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修雙拳緊握,忍着上前關懷的衝動,壓抑的問道:“你究竟什麼時候才能懂事?才懂得分清善惡?”
他剛纔並不是故意要推樂兒,畢竟這邊也是自己的妹妹,他就是再惱火,也不至於對她動手,只是剛纔一時沒有控制住力道,纔會落到這個境地。
“呵呵……”樂兒一聲冷笑,看向程氏道:“娘,你看看二哥,就他這個樣子,你還要我讓着白以沫?”
程氏皺着的眉眼看向離修,滿目的不贊同。
離修深吸口氣,壓抑住心中瀕臨爆發的怒火,說道:“娘,既然樂兒不能和妹妹和睦相處,那就暫時讓她先搬出府吧!不論是去舅舅家住還是去哪裡住,等她哪天能平靜的面對妹妹後,再讓她回來。”
離修一番冷血的話,驚得屋裡的幾個人都傻了眼。
特別是樂兒。
在離修話落的同時,她已經尖聲驚叫出聲:“你瘋了嗎?我纔是你的妹妹,你竟然爲了一個野丫頭要把我送走,你還是不是人啊!”
程氏不喜的皺起眉,冷冷的說:“老二,我當你這話沒有說過。”
離修抿着嘴,看了一眼樂兒,目光又瞥了下寧珞,說:“娘,我是認真的!”
“你是認真的?你在認真什麼?認真說胡話嗎?”程氏拔高了聲音質問。
離修目光微涼的看着她們,道:“樂兒不是喜歡寧珞這個表姐嗎?就讓她跟着寧珞回顏府,娘若是想她了的話,就去顏府看她。”
寧珞微白了臉頰,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修表哥這次凱旋歸來,看她的目光有所不同,偶爾對視,讓她有種毛骨悚然的錯覺。
這會兒,她甚至覺得修表哥是在責備她。
他的眼神就好像在說,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全是她在中間挑撥了樂兒和以沫的關係。
“這個不合適吧?雖說白姑娘是你的救命恩人,但是樂兒纔是我們的小妹,這裡是她的家,怎麼能讓她搬出去,若是白姑娘和樂兒真的合不來的話,不如送白姑娘去莊上,再不行的話,在京都給她買一個宅子,可好?”阮氏見氣氛不對,斟酌着開口。
“不行!讓樂兒搬出去,不然我們搬走!”突然之間,有了決定的離修沉穩了下來。
樂兒驚叫:“你愛搬不搬,你當誰還會留你嗎?” шωш⊕ttκan⊕¢ O
吼完,樂兒發現程氏和阮氏都沉默了,當即一張臉都變了顏色,紅着眼眶咆哮說:“你們是不是都想讓我搬出去,是不是,是不是?”
離修微不可見的皺了下眉,躲開了視線,有些不忍看樂兒瘋狂的樣子。
與其讓以沫和樂兒倆人之間的矛盾越來越深,還不如讓她們避開。
只是這離開的人,斷然不可能是以沫。
不過這事他做得也不對,不該當着樂兒的面說出來。
但是剛纔在氣頭上面,樂兒又一副死不悔改的樣子,他沒有憋住。
“樂兒,你們先出去,娘有話和你二哥說。”程氏頭腦發疼的說道。
樂兒狠狠的跺着腳,紅紅的眼睛裡滿是晶瑩的吼道:“有什麼了不起,搬出去就搬出去,我再也不會回這個家了。”
樂兒淚奔着衝了出去,寧珞和阮氏跟在後面擔心的叫着,“樂兒,樂兒……”
待屋裡只有離修和程氏母子倆後,程氏一張臉全都黑了下來,冷冷的說道:“你今天一定要給娘一個交待,否則的話,別怪娘駁了你的面子。”
離修深深的吸了口氣,琢磨了下,才緩緩問:“娘,你覺得皇上如今是怎麼看待我們將軍府的?”
程氏愣了下,顯然沒有想到說着家事就扯上了國事,但是很快便冷靜下來,意有所指的說道:“皇上的恩寵就是把雙刃刀,讓我們將軍府如履薄冰。”
“既然娘心裡也知道這些,爲什麼對樂兒還如此縱容,總有一天,她會犯下不可饒恕的大錯,爲我們將軍府帶來滅頂的災難。”離修肅穆的神情讓程氏一怔。
“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着娘沒有說。”
這個兒子程氏是知道的,比老大聰穎,比老三沉穩,沒有譜的事情,從來不會信口開河。
兒子的改變,她這個做孃的自然看在眼裡。
以前兒子雖然也是冷冷冰冰的樣子,但是對家人,對樂兒和寧珞這兩個妹妹都是極疼惜的。
可是這次回來,他對她們兩人的態度都發生了極重大的改變。
她沒有逼問的原因,是知道離修不願意說的事情,她怎麼也問不出來。
就像現在,離修眼神複雜的看着她,一副有難言之隱的樣子說道:“娘,這事你別問了,兒子是什麼樣的人,你心裡應該清楚。我做事自然有我的原因,只是眼下我不能說,但總有一天你會明白。”
程氏若有所思的看着離修,突然聯想到什麼,神情複雜的問道:“是不是和你要走千影有關係?”
離修沉默了一會兒,才嗯了一聲。
程氏良久沒有回話。
過了好一會兒,纔像是下定決心似的說道:“你不說,娘不逼你,不過送走樂兒是斷斷不可能的!”
離修皺着眉說:“不行,這次一定要給她一些教訓,否則的話,她以後會越來越過分!”
程氏白了眼離修,一副沒得商量的口吻說道:“過兩天我會帶她出去住幾天,正好和孃家嫂子去趟國安寺,替你們父子祈福,來去也超過了七天,算是對她的懲罰。”
不待離修反駁,程氏堅定的說:“這事就這樣,沒得商量。”
離修嘆息一聲,也不再強求。
畢竟這裡是樂兒的家,他不可能真的趕走樂兒,不過是想借着這個機會讓樂兒知道,家人並不會永遠無條件的寵着她,她該學着長大承擔,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出了程氏的院子,離修直奔熹微院。
看到以沫小臉紅潤,單手捏着糕點吃得正歡,心底的大石也算是落下。
離修坐在以沫的身邊,溫柔的問道:“手還疼嗎?”
以沫舉起包紮過的小手晃了晃,笑眯眯的說:“不疼了,書竹給我塗了雪肌膚,效果極好,明天傷口肯定就會好了。”
離修捏了捏以沫笑盈盈的小臉,目光有些憂慮的問:“有什麼要跟哥哥說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