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不敢隱瞞,從頭到尾將今晚的事情講述了一遍,當聽到侍衛張強勸說蘇明長改守庫房的時候,蘇淮臉色已經沉了下來。
“這個張強現在在哪裡?”
侍衛不知蘇淮爲何單單提起這個人,但還是老實回答了:“我們從丞相府出來後,爲了能回來報信,是分開走的,想來他也差不多回來了。”
“去把這個人給我綁了,帶過來!”
蘇淮擔心陳永霖一時激動,會對阿兄做出什麼不好的事情,指甲死死掐住掌心,心中不停告訴自己要冷靜,阿兄還在丞相府等着自己去救他,她絕不能自亂陣腳。
這個張強一定有問題,至於是受了誰的指派,還要問過才知道。
幾個侍衛的動作很快,沒一會兒就將張強綁了過來。
張強本意是想在主子面前立功,沒想到功勞沒撈到,反而壞了大事,心中不安,回到蘇府也沒有第一時間去找蘇淮,而是想要收拾細軟逃跑,正好被蘇淮派去的幾人逮了個正着。
“是誰派你來蘇府的?”
蘇淮坐在上首,冷冷看着跪在下面的人。
“小姐在說什麼?屬下對蘇家,對公子都是一片忠心,小姐您可不能冤枉屬下啊!”
張強心存僥倖,打定主意,一口咬定自己什麼都不知道,只是隨口一說,誰知蘇明長居然聽了。
“看來不讓你吃點苦頭你是不會說實話的了,”蘇淮垂下眼瞼:“給我把他的手指一根一根給我掰了!”
“是!”
張強驚恐的看向上首那個女子,只見蘇淮清麗的容貌在燭火照耀下熠熠生輝,張強卻好似在她眼中看到一抹嗜血的暗光。
才掰了一根手指,張強就受不住了:“別……別掰了,我都說,我全都告訴您。”
“說吧,是誰讓你混淆視聽打亂阿兄的計劃的!”
張強一被鬆開,就癱在了地上,他艱難的喘了口氣,擡手抹了一把額頭上因爲疼痛而冒出的冷汗,哆嗦着嘴脣道:“是……是如意,是如意告訴屬下庫房更重要,一般人家庫房纔是放財物的地方,屬下覺得有道理,纔在丞相府多嘴提醒了公子一句。”
蘇淮坐直了身子:“如意?她爲何跟你說這些?”
張強猶豫了一下,才說出了自己與如意的關係。
原來如意竟然與外男有染!真是膽大包天!
畢竟是深夜,蘇淮心中雖急,也不敢現在過去鑽了賊人的圈套。
那般急衝衝的,不就是在說蘇明長在說他們蘇家真的有鬼嗎。
次日一早,蘇淮不等阿和過來伺候,就自行梳洗了一番,阿和過來的時候蘇淮已經收拾好,坐在桌子旁等着了。
“小姐,你怎的起來這麼早?”
“我心裡堵得慌,張強呢?”
蘇淮心裡擔心蘇明長,這會只覺有些坐立難安。
“小姐,早飯給您備好了。”
不等阿和回答,門外便響起平日負責送飯的丫鬟的聲音,蘇淮眉頭一蹙,卻是給了阿和一個眼神,阿和意會轉身到門口給飯端了進來。
“你去帶人把張強帶過來,我要帶着他入宮。”
蘇淮低聲道。
若不是怕母親從送飯的丫鬟那知道自己不在府裡,自己定然一大早就帶着張強入宮了。心裡如是想着,蘇淮起身也出了門去。
“小姐,”
阿和帶着人過來,正好趕上將將出了府門要上馬車的蘇淮,蘇淮點了點頭,藉着馬伕的攙扶上了馬車。
“你們幾個,把人帶到後面那輛馬車上去,切記不可讓人跑了。”
“是。”
阿和見侍衛們把張強帶上馬車以後,才轉身上了蘇淮的那輛馬車,見蘇淮面上隱藏不住的擔憂,不由安慰道:“小姐莫怕,公子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
“嗯。”
蘇淮應了一句,卻仍然是百爪撓心,若不是隆安帝把如意賜給她,這後面的一系列事情就不會發生,想到此,蘇淮眼中不由多了幾分怒意。
御書房中,丞相跪在地上哭的泣不成聲。
“皇上,還請皇上爲臣做主啊,臣忠心爲國數十載,卻沒想到會落得個賤內慘遭殺害,死狀慘烈的下場啊。”
大殿裡迴盪着他悲愴的聲音,卻讓蘇明長愈加後悔起來。
若是他沒有聽信那個侍衛的話,而是聽自家妹妹的話守在丞相夫人那裡,那麼今日這樣的慘象就不會發生。
“蘇明長,案發之時你爲何會出現在丞相府附近?”
隆安帝放下手中的筆,把剛剛批好的奏摺放到一邊,目光看向下面跪着的男人。
“回皇上的話……”
“皇上,蘇家小姐來了。”
話沒說完,殿門就被人推開了,只見劉福將手中的拂塵換了換位置,快步走到隆安帝身邊,在他耳邊輕聲說了一句。隆安帝聽聞眉頭一挑,目光卻是投到在下面跪着的蘇明長身上。
“讓她進來吧。”
隆安帝目光在蘇明長身上游走了一圈,臉上的表情卻愈發的耐人尋味起來。
“臣女蘇淮,參見皇上。”
蘇淮一進屋,就看到自家哥哥被綁着跪在丞相身邊,也只是一瞬間,蘇淮便收回了目光,落落大方的向皇上行了禮。
隆安帝沒有叫起,面上表情諱莫如深,讓人不敢直視。
“你來做什麼?”
“回皇上的話,臣女聽聞丞相府裡發生慘案,臣女這邊有一些對於此事可能有用的信息,不知道皇上和丞相大人有沒有興趣。”
“說什麼你有一些有用的信息,不過是爲了替你的哥哥開脫罪名而已吧?”
丞相眼中猩紅,看着一邊跪着的蘇家兄妹,心裡突然有了一個可怕的想法,會不會這兩兄妹早就串通好了,哥哥故意被擒,妹妹再來營救,從而使他這個受害人有苦說不出?
“皇上,這蘇家小姐您是知道的,向來心機不純,坊間傳聞她就是個惡女人,前不久還拔劍傷人,這京中百姓,都知道此事。說不定昨日之事,她也有參與。臣忠心耿耿爲國效忠,從未想到會落得如此地步,若是皇上今日不能替臣做主,臣,臣就……”
“丞相如此說話,是認定丞相夫人之死是臣女兄長所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