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六皇子第一次在姑娘面前碰軟釘子,倒挑起了他的一絲興趣。
看不清楚的面容,單憑一雙眼眸卻能判斷出來,這個姑娘姿色不俗,最重要的是她不像一個普通的農家女。
在她的身上,他看到了許多貴女在面對他時,都沒有的那份泰然自若。
“我們和離小將軍也相識,剛纔見你們鬧得動靜有些大,才主動出面,希望你不要怪我們多事纔好。”六皇子見以沫不上鉤,便委婉的如此說道。
以沫瞥了眼六皇子,看他和容世子相處,想來這人的身份應該極尊貴,至少不比容世子差纔對。
不過看他說話如此和順,主動幫她解圍後,還不在乎她此時不禮貌的舉動,當下對他的第一印象變得極好。
原本高高防備的心,也漸漸鬆懈了一些,道:“嗯,我會和哥哥說的,他會謝謝你們的。”
六皇子失笑的問:“你這副自豪的口氣是什麼意思?”
感謝的話,用滿是自豪的口吻和傲嬌的眼神說出來,怎麼就顯得這麼奇怪,讓人有種想發笑的感覺。
以沫哼了哼,一副孩子性的樣子,得意的說:“哥哥很疼我的,你幫了我,他會謝謝你的,我讓哥哥請你們吃飯。”
六皇子調侃說:“你倒是不傻啊!我們幫了你的忙,你一頓飯就發打了我們。”
“不然你想怎麼樣?”以沫抿着脣,又防備的看着六皇子和容世子。
哥哥身居要職,這些人幫她的原因,其中自然是有這些緣故。
更何況就算她開始沒有想到,剛纔爾嵐可是直接點了出來,她就是再笨,也不可能幫哥哥答應什麼。
眼前這個陌生的男子,看似再溫和好相處,也比不上他的哥哥,她自然不會迷失在這個男人溫柔的笑容中,出賣自家哥哥。
六皇子好笑的說:“丫頭,不要用防賊的眼神看着我們,我們就算想做什麼,你一個小丫頭也抵擋不住,再說我們像是這樣的人嗎?”
以沫挑挑眉,不出聲。
大大的桃花眸里布滿了質疑的眼神,就似在回答他的問話。
六皇子忍着大笑的衝動,溫和道:“行了,你現在是要回府嗎?需要我們派人送你嗎?再讓你在這裡待下去,我怕你會一直持續在高度緊張中而昏倒過去。”
以沫哼了下,想說什麼,但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只得悶悶的說:“不用你們送,我們自己知道回去,那個……多謝你們。”
“不用!”六皇子沒想過挾恩圖報,剛纔的話也不過是逗以沫玩的。
畢竟在他們的認知裡,並不覺得這麼一個半路出來的義妹,真的能夠左右到離修的決定。
更何況有些事情,六皇子和容世子都還沒有決定,一切都言之尚早。
以沫帶着歡喜和落夏出沉香樓的時候,正好碰上得信趕來的離修。
離修一身朝服未脫,看起來比平日裡威嚴更甚,身上甚至還佈滿了陰冷嗜血的氣味,嚇得以沫站在陽光下與他對視都微微有些出神。
直到他緊張的低叫了一聲,“妹妹?”
以沫才莞爾一笑,高興的撲到離修的懷裡,撒嬌說:“哥哥,你怎麼來了,你是不是感應到了,我被人欺負了?”
離修哭笑不得的繃着臉,這些事情他怎麼感應得到,自然是有人給他報了信,他才能及時趕過來,不過看來好像還是晚了一點。
“到底怎麼回事?被誰欺負了嗎?”離修乾燥的大手揉了揉以沫的腦袋,眼底一派寵溺與擔憂。
以沫動了動鼻子,清晰的聞到了離修大手上未完全消散的血腥味,緊張得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見他自身沒有受傷,便不在乎的繼續撒嬌。
“嗯,被人欺負了,這些人都好壞,看不起我是鄉下姑娘,不過好在後來差點打起來的時候,容世子出來救了我。”
離修一雙陰冷的眸瞥了一眼落夏,她下意識的跪在了地上,臉色蒼白瑟瑟發抖的樣子。
以沫嬌笑的小臉愣了下,恍惚間好像想通了一些事情,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落夏,又望向離修。
難怪落夏這麼執着的要當她的丫鬟,行爲如此詭異,離修還說什麼都要留下她,原來這個小丫頭就是哥哥派來保護她的。
如此想來,哥哥定是極擔心她的。
離修小心翼翼的注意着以沫的表情,見她不在意這事,反倒喜滋滋的,雖然不明白爲什麼,不過卻放下了心。
這事他有意讓她知道,也是爲了讓她能夠放心用人。
“容世子看起來冷冷冰冰的,不過跟他一起的那個男人倒是挺溫柔的,我剛纔挺沒禮貌的,他也不在乎。”
落夏的身份,彼此心知的事情,也就不用明說了,以沫便又接了剛纔未說完的話。
離修一聽,瞬間被吸引了注意力,眉眼一挑,帶了幾分防備的問:“挺溫柔的一個男人?”
“對啊,長得十分精緻,皮膚白皙透明,而且十指修長細嫩,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他是誰啊?哥哥認識嗎?”以沫細細回想了下,努力的形容。
聽在離修的耳裡,有點不是味的說:“你倒是對他觀察得仔細。”
以沫嬉笑的拉着離修,調皮的說:“他長得好看,我纔多看了幾眼嘛!”
“那是他好看,還是我好看!”離修下意識的計較起來,說完自己愣了下,不自在的輕咳了聲,瞥開了視線。
以沫沒心沒肺的嬌笑說:“自然是哥哥更好看,哥哥在我眼裡是全天下最好看的男兒。”
離修嘴角微翹,想來這未蒙面的未婚夫在以沫心中的地位也不過爾爾。
暫時拋開了心中的一抹不自在,離修輕颳了下以沫的俏鼻說:“就你嘴甜。”
以沫歪着小臉,笑吟吟的說:“剛纔他們幫了我,我說哥哥會謝謝他們,說你下次會請他們吃飯,你現在要去見他們嗎?”
“不用!下次我會謝謝他們的。”離修若有所思的說道,並望了一眼落夏,示意她站起來,拉着以沫已經先一步往將軍府的方向走去。
遠遠的,就聽以沫還在執着的追問:“那個溫柔的男子到底是誰啊?”
離修淡淡的說道:“一個不重要的人,你不用知道,以後見到他,你繞路走就是了。”
“噢!”以沫乖乖的應下,看了一眼有些古怪的離修,但很快又傻樂的抱着他的胳膊說起今日的所見所聞。
有哥哥在身邊,即使才發生了不愉快的事情,這會兒說起來,也不顯得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