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城主冷哼一聲:“且讓他們狂妄一會兒,傳令下去,嚴陣以待,都給我把眼睛睜大了!”
外頭髮生的事,蘇淮很快知道了,她有些不贊成陳琰此刻如此激怒那魏城主,便去書房找陳琰。
“六殿下,你太沖動了,萬一那個城主不管不顧衝進來怎麼辦?”
陳琰擡頭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時機未到,他不會的。”
蘇淮只差沒把懷疑寫在臉上了。
陳琰輕笑一聲:“淮兒別擔心,一切有我,到目前爲止,魏城主的反應都在我預料之中,”說完看着蘇淮眼底的青色,關切道:“時候不早,你回去歇息吧,有情況我會差人去叫你的。”
“你覺得這種情況下我還睡得着嗎?”蘇淮有些不快,她最討厭陳琰這幅故弄玄虛的樣子。
“睡不着的話不如我們手談一局如何?”陳琰拿出棋盤。
“算了,我回去了!”蘇淮轉身就走,讓她跟他下棋,她寧願回房呆着。
陳琰沒有阻攔,目送她離開。
蘇淮快步走回房,躺在牀上輾轉反側,眼前一會兒是翟鑾滿身鮮血的樣子,一會兒又想萬一那魏城主真的攻進來又如何。
外間時不時有宮女巡夜的腳步聲,蘇淮實在睡不着,翻身坐了起來。
不行,她不能將希望都寄託在陳琰身上。
她坐在桌前,提筆寫下一封求援信,將籠子裡的信鴿放了出來,將紙條綁在信鴿腿上。
摸了摸信鴿光滑的脊背,蘇淮這才捧着它來到院子裡,手一揚,信鴿撲棱着翅膀飛了起來,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蘇淮望着信鴿消失的地方,久久沒有回神。
希望在外邊的人攻進來之前能將消息傳出去吧,她心想。
信鴿一飛出行宮,就被魏城主的人發現了。
魏城主早就防備他們求援,立刻命人將那信鴿射了下來。
手下循跡而去,很快捧着鴿子的屍體回來了。
魏城主伸手從鴿子的腿上解下紙條展開,看完冷哼一聲:“想求救?想得美!”
手下立刻諂媚道:“城主英明,算無遺策!”
魏城主面上露出得色:“看來他們真的是走投無路了。”
說完看了一眼天色,此時已經是黎明時分,伸手不見五指,再耽擱下去天該亮了。
“傳令下去,給我攻進行宮,越快越好!”
城主府的私兵守了一個晚上,早就不耐煩了,一夜未睡,都是又困又乏,聽到動手的命令,立刻來了精神,都想早點完事早點打道回府。
誰知他們動手的時候卻被一羣人攔住了。
“你們想幹什麼?都退後!誰敢上前一步我們手裡的鋤頭可不長眼睛!”
不知什麼時候,突然衝出來了一幫人,這些攔住城主府私兵的人都穿着粗布短打,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手裡拿着的武器也是五花八門,有鐮刀,有鋤頭,還有一些乾脆拿着菜刀的,看樣子是一些百姓。
外頭的動靜很快傳了進去,陳琰一見他們就認出來了:“是那些村民!”
看着那羣耀武揚威的百姓,魏大成心中出離的憤怒,若不是那羣善攪好事的人,這羣愚民哪感反抗自己。
帶頭的百姓有些年長,卻激情澎湃,魏大成慢慢的走到那老頭的跟前,帶着睥睨的神情看着他。那老頭顯然也有些害怕,身子略一顫抖,卻還是梗着脖子怒氣衝衝地盯着他看。
被愚民反抗,魏大成心中頗爲不爽,揚手便是一個巴掌,用力之大生生讓那老頭後退了半步。
震驚之餘,老頭心裡還有些害怕。百姓的氣焰總算是消了些,可兩邊的對峙依舊分毫不消。雖說長久的威壓還是讓百姓心有餘悸,但是新生的曙光又是讓百姓敢繼續直着腰板繼續對抗。
而此時,行宮的宮門終於緩緩打開,便見到陳琰一襲絳紫色深衣出現在宮門後。對峙的雙方都有些躁動,魏大成幾乎忍不住準備上前擒拿陳琰,卻叫百姓組成的隊伍給攔下了。
陳琰瞧着眼前的一幕,緩緩地從袖口拿出一個鳳令,高舉過頭頂,而後中氣十足地對着外面的喊道:“宮中魏貴人已失勢,若你們就此束手就擒,還可以網開一面,若是執迷不悟,下場恐怕便不好說了。”
魏大成陰測測地看着前頭衣冠楚楚的陳琰,頗有些不屑地說到:“你離京都不近,消息難不成還能比我靈通?這手裡的令牌怕不是也哪裡拿的刻訪的山寨物,我且拿了你,免得你拿着這假東西四處行騙!”
就在魏大成剛對手下揮手,兩邊的氣勢劍拔弩張之時,一個匆匆忙忙的身影由遠及近,瞧對方的衣物,應當是魏大成手下的人。
魏大成自然也是見着這一幕,本就細眯的一雙眼壓得更緊實,眉頭也略有些褶皺,極爲不耐地等着身影的靠近。
人還不曾到,禮也不曾行,便聽見那個身影帶着驚恐大聲地吼道:“不好啦!城門被攻破了!”
魏大成手下的人聽了這些話,竊竊私語之後便是無盡地恐慌,也有些自亂陣腳,一時間場面十分混亂。
而魏大成心中慌亂也不小,看着亂成一鍋的屬下心中的慌張更甚,卻還是強制按耐住心裡的不安,安撫着手下的心:“你們不要急,該死的逆賊,竟敢使出這等詭計亂我軍心!”
說罷手下的動作絲毫不滯緩,拔劍便將剛剛報信的人殺了。原因很簡單,若是真是蠱惑軍心這一出,殺了自然省事;若不是,先手一步制服前面的人,接下來的事情也會有轉機許多。
既然做了這些,自然越快結束越好,當即下令讓手下強攻。
百姓自然也不甘示弱,拼盡全力抵抗城主的軍隊。兩邊戰鬥的如火如荼之時,一羣快馬朝這邊趕過來,待到了面前才堪堪停下。
爲首的是一個太監,他掐着嗓子喊道:“大膽逆賊,還不束手就擒!”
接着又從袖口裡拿出一卷金色的聖旨,高舉過頭頂。普天之下莫非王臣,無論是哪邊的人都霎時止下了手裡的動作,朝着馬上的公公跪下行禮。
而公公則是快速下馬,身後的人也是下馬行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