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淮一邊說,手上也不停,啪啪幾個耳光,又脆又響。
壓着蓮美人的兩個宮女看呆了,想上去幫忙,又被蘇淮的氣勢嚇住,蓮美人見機死死抓住兩人的衣服,不讓兩人過去,阿和也連忙上前幫忙,兩人也順水推舟的做出一副掙脫不過的樣子。
“啊!蘇淮你這個賤人!我要殺了你!”
華妃最寶貝自己的臉,此時又被蘇淮如此羞辱,又驚又怒,情急之下不知從哪裡生出了力氣,一把掀翻蘇淮,爬起來就衝向牆邊,抽出掛在牆上做裝飾的寶劍。
蘇淮眼前一花,回過神來冰涼的劍鋒已經貼在了她的脖子上。
“蘇淮你欺人太甚!你爹蘇有望在朝上處處打壓我爹,現在你也如此羞辱我,真當我是死的嗎?”華妃髮絲凌亂,臉頰潮.紅,被蘇淮扇的,手卻還穩穩的握着劍。
“華妃娘娘,您別激動!”這一番變故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蘇明長反應過來時,華妃已經將劍架在了妹妹脖子上。
“你閉嘴!”華妃怒喝。
蘇明長怕華妃真的不管不顧,要在宮中殺了妹妹,忍着痛站了起來。
“公子!”阿和忙過去扶着他。
華妃冷笑:“蘇淮,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說着,手腕微動,手中長劍就往下壓去。
“不要!”蘇明長大驚,撲向華妃想推開她。
華妃下意識舉劍刺了過去,手上一重,像是刺進了什麼東西。
“大哥!”
“公子!”
蘇淮主僕二人驚呼了起來,只見長劍刺進了蘇明長腰側,殷紅的雪迅速浸透了灰色的囚衣,順着蘇明長捂在腰間的手,滴在了地面上,沒一會兒地上就聚集了一大灘的血液。
鮮豔的紅色和淺色的地板對比鮮明,觸目驚心。
即使這樣,蘇明長依舊強撐着擋在蘇淮面前。
見狀,華妃輕輕撫過塗抹了寇丹的指甲,冷笑一聲:“倒是個硬骨頭,不過,你以爲這樣,本宮就拿你們沒法子了嗎?”
“來人,將他給我扯開,本宮今天要治蘇淮,看誰敢攔本宮。”
話音落地,她身後身強力壯的兩個宮女,疾步朝着蘇明長走去,那架勢,分明是要動粗。
可是,兄長這幅模樣,又怎能再傷上加傷?
心中一緊,蘇淮顧不得背後火辣辣的痛感,搶先一步擋在了蘇明長身前,白着臉直視着兩個凶神惡煞的宮女。
她的眼神凌厲,氣勢十足,一時間倒是唬的兩個宮女步伐滯了滯,不過很快,她們又像是惱羞成怒般再次襲來。
就在宮女的手即將抓上蘇淮時,緊閉的殿門突然“嘎吱”一聲被推來,劉福沉着臉急匆匆走了進來,尖聲制止:“住手!”
幾人霎時被嚇了一跳,蘇淮趁機攙扶着蘇明長後退數步,保持了安全距離。
華妃在驚疑了一瞬後恢復了常態,面對這個皇上身邊的紅人,語氣好了不少,“劉公公,這是何意?”
“華妃娘娘,陛下口諭,您還是停手吧。”劉福頓了頓,“至於您該如何,還得看陛下的意思。”
他瞥了眼殿外,很快出現了一隊訓練有素的侍衛,將華妃一行人團團圍住。
看起來,不像是作假。
難不成陛下真捨得動真格罰她?
華妃心中不免生出一股子慌亂,先前強行裝作的鎮定碎的一乾二淨,她臉色變了變,揪緊了帕子:“劉公公莫不是在說笑吧?陛下如何會說這種剮人心窩子的話,還有你們,公然圍困本宮,怕是嫌腦袋在脖子上待太久了?”
她試圖拿足氣勢,可令人失望的是,侍衛們巍然不動。
反倒是劉福嘆了口氣,看了眼在做最後掙扎的華妃,揚聲道:“帶下去。”
“是。”
侍衛齊齊應聲,不一會兒,華妃的人消失的乾乾淨淨。
劉福這才轉身,掠過幾人的傷口,復又詢問被明月帶來的太醫,“情況如何?”
“並無大礙,蘇公子沒有傷到要害,不過失血過多,還得好好休養一陣子,至於蘇小姐,待會臣拿一盒太醫院研製的膏藥,細心塗抹,應當是不會留下疤痕的。”太醫恭聲答道,並沒有將話說的太滿。
即使這樣,也讓蘇淮鬆了口氣,她心疼的看向半躺着的蘇明長,憋了憋眼裡的淚水,“哥哥沒事就好,不然娘止不定該多傷心。”
蘇明長搖頭,扯出一抹淡淡的笑:“別怕。”
明月羨慕的看着,抿緊了脣。
要是,她母妃也在這兒該有多好。
似是心有所感,她偏了偏頭,目光裡看到了淡粉色的裙襬,和她母妃的裙子一般無二。
“母妃。”
明月眼裡的光亮了起來,一把撲進了蓮美人懷裡。
蓮美人摸了摸她的頭,讓她站在身側,隨後朝着蘇家兄妹倆矮身行了一個大禮:“蘇小姐,蘇公子,這次委實是我連累你們了,如若不是我,你們也不會受傷,如此大恩,實在難以償還,以後有什麼需要的儘管說。”
她語氣真誠,即使容態狼狽依舊有一股嬌美之感。
聞言,蘇淮趕忙扶了她:“娘娘不必如此,都是應該的。”
既然她決定了要走飛賊這步棋,免不得要摻合進來。
況且,明月這孩子也是真的討喜。
想着,蘇淮彎了彎脣。
一旁送完太醫進來的劉福見狀緩聲道:“時辰不早了,最近飛賊似乎也是消停下來了,陛下的意思是,特赦了蘇公子,兩位還是換身乾淨衣服回家吧。”
說罷,他拍手,兩個小宮女各拿着一個托盤迎了上來。
蘇淮心中驚訝,面上卻是笑了笑,“勞煩劉公公操心了,請替我們謝陛下隆恩。”
“自是。”劉福流暢的答道,又送了兩人出宮,方纔朝着宮內走去。
一直到坐着馬車朝家裡駛去,蘇淮依舊有一種不真實感,可這一切又都在切切實實的告訴她。
兄長,是真的能回家了。
可是,皇上爲什麼會突然改變主意?
如果說是轉性或者良心發現着實過於牽強。就最近她所知道的事件中,亦並沒有能夠值得特別重視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