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麗夫人當年只是一個定國公小姐的丫鬟,最後一躍成爲令人豔羨的太傅夫人,任誰在這個位置,怕都是會迷失了心智,根本不可能有麗夫人這般胸襟去照顧一個過世夫人的女兒。
俗話說有後娘便有後爹,這句話亙古以來,大多數都是應驗了的。
只是,她所在的太傅府是個奇蹟,麗夫人不忘初心,她的爹爹心中也有過世的親孃,以至於她在太傅府的日子不單止不艱難,還如衆星捧月般。
想到種種,季雲笙認真的握住麗夫人的手,“母親,這些年笙兒承蒙母親的照拂,才能如此幸福成人,如今笙兒婚姻幸福美滿,相公寵愛有加,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我爹和母親您了。笙兒的親孃已經去世多年,我爹這些年身邊只有母親一個人,笙兒希望你能和我爹,幸福一生。”
她這話說的夠清楚明白了,麗夫人又怎麼會聽不明白呢?
這孩子這是讓她和老爺做真正的夫妻,而不是相敬如賓的太傅和太傅夫人!
不過關於父母之間的那些事情,季雲笙並沒有插手管顧太多,她只要擺明自己的姿態便好,剩餘的,便讓兩個長輩去想通了。
等從偏廳出來,季雲笙又去見了季堯,說的話與在偏廳與麗夫人說的話差不多。
閨女的一番話,倒讓季堯沒反應過來。
半晌之後,他才道了聲,“爹知道了。”
晚上吃了晚宴之後,兩人才離開太傅府。
本來麗夫人讓他們在太傅府住一晚再離開,不過卻被季雲笙拒絕了。
不只是爲了怕外人看到了覺得不像話,二者是她今日的這番話,讓兩個長輩都陷入了思考,她不好在府裡打擾。
“你說,我爹母親他們,會好好一起嗎?”馬車上,季雲笙靠在丈夫的懷裡,詢問道。
沈亦然搖頭,“這要看他們二人是否想要在一起。”
說着,沈亦然在小妻子的臉頰上心疼的親了親,隨後打趣道:“爲夫發現我的娘子,好像有紅娘的資質,今日一天都在牽紅線。”
不管是趙子敬和意柳的事情,還是岳父岳母的事情。
季雲笙被他落下來的頭髮弄癢了脖子,笑着道:“難道相公吃醋了不成?”
馬車之內,兩個丫鬟連忙偏過頭去,假裝什麼都看不見。
見狀,季雲笙反摟着對方的脖子,在他的脣瓣淺淺吻了一下,又像偷腥的小貓,連忙鬆開,生怕讓別人瞧見。
突然蜻蜓點水,沈亦然只覺得不夠。
他直接厚着臉皮,當着兩個丫鬟的耳朵道:“不夠,爲夫吃醋了,笙兒這會可要好好的安撫爲夫,我聽岳母說了,讓你好好待我。”
看他一副欲求未滿的樣子,季雲笙嗤笑一聲。
她調皮的眨眼睛,目光落在靠着車門方向的兩個丫鬟,兩個丫鬟入老僧入定一樣,看不見聽不見。
隨後,她將小嘴靠近對方的耳朵,小聲的說道:“回去補償你可好?”
她說完,連忙恢復安安靜靜的模樣,彷彿什麼事情都沒發生。
可沈亦然
早就什麼都聽見了,見小妻子正襟危坐,咬着對方耳朵,也小聲說道:“昨晚的姿勢只用了幾個,今晚,再研究一下其他姿勢可好?”
他的聲音很輕,輕到稍稍把耳朵移開一些,都聽不到他說了什麼?
可即便如此,聽完之後,季雲笙那兩隻耳朵瞬間燒紅起來。
特別目光在看到兩個丫鬟的時候,更是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她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沒再說話。
這色胚,這流氓,越發的胡作非爲了。
不過當晚夫妻二人卻因爲季雲笙的小日子而來,最後不得不把這計劃推遲。
初三那日,意柳終於醒了過來,燒熱也退了下去。
而退熱之後的意柳,卻一句話也不說,面無表情,只有在自家小姐前去探望的時候,纔會稍微表情變動一二。
初五的時候,意柳的身體基本大好,雖然季雲笙一再讓她休息,但是她並沒有答應,反而笑着說沒事。
看着意柳嘴角掛上了笑容,季雲笙這個操碎了心的主子,心中更加的心疼意柳,誰都看的出來意柳這笑容有多違心。
因爲季雲笙小日子來了,所以她哪裡也去不了,一直到初八那天,小日子走了之後,才能出去走走。
初七人日,每年這個時候,永貞帝都喜歡帶着衆位臣子,甚至讓他們帶上家眷上碧翠山登高,祈求一年的國泰民安。
因爲季雲笙小日子的緣故,沈亦然沒讓她來,況且這樣的事情,也不是非要來。
只是剛登峰沒多久,他卻遇到了四處閒逛的林良娣。
看到林良娣的時候,沈亦然下意識要躲避。
“沈將軍?”他剛閃退到一邊,卻聽林良娣出聲喊道。
聽到聲音,沈亦然不得不擡起頭來,對着對方行了禮。
林靜玉倒是沒有說什麼?只是笑着詢問道:“今日人日登高,怎麼不見沈夫人?”
她口中的沈夫人自然指的是季雲笙。
沈亦然知曉林靜玉與自家小妻子姑娘時候是認識,但是因爲兩人身份懸殊,似乎關係並不好,加上城門那一次相遇,也是極爲不愉快,以至於在聽到對方詢問自家小妻子的時候,他下意識提高了警惕。
“內子身子不適,正在府內休息,今日未能前來。”
林靜玉微擡下巴,“原來如此,怪不得今日未見她前來,既然身子不適,可有請大夫瞧過?宮裡的太醫醫術高強,若是外頭大夫醫術不好,沈將軍可以前往宮裡求請太醫前去治病的,可別落下了病根纔好。”
“多謝林良娣關心,不過是些小問題,已經着大夫看過,並無大礙,微臣代替內子,謝過林良娣。”
沈亦然句句疏離,但是又讓人挑不出錯處,即便林良娣想多說些什麼,想到自己如今身份,也不適宜再多說什麼?只是那掩藏在袖口之下的手,卻緊緊握成拳,指甲生生的印在掌心,瞬間多了四個月牙印。
等到林靜玉離開,陪在沈亦然身邊的趙棋,這纔好奇的詢問着,“大人……”
沈亦然擺手,示意別
多問。
趙棋見狀,自然不敢多問,只是心裡頭,卻對這林良娣多了幾分好奇。
看的出來,林良娣來詢問將軍夫人並不是處於好心,相反的,她那言行舉止,更像與將軍夫人有了仇怨一般。
趙棋能看的出來,沈亦然自然也看的出來。
不管以前笙兒與這林良娣有什麼仇怨,以現在她是太子良娣的身份,而他是凜王屬下的身份,他們註定是敵人了!
……
是夜,一道身影落入房院之中。
丫鬟傳來消息,女子立在一旁,等人前來。
看到人,女子沉聲問道:“怎麼樣了?”
“查到了,忠勇將軍最近與一位叫做若風公子的人,走的極爲近。”
“若風公子?那是什麼人?”
黑影搖頭,“暫時不知,不過恐怕他不會投靠我們的了。”
女子點頭,“我早就知道了,所以,不管他與那位若風公子如何來往,亦或是和昊王來往,對我來說,都一樣,那麼,照我之前說的去做。”
那黑影聞聲並沒有馬上回答,反而遲疑的看着面前的人,“忠勇將軍驍勇,恐怕不好對付,我們這般……”
“可她不是還有個妻子嗎?利用她!”
“利用倒是可以,但是總要找尋到機會纔是。”
女子不理會對方的話,只道:“我只有一個目的,我要他的妻子死,讓她不要再出現在我的面前!”
黑影眸光微閃,不解道:“他的妻子整日便在後院內,忠勇將軍府嚴守把關,我們的人,不是那麼容易進去的。”
“自然不是進去,只是,她總會出來走動的吧?到時候,再下手便是了,我就不信,她一輩子都在後宅內不出來。”
“知道了。”
身影離開,窗戶被素手推開,裡頭的燒熱的氣息漸漸朝着外頭冒去,屋內只剩下冰涼。
女子容貌隱於黑暗,卻還是能夠讓人一眼看到她嘴角往上勾起,那一抹得意的笑意。
“季雲笙,我不會放過你的!”
……
初九,夫妻二人去了最近不少人喜歡去的法華寺,給了家裡人求了願,第二日才下山回京。
只是未曾想,半道上,卻遇到了一夥強盜想要劫財。
只是,這京城附近近年來極爲太平,這夥強盜卻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而且,他們走的還是靠近官道的小路,這般囂張歹徒,讓人不禁好奇,他們爲何有如此囂張膽量,出來打劫!
因爲夫妻是自家決定去法華寺拜見佛祖,所以兩人出門之時,帶的護衛並不算多,除了沈亦然和爲馬伕的林佑,剩下只帶了六個人。
這對於一般人家來說,能帶六個護衛,已經是夠多的了,況且這些護衛訓練有素,可不是普通的家宅護院。
“要想過此路,留下買路財!”領頭的人蒙着面,一雙凶神惡煞的眼睛盯着馬車上的林佑。
林佑眸子迸射寒光,卻聽裡頭的人問道:“怎麼回事?”
“將軍,遇上山匪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