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8、專屬稱呼
幾位大漢一看出來阻止他們的只是一個長得跟女人似的娘娘腔,當即笑得張揚的說:“哪裡來的奶娃,這麼不長眼,敢管本大爺的閒事,趁着本大爺沒發怒前,你最好趕緊滾回你孃的懷裡喝奶去。”
“不許對我家公子無理!”南珍十分護主的上前維護。
大漢笑得上下掃了眼幾人,突然一臉淫光的說:“看你們這樣,不像是公子哥啊!莫不是那些不安分的小姐,女扮男裝出來耍的?”
這幾人本來就是小混混,這種不要臉的勾搭做得多了,平時拉幾個欠了賭帳被賣的女人去勾欄院是常事。
再加上他們得了些銀子就去了勾欄院,見過的女人也多,所以越看樂兒幾人,越發覺得她們就是女人。
古婆婆坐在地上沒有爬起來,卻是着急的朝着樂兒叫:“離四爺,這事和你沒關係,你趕緊離開。”
樂兒握緊以沫給她的藥,輕聲叮囑:“你站在這裡別動,落夏,保護好你家主子。”
“是!”落夏果斷的回答,就算樂兒不吩咐,她也會這樣做的。
樂兒一下衝到了古婆婆面前,將人扶起,並拍拍她身上的塵土說:“古婆婆,你不要擔心,有我離四爺在這裡,我看誰敢把人帶走!”
古婆婆並不清楚樂兒的身份,只知道她是一個姑娘家,所以十分緊張的握着她的手,推拒說:“這事和你沒關係,你快走!”
面對這樣的惡霸,像古婆婆這樣的普通百姓是沒有反抗的能力。
眼看着她唯一的村女被折了進去,她不想拖累這個每天看起來笑呵呵的小姑娘。
她能看出來小姑娘的家世應該很好,出身富裕,但終歸是一個姑娘,在面對幾位大漢的時候,又做得了什麼。
“你別怕!我會武功!”樂兒將古婆婆扶到以沫的身邊,並對以沫說:“你幫着看看古婆婆有沒有傷着。”
“嗯!你小心一點,別暴露你的身份,否則的話,就不是三年禁足的事情了。”以沫不放心的叮嚀。
將軍府的大小姐,在大街上和地痞流氓打架的事情,若是被人得知了,就不是禁足這樣的小事,會直接影響到樂兒以後出嫁的問題。
畢竟哪一個正經府邸敢娶這樣一個主母?
“我曉得!”樂兒說罷,就衝着那幾個拖着小花的人嬌吼:“趕緊把小花放了,小爺還能饒你們一命,否則的話,哼……”
“哈哈!”大漢猖狂的笑了起來。
他身後的跟班討好的說:“毅哥,看這小子是一心和我們過不去了,不如讓哥幾個去收拾了他?”
被叫毅哥的男子,手揮了揮,他身後的小弟就跟打了雞血以的,把小花用力往旁邊一扔,朝着樂兒就衝了上來。
南珍一下攔在樂兒的身前,急忙的說:“公子,你退一邊去,這事讓小的來。”
樂兒說:“我們一起。”
南珍是有點武功,但是卻不像落夏厲害,她頂多是能夠對付幾個閨秀女子罷了,畢竟她是和樂兒自小一起長大,跟在她身邊學的武功。
程氏派來的兩個婆子,一見拉不住樂兒,只能自己硬着頭皮衝到最前面去了,畢竟樂兒若有一點損失,她們就沒命了。
看着幾個男人和樂兒她們打了起來,以沫也是提心吊膽的瞪大了眼。
兩個婆子只有一股蠻勁,又怎麼是幾個地痞的對手,一下就被打到了地上,嗷嗷嗷的嚎叫。
以沫看着都覺得疼,忙吩咐落夏,“你趕緊去幫忙。”
落夏有些猶豫的說:“可是奴婢走開了,姑娘怎麼辦?奴婢的主要責任是保護姑娘你的安全。”
以沫眼一瞪,爲落夏的死心眼感到憂傷,不悅的說:“難道一定要我也衝進去,你才肯出手嗎?”
就在這時候,幾位穿着華麗的公子一路過來。
走在最前的男子意致高昂的說:“前面有打架,走走走,我們去看看,好久沒有湊過這樣的熱鬧。”
幾位公子哥中赫然就有以沫的熟人。
他原先不喜歡湊這樣的熱鬧,看着同伴上前,他才勉爲其難的跟了過去,一眼看去,正好看到樂兒和那幾名大漢動手的情況。
他當即眉眼一跳,忙推開了前面的幾位朋友,一下就站到了最前面。
四下一望,就看到一位戴了斗笠的少年,忙兩步跨了過去,擔憂的問:“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
以沫回眸一看,當下驚喜的抓住景世子的手,叫着:“景哥哥你來得正好,這些人欺負我們。”
景世子現身的時候,落夏已經上前幫忙了,她一出手,順便就將其中的兩個大漢打趴在地,比起樂兒和南珍聯手都強一些。
樂兒和南珍聯播,大漢雖然一時打不倒她們,但她們也沒有佔太多便宜,至少沒法像落夏這樣,出手就將人打倒。
“欺負你?”景世子聲音一沉,透着冰涼,臉上的暖意瞬間斂去,一個回身間加入戰局,幾腳就將人踢翻在地。
一隻腳用力的踩在其中一位男子的胸口上,他疼得一聲哀嚎,大吐了一口血。
“這位大爺,這位壯士,請手下留情!”地痞流氓,本來就沒有什麼節操,打贏了立即裝起孫子來求救。
景世子的朋友一時愣住了,以他們對景世子的瞭解,他最不喜歡管閒事,竟然會主動出手,剛纔還讓一個小少年拉了他的手?
“景世子,怎麼回事?你認識這些人?”幾人圍上景世子,也順腳在地痞身上踩了幾下。
景世子沒有回答朋友的話,而是走到以沫的身邊,擔心的問:“怎麼樣?你沒事吧?”
“景哥哥,我沒事!謝謝你啊!”以沫仰臉嬌笑。
景世子拍拍以沫的發頂,說:“傻,跟哥哥說這些做什麼,只是下次遇到這樣的事情,你躲遠一點,或者派人去淳王府說一聲,有什麼事就找就哥哥。”
“咦,這是位姑娘吧?”景世子的朋友湊上來,聽到以沫說話,就斷定了她是一位姑娘家。
以沫看向景世子的朋友,淺淺一笑,但想到戴了斗笠,對方看不到,便點點額以示回答。
景世子牽到以沫到了一邊,說:“不用管他們!好了,現在沒事了,你趕緊回去。”
樂兒一下湊了上來,大大咧咧的說:“怎麼就沒有事了,這幾個地痞流氓一定得嚴懲,否則的話,以後還有人要倒黴。”
景世子皺着眉看向樂兒,聲音有點涼薄的說:“離四爺!你自己出來鬧就算了,不要帶着她,她和你不一樣。”
離旭喜歡胡鬧,樂兒跟着他天天瞎鬧,她這離四爺的大名不少人聽說過,其中就包括了景世子。
樂兒不傻,聽出了景世子的不悅,不免有些火氣上涌的問:“喂,你什麼意思啊!”
景世子懶懶的瞥了樂兒一眼,不願意多置一詞。
樂兒粗喘息兩聲,火大的衝着以沫吼:“你看看你這認的是什麼哥哥,他這是看不起我嗎?是嗎是嗎?我跟你說,今天有他沒我,有我沒他。”
以沫無奈的一笑,努了努嘴說:“你確定現在要和我討論這些嗎?那幾個人不先處理了?還是你想等我們走後,小花再被人拖去賣掉?”
“噢,對噢!”樂兒猛的反應過來,衝到毅哥面前,大聲嬌斥:“你以後不許再來找古婆婆她們的麻煩,也不許打小花的主意,否則的話,小爺我饒不了你們。”
毅哥耳朵沒聾,也聽清了景世子的身份,當下不免有了些底氣,畢竟光明正大的情況下,這些公子哥也講究一個面子。
他朝着景世子說:“這位公子評評理,這古小花的爹在我們賭坊借了筆銀子,現在還不出來了,拿女兒抵賬,我們也不過是來收賬,何錯之有?這幾位不分青紅皁白,上來就將我們打一頓。”
景世子皺着眉,樂兒不滿的說:“呸,明明就是你們上來就動手動腳,也是你們先打人的。”
毅哥纔不管先前的挑釁是誰先開口的,只說:“這父債女還,天經地義的事情,她爹賣的她,訥,這是賣身契。”
毅哥自懷裡掏出一張紙來,樂兒搶過來一看,還真是賣身契,上面簽有小花爹的名字以及手印。
樂兒一下將賣身契撕了,虎着小臉問:“你說,小花爹欠了你們多少兩,我替他給。”
毅哥眼神一亮,舉着五根手指說:“五千兩!”
“五千兩!”樂兒失態的叫了出來。
她雖然是將軍府嫡出的小姐,但她現在每個月的月銀也不過十兩,五千兩銀子等於是她四十多年的月例。
毅哥見狀,有點得意的說:“沒錯,就是五千兩!你現在給銀票我,我立即就把人放了,以後也絕對不來找她們的麻煩。”
樂兒咬着下脣,一臉糾結。
五千兩她要拿也能拿出來,畢竟她屋裡首飾珠寶不少,只是她變賣了珠寶的事情並不容易。
屋裡有專門管理首飾的丫鬟,每一件飾品都登記在冊,突然少些東西,娘不管尚好,但若是細究起來,她肯定又要被剝掉一層皮。
“你給我幾天的時間,我過幾天再給你!”樂兒想了想,總不能看着小花進那種地方。
對她們而言,五千兩現銀雖然拿不出來,但也就是少幾套首飾的事情,能救下小花,就算被程氏責備也值得了。
毅哥說:“這可不行,我們是放高利貸的,幾天後可就不是五千兩了,這利滾利!”
樂兒脹紅了臉問:“那你想要多少兩?”
毅哥果斷的說:“幾天後肯定就翻到了一萬兩,你若是沒銀子的話,就不要阻止我們把人帶走。”
樂兒火大的說:“你怎麼不去搶啊!”
以沫凝神看向抱成一團的古婆婆和小花,她雖然和這兩人不熟,但是看她們和樂兒相處,能看出都是不錯的人。
特別是古婆婆,剛纔那種情況下,她不單沒有自私的只顧自己,還勸着樂兒別插手這事。
想到這裡,以沫上前一步,說:“我有,我出!你把人給放了,落夏,你回府一趟,拿五千兩來給他。”
落夏本就管着以沫的私庫,正好讓她回來拿銀子。
樂兒驚得一下跳了起來,跑到以沫的身邊說:“你發什麼瘋,五千兩我都沒有,你哪裡來的!你別亂來!”
以沫拍拍樂兒的手說:“你別擔心,我很富有!我給你的那些方子,以及我研究出來的藥,都能賣得千金呢!”
樂兒驚訝的瞪大了眼,砸吧了嘴說:“弄了半天,原來我們三個人中間,你最有錢啊!”
三人自然包插了永平公主。
永平公主和樂兒的性質一樣,她們都是隨手能拿出一包寶石當玩具的人,但銀票卻很少沾手。
兩個姑娘年紀不大,又沒有需要花銀子的地方,自然不會找家裡要銀兩,家裡也不會刻意多給。
“我希望你信守諾言,拿了銀兩就快滾,不要再來找古婆婆她們的麻煩,以後小花爹再找你們借銀子,你們也不許借給他,你們別想再找機會尋事。”以沫聲色皆厲的朝着毅哥等人訓斥。
毅哥笑眯眯的說:“當然,拿了銀兩我們就消失。”
一直沒有說話的景世子見以沫出面,當時就沉不住氣了,叫住了準備出去的落夏,並對以沫說:“再有銀子也不是這樣用的,姑娘家要懂得存點私房,懂嗎?”
以沫哭笑不得的說:“但是小花她們,總不至於真的看她們被推到火坑裡去吧?”
“傻啊!有景哥哥在呢!”景世子無奈的說。
以沫一句話,他自然不可能拒絕。
先前沒有出聲,是因爲以沫沒有表現出要管此事的意思,不過是樂兒上竄下跳罷了。
他沒有義務替樂兒解決麻煩。
但是以沫把責任攬到身上來到,意義就完全不一樣了。
“可是五千兩……”銀兩太多,她自己又有的情況,她沒臉開口找景世子要。
景世子笑笑,目光挪到毅哥的身上時,已經一派冰涼,冷冷的問:“小花爹找你們借了多少兩?”
“五、五千兩!”毅哥心虛的答話。
景世子冷冷的質問:“你確定是五千兩?這話可得想清楚,若是讓本世子查清你有所欺騙的話,會有什麼樣的後果,你能想到嗎?”
毅哥有種騎虎難下的感覺,但想到小花爹早就跑得不見蹤影了,這事也沒有一個證據。
再說,這世道就是如此,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
他只要把這世子爺矇騙過去,就輕輕鬆鬆能拿到五千兩,難道光天化日,這麼多人圍觀的情況下,他還能賴了不成?
“就是五千兩,不信的話,你就去算!或是說,你堂堂一位世子爺打算賴賬。”毅哥一臉挑釁的看着景世子,一副完全不把他放在眼裡的樣子。
“五千兩,你嘴一張就找我們要了,起碼得讓我們看看帳本吧!不然的話,借條也得有吧?”景世子頭腦清晰的質問。
剛纔毅哥給樂兒看的只是一張賣身契,大意表明小花爹是自願將小花出賣的,並無提出他欠了毅哥等人多少銀兩。
借條,毅哥手裡有,卻不會拿出來。
他虛張聲勢的吼道:“怎麼?想賴賬所以故意拖時間是吧?”
“你拿出來給我看,若真是五千兩的話,我立即就給你!”景世子目光平靜的落在毅哥的身上。
看他的目光就像看一個死人似的。
這人有幾分膽識。
他想得也沒有錯。
光天化日下,景世子是不會對他怎麼樣,但他卻沒有想過,這天一直都是日夜輪迴,天不會永遠這麼白,黑夜始終會來臨。
“胡說,胡說!我就借了你五十兩而已!”一名衣着隨便,鬍子拉碴的中年男子突然跑出來,上竄下跳的指着毅哥叫囂。
古婆婆一見中年男子,立即生龍活虎的爬了起來,扯着他大聲罵道:“你是賭博賭傻了嗎?你竟然賣小花,你竟然敢把小花賣了,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嗎?有你這麼做人家爹的嗎?”
小花爹一下擋開了古婆婆,陰鬱着臉說:“我有什麼辦法,最近手背,一直輸一直輸,在毅老大他們手裡借了五十兩,幾天沒還,他們就要五百兩,說我要是拿不出來,就要砍斷我的手,我也是沒有辦法啊!”
小花眼淚婆娑的上前扶住古婆婆,對這不負責任的爹,她沒有多看一眼,也沒有多說一句。
這樣的情況,她見了太多次,她總尋思着,也許有一天,爹會把她和奶奶都輸掉。
果然是這樣。
只是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麼快。
“喲,不錯啊!膽子夠肥的,竟然敢騙爺幾人!”景世子身旁的一個朋友笑得意味深長的看着毅哥。
毅哥有些虛心的說:“高利貸啊!肯定就是這樣啊!利滾利,昨天是五十兩,今天就是五千兩了啊!”
“毅老大是嗎?五千兩是嗎?行,你等着,我派人回府尋給你,有命花的話,你只管把這銀子拿走!”景世子溫溫和和,一派好說話的樣子。
毅哥猶豫的看着景世子,倒是他身旁的小弟,膽小的提醒說:“毅哥,要不就這麼算了吧!我們鬥不過他們的,他們動動嘴皮,我們就死無葬生之地了。”
毅哥煩躁的瞪了一眼身邊出主意的人,這話還用得着人提醒嗎?他哪裡會不知道。
只是到口的肉,他不想吐出來,但又怕沒有命花。
思來想去,擡高了下巴說:“反正這小花是五百兩賣給我們的,看在你是世子的份上,我們也就不算其他利息了,你若是想要的話,現在就拿五百兩來,人你們就帶走。”
五百兩銀票,景世子身上有,他沒有說第二句廢話,直接把銀票給了毅哥。
“以後別再讓我們看到你!”
毅哥接銀票的手一哆嗦,拿了銀票就準備跑,景世子淡聲說:“借據留下!”
毅哥乾笑的又掏出借據來,給了景世子,然後帶着他的人急急忙忙的跑了。
景世子拿着借據走到以沫的面前,揚着如沐春風般的笑容說:“好了,事情解決了!”
以沫仰臉說:“景哥哥真厲害!一下子就少花了四千五百兩,幸好有景哥哥在。”
景世子眼眸裡閃現笑意,他不過是不想仗勢欺人,否則的話,他身份一亮,強行要把人帶走,誰又敢說一句不。
“快快,快謝謝你的救命恩人,你以後就是他的人了!”小花爹拖着小花往景世子的身邊湊,一副恨不得將小花推到景世子的身上。
景世子拉着以沫退開了一步,冷着臉,一副拒人千里的態度說:“救人的不是我,我幫她而已。”
小花爹可不管這些,就是認準了景世子的身份,躲在人羣裡的他纔會現身。
“怎麼就不是你,你花錢贖回了小花,小花就是你的人了,以後就讓小花在你身邊侍候吧!爲奴爲婢,怎麼樣都行。”小花爹眼放精光的看着景世子。
景世子黑沉着臉,瞥了一眼小花,只見她一雙眼眸平靜無波,如死水微瀾一樣。
樂兒心性單純,沒有看出小花爹的意圖,只是極其反感的說:“你這人好奇怪噢!救了古婆婆和小花的明明就是我們,你就趕着要把女兒給景世子爲奴爲婢是什麼意思啊?”
旁邊好事的人圍着起鬨說:“當然是看中人家世子家世啊!在她身邊當一個奴婢也好過嫁給普通人。”
樂兒臉色一變,破口大罵:“呸,你真不是一個東西,有你這麼當爹的嗎?一次又一次的賣女兒。”
景世子趁機把借據給了樂兒,並叮囑說:“這銀子是我幫以沫給的,但人是你要救的,你要記得你欠了以沫五百兩銀票。”
樂兒臉色一變,不高興的說:“真扣門!”
但她現在也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拿着數據衝着小花爹說:“看到沒有,看到沒有,人是我救的!”
古婆婆都能看出樂兒是姑娘家,更何況是小花爹,所以他纔會想着把小花塞到景世子身邊。
以小花的容姿,說不定能撈一個小妾噹噹,到時候不就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嗎?
“你一個姑娘家你摻和什麼!”好事被破壞了,小花爹有點不高興的衝着樂兒叫道。
小花眸光閃了閃,突然掙開了小花爹,擡起滿是淚痕的臉說:“這是我最後一次叫你爹了,從你賣了我的那一刻起,我們就再也沒有任何關係了。”
小花說罷,在小花爹尚未反應過來的時候,突然用力一跪,在地上砰砰砰的嗑了三個響頭,然後起後看着樂兒。
“往後我會努力掙銀子,爭取早日還清債務,在還清債務前,你都是我的主子,你要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樂兒尷尬的扯了扯嘴角,她並沒有想收小花當下人的意思,只是藉着這話的小花爹的嘴而已。
她沒有想到小花這麼較真。
一時有些手足無措,求救的看向以沫。
以沫也覺得這街上不是說話的地方,便對景世子說:“景哥哥,你陪我們一起去茶樓一趟,把這事情解決好。”
“好,我知道前面有間茶樓不錯。”景世子說罷,對着先前和他一起的幾位朋友說:“我還有點事,就不和你們一起了,你們先走吧!”
幾人對視一眼,都一臉笑眯眯的說:“這可不行,喝茶我們也可以喝啊!走走走,我們一起。”
他們可好奇景世子和以沫的關係了,怎麼可能會這時候被景世子三言兩語就打發了。
景世子皺了下眉,但想了下,他以後想對以沫好,這關係總要擺在明面上說的,不如就趕巧了,直接擺明了說,他和以沫投緣,認了以沫當妹妹。
“好吧!”景世子鬆了口,沒再趕人。
以沫那邊也叮囑了落夏扶好古婆婆,然後一行人就去了茶樓,原本熱鬧的地,就獨留了小花爹一人。
他原是想跟,但被景世子等人用武力震懾了,只得在後面上竄下跳的叫:“你想得美,老子生了你出來,這一生就都是你爹,你休想甩了我,自己去過好日子。”
以沫聽着小花爹的話,有些不明白,這天下怎麼能有這樣的爹,把自己的孩子當成什麼啊!
古婆婆和小花都聽得清楚小花爹的話,兩人均是臉上一陣燥熱,低着臉一聲不吭。
到了茶樓包間了,古婆婆拉着小花突然就朝着大家跪了下來,嚇得樂兒立即上前將人扶起。
古婆婆搭着樂兒的手說:“今天的事情謝謝你們,若是沒有你們的話,我家小花怕是也活不了了。”
樂兒有些感傷的說:“古婆婆你別這麼說,我一向都把你當自己的奶奶看待,也當小花是我的朋友,你們有事,我在的情況下,肯定不會坐視不理,任由其他人欺負你們。”
古婆婆欣慰的看着樂兒。
她一直就知道樂兒是一個心善的姑娘,即使她行事有些驚世駭俗,但這也不能掩飾她的內心。
以沫輕聲提醒說:“樂兒,你先扶古婆婆和小花坐下,我們商量下以後怎麼辦吧?我覺得以小花爹的性格,有一就會有二,這種事情,我們救得了一次也救不了第二次。”
“嗯,先坐下再說吧!”樂兒扶着古婆婆坐下,自個兒也挨在旁邊落坐下來。
以沫開門見山的問:“你們有什麼打算?”
古婆婆望向小花說:“你就這麼一個孫女,她是我的命根子,我肯定不能看着她被人糟蹋的,你們今天救了她,我老婆子心裡萬分感激,那筆銀子對我們而言雖然不是小數,但我們祖孫兩人一定會慢慢還的,只是需要一些時日。”
說到後面,古婆婆顯得有些窘迫。
小花也接口說:“我們一定會還的!”
以沫看了一眼景世子,他像是懂她的意思似的,朝着她點點頭,以沫才又說:“銀子就不用還了,相信你們也看得出來,我們的身份和你們有一點點不同,這五百兩對我們而言不算什麼,我們只是擔心你們以後要怎麼過,畢竟小花爹那樣的性子。”
古婆婆義正言辭的說:“銀子是你們借給我們的,我們肯定要還的,至於小花爹,我已經當沒有這個兒子了,小花也不需要這樣的爹,我們以後不會再見他了。”
以沫想了下說:“既然是這樣的話,以後你們就不要回去原先住的地方了,這五百兩就當是我們買下小花的買身契,她以後就幫我們做事好了。”
古婆婆愣了下,雖然聽明白了以沫的意思,但心裡十分的猶豫,她就這麼一個孫女,自然不想她入奴籍。
樂兒高興的應話說:“對啊!你們就不要回去了,不然就跟我去,去我家裡吧!”
以沫察覺到古婆婆的猶豫,便問:“古婆婆是有什麼難處嗎?”
古婆婆心裡算計着這些,她自己也覺得挺羞愧的,畢竟人家是一門心思的爲她們祖孫在想。
便將心裡的打算說了下,“不瞞你們,我就這麼一個孫女,而且她也有婚約在身了,對方是一個小小的秀才郎,若是我孫女……我怕對方家裡不喜。”
以沫和樂兒都不太明白這話裡的意思,倒是景世子懂了意思。
他說:“你放心好了,這兩個姑娘都是心善的人,將來古姑娘出嫁的時候,一定會給她自由。而且,古姑娘待在她們兩人的身邊,以後對她的夫家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古姑娘未來的夫家若是一個眼光長遠的,自然能看得透徹。”
這官場上的事情,哪是三言兩語說得清的。
這兩位姑娘,一位是將軍府的小姐,一位是淳王府的小姐,小花只要在侍候她們的這幾年裡,人機靈一點,以後出嫁了,夫家遇上點什麼事,藉着昔日的恩情,以樂兒和以沫的心性,都是願意搭手相助的。
古婆婆明白景世子的意思,也看得出來他們的不凡,但想到對方就一個寡婦,性格也是很正直,所以有些擔憂。
便說:“這事,能不能讓我去和他家商量一下,我也明白我這樣做有點不知好歹了,但我就這麼一個孫女,我活到這麼大的年紀也沒什麼圖了,就想着她以後能過得幸福一些。”
以沫笑吟吟的說:“古婆婆想的沒有錯,是要商量一下!你也不用在意這些,當初我姥姥也是一個人拉扯我長大,她也是事事以我爲先,這種感情我能懂。”
古婆婆覺得有點奇怪,這種貴族小姐怎麼可能只一個姥姥,但也沒有多嘴打聽,感激的直說:“多謝,多謝!”
小花在一旁臊紅了臉,覺得十分羞愧,極小聲的說:“對不起,又給你們添麻煩了。”
她和董小哥的婚約,本來就是她高攀了,若不是兩家是鄰居,她又乖巧討了董大娘的喜歡,她是得不來這門好親事的。
畢竟董小哥有功名在身,以後前途無量,比起她這種有一個混帳爹的無用女子要強出許多。
所以她懂奶奶的顧慮,心裡雖然覺得有些苦澀,但也不敢說什麼。
“落夏,你陪着古婆婆她們走一趟,免得她們自己回去就這樣碰到小花爹,晚點你看她們要不要來我們府裡,若是來的話,就直接帶回去,不來的話,你就直接回府,我們一會就回去了。”以沫朝着門口方向吩咐。
落夏有些猶豫的說:“但是奴婢走了,姑娘身邊?”
以沫笑着說:“不用擔心啦!有景哥哥在,他會負責送我回去的,不會有危險的,你去吧!”
“是啊!還有我在啊!”樂兒笑着插話。
落夏看了樂兒一眼,心裡嘀咕,就是有你在,纔會有危險。
但也不好拂了以沫的意思,只得朝着景世子說:“我家姑娘就麻煩景世子了,請務必安全送回將軍府。”
“放心吧!”景世子接了話,落夏這才放心的帶着古婆婆祖孫出了茶樓。
她們一走,茶樓裡幾人就鬧了起來。
這時,景世子的幾位朋友都已經知道了樂兒的身份,一個個瞠目結舌的說:“以前就聽說過離大小姐的威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啊!”
樂兒很有自知之明的說:“你們就少酸我了,我知道你們什麼意思,但是這種情況下,爲了一點虛僞的名聲,你眼睜睜的看着古婆婆她們被人欺負,我還是人嗎?”
“呃……”景世子的朋友面面相覷,覺得樂兒這話好像也挺有道理,至少她做了一件好事。
“是啊!我覺得離大小姐這種性格比起京都其他貴女要討喜很多!”其中一人直白的誇獎,引來衆人側目。
另一人打趣的說:“溫揚,有鬼噢!你竟然稱讚起了女人?”
溫揚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笑容滿面的說:“我又沒有說錯,我真的覺得離大小姐挺有俠義心腸的。”
樂兒揚着眉眼有些不信任的問:“你確定?”
她可是第一次在京都公子哥口中聽到稱讚的聲音,畢竟大多數男子,希望娶回家的妻子,能安安分分照顧好後院。
一些多餘的心思就不要有了。
若是娶了樂兒這樣的女人,男子在前堂根本就不可能做得好事,得時時擔心樂兒在後方是不是又惹了事。
溫揚肯定的笑說:“我有騙你必要嗎?”
“這倒也是!”樂兒收回懷疑的眼神,落落大方的朝着溫揚一笑,得意的說:“算你有眼光!”
溫揚眼底掠過一抹笑意,他聽過幾次離大小姐的英雄事蹟,還是從他孃的口裡聽到的,所以能想象那形容並不是怎麼美妙。
今日一見,倒覺得眼前這姑娘和他聽說的有些出入。
“我們知道這位是離大小姐,那這位一直戴着斗笠的姑娘呢?是誰?怎麼叫你景哥哥啊?我可不記得你有哪一位妹妹是這樣叫你的。”
溫揚和樂兒還在說話的時候,就已經有人迫不急待的朝着景世子發問。
景世子淡然的看去,帶了幾抹警告的回答:“你這話說得好像見過我所有的妹妹似的。”
問話的少年尷尬一笑,說:“不是這意思,就是他們叫你肯定也只會叫大哥啊!怎麼會嬌滴滴的叫景哥哥,一聽就不像是親生的。”
以沫狐疑的側目,問:“叫景哥哥不就不像親生的嗎?我以後是不是要叫你大哥?”
景世子說:“不用!就叫景哥哥,叫大哥的人太多了,景哥哥這個稱呼就你一個人可以叫!”
以沫眯着眼,笑問:“真的嗎?”
但凡姑娘家,都喜歡這種獨一無二的寵愛,以沫自然也不例外,咧着小嘴高興的說:“那我以後還是要叫你景哥哥!”
“嗯!”景世子寵溺的看着以沫。
側眸,斂去眼底的溫情,淡淡的笑說:“她叫白以沫,是我認的妹妹!”
“白以沫?驃騎將軍認的乾妹妹,白以沫?”
景世子的幾位朋友同時驚訝的叫了出來。
以沫無辜的舉起小手,不解的看着衆人誇張的表情說:“對,是我,我就是白以沫,怎麼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