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剛走到門口,小河子就迷迷糊糊的拍了拍自己的腦門,抱怨着轉過頭來,還一邊嘀咕着什麼話。
蘇淮聽得不甚慶祝,只約莫聽到小河子在抱怨自己記性越來越差了。
小河子又走到殿中,依次對着陳琰和蘇淮行了個禮:“六皇子,蘇姑娘,瞧我這記性,剛纔路上我看到明親王身邊的人了,正要來嘉熙殿請六皇子和蘇姑娘去今晚的宮宴呢。”
蘇淮納悶的嘀咕了一聲:“宮宴?”
小河子忙點了點頭。
“明親王說是要開辦宮宴,慶賀皇子迴歸紫禁城呢。”小河子的臉上出現了一絲鄙夷,“奴才看啊,明親王好像沒安好心的樣子。”
蘇淮點點頭,誰不知道明親王此刻必定是恨極了翟鑾,派刺客刺殺翟鑾的事想必就是他做的,宮宴?那肯定是沒安好心。
小河子稟告完,便連忙告了退,去追查先皇被陷害一事了。
嘉熙殿陷入了一片寂靜,半晌,陳琰才發出一聲冷哼,語氣裡盡是不屑。
“呵,宮宴,我看是鴻門宴。”
蘇淮也覺得是個鴻門宴,於是長嘆了一口氣,不再說話。
不過,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這個宮宴誰都不能缺席,她倒要看看,這個討人嫌的明親王到底還能翻出什麼花兒來。
時間轉瞬即逝,馬上就到了傍晚時分,宮宴也快開場了。
宮宴被設在御花園旁邊的一處宮殿裡,環境倒是很愜意,明親王正坐在主位上,故意做出一副東道主的姿態,就好像皇宮已經是他的了一般。
陳琰坐在他的身邊,看他十分不順眼,可礙於宮宴人多,明親王又是長輩,陳琰只是沉着一張俊臉,並不說話。
一曲舞停了,身着紅衣的舞姬款款退下,明親王舉起酒樽對在場的大臣們比劃了一下,擺出王爺的沉穩老練說道:“各位,爲慶祝先皇流落在外的血脈平安回到皇宮,我們乾一杯!”
大臣們無一不舉起酒杯來一飲而盡的,似乎已經忘了先前那個極力反對翟鑾回宮的人是誰了一般。
明親王實在是油滑極了,先前沒有證據的時候便一直斷言翟鑾是假的,後來亮出了胎記,他就搞了一出宮宴,美其名曰是慶賀,實際就不得而知了。
但明親王的勢力龐大,大臣們口中也不敢有半句不是。
щщщ ★Tтká n ★C〇 明親王舉起酒樽,眼中閃爍着精光,側身看向陳琰身邊坐着的翟鑾,對他晃了一下酒樽。
翟鑾礙於眼前全是大臣,便也不得不舉起酒樽一飲而盡。
翟鑾的心裡就像是一塊明、鏡一般,他知道是誰想要刺殺自己,更知道是誰傷害了阿和。
可是眼下的情況不得不讓他開始虛與委蛇起來。
看到翟鑾一飲而盡,明親王仰天笑了幾大聲,故作出一種很高興的模樣,把心裡的怨恨埋藏了個一乾二淨。
要不怎麼說明親王是一隻老謀深算的老狐狸呢,無論心裡有多恨翟鑾,表面上卻要故意擺出雲淡風輕還十分高興的模樣。
蘇淮不屑的勾了勾嘴角。
“哈哈哈哈,皇侄果然爽快啊,來,讓本王這未過門的王妃再敬皇侄一杯!”明親王意有所指的說道。
他端起侍女倒得滿滿當當的一杯酒,走下臺階,徑直的走到蘇淮身邊。
那隻骨骼粗壯的手拿着酒樽便放到了蘇淮的面前,這讓蘇淮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她旁邊坐着的蘇有望神色已經很難看了,可是他身爲大臣,卻又不能當着文武百官的面駁了明親王的面子。
蘇有望黑着臉沉默不語,蘇淮正要勉強接下那杯酒,就看到面前那杯酒被一隻修長白、皙的手給搶走了。
擡頭一看,原來陳琰不知何時也走了下來,搶過明親王手裡的酒樽便一飲而盡。
滿飲了那杯酒後,陳琰的耳垂有些若隱若現的紅,陰沉着一張臉對明親王說道。
“皇叔大庭廣衆下讓一個未出閣的姑娘飲酒,屬實有些不妥,況且蘇姑娘和皇叔年齡懸殊,蘇姑娘未必真的想嫁給皇叔吧。”
這一番話說得擲地有聲,文武百官都沒了動靜,屏住呼吸想要看明親王和六皇子窩裡鬥。
不過,六皇子說得還是有些道理的,蘇姑娘一個妙齡女子,難道真的想嫁給明親王嗎?
明親王當衆被陳琰這麼一嗆,臉上綠了不少,正要發作,就看到蘇淮身邊的蘇有望站了起來。
蘇有望從袖子裡抽出一張紙,便遞到了明親王的面前。
“明親王,這是蘇家的退婚書,還望明親王恕罪。”
蘇淮倒是沒想到父親準備了退婚書,先前哥哥爲了不然她嫁到明親王府,可是被父親打得下不來牀了。
不過雖然沒想到父親有這一手,但她心中還是很感激父親的。
明親王也是沒想到,剛被陳琰嗆了一句,緊接着蘇有望就拿出退婚書來想要退婚。
一時間有些下不來臺,他面色鐵青的看了幾眼蘇有望,又盯着蘇淮看了幾眼,猛然一甩袖子,沉沉的說道:“蘇淮嫁給本王,難道委屈了她不成?豈是你蘇家說退婚便能退婚,難道你們蘇府是有意戲弄本王嗎?!”
見明親王咬死了就是不退婚,蘇有望的臉色也有些不好看。
文武百官都靜靜的看着這場鬧劇,沒想到還是翟鑾出面解圍。
翟鑾緩緩起身走到明親王旁邊,先是恭敬的微微作了個揖,隨後開口道:“請恕侄兒插嘴,侄兒想來皇叔也不是喜歡強強人所難之人,這蘇家既然已經遞上了退婚書,皇叔何不大人有大量,寬恕了蘇家便是。”
低下的文武百官也開始議論紛紛起來,有些人在討論,似乎蘇家真是被明親王脅迫了,才答應把女兒嫁給明親王一樣。
眼下蘇有望已經把退婚書遞了上來,剛剛回來的皇子也出口求情了,不知明親王會作何應答?
文武百官不停的竊竊私語,讓明親王聽起來極爲煩躁,狠狠的目光環視了一眼,下面便再也沒人敢私自議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