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宮宴散場,太子笑容滿面的回到太子府,身邊還有林良娣在一旁攙扶着。
“玉兒這方法很是好,本宮瞧着,我那四皇弟,怕是已經懷疑沈亦然已經被本宮收入麾下。”上了馬車,太子楚軒笑着說道。
今日宮宴,本該宮妃百官一起賀宴,可是太子妃卻感染了風寒,未能除夕,只有太子良娣一同出席。
“是殿下想的周到,這沈將軍,即便不能成爲自己的人,也絕對不能成爲敵人的人。”
“嗯,你說的對,都是玉兒你的功勞,是玉兒你提醒了本宮。”
城門一事之後,太子在前往法華寺之時,便對沈亦然起了恨意,在他看來,不能爲我所用,便要毀掉,否則,如果沈亦然到了敵方陣營,只會壞事。
而在一路上,身爲良娣的林靜玉,卻寬慰着他,“如今沈將軍仕途蒸蒸日上,皇上對他寵愛有加,便是我們有心對付他,若是讓皇上知曉,一定會責怪我們的,殿下,我們要想個萬全之策,最好是能解決他的同時,還能讓敵方不好過。”
正是因爲林良娣這句話,讓楚軒往深想了一層,最後在新年宮宴上,誇讚沈亦然是個體恤百姓的好將軍,那話語誇的,兩人彷彿就是一個陣營的。
可他誇的厲害,若是有心的人細細一想,就會知道,這一切有故意之嫌。
當然,昊王當即在氣頭上,哪裡想的到那麼多?在他看來,沈亦然這是頭被太子了,而對於他當初許諾的官爵金銀美人,沈亦然卻不放在眼裡。
“哼,簡直欺人太甚,欺人太甚!”昊王回到府上,拿着杯盞,便朝着朝着地上砸了過去。
杯盞碎裂,發出清脆的響聲,嚇的一旁伺候的侍女太監,大氣不敢出。
似乎覺得還不夠解氣,又拿起一旁擺放的瓷瓶,直接朝着地上砸了過去,一下子瓶子四散開來。
昊王妃進們的時候,便看到一地的瓷碎,好看的眉頭微微蹙起,“王爺何必生那麼大的火氣?”
說起來,今日未在宮宴上的,除了受了風寒的太子妃,還有已經高高隆起肚子的昊王妃。
她的肚子如今已經八個月大,再有不到兩個月,便要生了,爲免被人衝撞,所以今日昊王妃並沒有前往宮宴上。
看是昊王妃,昊王雖然還以肚子火氣,卻也不敢再發。
他聲音儘量壓住怒火,問道:“王妃怎麼會過來?好好休息,我馬上就回去歇息。”
他說的是回王妃院子。
在昊王府內,昊王自己有自己的院子,王妃有另外的院子,除此之外,還有三個側妃,和一干侍妾。
昊王是裴皇后唯一的兒子,加上裴皇后一直希望自己的兒子當上皇帝,所以在子嗣上面十分看中,自從昊王成親之後,這府內一共進了,兩個側妃,還有好幾個賞賜的美人,只爲昊王開枝散葉。
可惜,這昊王這麼些年以來,身邊侍妾無數,雖然有人曾懷上身孕,但是大多數都夭折在腹中。
如今,好不容易王妃懷上孩子,也穩妥到了八個月大,自然要哄着的。
所以,即便昊王心裡想去別的側妃美人處留宿,爲了安撫昊王
妃,也只能作罷。
可畢竟是懷了孩子,昊王妃又不能伺候昊王,所以相對比沒有懷孕只是,昊王到昊王妃的院子也相對的減少了。
如今,聽到昊王要去她院子,昊王妃心中自是高興的。
只是,看這一地狼藉,她又擔憂問道:“王爺今日爲何發這麼大火氣?”
聽到溫柔賢淑的王妃詢問,想到這王妃向來有主見,昊王也不隱瞞,把沈亦然投靠太子的消息告知對方。
“王爺,這消息果真?”昊王妃聽到這些,心中也是驚訝。
“難道本王還會說假話?”昊王斜睨道。
他想到今日宮宴上太子對沈亦然的熱情,簡直是把他當拜把子兄弟看待了。
“王爺,這事情,能否詳細與妾身說說?或許妾身能幫助王爺。”昊王妃說道,心中在不停的思索着這事情的真實性。
昊王早就已經煩了,哪裡有那心思仔細說?擺手道:“本王不想說了,現在想到他們狼狽爲奸,本王就一肚子火。”
聞聲,昊王妃心中也猜測了幾分,恐怕這沈亦然是和太子有什麼聯繫了。
只是,她還是有些狐疑。
沈亦然如今身份雖然不算太高,但是還有個皇上寵信的岳丈,這個岳丈剛正不阿,不隨便靠黨派,沈亦然又怎麼會隨便站隊?
若是他們不站隊,等天下大定,新帝自然也不會給他們太難堪,畢竟他們什麼也沒做。
所以說,如果沈亦然站隊,那就代表太傅府站隊,這般一來,宮裡那位又怎麼可能會同意?
太傅大人在朝堂多年,應該想的比她這後宅女子還透徹,不可能讓自己的女婿做這損人不利己的事情,畢竟,這天下以後是太子的,還是她家王爺的,誰也不知道,站隊太早,根本無用。
至於沈亦然那個人,她倒是不瞭解,若是他有野心,想趁此一搏,等新帝登基,加官進爵,想來也不奇怪的。
只是,這事情還未了解清楚,她暫時也不好做判斷。
看着昊王一籌不展,昊王妃心中想着,明日進宮請安定要問問母后才行,在這方面,母后看的要比他們這些小輩還要透徹。
可惜,等到第二天,昊王妃肚子痛了起來,她還以爲要生了,連忙讓人請了太醫,這一拖便拖了幾日,卻不想,這其中,卻發生了讓她始料未及的大事。
……
昊王妃會多想一二,宮裡的那位,自然也如此。
“王得全,今日太子這話,是什麼意思?”宮宴過後,永貞帝還未馬上歇下,而是去了御書房,繼續處理手中的要事。
他是個愛民如子的好皇帝,即便是新年,趁着時候還早,便把今年雪災影響的幾處地方呈上來的奏摺認真的看了看。
只是想到宮宴上太子那襲話,永貞帝不免多想了想。
他把奏摺放了下來,只見太監總管王得全一臉愁容,“這……這奴才,也不清楚。”
“哼,狗奴才,太子這般淺顯的舉動,你也看不出來。”永貞帝罵了句,眸光有些嫌惡的看了一眼王得全,但是臉上的怒氣卻並沒有多少。
“奴才愚笨,皇上
乃真龍天子,智慧過人,奴才一閹人,哪裡有皇上這般睿智?”王得全笑呵呵的答道。
看着他那笑容,永貞帝冷哼。“哼,就你會吹捧,朕如何,朕比你清楚,你跟在朕身邊這麼多年,什麼事情看不明白?”
王得全點頭哈腰的笑着,卻不爲自己辯解什麼?
在皇帝身邊多年,王得全自然知曉,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在這宮裡頭,像他們這些伺候主子的人,就要養成,該看不見的時候看不見,該聾的時候聾,不能過於有自己的主見和建議。
這宮裡的主子,跟人精似得,他們有什麼事情是不明白的?哪裡需要詢問他人?若是過於有主見,到時候可能得到的不是誇讚聰明,怕是要掉腦袋了。
宮宴上,太子一席話,若是不知道的人,或許還以爲那是太子在誇讚忠勇將軍,更甚者,會有人以爲,太子這是有意提拔忠勇將軍,而這話是什麼意思呢?就是忠勇將軍要與太子走的近。
黨派紛爭愈見明顯,太子此刻對一個新晉臣子關愛有加,沒有貓膩是不正常的,只是誇讚的太過了,就會讓人感覺故意而爲之。
別人怎麼想,王得全並不清楚,但是他知道,太子過於表現,就顯得他與忠勇將軍的關係不是太好了,他這樣子做,不過是做給別人看。
相反的,太子這麼做,其實是想毀了忠勇將軍,就算不是,也不是想對方好過。
他把忠勇將軍推到風口浪尖上,讓人以爲,忠勇將軍已經是他的人了,而那些與之做對的人,便可以從忠勇將軍身上入手,那麼,太子的目的,便達到了。
否則,誰也無法解釋,若是太子真把忠勇將軍拉攏過來了,又何必把他置於風口浪尖,讓別人注意到他呢?
貴人的心思,王得全猜到了不少,但是他不說不代表自己不知道。
而他能看的出來,那麼,這宮裡最大的主子,自然也看的出來。
想到這些,王得全只覺得這深宮真的可怕的緊啊!
永貞帝見他久久沒說話,又冷哼道,“太子這些日子,風頭太盛了,朕總覺得,太子這是不想讓朕過個好年了。”
王得全聽到這般重要的信息,更不敢言語,只裝作自己什麼都聽不懂,聽不到。
……
回家的忠勇將軍夫婦,踏着黑夜朝着將軍府而去。
季雲笙握着丈夫的手,有些擔憂道:“今晚太子那番話,看似在誇獎你,其實是想把你置於風口浪尖上,想讓別人對付你。”
沈亦然笑,“我知道,沒事,這像是太子做的事情。”
回到家之後,若風公子派的人早已經在書房等候,沈亦然寬慰小妻子兩句,這才朝着書房而去。
“你快些回來,等會我們還要一起放煙火守歲。”
去年兩人還未成親,是在新月城守的歲,雖然後來出了點事情,但是至少也算圓滿,而那時候,沈亦然已經答應過她,每年都要陪着她守歲的。
沈亦然應了聲,腳步匆匆趕了過去。
季雲笙先是讓人準備了熱水,洗了臉,泡了腳,再好好的在房間裡等着丈夫回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