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嬌寵小娘子 風雨 網
在以沫享受爹孃寵愛的時候,京都卻有人爲她翻了天。
白凝霜得知以沫病重的消息,已經登門了兩次,卻次次被人找藉口攔下了。
這一次,她不單自己來了,還帶了家丁。
強勢的堵在將軍府的門前,一副潑婦樣,插着雙手衝着阮氏說:“離少夫人,你是樂兒的大嫂,我一向都敬重你,但你不要太過分了,我和以沫是朋友,我來看她一眼,你們一次又一次的攔着是什麼意思?”
阮氏無奈,怕引起其他人的圍觀,立即將人請到將軍府裡。
好茶好水的招待着,並安撫說:“白小姐不要動怒,有什麼事等樂兒出來了,讓她和你解釋。”
白凝霜一臉冰霜的質問:“樂兒回來了,你們先前不是說,以沫身體不好,樂兒上山替她去祈福了嗎?”
阮氏頗有些尷尬的說:“這事等樂兒出來了,她自己和你說。”
白凝霜眯着眼,冷冷的說:“我就看你們搞什麼鬼,你們若是不把事情說清楚,今天不讓我見到以沫,我們國公府跟你們將軍府沒完。”
阮氏先前並不確定以沫的身份,這次以沫突然重病,即將不治身亡,她才被程氏清楚的告知來龍去脈。
她也算明白白凝霜爲什麼自降身份和以沫處得這麼融洽,兩人情同姐妹。
原因是她們兩人本來就是表姐妹。
阮氏好脾氣的說:“你別擔心了,一會樂兒來了就會和你說清楚了。”
白凝霜嗯哼一聲,沒再搭話。
阮氏有意想寒暄幾句,白凝霜也不理,她只好訕訕的收聲,好在一會樂兒就來了。
她一副紅光滿面的樣子,上來就勾住白凝霜的肩,調侃的說:“聽說你帶了幾名家丁過來,怎麼着,要和我們將軍府打起來了嗎?”
白凝霜一下推開了樂兒,輕斥:“你少來,你給我說清楚,你們到底把以沫怎麼了,我原先一直相信你們對以沫好,前面兩次你們說她染病不宜見客,我也就沒有強求,現在是怎麼回事,連我都不讓見了嗎?”
“行行行,現在就帶你去見她。”樂兒不在意白凝霜的態度,上前又親親熱熱的挽住她的胳膊,將人一路往後院裡拖。
白凝霜原先也不相信將軍府會害以沫,畢竟將軍府上下對以沫的好,她也是看在眼裡的,現在見樂兒落落大方的樣子,狐疑的問:“你們到底在玩什麼把戲啊?”
樂兒挑了下眉說:“你去看了就知道了啦!”
白凝霜心中略安,跟着樂兒一路到了熹微院裡,就見丫鬟各司其職,忙着各自的事情。
她被樂兒一路拖到了房間,房內就落夏一人。
白凝霜攏眉問:“以沫呢?”
樂兒往牀上一指說:“不是在那裡嗎?”
白凝霜有些惱火的說:“你當我傻啊!那是一堆棉被我看不出來嗎?”
樂兒拍着白凝霜的肩說:“看不出來啊!我們的冰山美人也有動怒的時候。”
白凝霜一下打掉樂兒的手,冷顏說:“別跟我嬉皮笑臉的,我今天一定要看到以沫,確定她人安好。”
樂兒聳聳肩說:“怕是看不到咯!她根本不在將軍府。”
不等白凝霜發火,樂兒識趣的將事情大致說了一下,沒有再繼續逗她。
白凝霜怔忡的瞪大了眼,呆若木雞的立在當場。
樂兒有些好笑的推了她一下說:“你幹嘛啊!我沒騙你,以沫現在真的和她的爹孃在一起,他們過不了多久,就會啓程回京了。”
白凝霜緩緩的轉動眼珠,不敢置信的問:“你的意思是說我姑母要回來了嗎?”
樂兒喜笑顏開的說:“是啊!你姑母要回來了,而且你姑母收了我當義女噢!哈哈,以後你姑母就是我的義母了。”
白凝霜突然綻放出璀璨的笑容,興奮的大叫:“太好了,我姑母要回來了,我姑母要回來了。”
樂兒說:“是啊!所以將軍府的白凝霜一定要消失才行,不然的話,以沫往後就要兩邊跑了。”
白凝霜瞭然,只是有點擔憂的說:“我妹妹回來了,以沫就消失了,原先覺得她身份有問題的人,不是越發認定了這事嗎?”
樂兒滿不在乎的說:“那又怎麼樣,只要我們將軍府不說白以沫是夏以沫,只要你姑母他們一口咬定以沫多年來就跟在他們身邊,誰又敢說什麼,就算拿了鐵證出來,我們不認,誰又能說什麼嗎?”
白凝霜輕笑一聲,“你這副無賴的樣子,我很欣賞。”
樂兒揚揚下巴,得意的說:“那是當然啊!再說,誰真和以沫較真這事啊!就算有人看不慣以沫,想拿這事打擊她,她也不是當初的以沫了好嗎?她的爹孃回來了,誰要打擊她都得掂量掂量,她再回來就是淳王府的四小姐了,國公府的表小姐了,身份不可同日而語。”
白凝霜戲謔的說:“看不出來啊!你目光倒是看得挺長遠的啊!”
樂兒撇撇嘴,纔不承認這些話都是娘告訴她的。
白凝霜確認了以沫沒事後,兩人才說起閒話。
樂兒有些報怨的說:“本來我以爲我能在邊境多待幾日,也瞭解一下真正的戰場是什麼樣的,哪裡知道第二天就被遣送了回來,真是可惜。”
白凝霜不覺得可惜,高興的說:“你是該早點回來了,你早點來把京都的事
,你早點來把京都的事情了結了,以沫也能早點回來。”
樂兒撇撇嘴,可惜的說:“但是她回來後就要住到淳王府去了,其實我覺得以沫也是不喜歡淳王府的吧!畢竟當初淳王府的人對她一點都不好。”
白凝霜嘆息的說:“不喜歡又如何,那裡畢竟是她的家啊!對了,景世子是不是知道這事啊?”
樂兒說:“知道啊!當初我們離京,被景世子派來的人追上了,我們不肯回來,他的人便一路送我們去了邊境,後來又被我二哥打發回來送消息,所以我還沒有回京,他就知道了消息。”
白凝霜不悅的說:“難怪他不急不躁的樣子,明明知道內幕,也不跟我們國公府通聲氣,真是太過分了。”
樂兒扣扣鼻子說:“我其實也纔回來兩三天而已。”
“我知道!”白凝霜翻了一下白眼,她前幾天來,樂兒都不在。
她想見以沫沒見到就算了,就是樂兒也沒有露面。
“嘿嘿……”樂兒一陣傻笑的說:“現在好了,你也可以安心了,不過你到時候記得表現得傷心一些啊!”
“我明白!”白凝霜配合的點點頭,又問:“那景世子那邊?”
樂兒說:“不用擔心,景世子這人狡猾着呢!送了幾批藥過來,有心的人都能發現。”
白凝霜抿了下嘴,沒再細究。
說了些閒話,便起身準備離開,出將軍府時,戲態十足的擺出了一副情緒低落,一臉難過的樣子。
隔日,容雅也上門了,不過卻沒有見到以沫。
樂兒出面將容雅打發走了,只說病重不宜見客。
容雅無奈,又不像白凝霜那樣有底氣,只得默默離開。
但出去後沒有直接回侯府,而是去了國公府,向白凝霜打聽情況。
白凝霜挺高興容雅這麼擔心以沫,畢竟以沫能認識一個真正關心她的朋友,做姐姐的自然高興。
可有些話也不能明說,只推說是身體不好,病得很重,不宜見客。
容雅問不出所以然,回了臨陽侯府,找了侯夫人,挑了一根百年人蔘,送去了將軍府。
如此幾日,將軍府的大夫進進出出,卻在某一晚,將軍府傳出了噩耗。
由於以沫畢竟不是將軍府的正經主子,喪禮也沒有大擺。
再加上以沫本人沒事,程氏有些忌諱這些事情。
小小的操持了一番,和以沫關係親近的幾人都來了,包括永平公主。
容雅和永平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兩人哭得像淚人兒似的。
景世子來時,神情十分的複雜,跟着他同行的人還有妤卿郡主。
看着簡單的靈堂,妤卿郡主心底五穀陳雜,有些不敢置信的問景世子。
“大哥,她真的沒了嗎?”
“嗯!”景世子聲音有些怪怪的。
妤卿郡主誤以爲他是難過,其實他是壓抑着心中的狂喜,畢竟叔嬸和以沫就要回來了,只是他現在不能說罷了。
“好突然啊!”妤卿郡主有點迷茫的嘀咕了句。
跟着景世子在靈堂見了禮,而後又一起朝着程氏幾人說了幾句寬慰的話。
最後,妤卿郡主有些忍不住的問:“大哥,我們不需要把她的遺體帶回去嗎?至少讓她安葬在我們家的祖墳旁啊!”
女子大抵不會不入祖墳,一般夭折未嫁的姑娘,也都是葬在自家祖墳旁。
成年出嫁的女子,都是隨夫家葬在夫家的祖墳處。
景世子有些涼薄的說:“你真以爲她是四妹嗎?她只是和四妹有些相似罷了,叔嬸健在,怎麼可能任由四妹一個人回京住在將軍府。”
“可是……”妤卿郡主猶豫的接話。
她一直覺得白以沫就是夏以沫。
但有時候又覺得景世子反駁得很對。
叔嬸健在,怎麼可能會讓四妹一個人獨自回京,除非叔嬸出了事故,都已經身亡。
“沒有可是,若她是四妹的話,你覺得任由她在將軍府寄人籬下嗎?她只不過是我的一個念想罷了。”景世子斬釘截鐵的回答。
妤卿郡主一時有些迷茫。
但想着上次以沫在淳王府裡發生的事情,又覺得迷惑。
兄妹倆人待了一會,沒有多留就離開了將軍府。
畢竟將軍府裡現在沒有男主人,景世子站在府裡也尷尬,無人招待,而妤卿郡主以前和以沫有齷齪,樂兒根本不屑招待她。
就在樂兒覺得戲做得差不多,該收場了的時候,將軍府來了幾位意想不到的客人。
但是人家拿了禮上門祭拜,她也不能將人直接打出去,只是臉色極其難看的問:“你們來幹什麼?我不記得你們和以沫有什麼交情。”
潘爾嵐站在最前面,笑吟吟的說:“我們自然是來看看啦!畢竟她年紀輕輕就香消玉殞,也是怪可惜的!”
樂兒臉色難看的衝着潘爾嵐質問:“看看?你們是來看好戲的吧?”
潘爾嵐嬌笑的說:“我們不是這樣的人!”
樂兒咬咬牙,衝上去就要揍人。
白凝霜一下拉住樂兒,冷言諷刺的說:“算了,不要跟一些不知所謂的人一般見識,她們也會有這麼一天。”
潘爾嵐臉色一變,難看的問:“白凝霜,你什麼意思,你詛咒我們?”
白凝霜略揚眉,一臉寒霜的反問:“我說了
:“我說了什麼嗎?”
沛菡嬌斥:“白凝霜,你不要太過分了啊!”
白凝霜臉色一變,陰沉的問:“是我過分還是你們過分,今天是什麼日子,你們來這裡鬧事,難道不是自己找難堪嗎?你們自己不要臉,就怪不得我們了。”
潘爾嵐說:“我們好心好意來祭拜一下,你們竟然這樣說話,真是太沒有教養了。”
樂兒哈哈大笑幾聲說:“教養,呵呵!這種東西是看人來的好嗎?難道我們對着一條狗表現我們的教養,它能體會。”
“離樂兒!”潘爾嵐氣急了,衝上去就要打樂兒。
樂兒憋了一肚子火,正沒有地方發泄,再加上她在這些貴女圈中,算是打遍無敵人,哪裡會怕潘爾嵐,迎面直上,潘爾嵐瞬間捱了幾下。
正鬧得不可開交的時候,又有客人上門。
溫揚和以沫有幾面緣分,再加上先前他救過以沫一次,這次以沫早逝,他上門祭拜也是正常。
所以當他一來,看到亂糟糟的靈堂時,有些詫異的問:“這竟然還鬧上了嗎?”
樂兒看到溫揚,先是眼神一亮,而後氣呼呼的開始告狀,完全將溫揚當自己人在看待。
溫揚認真聽着,目光戲謔的看向潘爾嵐等人。
幾個姑娘同時臉紅,辯解說:“你們別不識好人心了,我們好意來看望,竟然被你們這樣說。”
樂兒冷笑着問:“我們平日裡就沒有往來,以沫以前在時,你們也少針對她,現在她不在了,你們說你們好意來祭拜,我會相信嗎?”
潘爾嵐理直氣壯的說:“你不信怪我們嗎?你少小人心度君子腹了,你自己想法齷齪,別當我們也一樣。”
樂兒瞪着眼睛說:“就當我小人行嗎?現在你們祭拜也祭拜完了,是不是可以走了,還我們一個清淨了。”
潘爾嵐呸了一聲,“你當我們樂意待嗎?”
溫揚淡聲提醒說:“潘小姐,死者爲大。”
潘爾嵐臉一紅,不置一詞的走了。
樂兒眼睛一睃,一臉古怪的問:“她剛纔對你臉紅是什麼意思?難道她喜歡你?”
溫揚愣了下,沒想到樂兒說話會這麼直接,但想到她本就是這樣直率的一個人,便也沒有什麼好驚奇的了。
他解釋說:“我和潘小姐不熟。”
“是嗎?”樂兒一臉妒婦樣,圍着溫揚打量了幾眼。
看得溫揚頗覺得無奈,好笑的問:“離小姐很在意這事嗎?”
樂兒哼哼說:“廢話!我跟你說,你是我看中的人,你少在外面拈花惹草,否則的話,我就宰了你!”
話落,樂兒抽出隨身的匕首,一臉惡意的威脅。
阮氏瞠目結舌的看着樂兒愣了一會,才慌忙的上前扯回樂兒,對着溫揚賠笑說:“以沫剛出事,她腦子有點不清楚,溫公子不要在意,你請自便。”
溫揚緩慢的將目光落在樂兒的身上,就見她鼓着雙頰,氣呼呼的推着阮氏,不滿的說:“大嫂,你幹什麼拉我啦!我在和他說話。”
阮氏劈頭就罵:“樂兒,別胡鬧了!一會娘知道了,該收拾你了。”
樂兒嘴巴一嘟,一臉不高興的樣子,一雙眼珠子不安分的掃來掃去,對上溫揚詢問的表情,嫣然一笑說:“我先定下你啊!等我擺平了我娘,我就去你家提親了。”
阮氏猛拍了下額,一副恨不得鑽到地洞裡去了樣子。
好在現在靈堂裡就樂兒的幾位朋友,再就是溫揚及他的小廝,其他的下人皆是將軍府的人,自然不敢多說一句。
“樂兒,你好沒良心啊!以沫都不在了,你竟然在她的靈堂上泡男人!”永平紅着眼眶輕責。
樂兒一下反應過來,忙做出哭喪臉說:“對噢!我正難受呢!”
說罷,又乖乖巧巧的跪到了原地,假裝哭了起來。
一系列的動作和宣言,弄得溫揚措手不及。
迷迷糊糊的祭拜了一下,便被阮氏快速送出了府。
直到站在將軍府門前,被一陣涼風吹過,他才猛然回神。
敲了敲身後小廝的腦袋問:“小武,剛纔你有沒有聽到離小姐說的話?”
小武賊笑的反問:“爺果然是魅力無邊啊!肯定是上次爺救了離小姐,所以她對你一見傾心了,打算來一個以身相許呢!”
溫揚恍然,望了望天上的太陽,訥訥的說:“原來不是幻覺啊?”
小武擠眉弄眼的笑說:“離小姐說了要去府上提親的,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來,爺打算接受呢?還是接受呢?”
“多事!”溫揚輕敲了小武的腦袋一下,轉身離開時,嘴角不自覺的揚起了一抹笑意。
小武嘻嘻哈哈的跟在溫揚的身後,一副長舌公的樣子,碎碎念着:“這下好了,夫人再也不怕少爺娶不到少夫人。”
溫揚微擡下巴,一副神采飛揚的樣子問道:“我說過要娶她嗎?”
小武竊笑說:“若是離小姐來提親的話,少爺應該是嫁過去。”
“找打!”溫揚輕責了一句,帶着好心情一路回了府。
而將軍府裡,程氏稍晚一些,便聽說了樂兒做的荒唐事情,當即氣得差點將樂兒暴打一頓。
不過女兒大了,也不可能真的動手打人。
更何況女兒家身嬌體貴,若是打壞了,身上留下疤痕就得不償失了。
不償失了。
因此,樂兒再次被禁足了。
就是白以沫上山入葬她也沒能參與,對外的藉口是說,她太過傷心,所以臥病在牀。
溫揚在多嘴的小武那裡聽到這事時,愣了一下,默默的往銅鏡面前一站,問:“你家爺也算是一表人才啊!”
小武早就私下打聽過了,看溫揚說這話,就懂了他的意思,忙說:“離小姐喜歡武將,可是離夫人卻想離小姐嫁給文官,衝着少爺現在的目標,怕是和離夫人背道而馳。”
溫揚白了小武一眼,質問:“爺什麼時候想過娶離樂兒。”
小武配合的說:“行行行,爺沒有想,都是離小姐在肖想爺,不過爺上次不還說離小姐這樣活潑的性格,配給景世子那樣古板的人會很可惜嗎?”
溫揚挑高眉眼,看向小武。
小武立即識趣的閉上嘴,裝忙碌的去了另一邊。
而只剩溫揚一人時,他才輕挑的揚高了眉,一臉不滿的說:“離夫人自己嫁了武將,竟然不願意女兒嫁武將,真是怪哉。”
白以沫到底不是什麼重要的人物,去了也就去了,並沒有在京都引起任何的波瀾,永平和容雅倒是黯然傷心了數日,一些泛泛之交也替她覺得可惜。
但更多的是像景世子這樣的知情人,懷着激動和興奮的心情,等着夏以沫堂堂正正回來的那一天。
如此到了八月上旬,換上了秋裝時,以沫一家三口才姍姍而來。
臨到京都城下,夏楚明掀起車簾看了一眼,嘆息說:“都快九年了。”
“是啊,時間過得真快!”白素錦躺臥在一旁,臉色紅潤了許多,先前發枯的秀髮,在夏楚明這些天的調理下,也漸漸恢復了光澤。
她摟過一旁的以沫問:“乖女,你爹跟你說的事情,可記下了?”
他們花了五倍的時間才緩緩回來,固然有白素錦身體不好的原因,更重要的是夏楚明有意跟以沫說他這些年的所見所聞。
也免得被一些有心人詢問時,父女倆說出的話會有所不同。
以沫乖巧的點頭說:“娘放心好了,我都記得呢!”
夏楚明這八九年的時間,其實也過得很無趣。
雖然走了很多地方,但每到一個地方都是不斷的尋醫問藥,閒瑕有空了就會挑幾樣禮物給以沫,其他的時間都陪着白素錦。
說是行了萬里路,卻未有心情看這大好河山。
“乖女就是聰明!”白素錦毫不吝嗇的給出讚揚。
以沫嬌俏一笑。
她愛聽爹說這些年的經歷,聽得用心,自然就容易記住了。
馬車一路低調的到了淳王府門前。
長風一躍而下,對門房吩咐說:“去通知老王妃和王爺,就說二爺回來了,再派一個人去國公府送平安信。”
門房愣了下,實在是二爺這稱呼多年沒用了,一時都沒有反應過來。
長風當即臉一沉,不悅的問:“怎麼着,我吩咐不動你們是嗎?要二爺親自出來吩咐你們?”
夏楚明微掀車簾一角,露出一張狂妄的俊顏,冷冷的朝門房望了一眼。
門房根本不認識夏楚明,畢竟夏楚明離家八九年,門房早就換了人,只是被這氣勢瞪了一眼,忙扭身就往回跑,嘴裡大叫着:“二爺回來了,二爺回來了。”
景世子早先就知道夏楚明一家三口,不日就會回京,也在門房安插了眼線,所以他是第一個跑出來迎接的。
夏楚明抱着白素錦下了馬車,一路往內院裡走。
迎面碰上景世子跑來,他上下打量了眼,臉上逐漸顯現笑容的說:“小景都長這麼大了,都快比叔叔高了。”
景世子壓抑着興奮,十分矜持的叫了聲,“叔叔。”
夏楚明點點頭說:“不錯,沒有長歪。”
白素錦自夏楚明懷裡探目看去,很是欣慰的說:“小景越大越俊俏啊!和你叔叔也越長越像呢!”
景世子孺慕的目光看向白素錦,擔憂的問:“嬸嬸的身體還沒有康復嗎?”
白素錦說:“身上的毒已經清幹,只是被病毒纏身多年,身體底子已經壞了,短時間難以養回來。”
景世子緊張的問:“以後呢!能恢復健康嗎?”
夏楚明自滿的說:“在我在,你嬸嬸想不好都難。”
白素錦挑眉,故意問:“真的嗎?那怎麼這麼多年,我都沒有好?”
夏楚明尷尬的說:“我們還是不要說這些了,好不容易見面,小景這些年都學了什麼本事啊!一會叔叔安頓下來了,我們來比劃比劃?”
景世子說:“求之不得啊!”
白素錦插話說:“行了,你們叔侄見面,就說這些做什麼,小景來見見你妹妹,有八九年沒見了吧!可還認得?”
景世子裝做才和以沫見面的樣子,親切的說:“四妹妹。”
以沫乖巧的回了一句,“景哥哥。”
景世子解下腰間的玉佩,遞了過去說:“你們回來也沒提前說一聲,大哥也沒有準備什麼好東西,這塊玉佩是我前些日子淘得的,希望四妹妹會喜歡。”
玉佩是景世子特意爲以沫買的。
說是暖玉,養身。
他這些天一直戴在身邊,就是想當做見面禮送給以沫。
以沫嬌紅的臉看向夏楚明夫妻倆,夏楚明爽朗的笑說:“接着吧
:“接着吧!這是你大哥的一片心意,晚一點,你爹要還一份更好的給他。”
白素錦輕斥:“就喜歡瞎說,說得好像小景圖你一點東西似的。”
夏楚明大笑,景世子也不在意。
雖說叔侄兩人多年沒見。
但是景世子仍然記得嬸嬸評價叔叔的一句話。
遠看是男神,近看是逗比。
就是說不認識夏楚明的人,只會覺得他各種高冷範,一副高不可攀的樣子,認識他的人,只覺得他就是一個神經病。
叔侄幾人說話的時候,一路移步到了前廳。
而後王爺等人都趕了出來,就是老王妃也在人的攙扶下走了出來。
看到夏楚明時,立即老淚縱橫的哭了起來,“我兒啊!你終於回來了。”
夏楚明將白素錦放在椅子上,這才滿目複雜的上前握住了老王妃的手,低低的說了一聲,“母妃,兒子回來了。”
老王妃激動的打着夏楚明的胳膊,說:“你這個不孝兒,你讓娘擔心牽掛了九年,你這個不孝兒,不孝兒!”
夏楚明眼眶微紅,低着臉,任由老王妃發泄。
從小到大,老王妃就替他保駕護航。
雖然大哥纔是世子,但是老王妃就是袒護他一些。
偏心到了令人髮指的地步。
若不是他執意不肯要世子這個位子,以老王妃的執着,肯定會鬧着老王爺上書改立世子。
而當年淳王府遲遲不立世子也是因爲這一點。
老王爺也更屬意夏楚明一些。
畢竟這個兒子比大兒子優秀太多,淳王府到了手裡會發展得更好一些。
“母妃,楚弟好不容易回來了,想也累了,我們不如讓他早點回屋裡去休息,有什麼話,我們晚上擺接風宴的時候再詳說?”淳王爺人到中年,微有發福。
他原先就長得不如夏楚明,現在兩人站在一起,就更是有着天壤之別。
明明是同父同母的兄弟,但就有人投胎時會挑。
一個選了爹孃的所有缺點。
一個選了爹孃的所有優點。
淳王爺是前者,夏楚明就是幸運的後者。
“是是是,還是你大哥考慮得周到,你趕緊回去休息,你院裡的東西,這些年來我一直沒讓人動過,牀單被褥也是隔幾日就換新,你趕緊去梳洗一下了休息。”老王妃忙抹了把眼淚,滿是慈愛的叮囑。
夏楚明心裡低低的嘆息着,他在心裡爲了以沫的事情和老王妃置氣,但是隔了八九年,再見母親時。對着她滿面溝壑,淚流滿面的樣子,說實話,這一刻,他至少是沒有脾氣的。
“嗯!我們就先回去了!”夏楚明回身抱起白素錦,低低的對以沫說:“沫沫,跟上爹。”
“噢!”以沫亦步變趨的跟了過去。
夏楚明不說讓她叫人,她也樂得不出聲。
反正經過上一次的事情,她對淳王妃,對老王妃的印象差透了。
老王妃像是這時候才突然看到白素錦母女倆時,忍了又忍,沒忍住的嘀咕了一句,“跟一個啞巴似的,也不會叫人。”
白素錦向來囂張,以前忍讓老王妃幾分。
是因爲老王妃的確是沒有原則的在疼愛夏楚明。
她不想夏楚明夾在中間難做人。
可是自她得知老王妃對以沫的羞辱後,她就不再把老王爺當婆婆來尊重。
“我累了,抱我回屋!”白素錦像是聽不到老王妃的話,也看不到滿屋子人似的,往夏楚明肩上一歪,就閉上了眼。
一副眼不見爲淨的樣子,激怒了老王妃。
不等老王妃說什麼,夏楚明已經先一步說:“母妃,我們先回院裡了。”
老王妃一口氣堵在胸口,不上不下,看着夏楚明一家三口就這麼走了,氣急敗壞的說:“孽障啊!孽障!”
以沫回眸看了一眼,就見滿廳的人都亂了起來,惟獨景世子站在當中,衝着她淡淡一笑,顯得十分突出。
以沫抿抿小嘴,快步跟上夏楚明。
就見白素錦食指戳着夏楚明的胸口質問:“你說,你母妃一哭,你是不是就心軟了,就不打算追究她對我女兒做的那些齷齪事了?”
夏楚明彎了下背,無奈的說:“你別這樣說,沫沫也是我的女兒。”
白素錦冷哼一聲,斜着眼睛,不悅的說:“你還知道沫沫是你的女兒啊!我還以爲你有了母妃,就不要妻女了,我跟你說,我和你母妃不對付的時候,你敢幫你母妃,你就死定了。”
夏楚明長嘆一聲,無可奈何的說:“沫沫受了這麼大的委屈,我肯定不會這麼算了,我會私下跟母妃說清楚,只是剛纔的場面,你也看到了,母妃上來就哭得這麼傷心,我責備的話也說不出口啊!而已還這麼多人在場。”
白素錦嗯哼一聲,不留情面的說:“你最好是這樣,否則的話,我就帶着女兒回國公府,我反正不會讓我的女兒在淳王府受一點委屈的。”
夏楚明保證說:“我也不會,好嗎?”
以沫緊張的看着爹孃,因她的問題吵了起來,小聲的說:“爹孃,你們不要爭了,其實過去的事情,過去就算了,只要祖母以後別再故意爲難我就好。”
白素錦睨了一眼以沫,警告說:“她對你不好,不用叫她祖母。”
夏楚明哭笑不得的說:“素素
說:“素素,你不是是這麼任性的人,你這樣是不打算繼續好好過嗎?我們解決問題就好,不要再添加問題了,行嗎?”
白素錦瞪了一眼夏楚明,倔強的說:“乖女是我的底限,你知道的!你若不讓你母妃來向乖女認錯,就別想我們娘倆尊重她。”
夏楚明再三保證說:“放心,母妃若是認識不到她的錯誤,我也不會原諒她,我也不會讓女兒再受委屈,所以我們就不要爲了這件事情吵架,好嗎?”
白素錦挑着眉,咄咄逼人的說:“我沒有和你吵,我只是討論問題而已,是你自己覺得在吵架。”
夏楚明感嘆一聲,不再多嘴。
反正這麼多年下來,他早已經習慣。
雖說現在白素錦這副胡攪蠻纏的樣子,讓他有些無力招架,但是對比過去的八九年,他倒是寧願看她這副樣子。
而且將心比心,若是換了一個人如此對待過以沫,他的怒意比她更高漲一些,只是這人終就是厚愛他多年的親生母妃。
他行事,再是張揚,也會有所束縛。
可即使如此,他的底限也不會退讓。
只是現在沒做出來,白素錦擔心他心軟也是正常,他也不打算多辯駁什麼。
剛到院前,就見明嬤嬤和林嬤嬤站在門口張望。
看到夏楚明一家三口,大步的迎了上來,老淚縱橫的說:“二爺,夫人,你們可算是回來了,奴婢就怕自己這副老骨頭等不到你們回來的那一天。”
白素錦看到以前追隨他們夫妻的老人,淚染於睫的說:“兩位嬤嬤這麼多年來辛苦你們了。”
她先前已經聽以沫說了兩位嬤嬤的事情,所以這會兒看到她們,情緒越發激動了一些。
林嬤嬤一邊抹着淚,一邊貪婪的看着白素錦。
見她一直被夏楚明抱在手裡,不免擔憂的問:“夫人這是?”
白素錦拍拍夏楚明,示意他放她下來,其實她現在站着走幾步沒有任何問題,只是夏楚明擔心她,不捨得她勞累。
夏楚明裝做不懂的樣子,並不鬆手,白素錦無奈的笑了下,纔對兩位嬤嬤說:“沒什麼事,就是身體有點虛,你們爺,你們也是知道的,向來喜歡大提小作。”
兩位嬤嬤破涕而笑,想到了當年夏楚明夫妻倆還在淳王府的日子。
那時候就是白素錦將夏楚明吃得死死的。
一家三口剛移步到內屋裡,尚未坐下吃一杯熱茶,前院裡的下人就來通報,就是國公府的人來了。
白素錦興奮得一副恨不得爬出屋子的樣子,焦急的說:“快快快,快把他們都請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