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嫡親祖母
“以沫來,坐我旁邊!”景世子起身,對以沫招招手。
以沫拉着樂兒走上前,燦爛一笑。
側身對着淳王妃見禮,客套的說:“多謝王妃邀請我和樂兒來小住,希望不會給你們添太多的麻煩纔好。”
“怎麼會,你是景兒的妹妹,不就是我的女兒一樣,你能來住,我高興都來不及。”淳王妃並未起身,卻是極溫和的和以沫說着話。
以沫靦腆的笑答了幾句,便和樂兒一起坐在了景世子的左手邊,他的右手邊坐着的淳王妃,淳王妃另一邊坐了妤卿郡主,至於其他的小姐,也就坐得較隨意了。
“不知道這些菜色是不是合你的口味,若是不喜歡的話,就跟我說,晚上再換一位廚子給你另做。”淳王妃十分親切的說着。
以沫笑說:“王妃不用這麼客氣,這些菜色就很好了。”
“你喜歡就多吃一些,我們開動吧!”淳王妃率先拿起筷子,其他人也跟着動了筷子
。
景世子起筷就夾了一筷子的菜放到以沫的碗裡,且低語溫柔的說:“我是我喜歡吃的一道菜,你嚐嚐味道,看喜歡吃不?”
以沫低頭嚐了一口,才說:“嗯,很香滑,很好吃。”
景世子又夾了一筷子給以沫,說:“喜歡就多吃一點。”
以沫歪着小臉看了看菜,又細細嚐了嚐說:“這菜做起來應該不難,下次你來將軍府,我做給你嚐嚐。”
“好啊!你做的肯定更好吃一些。”景世子十分捧場的說道。
樂兒湊上來說:“我到時候也要吃!”
以沫笑問:“什麼時候能少得了你啊!”
“也是!”樂兒喜滋滋的回答。
妤卿郡主好奇的問:“以沫,你還精通廚藝啊?”
以沫羞澀的回答:“談不上精通,只是自己會做幾道小菜罷了。”
妤卿郡主不信的說:“嘗一嘗味道,就能自己做出來,可不是簡單的只會做幾道小菜而已。”
以沫失笑的說:“我也就是隨便一說而已,景哥哥和樂兒捧場,我哪裡做得出這種水準啊!”
“我就說咯,這廚子可是宮裡出來的,你若是做得比他還好,你也能去宮裡當御廚了。”夏儀不懷好意的笑說。
以沫神情淡漠的望向夏儀說:“我學做菜,不過是想做給自己愛的人吃,並沒有興趣去當御廚,若是夏儀小姐有興趣的話,倒可以去試試。”
夏儀和以沫正面交鋒了幾次,每次都以敗北收場,妤卿郡主可不想再見一次,忙主動插話問:“以沫你最擅長做什麼菜啊?”
以沫冷冷的收回目光,看向妤卿郡主說:“也沒有什麼特別擅長的,畢竟我的出身你們也清楚,家裡平時的條件也不好,就是做幾道家常小菜。”
夏婉擡起臉,古怪的問:“你怎麼從來不掩飾你的出身?”
她覺得以沫救了離將軍一命,當初跟着離將軍來京的時候,完全可以捏造一個好一點的出身。
畢竟現在淳王妃她們想追究以沫的身份都查不出來,更何況是其他人。
以沫反問:“爲什麼要掩飾,出身又不是我能選擇的,再說,我長這麼大,不偷不搶,正正當當的活着,沒覺得哪裡丟人。”
夏婉抿抿嘴,不屑的瞥開視線。
以沫覺得出身無所謂,是因爲她沒有吃過出身的苦。
像她們這種大宅院裡出生的姑娘,嫡出和庶出,大面上雖然看不出來,但生活細節卻是有着天壤之別,各方面都差一些。
就是出門交友,也比嫡出的姑娘要矮一截。
樂兒豎起拇指讚揚說:“以沫好樣的。”
夏婉目帶輕視的說:“離大小姐現在可說得真好聽,據我所瞭解,你的朋友不是公主就是郡主,你若是不在乎這些,怎麼沒見你和庶出的姑娘玩在一處
。”
樂兒不悅的反駁,“我和誰玩,還需要和你交待嗎?你是我什麼人啊!再說,那些扭扭捏捏,滿肚子壞水的庶出姑娘,有什麼值得相交的地方嗎?”
“你什麼意思?”夏婉和夏儀瞬間就像被踩了尾巴似的,若不是淳王妃還在,她們倆只怕就跳到了桌上。
有些人就是這樣,越是在意什麼,就越是容不得其他人說什麼。
樂兒微擡下巴,一臉輕視的說:“雖然並不是所有庶出的姑娘都不安分,但大部分的庶出姑娘不就是這樣嗎?一天到晚只知道惦記一些不屬於自己的東西,每天削尖了腦袋往上爬,不擇手段。”
將軍府裡就程氏一位夫人,自然也沒有庶出的子女。
而樂兒對庶出姑娘的不喜,多是來自顏寧珞的感受。
畢竟顏府可不像將軍府這樣乾淨,而顏寧珞身爲大小姐,也不是真像表面那樣光鮮亮麗。
回此,樂兒時時爲她抱不平,久而久之,對庶出的姑娘都變得十分的憎恨,算是一棒子打翻了一船人。
“我沒有……”弱弱小小,帶着哭聲。
樂兒愣了下,一臉尷尬的看着才六歲的夏語。
以沫嗔怪的瞪了一眼樂兒,纔對夏語溫和的安撫說:“你叫語姐兒吧?別哭了啊!樂兒姐姐不是說你。”
夏語鼻子一吸,委屈的說:“但她說所有庶出的姑娘,我也是庶出的姑娘,可我從來不敢搶各位姐姐的東西。”
“嗯,你是好孩子。”以沫一邊安慰夏語,一邊抽空瞪了一眼樂兒。
樂兒一臉無辜的說:“我就是說大部分嘛,大部分嘛!語姐兒還這麼小,哪裡懂得這些。”
“別哭了,她不是說你!”淳王妃臉上帶着端莊的淺笑,淡淡一句,夏語便立即收了聲。
坐在她旁邊的五小姐夏玥,立刻拿出帕子,替她輕輕的擦了擦臉,低語:“吃飯吧!”
“噢!”夏語微紅着眼睛,偷偷瞄了一眼樂兒,才埋頭吃了起來。
樂兒也沒想到幾句話就把夏語弄哭了,一時有些尷尬,便不再胡亂說話,好在飯宴也到了尾聲,樂兒也不用拘謹的憋太久。
用了飯,就如以沫所想的一樣,淳王妃回屋裡午睡,妤卿郡主邀請她和樂兒一起去逛園子。
“大哥也和我們一起嗎?”妤卿郡主問話時,臉上帶了些笑容。
景世子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望向以沫說:“你下午有點公事要處理,會待在書房裡,你待會若是閒了,就來我院裡找我。”
以沫乖巧的說:“好,景哥哥不用管我,你去忙吧!我會自己找事情打發時間的!”
妤卿郡主笑容微僵的說:“不是有我陪她們嗎?怎麼會讓她們無聊呢
!”
景世子說:“那你就陪她們四下走走,我就不和你們一起了,有什麼事就派人來和我說一聲。”
“好,大哥你去忙吧!”妤卿郡主微微勾起脣角,笑容綻放。
景世子走了,妤卿郡主便讓嬤嬤把夏語抱回了屋,畢竟夏語太小,只六歲,陪着一起也沒什麼用處。
“我們先去梅園裡坐坐吧!那裡栽滿了梅樹,現在去看,滿園的梅花,豔麗而不妖,四溢的香,清幽而淡雅。你肯定一見就會喜歡上。”妤卿郡主微笑着臉,滿是嚮往的神色。
“被郡主形容一番,我恨不得馬上插上翅膀飛去看看呢!”以沫一臉興致勃勃的樣子。
妤卿郡主問:“看樣子以沫也最喜歡梅花咯?”
以沫搖搖首,失笑的說:“梅花雖美,但我更愛薔薇一些。”
“薔薇,爲什麼喜歡薔薇啊?很少人喜歡薔薇,大多數姑娘家都是偏好牡丹的國色。”妤卿郡主好奇的看向以沫。
以沫想了下,無奈的說:“你也不清楚,你剛纔這樣問,我就隨口一答而已,況且我哪有什麼機會賞花,若讓我來說,山間的野花是最美的,遍地都是,隨風搖擺,而且生命力極強。”
她會喜歡薔薇,沒有太多的特殊原因,只因爲她後腰的一塊胎記,長得十分神似薔薇花。
據姥姥說,她出生時,後腰便帶有一塊紅色胎記,形似一朵花,而孃親覺得一塊紅紅的胎記並不好看,便讓爹幫着配了藥,在她的胎記上勾勒了幾筆。
可以說,以沫這塊薔薇花胎記,不算全天然,也因爲經過爹孃的處理,變得十分的豔麗耀眼。
就連她本人,偶爾也會對着鏡子沉醉一番。
如此美麗的印記,也難怪經過了一世,離修始終念念不忘,記得它綻放時的奪目光彩。
“野花我們可沒機會見到!”夏儀酸溜溜的答了一句。
以沫理都沒有理。
對於夏儀這種人,以沫和她多說一句話,都覺得累,完全不想多搭理。
妤卿郡主說:“是嗎?我以爲你會喜歡梅花呢!所以特意帶你來看的,真是可惜了。”
“嗯?怎麼說?”以沫不解的看向妤卿郡主,笑着解釋說:“梅花雖不是我的最愛,但是以梅花的高雅品性,我覺得這世上應該很難有人會討厭梅花吧?”
妤卿郡主附和的說:“倒也是!只是你若喜歡的話會更好一些,而且這座梅園可是有故事的。”
“噢,什麼故事?”以沫下意識的追問,覺得這故意可能和她的爹孃有關係。
話音才落,就聽妤卿郡主笑吟吟的說:“我聽府裡的老人說,其實淳王府以前是沒有梅園的,後來我叔叔喜歡上了國公府的小姐,聽說她極喜歡梅花,爲了討得她的歡心,才專門闢出一個園子種植梅樹。”
以沫眨眨眼,這故事她以前沒有聽姥姥說過,所以臉上驚訝的表情十分的真實,可惜妤卿郡主並不能看到
。
以沫詫異的問:“原來你叔叔還是一個情種呢?”
妤卿郡主捂嘴笑說:“可不是嗎?據說叔叔這麼多年沒有回王府,就是爲了這位國公府的小姐呢!”
以沫歪着小臉,故意問:“那最後這位國公府的小姐有沒有嫁給你叔叔,是不是四小姐的親孃啊!”
妤卿郡主目光閃了閃,說:“是啊!就是四小姐的親孃。也是白凝霜的親姑姑,你還記得白凝霜嗎?”
“記得,很漂亮的一位小姐!初時氣勢洶洶,我還以爲她要找我麻煩呢!後來發現,原來是我誤會了。”以沫說罷,俏皮的吐吐舌,盡顯可愛。
妤卿郡主解釋說:“她也是初聽你的名字覺得有些驚訝,所以才上前和你搭話,畢竟你的名字和我四妹一樣,好巧不巧又姓了白。”
以沫恍然大悟的說:“白凝霜,白。噢,原來你的嬸嬸也姓白,難怪咯!但是先前大家都只說我和淳王府的四小姐同名,倒沒有人特意告訴過我,四小姐的母族是姓白。”
妤卿郡主古怪的看着以沫問:“難怪那天你見了白凝霜就沒有好奇嗎?”
“好奇什麼?”以沫不解的反問。
妤卿郡主笑笑,不再多說,只道:“前面就是梅花,我們走吧!”
以沫笑得一臉純真的聳聳鼻子說:“都沒有走進園裡,我就聞到了梅花的清香味,好舒服啊!”
妤卿郡主說:“是啊!其實我也喜歡梅花。”
以沫笑眯眯的說:“那很好啊!我一直很欣賞梅花的品性呢!是很值得人佩服的。”
妤卿郡主出神的望着越過牆頭的梅花,淡淡的說道:“但是母妃最恨梅花。”
“啊?”以沫驚訝的叫了一聲,問:“爲什麼啊?沒想到真的有人會討厭梅花。”
妤卿郡主回神,掩飾的說:“喜好這種事情,又怎麼說得出來原因。”
以沫似懂非懂的說:“這倒也是,只是淳王妃不喜歡的話,爲什麼不直接把滿園的梅樹都砍了,種上她喜歡的樹或者花啊?”
妤卿郡主回眸一笑,無奈的說:“這哪能啊!我母妃也不是這樣無理的人啊!若是有朝一日,叔叔回來了,看到他親手栽的梅樹全被砍光,該有多難過啊!”
以沫腦海裡有什麼一閃而過,覺得這話有些詭異。
她怎麼覺得妤卿郡主這話很有意思啊!
就像在說,淳王妃掌管淳王府這麼多年,之所以沒有動這片讓她討厭的梅園,是爲了夏楚明似的。
難道淳王妃還喜歡夏楚明,想到這裡,以沫深深的打一個寒顫。
梅園裡面,遍地都是粉嫩的花瓣,像是大地穿上了一件新衣似的,美麗得讓以沫都不忍心落腳了。
樂兒隨手摘下一枝梅花,放在鼻尖嗅了嗅問以沫,“你會不會做梅花糕啊?”
“會
!”以沫翻了翻白眼,而後忍不住說:“你就是一個吃貨,賞梅花這麼雅緻的事情,你都能聽到吃上面。”
“想到吃的不止我一個人好吧!你看那裡。”樂兒手一指,正好指向梅園中的花亭。
花亭中早有一位奴婢靜候而立,看到她們來了,立即小步下亭,恭敬的請安。
看着花亭裡嫋嫋升起的白煙,妤卿郡主說:“我們一邊品茶,一邊賞花,纔不算辜負這良辰美景。”
以沫淺笑的跟着走上花亭,嘴上卻說:“讓我品茶,就跟牛嚼牡丹一樣,我可不是這樣細緻的人。”
妤卿郡主不信的笑說:“據容雅說,你可是琴棋書畫藝樣樣精通啊!怎麼可能不會品茶。”
以沫一臉無奈的笑說:“容雅就是故意誇大了些,哪裡像她說得這樣,她不過就是怕我被人看輕了,纔會故意這樣說,畢竟我生活的環境,受的教育肯定不如你們,哪裡會比你們有本事。”
“我就說啊!你怎麼可能那麼厲害。”夏儀順着竿子就上來了,一臉輕視的看着以沫。
以沫不甚在意的說:“沒有辦法啊!我也不知道爲什麼就得了容雅的眼緣,讓她這樣捧我。”
夏儀不高興的說:“你這樣得來的才名也是假的啊!你就不覺得虛心嗎?”
以沫不解的問:“爲什麼我要心虛啊!畢竟這些才名又不是我自己宣揚出去的,我也沒有承認過什麼啊!就是你們現在問我,我不也說了,我沒有這麼厲害嗎?”
夏儀鄙視的說:“現在你才名已經宣揚開了,你自然就這樣說了啦!”
以沫一臉淡定的反問:“噢,已經宣揚開了嗎?我不知道啊!樂兒,你聽說了嗎?”
樂兒同樣滿臉的迷茫說:“不知道啊!怎麼着,你現在在京都很有名嗎?還是說以後出去吃飯,報你的名字就行了。”
“你就愛瞎胡說!”以沫笑嗔了一句。
樂兒咯咯笑說:“夏儀不就是這個意思嗎?若真是這樣的話,我天天把你栓褲腰帶上,我們每天從街頭吃到街尾。”
以沫失笑的問:“你就不怕變肥妞嗎?”
樂兒哈哈哈乾笑三聲說:“你在逗我玩嗎?我每天精力旺盛的跑上跑下,怎麼可能會變肥妞啊!”
以沫故意鬧她,說:“這可不一定啊!你看你每天吃得這麼多。”
“纔不會好吧!”樂兒斜着眼神,鼓起嘴說:“我就是覺得自己太瘦了。”
說罷,意有所指的瞄了一眼自己的胸。
爲了這事,樂兒特意問過照顧她的嬤嬤。
嬤嬤只說,一般胖的人,就會大一些,所以樂兒一直認爲她平胸的原因,第一是還沒有開始發育,第二就是因爲她太瘦了。
樂兒和以沫兩人一來一往,話不停
。
根本就沒有其他人插嘴的餘地,坐了會,妤卿郡主自己也耐不住了,朝着丫鬟使了使眼色。
丫鬟出去一會,過了些時辰,就有另一個丫鬟過來。
“郡主,王妃有事請你過去一趟。”
妤卿郡主起身嘀咕,“母妃這時候叫我有什麼事?”
以沫體貼的說:“時間也不早了,我們也想回屋裡休息一會,不如明天再聚吧!”
“也好!”妤卿郡主沒有多挽留,直接答應了。
等她前腳剛走,以沫和樂兒後腳就回了汀蘭閣。
兩人解了披風,往牀上一躺,互望一眼問:“我怎麼覺得和她們待一會,就好像打了一場戰似的,特別累啊!”
以沫說:“因爲我們不喜歡她們,她們也不喜歡我們啊!”
樂兒撇撇嘴說:“這些人就是閒得慌,明明不喜歡我們,還邀請我們來住,都不知道她們圖什麼,相看兩相厭嗎?”
“圖什麼?圖弄清楚我是誰唄,沒見她故意告訴我,這座園子裡的所有梅樹都是二爺親自種的,只爲了討二夫人歡心。”以沫撇撇嘴,早就清楚對方的目的了,她根本不會多表現什麼。
想她因此,對二爺和二夫人的事情感興趣,這完全是不可能的好吧!
她好奇心真的這麼旺盛的話,直接問景世子不就行了嗎?至於在她們的面前露出馬腳嗎?
“兩位小姐,先燙一下腳吧?”落夏和南珍一人打了一盆熱水來。
以沫和樂兒動作一致的將小腳一擡,又接着說話去了。
“明天我們還要繼續和她們這樣繞下去嗎?你說她們怎麼就不直接讓你把面紗脫下來啊?”樂兒有點煩躁的開口。
她現在恨不得事情快點完結,直接回將軍府。
以沫無奈的說:“可能是第一次要求的時候,被我拒絕了吧!畢竟她們這種人,怎麼能接受來自同一個人的再三拒絕呢!”
樂兒和以沫的小腳,同時被放到熱水盆裡,兩人舒服的輕吟了一聲,樂兒才又側目繼續說:“但是這一次你會拿下面紗啊!真是的,怎麼一點耐心都沒有。”
以沫好笑的說:“行了吧!這種事情,我們也不能主動,若是主動露面臉,她們不會相信的,一定要在她們千方百計的情況下,讓她們不經意看見,她們纔會相信自己眼睛所見的東西。”
樂兒想了想,覺得挺有道理的。
“好像是這個理,你說人怎麼就這麼奇怪?”
以沫鄙視的笑問:“別說得你不是人一樣好吧?我們大家都一樣,各有各的缺陷和毛病,誰都不可能是完美的。”
樂兒嘟噥一句,倒沒有反駁。
只是說:“我明天不想繼續和她們在園子裡賣凍肉了啊
!真的是好冷啊!”
以沫側目:“我也不願意。”
樂兒興奮的說:“不如我們明天出去玩吧!”
以沫擰眉說:“但是都沒有過初十呢!街上不少店鋪都是十五後纔開門,我們現在上街也不熱鬧啊!”
樂兒左思右想了下說:“不然我們明天去我外祖母家裡,上次你去了,忙着給我外祖母治病,我都沒有給你介紹那幾個表親,其實他們都挺好玩的。”
以沫挑挑眉,能讓樂兒說出好玩這樣的字眼的人,肯定就不是什麼乖巧的角色。
但出王府也好,能逼得淳王妃她們直接用殺手鐗,否則的話,這樣溫水煮青蛙,還不知道要煮到什麼時候。
“去看看老夫人也好,正好看看那藥有沒有起色,要不要重新再配新藥方。”以沫想了想,同意了樂兒的提議。
“好,就這樣說定了!南珍,你等會跑一趟程府,就說我明天和以沫過去玩,讓舅舅他們好吃好喝的都招待起來。”樂兒一下坐起了身子對南珍吩咐。
以沫哭笑不得的說:“你這也太那啥了吧!”
樂兒翻着白眼說:“這有什麼,這可是我親舅舅,孃親舅大,你沒有聽說過嗎?”
“行行行!”以沫笑着應付,腦海裡卻想着。
若是她娘白素錦回來後,她是不是也能在國公府如此囂張,國公府上下也會如此疼惜她。
晚上的時候,淳王妃倒沒有再請以沫她們出去用飯。
只是次日一早,兩人本想溜出去的時候,就被妤卿郡主派來的人堵住了。
兩人無奈的跟着妤卿郡主一起前去佛堂給老王妃請安。
對於看老王妃這事,以沫心底其實有些小興奮,畢竟這人是她的親祖母,她是不是和藹,待人親不親切,她都會有些幻想。
“祖母!”妤卿郡主見到老王妃就親切的上前。
以沫目光灼灼的看着老王妃,只見她滿頭銀絲,卻是精神矍鑠的樣子,可見身體十分硬朗。
“見過老王妃,祝您身體福體安康。”以沫和樂兒一同朝着老王妃行了一個晚輩禮。
老王妃雖然不管王府的事情,但不至於眼瞎到不清楚淳王妃在做什麼。
她目光上下打量了以沫一眼,最後落在她的一雙桃花眸上,當即臉色變了幾變,朝着旁邊的老嬤嬤看了一眼。
老嬤嬤立即把屋裡的下人丫鬟都帶了出來。
屋裡獨留了一位侍候老王妃的嬤嬤,以及以沫三人。
老王妃開門見山的問:“你爹孃呢?”
以沫微微蹙眉,難以開口詛咒爹孃,只得說:“過去的事情,以沫不願意再提起
。”
老王妃執着的問:“你爹孃呢?”
以沫故意一臉無辜的反問:“老王妃爲什麼一直追問我的爹孃,難道你認識他們嗎?”
“混帳!你娘就是這樣教你的嗎?回了京都不回淳王妃,卻隱姓埋名住在將軍府,你在瞎折騰什麼?”老王妃火大的拍着桌子。
妤卿郡主神色複雜的看着以沫,喃喃自語的問:“她真的是四妹嗎?”
老王妃恨恨的說:“她這一雙眼像足了她娘,一看就是不安分的狐媚子。”
以沫臉色慘白的看着老王妃,雙目震驚。
她不敢相信,這就是她的祖母,把她認出來了,卻用這樣惡毒的言語來詆譭她。
“喂,你在說什麼,雖然你是老王妃,但你也不能這樣說以沫,難道這就是你們淳王府的待客之道嗎?”樂兒不滿的站到以沫的面前,一手插手一手指着老王妃斥責。
老王妃臉色陰沉的說:“離小姐,這不關的事情,你退到一邊去!”
樂兒反手就將以沫臉上面紗掀開了,並大聲的嬌斥:“睜大你們的眼看清楚,這是不是你們王府的四小姐,她不是夏以沫,你憑什麼這樣說她,趕緊和她道歉。”
妤卿郡主嚇得縮了一下,瞥開了視線不敢多看第二眼,小聲朝着老王妃輕問:“祖母,這人……是四妹?”
老王妃目光灼灼的看着以沫,微眯起眼,冷笑的說:“不錯啊!把你爹的本事都學到手了,你就算把你的臉弄得再花,還能改去五官嗎?你這張臉簡單和你娘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老王妃話落,妤卿郡主也好奇的看了去。
以沫心傷下,卻顯得淡定了許多,冷靜的開口反駁,“老王妃認錯人了,我若是淳王府的四小姐,我爲什麼不回府。畢竟四小姐不光出身顯赫,還有一門令人羨慕的婚約,我爲什麼要拒絕淳王府四小姐的這個身份。”
老王妃冷哼一聲,“你一個人當然不敢回來,你說,你的爹孃呢!你爹現在身在何處,可好?爲什麼這麼久都不回來,都沒見往府裡傳來一言半語。”
以沫抿抿嘴,見老王妃着急的樣子,又覺得有些不忍心惡言相向。
“我說了,我不是淳王府的四小姐!”以沫偏開臉,藉此來逃避老王妃的一串問話。
老王妃明顯動怒了,不悅的說:“不承認是吧!平嬤嬤,去剝了她的衣服看看清楚,她的後腰是不是有一塊薔薇花的胎記。”
“薔薇花!”妤卿郡主目光震驚的看着以沫。
女子身上有什麼特殊的印記,一般都不會到處嚷嚷,人盡皆知。
可是老王妃是以沫的嫡親祖母。
當初白素錦生以沫的時候,她就在一邊,自然清楚以沫出身時,身上有沒有胎記。
樂兒不清楚以沫身上有沒有胎記,但卻收到了以沫的暗示,感覺到腰間被以沫擰了一下,她當時就大吵大鬧起來
。
更何況這種事情,就算以沫不暗示她,她也會這麼做的。
畢竟她知道白以沫就是夏以沫,這胎記她就算沒有看過,肯定也是長在以沫的腰間。
“你們不要欺人太甚了,你們當我們將軍府沒有人嗎?我還從來沒有聽說過哪府像你們這樣,將人請上門做客,卻關上門欺負人。”
老王妃一副風吹不動的表示說:“離小姐這事就不要插手了,若是檢查過後,她不是我的四孫女,我自會向你們將軍府賠禮。”
樂兒跳着腳說:“誰稀罕你賠禮啊!我們以沫一個大好的姑娘,說是扒衣服就讓扒衣服啊!”
老王妃蹙眉吩咐,“平嬤嬤……”
平嬤嬤立刻上前,朝着以沫動手。
樂兒站在中間,直接攔下,和平嬤嬤動起手來。
“落夏,南珍,你們快來,你們的主子,我們快被人磋磨死了啊!”樂兒一邊和平嬤嬤動手,一邊扯着嗓子大叫。
落夏南珍四人先前被請出來,就有點不情不願,這會聽到樂兒的叫聲,就覺得事情不對,落夏和南珍快速撞開門,而書白和秋晴卻折身出去找救兵了,一個直奔景世子的院子,一個直闖大門回了將軍府。
老王妃黑着臉責問樂兒,“你這是做什麼?”
落夏她們一來,就直接隔開了樂兒和平嬤嬤,此時樂兒整了整凌亂的衣衫,一臉凶神惡煞的樣子反問:“你問我做什麼,我還要問你做什麼。我們好好的上門做客,你卻要脫以沫的衣服,這事若是傳出去了,你讓以沫以後如何做人,怎麼說婆家,你這是存心毀了她的名聲吧!”
老王妃冷冷的說:“關在房裡看一眼的事情,你們若是自己不說,誰又能傳出去。”
“呸,你們都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了,我們爲什麼要相信你們啊!而且我們憑什麼給你們看啊!”樂兒火大的衝着老王妃吼道。
她還沒有見過這麼不講理的老虔婆。
若不是看在對方身份顯赫不能動的份上,她真的想衝上去,抓住她就一頓爆打。
明明都認出了以沫,卻因爲以沫不肯承認,就故意這樣羞辱她。
樂兒簡直不敢相信,這就是以沫的嫡親祖母。
兩方僵持了一會,景世子就趕來了,他身後還跟了秋晴。
景世子在路上詢問秋晴情況,她也不清楚,只說被老王妃請出來了,沒多時就聽到樂兒的求救聲。
“這是怎麼回事?”景世子沉着的臉,透着不悅。
老王妃責問:“你是認出了她,才故意說收她當妹妹吧?”
景世子眉宇一皺,說:“祖母認錯了人,我只是看她眼睛長得有些像嬸嬸,而名字又與堂妹相同,才起了幾分憐惜。”
“憐惜?你當祖母老眼昏花嗎?家裡這麼多親妹妹你不憐惜,跑去憐惜一個和你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人?”老王妃根本不相信景世子的話
。
景世子一字一頓,咬牙說:“祖母真的多慮了,孫兒清楚你在想什麼,但她不是。”
這淳王府上下,除了夏楚明和白素錦,就數老王妃和淳王爺對他最好了。
他畢竟是老王妃的第一個嫡親孫子,當初也待他不薄。
而景世子又是一個知恩圖報的人,所以纔會耐着性子和老王妃解釋。
“你是什麼性格,祖母會不清楚,天性冷漠的你,會突然對一個姑娘好?”老王妃眯起了眼質問。
當初聽說景世子認了一個叫以沫的姑娘爲妹妹時,老王妃就猜到了這姑娘的身份。
今天見了以沫,更加認定了她心中所想。
“祖母,她真的不是,你要孫兒怎麼說,你才相信?”景世子表現得十分的無可奈何,卻是態度極其強硬的站在以沫的身邊。
老王妃說:“我不需要你說什麼,你讓她把衣服脫了就一目瞭然,你四妹腰上有塊薔薇花胎記,她若不是你四妹,總不至於也這麼巧的長了一塊一模一樣的胎記在同一個位置上面吧?”
景世子皺起眉,這事他也清楚。
當初他看着叔嬸給以沫繡的薔薇花,那時候以沫剛滿週歲,雖然當時以沫喝了藥,一直在睡覺,並不覺得疼,但他卻足足的替她疼了許久。
“她若是四妹,沒有理由拒絕承認自己的身份,畢竟回淳王府當四小姐,比在將軍府寄人籬下要強多了!而且她現在是將軍府的小姐,離小將軍的義妹,我們這樣對她,將軍府不會同意的。”景世子耐着性子和老王妃說道理。
老王妃也不肯聽,就是執意要看以沫的身子。
而景世子卻是生死不同意,寸步不讓的說:“不行,姑娘家的身子怎麼能這樣讓祖母檢查,這知情的人曉得我們是驗明她是否是淳王府的四小姐,不知情的人還指不定怎麼想。而且這事被其他人知道了,不也會笑話我們淳王府昏庸嗎?自己王府的血脈都認不出來,要用這種辦法來認親。”
老王妃不管不顧,要檢查,嬤嬤丫鬟派了一拔又一拔。
但是以沫被景世子和樂兒落夏她們保護着,一些不懂武功的嬤嬤和丫鬟根本就碰不到以沫的人,更別提把她帶去房間檢查。
樂兒趁着這機會,故意下重手用力的打王府的嬤嬤丫鬟。
折騰僵持了好一會,離修一身寒風趕來,陰鷙的眼老王妃身上一掃,威脅說:“我倒要看看,誰敢動我妹妹。”
樂兒喜上眉梢,立即朝着離修告狀,說:“二哥,這老王妃好不講道理,非說以沫是她的孫女,要脫光她的衣服檢查,也不知道安的什麼心思。”
“你們淳王府如此待客,是不是太過分了一些,也太不將我將軍府放在眼裡了吧?”程氏的聲音緩緩自門口響起,只見她帶着書白幾位丫鬟隨後而來。
樂兒喜得一跳,衝到程氏的面前,又把剛纔向離修告狀的話,對程氏再說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