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老夫少妻
以沫一時說不出話來,她以前不懂離修爲什麼會知道沐子棠會故意親近樂兒。
也不懂他,爲什麼讓她替樂兒防着沐子棠。
眼下被離修這樣一說,這才明白。
“後來沐子棠消失,也是你動的手腳嗎?”以沫沉默了一下,問出了聲。
離修坦率說:“嗯!他的目的被我識破了,太子也不再重用他,所以他這一年多都沉浸在家中。”
以沫眸光閃了閃,明白了沐子棠爲什麼追人追到一半就不見了人,想來也是離修動了手腳的。
“你在想什麼?”離修突然捏着以沫的下巴,逼得她與他對視。
以沫愣了下,才和盤托出心中的想法。
“沒什麼,就是以後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永平了。”
離修大手輕撫以沫的臉頰,憐愛的說:“這是男人間的事情,和你沒有關係。”
以沫幽怨的望了一眼離修,“怎麼會沒有關係,我和你是一體的,你對付太子殿下,才使得永平日子這般不好過,我哪裡在坦坦蕩蕩的面對永平。”
離修眼眉滿是喜色,十分鐘意以沫說的這句一體。
壓仰着笑,提醒說:“你目前尚未嫁給我,我做什麼事,更不用你去承擔,你只要好好照顧自己即可。”
以沫也不害臊,“她們又不是不知道我們的關係。”
離修說:“這事樂兒都不愧疚,你把責任往身上攔做什麼?”
以沫問:“難道樂兒知道哥哥私底下做了什麼事?”
離修颳了下以沫的鼻子,才道:“樂兒暫時不知道,但她若是知道的話,也必不會如你這般覺得愧疚,畢竟是太子對付我們將軍府在先,我們將軍府爲了自保反擊,這是情理當中的事情。”
以沫從不覺得離修做錯了。
畢竟在她看來,太子能不能登基關她什麼事,只要哥哥能平平安安就夠了,至於這路上膽敢傷害哥哥的人,自然是死絕了纔好。
只是面對永平,她總覺得難以平靜。
到底是好朋友,看她和親,心裡本就不忍,再清楚這事多少和她有些牽連,她能坦然接受纔怪。
“你要記清楚一件事情,公主是公主,太子是太子,只要公主不牽扯其中,主動爲難我們,我們是不會傷害她的。”離修捏着以沫的下巴,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告訴她。
“難道太子傷害了你,你就會因此責備公主,從此和她不相往來了嗎?”
以沫一愣,忽然明白過來了。
她摟住離修的腰肢說:“是我想岔了。”
“嗯!”離修心疼的將以沫摟緊。
他原不想讓以沫知道這些事情,免得她胡思亂想,只是京都就這麼大的圈子,他不說,總有人會告訴以沫。
借別人的口,倒不如他來解釋清楚,也免得以沫誤會。
這事過去兩日,皇上突然下旨,派人大臣去北魏和談。
這次談判若是成功,緊接着下來,應該就會說到和親的問題。
以沫因此悶悶不樂了幾天。
她本不是藏得住心事的人,沒花一點功夫,就被白素錦套了話。
以沫雖然在離修的面前,表示她明白離修的立場,但心裡的結,並沒有因此解開。
“我還當是什麼事呢?就這點事情,也值得你茶飯不思嗎?”白素錦輕笑的問。
以沫嘟着嘴,滿是愁容的說:“哪裡就是一點小事,永平都要去和親了,娘,你有沒有辦法,讓永平不要去和親啊?”
白素錦好笑的說:“永平公主的父皇和母后都不心疼,你跟着瞎操什麼心?”
以沫癟癟嘴,說不出話來。
白素錦見她一副孩子氣的樣子,耐着性子解釋說:“離小將軍這事做得對,而且他不是反對和親嗎?你還想他怎麼樣?”
以沫嘟囔,“我也沒想他怎麼樣啊!我就是尋思着,看有沒有兩全的辦法。”
白素錦看了眼天真的女兒,一時無語。
忍不住開始反思,她和楚明的想法是不是錯了,以至於這一兩年下來,讓女兒越發單純。
不過想到離修,她又覺得無妨。
畢竟以離修的本事,想做點什麼,一般人發現不了。
但是自從他們夫妻倆知道離修私下建萬人軍的事情後,離修在他們的面前也大方,什麼事都不瞞他們夫妻倆。
有時候甚至會來問他們意見。
雖然爲了女兒,他們從來不曾將離修的事情說出去過,但也沒有要參一腳幫忙的意思。
可就是這樣,他們越看,倒越滿意。
畢竟看女兒這副誓要嫁入離府的模樣,他們哪裡可能不私下關注有關離修的一切事情。
也正是由於他們的關注,發現太子確實在防備離修,等他登基後,動離修的可能性很大。
畢竟太子現在表面和離修交好,還依賴他登上皇位時,就對離修心存戒心,往後登上高位了,只會將離修當成芒刺,不除不快。
白素錦猶豫了一下,將其中的厲害關係分析告訴了以沫。
以沫臉色丕變,有些不敢置信的樣子。
白素錦心疼的說:“皇家奪嫡不是小事,那是搭了身家性命在賭,萬不可馬虎一步,太子心胸狹隘,並不合適當皇上。”
以沫怔怔的看着白素錦,“難道太子平日裡的寬和都是裝的嗎?”
白素錦笑着反問:“一來太子本人善於僞裝,二來有皇后替他掩飾,所以他的名聲纔會這麼好,試想一下,這天下哪裡有完人,你不覺得太子的名聲太好了嗎?一點毛病都挑不出來?”
以沫若有所思的想着。
離修現在已經開始有所動作了。
可是他也只是打擊太子的左膀右臂,雖然讓太子失了一些勢,但落在皇上的眼裡,也只不過是說他不懂得知人善用,跟太子本人的品行,並沒有半點影響。
“……那娘覺得誰做皇上比較好?”以沫猶豫了一下問道。
白素錦輕敲着以沫的額,“傻姑娘,這種話,是你該問的嗎?”
以沫討好的笑着。
早在她們娘倆說話時,屋裡的丫鬟就都出去了,門口更有如果她們把守着,一般人接近不得。
不然的話,母女倆先前的話,也不敢說得這麼直接。
白素錦想了下,倒也沒有賣關子。
“離小將軍中意的人,應該是六皇子,只是眼下六皇子身體不好,他暫時沒有說什麼,但自離旭娶了容雅,兩府往來十分親密,可誰人都知道,這容世子是六皇子的人。”
“啊?”以沫詫異的叫了一句,有點虛心的左右看了一眼,才說:“可是六皇子不是子嗣艱難,與皇位無緣嗎?”
白素錦瞥了一眼,“你爹不是在給他治病嗎?這種事情,誰人說得一定,更何況皇上現在身體康健,一切都有點言之過早了。”
以沫砸吧着嘴說:“若是六皇子當皇上,那大姐姐以後不就是皇后了嗎?”
白素錦故意笑話以沫,問:“怎麼?現在後悔了嗎?”
以沫嘴巴一嘟,不樂意的說:“看娘說得,我是這樣的人嗎?我只是覺得,若是六皇子真的成了皇上,以後後宮三千,大姐姐就是做了皇后,也不見得會開心。”
白素錦說:“她比你理智,自是看得更清楚一些,更何況皇上會不會罷黜太子,另立六皇子還不一定呢!畢竟傳位給誰,我們說了都不算,要皇上做主才行。”
“這倒也是!”以沫聳了下肩,覺得有些多慮了。
和娘談了一番,對永平的內疚也少了許多。
畢竟就像離修和娘說得一樣,難道真的讓離修什麼也不做,等着到時候任人宰殺嗎?
她雖然在乎永平這份友情,但說到底,她還是自私的,若是有人要傷害到離修,她是萬萬不同意的。
更何況那人只是太子,和她沒有任何關係。
晚上以沫用了膳就回了屋。
倒是沒有注意到白素錦的臉色有點詭異。
她等以沫一走,便迫不急待的說:“若六皇子的身體好了,真的做了新皇,我們現在動了大嫂,事後妤卿追究起來,我怕她對以沫不利。”
夏楚明若有所思的問:“那你想怎麼樣?”
白素錦眼神一瞪,有點不高興的說:“你覺得我會怎麼樣?”
夏楚明忙討好的說:“我沒有其他的意思,我是問你的意見,畢竟誰都不可以傷害我們的女兒,不是嗎?”
白素錦抿抿嘴,“可我不想就這樣放過大嫂。”
夏楚明眉眼一挑,“我沒想放過大嫂,更何況要防止這樣的事情,手段多的是。”
白素錦眸光閃了閃,低嘆一聲,“我也不想現在動妤卿,說來,她也沒有做過什麼,每次見了我,雖然不親熱,但也沒有失過禮數。”
夏楚明摟過白素錦的肩,一時無語。
妤卿是他的親侄女,爲了防止可能發生的事情,就去動她,這種事情,他也做不出來。
“妤卿是聰明人,我們想着讓她娘病逝,但她定然會明白中間的干係,到時候就怕她記恨。”白素錦長長的嘆息了一聲,只覺得十分的爲難。
“……不如直接毀了這門親事!”夏楚明良久才說了這麼一句話。
白素錦睨着眼睛看他,見到他眼底的猶豫,也不想拆穿,畢竟她這麼一個嬸嬸都下不了手,更何況楚明是她的親叔叔。
“毀了她的婚事,就是毀了她。”
妤卿和以沫不一樣,這次特意合了八字,說妤卿八字旺夫,才許給六皇子的。
而且同一個理由,也不能用兩次,畢竟這天下,誰也不是傻子。
“算了,妤卿是一個聰明人,相信她就是猜到了,也不可能做什麼,特別是等她以後有了孩子,你想坐穩皇后的位置,想讓她的孩子登上帝位,就一定得有孃家的支持,以我們倆的身體狀況,再活二三十年也不是不可能的。”
白素錦想了一下,如此說道。
第一,有他們夫妻在。
第二,原先就顧慮到小景,他們也不打算直接讓人暴斃,打算讓淳王妃拖一兩年,受受苦再去。
第三,離修和以沫的事情是不離十,到時候有離修看着,也出不了什麼大岔子,更何況還有臨陽侯府這門姻親在,除非臨陽侯府打算捨棄了容雅,不過以臨陽侯府對容雅的重視,這一點倒不可能。
第四,也就是最重要的一點。
大多數的女人爲人母后,最先考慮的都是孩子的問題。
相信妤卿也不可能免俗。
爲了可能的答案,去置孩子不顧,這是大多數母親都不會做的。
當然,有了確定的答案,又不一樣了。
但是他們夫妻倆動手,又怎麼可能落下這樣的把柄。
最終兩人討論一番,決定暫時按原計劃進行,並不打算因妤卿就原諒淳王妃,也不想爲了以後可能發生的事情,就現在動妤卿。
很快,就到了妤卿出嫁的好日子。
這一日,淳王府上下一片喜慶洋洋,淳王妃更是笑得嘴巴都裂到了後耳根,見了白素錦都能高高興興的說幾句。
以沫做妹妹的,早兩日就已經添過妝了,但在妤卿出嫁的時候,她還是和其他姐妹一起,陪在房間裡。
妤卿樣貌本就出色,今日一番裝扮,更顯得耀目奪彩。
等一些收拾妥當,只等迎親隊伍來時,她讓喜娘及其他丫鬟都出去了,獨留了幾姐妹說話。
“四妹妹,我嫁人後,家裡這幾姐妹就都仰仗你了。”
以沫不接話,只是看着妤卿。
妤卿這人其實不錯,至少她這個大姐姐做得不差,對下面幾個妹妹也不苛刻。
可以說她不屑,但也正是她這種態度,幾個庶妹的日子都過得很好。
夏玥以前雖然一直被夏儀欺負,但是妤卿卻從來沒有對她做過什麼,給夏婉夏儀了什麼,也定不會落了夏玥。
她只不過沒有出手幫過夏玥什麼而已,但卻不曾害過她。
“要她照顧什麼?大姐姐出嫁了,不是還有二姐嗎?再不濟也有我啊!怎麼就輪得到四妹妹。”夏儀不滿的出聲。
由於夏儀是側妃所出,平日又都是討好妤卿,妤卿甚至在公開的場合給她難堪,這一次卻是直接說道:“四妹妹是郡主之身,以後你們出門,有她照料,也能被人高看一眼。”
妤卿郡主一句話,不說狠狠打了夏儀一巴掌,就是夏婉臉上也是火辣辣。
她極是不快的瞪了夏儀一眼,責備她多嘴。
夏儀脹紅了臉,吃了一個啞巴虧,卻是有苦難開。
以沫見狀,這才接話。
“都是姐妹一場,出門做客,若是有人看輕或者欺負姐姐妹妹,我自是不同意的。”
妤卿郡主笑了笑,也沒有再多說什麼。
畢竟兩姐妹平日本就不熟,要說的話,上次私下已經說過了,眼下倒真沒有什麼可以再說了。
讓以沫照顧淳王妃?
妤卿想都不敢想。
畢竟先前她們母女把人得罪狠了,這會能心平靜氣的說話就已經不錯了,她哪裡還敢圖其他。
沒多時,花轎迎門。
妤卿哭着出了門。
倒是沒有和淳王爺和淳王妃多說,只是拉着世子爺說:“大哥,我出嫁後,你要好好照顧母妃,她再怎麼說,也是我們的親孃。”
低低的聲音,旁人聽不清楚。
景世子聽完,臉色十分複雜。
他沒有太多的承諾,只說:“上轎吧!別錯過了吉時。”
妤卿一嘆,知道大哥心裡有太多的怨,一時也化解不了,只是想着母妃再不好,總歸是他們的娘,不是嗎?
更何況母妃雖說有些喜怒無常,但待她也是極疼愛的。
花轎一走,淳王府就靜了下來。
淳王妃又是高興又是難過的回了屋裡,白素錦看了一眼,也沒有說什麼,叫上以沫也回了屋。
以沫跟在白素錦身旁,把剛纔妤卿郡主說的話,跟白素錦說了一遍。
白素錦聽完,目光閃了閃說:“她倒是有心計的。”
其實嫡女和庶女,真的沒什麼可計較的。
畢竟一個家族裡,只要不是昏庸的家主,就幹不來讓庶女爬到嫡女頭上的事情。
而且哪個府裡的庶女不是給嫡女鋪路的,好好相處十多年,以後多一個助手又有什麼不好。
“其實大姐姐也不壞,以前雖然拆穿了我的身份,害得祖母和大伯母逼問我,但除了這事,她倒沒有做過對我不好的事情。”
以沫低嘆一聲,也不清楚自己這時候說這話是爲什麼,就是感覺妤卿活得也挺累的。
白素錦目光閃了閃,“她心不壞,只是沒有攤上一個好娘,不過這些都過去了,她現在已經嫁出去了。”
這一年多下來,妤卿有沒有使壞,暗地裡爲難以沫,白素錦哪裡不知道,就是因爲妤卿沒有出過手,所以她現在才能平安無事的嫁給六皇子。
否則的話,以白素錦和夏楚明的心性,再是不願意對付一個小姑娘,也不可能留這樣一個禍害。
以沫嘟了嘟嘴說:“大姐姐的意思是希望我以後出去,多帶她們走動,我懂原因,畢竟因大姐姐的原因,二姐和三姐的婚事至今都沒有定下來,但是夏儀討厭,夏婉又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我真不願意和她們出門,倒是夏玥,也十四歲了,是時候相看人家了。”
白素錦失笑的說:“這是她們大房的事情,自有你大伯母做主,你就別多想了。”
以沫說:“二姐和三姐的婚事我才懶得管,只是夏玥的事情,娘能不能替她相看一個好人家啊?”
白素錦對夏玥這侄女也不厭,便說:“行,娘會留意的。”
“謝謝娘。”以沫燦爛一笑。
她其實明白夏玥對她好的原因,所以纔不等夏玥說,她就主動提了出來。
就算夏玥接近她是有目的的又如何,姐妹倆也相處了這麼久,真情還是假意,她還是看得出來。
更何況夏玥爲了她,逼急了也衝撞過夏儀幾次,就衝着這一份感情,她都要幫幫夏玥。
出了白素錦的院子,以沫就去找了夏玥。
“我剛跟娘說了,讓她幫你相看相看人家,你也十四歲了,馬上就要及笄了,你告訴我,你喜歡什麼樣的男子,娘纔好給你挑人家。”
夏玥臉色一紅,窘迫的問:“四姐姐怎麼突然說這些。”
以沫笑嘻嘻的說:“你也別害羞了,大姐姐出嫁前那些的意思,不就是讓我出門時,多領着你們出去走走,只是我不喜歡二姐姐和三姐姐,不想幫她們罷了,但是你不一樣,我們關係好,所以我剛就直接和娘說了,娘說要幫你挑一個好人家,你自己有什麼想法,趕緊說,不然到時候挑了你不滿意,畢竟大人和我們的想法不一樣,她們挑人多是挑家世好的,可這並不一定適合我們。”
這種事情,其實輪不到以沫出面,只是妤卿清楚淳王妃的性格,讓她去操心幾個庶女的事情,她肯定是懶得管的,到時候只會隨意嫁了打發出去。
站在妤卿的立場,不管是爲了她本人,還是爲了這些妹妹,她都希望她們能嫁得好一些,這樣將來她的地位也會穩一些。
與其說妤卿把這事託給了以沫,倒不如說是藉着以沫的嘴,告訴白素錦罷了。
畢竟在她看來,只要以沫想做的事情,白素錦和夏楚明都會替她完成,更何況只是幫幾個姐妹相看人家。
“我……我……”夏玥通紅的臉,低低的垂着。
未來嫁什麼樣的人,她不是沒有想過,只是讓她這樣直直的說出來,她有點難以啓齒。
“都是姐妹倆,有什麼說不得的啊!”以沫笑着調侃了一句。
玉樹看自家小姐不說話,在旁邊急得眼睛都紅了,忍了又忍,怕錯過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
她不顧尊卑的插話,“奴婢知道小姐想嫁什麼樣的人。”
“玉樹,不許多嘴。”夏玥紅着臉嬌嗔了一句。
以沫興致勃勃的看着玉樹問:“說說,你家小姐怎麼想的?”
玉樹見夏玥雖然嗔怪的瞪着她,但並沒有惱怒,也就大着膽子說了。
“小姐想嫁一個人口簡單的家庭,對方是不是世家子弟,有沒有功名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有上進心,明媒正娶。”
以沫有些發愁的說:“這也太委屈你了吧!”
夏玥猶豫了一下,拋開羞澀,大膽說:“不會,我、我的性格,四姐姐也是知道的,對方家裡某是人多,我根本招架不住,而且他有本事的話,考取功名也是早晚的事情。”
以沫猶豫的說:“要不,你先問問房姨娘吧?她總不會害你。”
“嗯!”夏玥眼神一黯,沒有說什麼答應下來了。
她看得出來以沫不贊同。
她也明白以她的身份,嫁給同等世家的嫡子不可能,但是嫁一個庶子爲正妻還是容易的。
那些二等三等的世家,她嫁過去當嫡妻也不難,只要以沫將來嫁得好,又人前表現出重視她,兩人姐妹情深,那來王府向她求情的人會有很多。
畢竟兩個姐妹,一個是皇子妃,一個又待她親近,世家的主母,眼光都毒辣,怎麼可能放過這樣的好事。
只是她厭倦了大家族裡的這些齷齪事,她寧願低嫁,清清靜靜的過日子,也強過每天爾虞我詐。
她自己嘗過的苦,她不想讓她未來的孩子再嘗一遍。
當晚,淳王妃裡,三個院裡在商量她的婚事。
以沫等離修來了,把事情和他說了說。
離修一口就否決了夏玥的想法。
“寒門子弟繁瑣事更多,家裡好不容易栽培出一個當官的,一家大小全仰仗他一個人,而且時不時會有一些窮親戚上門打秋風,夏玥再怎麼說,也是王府的小姐,這種日子,一時可能過得了,但是時間久了,夫妻倆人又沒有感情的情況下,是挨不下去的,老祖宗說的門當戶對,不是沒有道理的。”
以沫瞪着大眼,崇拜的看着離修,下意識的問:“你覺得夏玥嫁給誰比較好?”
離修挑挑眉,好笑的看着以沫,她這是把他當媒婆了嗎?
但想到以沫搬回王府後,也就和這一個妹妹親近,他若真有好人選,能促成這門親事,倒也不介意幫忙。
想了下,離修問:“你覺得魯副將如何?”
以沫眉宇一皺,“就是那個蓄着滿臉的絡腮鬍子,說話聲音特別大,人特別粗魯的魯副將?”
離修輕咳一聲,“是的。”
以沫嘟着嘴,埋怨的瞪着離修說:“我覺得他根本配不上我妹妹,嫁給魯延虎,還不如嫁給高維呢!”
魯延虎和高維都是離修手底下的人,只是一個粗魯,一個儒雅。
她見過幾次,他們來府裡找離修議事。
在沒有深入瞭解的情況下,她自然更看好親和力強的高維。
離修倒不認爲高維不好,畢竟是他的心腹。
只是女子嫁人的話,他覺得找魯延虎這樣的更好一些。
別看魯延虎粗魯,但是對婚事卻很有自己的一套想法。
其他將士偶爾會去放鬆放鬆,高維也參加過幾次,但魯延虎從來都不去,說是什麼母親自小教導的。
而且他也很看不慣,對女人不好的男人,也不喜歡娶了正娶,還出去花天酒地的男子。
在軍營裡,他是一朵奇葩,爲此,也鬧不少笑話,畢竟和大多數男人的想法不一樣,他便是異類。
最重要的是魯延虎是孤兒,腦子雖然不是頂聰明,人也不夠圓潤,但有一身好功夫。
離修把高維和魯延虎的情況分析給以沫聽完後,以沫砸吧着嘴說:“如此說來,倒是魯副將更好一點,只是魯副將多大的年紀了啊?”
離修說:“快三十了。”
“啊……”以沫大叫一聲,極其不滿的說:“我五妹妹才十四歲呢!魯副將都可以當她爹了,你竟然想把我妹妹嫁給他?”
離修覺得以沫年紀小,不懂這中間的好處,便說:“你把這人選和你娘提一提,聽聽她的意見再說。”
以沫嘟着嘴,“我娘肯定也不樂意。”
“你就和你娘說一嘴的事情,乖。”離修哄着以沫。
突然覺得這事成了也不錯。
不說解決了魯副將婚事的問題,以後以沫和夏玥也不會因爲嫁人而疏遠,倒不失爲了一件美事。
次日一早,以沫就想說魯延虎的事情,但又怕被白素錦問起,離修是什麼時候告訴她的。
因此,一早裝模作樣的寫了一封信去了將軍府,得了回信,下午才和白素錦說這事。
白素錦聽完,倒不覺得魯延虎年紀太大。
“這事娘派人先去查查,若是離小將軍說得是真的,倒不失爲一門好親事。”
最重要這人是離修的得力副將,以後升將軍也是早晚的事情。
而且夏玥嫁了過去,對以沫也有益。
“啊?可他這麼大的年紀了,而且又長得不好看。”以沫一聽娘真的覺得好,傻得下意識的反駁。
白素錦睨了以沫一眼,“你懂什麼,就是這樣的人才好,以後夏玥嫁過去,他樣樣哄着夏玥,不比她嫁給一個同年紀的少年郎要強得多?”
反正對方娶的是嫡妻,年紀大的,又不礙什麼事。
以沫嘟嘟囔囔,滿嘴的報怨。
白素錦沒有理睬。
妤卿回門的這天,白素錦正好也得了答覆,魯延虎的事情調查得清清楚楚,一見對方真的是孤兒,就越發覺得這門親事好了。
趁着妤卿和淳王妃單純說話的時候,她叫了房姨娘過來問話。
“玥兒和沫沫關係好,沫沫疼惜這個妹妹,替她把婚事求到了我這裡來,這事你可清楚?”
房姨娘立即恭敬的說:“妾身聽五小姐說了,給二夫人添麻煩了。”
白素錦也不廢話,畢竟時間不多。
她把調查結果直接給了房姨娘看,並說:“這人是離小將軍的副將,眼下雖是副將,但將來副將軍是肯定的,只是年紀有些大,二十七歲的人,你看着如何?”
房姨娘自小侍候淳王妃,自是識字,關係到夏玥的終身,她也不虛僞,直接接過快速看了一遍。
看完後,她心裡極其滿意,有些欣喜的問:“這人說得可真是這般好?”
白素錦坦言說:“錯不了,我特意派人去調查過。”
房姨娘喜過了又問:“只是他這般好,爲什麼至今沒有娶親?”
副將雖然不如將軍,但也不差了,怎麼會沒有娶親。
“年歲小的時候在軍中,哪裡討得到媳婦,好不容易跟着離小將軍,有了些本事後,又遇上老孃過世,守孝三年,去年又在軍營打了一年的仗,因此,一下就耽誤到了這個年紀。”白素錦笑着回答。
她也覺得這人是不錯的人選。
畢竟她和房姨娘都是過來人,懂得一個男人的好有多重要,真不是年紀輕,模樣俊可以取代得了的。
房姨娘猶豫了一下,小心翼翼的問:“不知道能不能再麻煩夫人一件事。”
“說。”白素錦簡單問。
房姨娘有點羞愧的說:“能否讓妾身和五小姐見這位魯副將一面,畢竟事關五小姐的終身,對方再好,妾身總歸是想親眼看看。”
白素錦笑吟吟的說:“都是爲人母,我懂!我會安排的,到時候還要玥兒自己滿意才行。”
房姨娘見白素錦這樣好說話,差點就跪下來道謝了,說了一大串的感激話,白素錦也沒多留她,讓她先去侍候淳王妃了。
畢竟今兒妤卿回門,房姨娘過來一時半刻不礙事,一直不現身也不妥。
晚上,淳王府席開兩桌,男女各一桌,中間用屏風隔了起來。
雖說現在都是一家人了,但是屋裡的姑娘多,而六皇子又是大姐夫,和這些小姨子面對面坐一起,到底是不妥的。
淳王妃見妤卿和六皇子彼此互動親密,整天笑容就沒有斷過,而房姨娘想着夏玥即將得一門好親事,也是壓抑不住的高興。
總之,妤卿回門的這一天,淳王府上下,就沒有一個不高興的。
隔日,白素錦遞了拜帖去將軍府做客,叫了以沫和夏玥陪同。
一到將軍府,見過程氏後,以沫就熟門熟路的領着夏玥去找樂兒了,她知道白素錦要和程氏說什麼,怕夏玥跟着害羞,因此,溜得很快。
白素錦性子本來就直接,再加上和程氏,不說收了樂兒當義女,離修和以沫的事情,她們心中也有數,便沒有什麼好客套的。
白素錦直接說了來意。
程氏便立即笑着答應下來了,還說:“這是喜事啊!延虎這孩子也老大不小了,是時候要娶親了。”
白素錦不想花了功夫,最後還討不得好,爲防萬一,又向程氏打聽了不少關於魯副將的事情,見他真不錯,這才滿意。
兩人商量一下,決定就下個月初一去國安寺,讓他們碰面見見。
談完了正事,程氏和白素錦就說起了兒女經。
華芳苑裡,樂兒還奇怪以沫突然來了,還叫了夏玥一樣,追問下,知道原因,便調侃了幾句。
夏玥和樂兒不熟,鬧了一個大紅臉,手足無措的看着以沫。
以沫以往和永平她們聚會時,可從來不叫人一起,畢竟她們幾人說些私房話時,不想防東防西。
“你別理她,她說話就是這樣。”以沫這話才訓斥完,容雅就過來了。
她笑吟吟的接話,“樂兒又說了什麼。”
樂兒笑嘻嘻的把夏玥和魯延虎相看的事情告訴了容雅,容雅無奈的輕斥:“你行了吧!你當誰都和你一樣臉皮厚啊!”
“小嫂子,你這樣說我,就不怕我給你穿小鞋啊!”樂兒斜着眼睛看向容雅,容雅並不吃這套。
夏玥看她們這般說話,突然就釋懷了,並不再拘謹。
畢竟樂兒對自家小嫂都是這般,想來就是這樣的性格,並沒有惡意。
女方這邊說好了,離修就直接通知了魯延虎。
魯延虎一聽就傻眼了,下意識的打反嘴說:“這哪裡行啊?王府的嬌嬌女哪裡看得上我這樣的大老粗啊!而且她那年紀,都能當我閨女了。”
離修斜着眼,“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魯延虎一下脹紅了臉,高維打趣的說:“你也老大不小了,是時候討一門媳婦了。”
“你還說我,你不是一樣。”魯延虎瞪着高維。
高維也不過比他小几歲而已,得意什麼。
離修等兩人鬥完嘴,才涼涼的說:“下月初一,去國公府相看,給收拾乾淨了,那一臉的鬍子也該刮刮了,免得讓人看不上。”
魯延虎諾諾的應下,離修也就不管這事了。
他倒不怕魯延虎看不上夏玥,畢竟夏玥的模樣不差,嬌嬌小小,白白淨淨,只怕夏玥看不上魯延虎。
兩人出了將軍府,高維便慫恿魯延虎說:“走走走,我們偷偷去淳王府瞧瞧這五小姐生得何種顏色。”
魯延虎臉色脹紅的斥責高維,一大堆道理脫口面出。
高維似笑非笑的說:“這馬上就要是你媳婦了,你可別說你不想看看她長得何種模樣。”
魯延虎臉色一下又脹得通紅,期期艾艾的問:“你說這五小姐是不是有什麼毛病啊?不然的話,怎麼會同意和我這樣的大老粗相看?”
高維一聽,就大笑不止,拽着魯延虎的胳膊,非得和他去看淳王府的五小姐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