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國都天變
這日,以沫收到離修的書信。
讓她驚奇的是來信,是夏楚明交給她的。
“爹,離修給我的信,怎麼會在你的手上啊?”以沫甚是不解的看着夏楚明。
這一次離修揹着皇上去尋離元帥,途中怕被人察覺,以防萬一,就是對她,也斷了書信往來,突然收到離修的來信,她不免十分驚奇。
夏楚明淡笑,“你不先去看看信上寫了什麼嗎?這厚度怕是有不少話要和你說吧?”
以沫一聽這話,也不再追問,揣着信就獨自回了房。
將丫鬟通通支開,獨自一人躲在房中,滿臉喜色的將信小心翼翼的打開。
入眼便看到熟悉的字體躍入眼簾,細看下面,當時便紅了臉頰。
“想你,瘋了一般的想你,想將你抱入懷,細吻你的眉,你的眼,你的脣……”
啓信,以沫便看到如此露骨的話。
雖說以往兩人私下相處,摟摟抱抱是常事,但見他在信中如此細緻的描寫出來。
饒是以沫這層臉皮,也有些抵不住。
當下又嬌又羞的低嗔了一句,這才撇去羞澀往下看。
離修的書信足足有五頁長,其中四頁多在形容他的思念,唯有小半頁說了他當下的情況,看到餘下最後一行時,以沫微微一愣。
“這次大勝歸來,我娶你,可好?”
以沫愣愣的望着這一行字,來來回回看了三四遍,確定沒有遺漏一字,也沒有看錯一字,這才滿面欣喜與激動的猛點頭。
自從收到離修的來信,以沫是掰着手指,數着日子等着離修回來。
她雖然不清楚爹和離修怎麼突然這般要好,但卻知道離修私下和爹有聯繫,便時不時去爹那裡打聽消息。
果然如她所想的一樣,一個多月後,爹又帶了一封離修的來信。
和上封信如出一轍,鮮少提起戰事,多是兩人間的情事,偶爾幾句談及自身,也是表明自己很好,叮囑她好好用飯注意身體的話倒是一大堆。
等待的日子,總是難熬的。
而國都的局勢也到了劍拔弩張的地步。
太子雖然被皇上厭了,可是私底下,他卻沒有一點反省的意思,反而積極的聯繫部署,只待最後奮力一博。
而這一天,太子選在皇后壽宴的時候。
按說,太子私德有虧,皇后也被皇上冷落了,這時候本不該大辦壽宴,只是皇后心裡明白,若是真由事情發展下去,怕是這太子之位不保了,因此,母子倆人合計一番,這纔有了這次壽宴。
皇上對這次壽宴的事情,倒是沒說什麼,畢竟是一國皇后,該有的體面還是要給,請些女眷進宮熱鬧一番,也無不可。
再者,皇上自太子的事情爆發出來後,身體每況日下,太醫更是寸步不離的守候,哪有精神去管這些。
淳王府裡,以沫和凝霜面面相覷,一臉無奈的樣子,特別是凝霜。
她原本收拾好,準備進宮,卻突然被姑母叫來,也不給一個緣由,只說今日她們不去宮裡了。
“姐姐,你知道出什麼事了嗎?”以沫小聲的詢問凝霜。
凝霜挑了下眉,淡聲道:“姑母總不會害我們,可能是有什麼大事要發生,而我們不知道罷了。”
這些天,世子也是神神秘秘,雖然語焉不詳,但隻言片語間,她卻是側面瞭解到,這國都的天,怕是要變了。
以沫見凝霜也不太瞭解的樣子,便沒多問,說起了旁的事情。
“前兩天我描了一個新的花樣,正好適合給你家小子做件新衣服。”
提起兒子,凝霜整個人都顯得柔和了一些,微笑着說:“別再做了,他纔多大點,正是長身子的時候,一天一個樣,好多新衣服都沒有機會穿。”
以沫略有不滿的說:“是不是親孃啊!哪有親孃這樣。”
凝霜一笑,略顯無語。
以沫湊近了說:“先前滿月宴本就虧了他,自是要在其他地方補回來。”
凝霜不甚在意的說:“沒啥大不了的事情。”
現在國家正處於戰亂,而這小子出生的時辰又不太湊巧,滿月前幾天,正好邊疆來信,近幾次交鋒,西夏國處於弱勢,而在前兩個月的時候,北宋動作頻頻,不斷的調兵遣將,一個月前也發起了戰爭,這種情況下,淳王府哪裡敢大擺滿月宴,自然是極其低調的過去了。
沒多時,乳嬤抱着剛睡醒的小子過來。
由於這小子是淳王府的第一個重孫,從上到下都十分重視,特別是淳王爺,一個名字糾結到今日都沒有取出來。
還是凝霜看不過眼,先取了一個小名,就叫康哥兒,其中寓意不言而喻。
以沫喜滋滋的把康哥兒抱在手裡,凝霜讓乳嬤先退了下去,屋裡就她們幾人時,這才調笑的說:“看你這喜歡勁,你要是喜歡,就早就嫁人。”
以沫眉眼一挑,這次倒是坦率,“等他回來,我們就成親。”
凝霜怔了下,失笑的問:“姑父能同意嗎?不是說起碼得十八歲以後嗎?”
以沫不甚在意的說:“我真要嫁,爹孃也不會阻止,我看爹心裡只怕是清楚留不住我的,上次聽林嬤嬤偶爾說起,爹已經把將軍府旁邊的宅子買下了,只等着什麼時候空閒了就去重新修葺一番。”
凝霜詫異的說:“我都沒聽姑母提
說:“我都沒聽姑母提起。”
以沫嘻嘻樂道:“娘也沒跟我說,還是林嬤嬤和我說旁的事情,不小心說漏了嘴,還央着我別說出去了。”
凝霜挑眉,“看把你樂得。”
以沫不掩飾的表示,“我盼着早點出嫁,這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但同時又捨不得爹孃,如今爹孃早做了打算,不用我左右掙扎,我自然是高興的。”
兩邊宅子打通了,中間安一個小門,其實說白了,就跟在一個大宅子裡是一樣的。
“看樣子我得準備一份厚禮了。”凝霜戲謔的說起。
姐妹倆人說說笑笑,倒是時間過得快。
晚上一家人,像往日一樣用膳,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同。
可到了臨睡時分,院裡不靜,反倒是鬧騰了起來。
以沫好奇的出聲,“落夏,出了什麼事?”
落夏指使小丫鬟去打聽情況,也剛得了信,這會正好回稟告訴以沫。
“小姐,宮裡派人來將咱府裡圍住了,說是藐視皇權,不許咱府裡的人進出。”
以沫眉眼一挑,輕嘲的說:“宮裡的人,宮裡哪位人?”
落夏見以沫臉色不好,心下也有一番計較,畢竟她跟了以沫和離修這麼久,多少知道一些內情。
再者,許多事情,離修不願意以沫涉及,但又怕她吃虧上當,離修私下提點她的更多一些。
可以說,她比以沫更瞭解眼下的局勢。
“說是皇上的旨意。”落夏垂着眼,低聲說。
以沫撇撇嘴,不再多言。
她對這個皇上沒有什麼好感,不管是宮裡哪位的主意,她都不敢苟同,畢竟無緣無故包圍淳王府,怎麼都說不過去。
落夏見時辰不早了,一時半會也不會出什麼事,便輕聲勸慰:“小姐,您先休息吧!有什麼事奴婢再喚你。”
以沫想了想,有些不放心,剛想說要去前面看看時,白素錦就派瞭如意過來傳話。
“到底怎麼回事?”
如意淺笑說:“夫人說沒什麼大事,不過是幾個秋後的螞蚱在瞎蹦躂,讓小姐早點休息,過幾日便好了。”
說話間,如意還用手指,指了指上方。
以沫不傻,聯想到今天白素錦不讓她們出門去宮裡,也就瞬間明白過來了。
“嗯!我知道了,什麼事你立即來通知我。”以沫點點頭,不再多言。
既然爹孃都不想她參與到這事當中,她也就當做不知道好了。
只是等如意一走,以沫臉就沉了下來,問:“到底怎麼回事?”
落夏見狀,也不再隱瞞,直言說:“怕是有人謀反。”
以沫眉一挑,就知道是何人,冷笑的說:“太子倒是膽肥。”
落夏細細分析說:“如今各大臣府邸的女眷都被叫到了宮裡,十有**都被皇后和太子控制住了,多數人怕是會爲太子所用,不過夫人和老爺事先洞悉了此事,太子大事怕是難成。”
以沫認同的點點頭,想清楚中間的關節,便也放心的睡下了。
一覺到天亮,起牀第一件事情,以沫便問起了當下的情況。
得知門前的禁軍還沒有撤退,且一早出門採購的下人,都不許進出時,當下也只是撇撇嘴。
“國都像我們這樣被圍住的府邸應該不少吧?”以沫隨意問起。
落夏猶豫了一下才說:“少有,畢竟其他府邸的女眷都在宮裡,太子也不需要這樣大張旗鼓的對待。”
以沫輕‘噢’了一聲,幾個呼吸間才猛然想起,瞪大了眼質問:“你的意思是說將軍府也?”
落夏微垂了眼,昨晚還在高興,以沫一時沒有想到這些地方,今天一早就被質問了。
不過即使有心隱瞞,但是以沫問出口了的話,她也不敢有所期瞞,當下直言說:“小姐不用擔憂,程夫人她們必定不會有任何事,畢竟離將軍他們手握兵權,一時半會,太子不敢動他們,只會想盡辦法去拉攏。”
以沫眉眼緊蹙,雖然知道落夏說的是事實,但心底卻免不得一陣擔憂。
在落夏的勸說下,匆匆用了早膳,便迫不急待的去打聽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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