程明說完,拉緊繮繩,準備調轉車頭。
只是馬匹剛腳步走了兩步,車內的凜王又道:“讓人去看看,前頭怎麼了?怎麼如此嘈雜?”
凜王耳力極好,能隱約聽到有男子有女子的聲音,還有尖聲叫着的聲音。
程明狐疑的看着車門,看不見那隔着車門的裡頭的主子的面容。
他又答了聲,“是。”隨即讓跟隨的護衛上前看看怎麼回事?
這熱鬧的街道上,偶爾會有人圍住倒也不奇怪,百姓們都是好奇心重的人,看到這般,自然會圍成圈的打探八卦,到時候茶餘飯後之後,又有了話題可以聊起來。
他眼睛儘量睜大,想要看看被人們圍在裡頭的,究竟是什麼人?
他剛探高了頭,什麼都沒看到,馬車的門卻被人打開。
回頭一看,只見主子從裡頭出來。
“王爺……”他喚了聲,想說點什麼,對方直接走了下車,“去看看吧!”
反正現在也是不打算回府,下來四處轉轉,也許能輕鬆好受一些。
今日得到了太多可怕的訊息,讓他覺得心累。
程明聞聲,連忙跳下馬車,隨即程藍也跟了上來,至於馬車,由其他護衛牽靠在一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