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兩人猜測着,季雲笙反而大方的透露,“並不是這營帳裡的,而是,別人放進來的。”
她說這話的時候,目光盯在了面前兩個丫頭的臉上,想看看他們什麼反應。
只見意柳嘟囔道:“是誰放進來的?居然知曉小姐畏寒,最是怕冷,居然放了這麼一個好東西在這裡?”
至於連翹,在自家小姐看她的時候,她也看着對方,一下子就注意到自家小姐臉頰上的一抹紅暈。
小姐極少會露出這般羞赧的表情,而一般露出這樣的表情的時候,必定和某人有關!
連翹如今學聰明瞭,一下子便猜到是誰?恐怕,也只有他,會大晚上記掛着小姐冷還是熱了?
而意柳嘴裡正說的起勁,腦瓜子卻突然靈動的轉了起來,那一向遲鈍的腦瓜子,今天卻異常的活絡,一下子讓她猜測到了點什麼?
她“啊”了一聲,睜大了雙眼的看着自家小姐手中的湯婆子,激動的問道:“小姐,這湯婆子,該不會……”
她話還沒問完,季雲笙突然一愣,臉上帶着羞紅,連忙喝道兩人,“我要洗漱起身了。”
她的話打斷了兩個丫頭的驚詫,連翹意柳聞聲,便也不再多問什麼,只連忙準備洗漱用具,伺候着自家小姐洗漱。
等洗漱好之後,季雲笙還感覺臉頰耳朵有些熱。
看向兩個丫頭,她又道:“去看看我爹和書錦芝芝那邊起來了沒有?該用早飯了吧!”
兩丫頭也不敢耽擱,連忙領命出去。
等人都離開了,季雲笙才舒了一口氣。
看着門口的方向,季雲笙有些失笑!
說到底,這兩個丫鬟都是跟着自己長大的,是最親密的人,這些事情,也沒什麼好隱瞞着她們的,讓他們知道,往後也不用那麼驚訝了。
想到這裡,她又去把被子裡頭的湯婆子拿了出來,端詳了兩眼,又怕被人瞧見一樣,連忙找個常人尋不到的地方藏好,等衆人離開的時候,再帶出去。
這秋獵一共舉行三天,以前的時候,是五天至七天不等,後來先帝繼位之後,便縮減了這秋獵的時間,畢竟國事要來的重要。
像季雲笙這些女眷,也不過是陪同過來圖個熱鬧的,也不需要時時出去待命,而皇上昨日去狩獵之後,今天也沒再動身,只在營帳中,處理一些皇城帶來的緊要事情。
三三兩兩的人約着一起去狩獵,倒也算和樂。
可沒有想到,到了下午時分,卻突然從林中傳來四皇子受傷的消息。
這消息傳的飛快,一下子便到了永貞帝的耳朵中。
而聽說,四皇子受傷,是被刺客刺傷的,永貞帝更是震怒不已,當即拍桌,讓人去把三皇子叫過來。
三皇子是此次狩獵的負責人,狩獵場出事,他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正當永貞帝等着三皇子前來複命的時候,永貞帝又從回來的人口中聽說,這不只是四皇子受傷,連三皇子都受傷了。
永貞帝一聽,更是暴怒不已,忙把幾個今日鎮守獵場的將軍都叫來問話,又連忙讓人把各個關口守住,讓人不要把刺客放走。
“反了,反了!
”永貞帝拍着桌子,氣惱不已。
一旁的伺候的太監總管王得全,看着永貞帝如此惱怒,心有慼慼。
他身爲皇帝近侍,自然知曉皇帝正在氣頭上,只是,跟隨着永貞帝那麼多年了,王得全也知道什麼時候該說話,什麼時候不該說話,什麼時候又該說什麼話?
“陛下先消消氣,喝杯參茶,別傷了龍體纔是,刺客定會抓住的。”他在一旁端來茶水。
“朕不喝。”卻不想,永貞帝直接甩手一揮,將他手中的茶盞甩了出去,砸在座下不遠處的地上。
這前頭還跪着幾個將軍,聽到茶盞碎裂的聲音,也是被嚇了一跳,頭俯的更低了。
王得全面上惶恐,心中卻也知曉,皇帝自然會惱怒的揮掉杯盞,這本就在他的意料之中。
在衆位將軍侍衛惶恐之際,只聽王得全在永貞帝身旁小聲勸道:“陛下息怒,賊子定會被抓住的,現在陛下應該注意龍體,不能氣傷了身體,想來,那些刺客,就是要讓陛下氣惱傷身的,陛下可別中了奸人的奸計。如今首要任務就是讓人好生巡邏,不放走一個刺客纔是。”
王得全說的在理,但是永貞帝依舊氣惱不已,只是腦袋也瞬間清明瞭不少。
見座下跪着的御前帶刀侍衛馬城等人,憤怒的說了句,“趕緊給朕去把這些刺客拿下,一個都別放過!”
“是,卑職領命!”
衆人退下,屋內只剩下永貞帝和王得全主僕二人。
而外頭,因爲三皇子四皇子同時受傷的消息,已經讓人惶恐不已。
他們都看到,早上那會,三皇子和四皇子相約進林子打獵,萬萬沒想到,這守衛森嚴的林子裡頭,居然還藏匿了不少刺客,此等大事,怎麼會疏忽了呢?
於是,瞬間這些人就考試思考,究竟刺客是怎麼進去的?守衛森嚴的狩獵場,如果沒有裡頭的人接應,怎麼會那麼容易進來?
想到是這樣,每個人臉色大變,此次幸好對付的是三皇子和四皇子,若是對付他們這些人,估計沒了那厲害的武功,怕是凶多吉少了。
登時衆人也不敢想要出去,只等着事情水落石出。
季雲笙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正被意柳和連翹攔在門口,不允許出去呢。
“小姐,季林剛纔奉了老爺的命令,讓你現在在營帳裡頭呆着,可別出去,現在刺客的事情還未查詢清楚,怕有餘黨呢。”
季雲笙聞聲,點點頭,倒也乖巧的回了營帳中。
只是,她莫名的感覺心慌,好像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一樣。
可是坐在屋子裡,不管季雲笙怎麼讓自己冷靜下來,心中總是忍不住的擔憂。
見季雲笙臉上勸是着急,連翹連忙寬慰道:“小姐別慌,皇上已經派了侍衛把附近都保護起來,比之前多了三四倍的侍衛保護,我們不會有事的。”
“我知道,我沒事。”季雲笙擡頭對着連翹笑了笑,笑容有些苦澀。
如果她的面前有一面鏡子,她就會發現,自己現在的樣子,有多麼難看,煞白的臉蛋上,只有不安和恐慌。
別說季雲笙,就連平時大大咧咧的意柳,此刻也緊張的跟
隨左右,生怕有刺客會突然鑽進營帳內,對自家小姐出手。
坐在凳子上,季雲笙儘量讓自己冷靜下來,然後回憶起上輩子秋獵時候發生的事情。
只是,秋獵的事情畢竟太久遠了,她只記得當時有秋獵,可是當中發生了什麼事情,並不大記得了。
況且,現在的世界,因爲她的舉動,似乎很多事情都在發生改編,她甚至在想,會不會因爲她的重活一世,導致未來的一切,都會發生變化,比如她家裡的人,又比如,宮內的變動。
說到底,季雲笙畢竟是一介女流,再怎麼能耐,此刻也只能坐在凳子上等消息。
一直等到傍晚,季雲笙也只等來了沈笑笑和白越越的到來,至於其他人,包括季雲笙的父親,被叫出去之後,就沒回來過。
“雲笙姐姐別擔心,不會有事情的,這些刺客不會整出什麼幺蛾子來的。”沈笑笑能看見季雲笙的臉色一寸寸的慘白下去,連忙寬慰。
她是個習武的姑娘,若在山中遇上一隻野豬,甚至是遇上狼,都不會有太過的緊張和擔憂。
可眼前的雲笙姐姐不同,她是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閨家姑娘,恐怕聽到刺客的事情,已經慌亂了,就連她自己,也莫名有幾分擔心,畢竟,自家哥哥也在這些護衛之中,也不知道抓拿刺客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
沈笑笑心中雖然緊張,面上卻步敢表露太多,畢竟面前的雲笙姐姐,以及跟着她來的白越越,都是膽子較小的姑娘家。
而季雲笙也幸好有沈笑笑白越越還有自家妹妹陪着,倒也沒有那麼擔憂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季雲笙等到太陽下山,沈笑笑和白越越都離開了,她也沒聽來父親回來的消息。
“連翹,你出去去看看,老爺怎麼還沒回來,可是還在皇上營帳中?”季雲笙緊張的吩咐着連翹。
“是,小姐。”
“大姐,你別擔心,不會有事的。”季芝芝看着連翹出去,緊緊的抓着自家大姐的手。
而她以爲自家姐姐這是擔心父親的安慰,卻不想,自家姐姐擔心的並不是這個,而是心底裡涌上來的那種奇怪的擔憂。
這種時間一分一秒都是煎熬的日子,讓季雲笙越發的恐慌,特別是外頭黑暗一片,即便有火把照亮着,也是感覺四處寒入骨,氣氛也比昨晚要來的可怖的多。
她睡不着,站在營帳門口翹首相望,也不知道自己望什麼?
一直等到將近亥時,終於,遠處走過來一個人影,人影漸漸清晰,正是她的父親季堯!
季堯的身後還跟着季林等人,腳步匆匆,神色異常冷冽嚴肅。
“爹……”季雲笙連忙提裙跑了過去,外頭正冷,她穿的也薄,剛跑出去,一陣寒風襲入身體。
季堯聽到聲音,這才擡頭看着跑過來的人,忙道:
“笙兒,你怎的出來了,還穿的那麼少,快進帳篷裡頭,這外頭冷。”
季堯說着,就要牽着自家姑娘的手往營帳走去。
倒是季雲笙,笑着搖頭,忙說道:“爹,我沒事,我沒事。”
說是這般說,季雲笙還是被自家爹爹拉着往營帳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