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歌眼底微紅,嘟囔着說:“那怎麼辦啊,我……我難受。”
楚琰披衣坐了起來,喚白芍弄了一盆水來,雲歌坐在軟榻上,身上裹的嚴實,倒沒人看出端倪來。
不過,要了水,說明了什麼,身爲丫鬟還是懂的,所以,白芍與綠萼對視了一眼,皆看到了歡喜之色。
聽到了水聲,雲歌纔敢睜開眼,卻看到他拿着布巾靠近了,嘴角噙着一抹笑意,看着總叫人覺得有些不安好心。
“你……想幹什麼?”
“替我的王妃淨身。”
他說的一本正經,彷彿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情,雲歌的臉色立即紅了,被氣的,他怎麼能把這麼無恥的事情說的這麼理所當然呢?
“不必了,我自個來。”
楚琰倒沒堅持,將那布巾丟給了她,然後便站在了那,雲歌瞪了他幾眼:“你還看?趕緊轉過身去。”
“原來王妃是害羞了?好吧,既然你有如此要求,本王照做便是。”
說着便轉過了身子,雲歌連忙擦拭了身子,低聲道:“還……還需要點水。”
他將那布條接了過去,雲歌生怕他又會做出什麼讓她尷尬的事,所幸他什麼話都沒說,又換了一次水。
這大冬天的,什麼都不方便,雲歌感覺自個身子都快凍僵了,弄好了之後,便趕緊縮回了被褥,連着裡衣,也以飛快速度穿好了。
楚琰上了塌,她碰到了下,他的身體依舊十分火熱,剛剛凍了這麼久,怎麼還這麼暖和?
這麼想着,她耳邊一暖:
“王妃這麼冷,不想過來些取暖?”
“不必了。”雲歌縮成了一團,咬着壓,渾身冰冷,一點暖意都沒有,剛剛欺負了她也就算了,絕不能就這麼投降了。
“那好吧。”
他直接轉過了身去,態度決絕的很,雲歌恨的咬牙切齒,她說不要,他還不幫她暖?果然只是說說而已的,太過分了,哼!
冷,是最熬的,就算將自己縮成的一團球,也改變不了這一點,更別說睡了。
過了半響,後背突然一暖,那人直接抱上上來,他說:“還是這麼倔,說了一聲冷這麼難嗎?又不是要你求我。”
雲歌沒說話,她纔不要示弱,可他身上的溫度那麼高,這麼靠着,暖意直達心底,便忍不住酥軟了身子靠了上去。
楚琰抱的更緊了一些,他是習武的,若冷了,催發些內力便是,抱的緊了,便多催發了些內力,雲歌一下子便暖和了些,這樣,漫漫長夜也不會覺得難熬了吧。
倒是一夜好眠。
王府的日子,還算平靜,與楚琰的相處也算是不錯,至少相敬如賓,只是,在牀榻之間,他倒是膩上了,也不嫌這天冷,白芍與綠萼喜上眉梢,就連那膳食也準備的更精細了一些。
王府的人都知王爺對王妃十分寵愛,至少現在是。
正喝着燕窩,紅梅進來了,恭聲稟告:“王妃,明嬤嬤來了,還領着個小姐樣式打扮的人過來。”
雲歌神色未動,等吃的差不多了,才緩聲道:“知道了,叫她們進來吧。”
燕窩撤下了,雲歌就着清水漱了漱口,用帕子擦了擦,門口進來了兩人,雲歌擡頭看了看,眼色微眯了起來。
明寶珠朝她福了福身,行了個禮,柔聲道:“見過王妃。”
“這位是……”
明嬤嬤出來說話了:“她是老奴的女兒,名叫寶珠。”
“是嗎,擡起頭來。”
明寶珠擡起了頭,雲歌看了半響,淡笑道:“果真是個美人胚子,多大了?”
“十六了。”聲音如翠鶯,聽着十分好聽。
“可許配人了?”
“不曾。”
雲歌看着這嬌俏的小女子一眼,端起了一杯茶來,抿了那麼一口,柔聲開口:“那這議親的事得抓緊了,明嬤嬤你說呢?”
明嬤嬤心一凜,口中道:“王妃說的是。”
而後,也沒說上幾句話,雲歌便說乏了,明嬤嬤便拉着明寶珠告辭了,兩人離開了這碎玉軒,明寶珠臉上的表情便變得陰沉了下來,明嬤嬤拽着她,提醒她注意一些,明寶珠卻一手甩開了她,冷哼一聲:“幹嘛,不就是個王妃嗎,有什麼好怕的,這王府向來都是你做主的,娘,難道你現在也怕了她?”
明嬤嬤立即上前拽住了她,匆忙了回了自個院落落雪軒,將門關上了,明寶珠甩開了她,一臉憤懣的樣子。
明嬤嬤耐着性子道:“她是王妃,我們是下人,她說什麼話,我們都得聽着,這是規矩,懂嗎?”
“什麼下人,我可不是下人,在王府,除了王爺,我從來沒向別人行過禮,你是王爺的奶孃,自小就有了情分,連王爺沒將我當下人看。”
“那是王爺心善,這些年是有些的情分,可我們當下人的不能沒規矩,否則,要沒了情分,我們可就真的什麼都不是了。”
明寶珠不以爲然的撇了撇嘴:“娘,別說什麼下人不下人,我可不要當什麼下人,我要當主子,讓別人伺候我,我要當王爺的侍妾。”
“你說什麼呢,這種話你也說的出口?”
明嬤嬤連忙想捂着她的口,明寶珠卻不以爲然的偏過頭去:“你瞧着吧,我一定成爲王爺的侍妾的。”
“寶珠,王府中的女人夠多了,何苦趟這渾水?讓王爺給你找門好的親事不行嗎?”
“這世上還有誰,比王爺更好的人嗎?”
她一這麼說,明嬤嬤便嘆了口氣,怎麼勸都不聽,真是入了魔障了,“娘,你幫我好不好?”
“你容娘好好想想。”
打那兩人出去,白芍與綠萼便伺候着雲歌回了房間,不過,她說的累,不過是個藉口,實則拿出了宣紙與畫本來,窗子外面吹着冷風,依舊一片銀裝素裹。
白芍給她泡了碗薑茶過來,又暖了暖手,雲歌將那宣紙沛鋪開,又讓白芍研磨,好半天才下了筆,飛龍走蛇,無需看,心底便自由丘壑,她的畫技不算好,有靈氣,卻算不上嫺熟。
花了個把時辰之後,才完成了一幅畫,白芍驚歎道:“小姐,畫的真好看,尤其是這紅梅,就跟真的似的。”
“一般而已,你就別誇了。”
“小姐,你不用自謙,誰不知道你可是京城有名的才女呢,你的繡品還有那字,多少人推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