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和親和親
以沫看着不請而來的夏儀有些奇怪。
畢竟她們姐妹間的感情真的很差,夏儀單方面挑釁她,已經不是一次兩次的事情。
所以這次看到夏儀,一臉春風得意的過來,以沫就覺得沒有好事。
“有事?”以沫主動詢問。
夏儀笑得得意的說:“沒事我就不能來坐坐嗎?”
以沫撇撇嘴,示意落夏上茶水。
夏玥在一旁有些擔憂的說:“四姐姐這幾日心情不太好,三姐姐也是關心她,纔來看看的吧?”
夏玥的潛臺詞,就是告訴夏儀,希望她能收斂一點。
畢竟以夏儀的爲人,不怪夏玥會小人的認爲,她這次過來,可能是打算在以沫的心上撒一把鹽。
事實上,夏儀正有此意。
“你倒是關心她啊!”夏儀似笑非笑的看着夏玥,早就把她當成了夏以沫的跟班。
夏玥抿抿嘴,“都是自家姐妹,互相關心是應該的。”
夏儀撇撇嘴,沒有說什麼。
一會落夏端了茶水上來。
夏儀抿了兩口,陰陽怪氣的說:“四妹妹這裡的茶水都比我屋裡的要好喝一些。”
以沫無所謂的說:“你若是喜歡的話,就帶點回去。”
說完,以沫對着落夏叫了一聲。
落夏雖不喜歡夏儀,不過向來都是以沫說什麼,她就做什麼,沒有意見的準備去包茶葉。
夏儀卻說:“這倒不用了,我屋裡的茶葉雖然不如你這裡的,不過大姐姐也給了我不少好茶葉。”
以沫撇撇嘴,心裡有點看不上夏儀。
她一天到晚針對夏玥,說夏玥抱了她的大腿,但夏儀本人,又何嘗不是抱了妤卿郡主的大腿。
“對了,六皇子妃的人選差不多定下來了,你可知道?”夏儀不懷好意的朝着以沫笑着。
以沫有點詫異的說:“六皇子要定婚了嗎?”
這事她是真的不知道。
夏儀笑呵呵的說:“是啊!你不知道嗎?”
以沫搖搖頭,她這幾天都在家裡,爹孃不說,她哪有渠道知道這些事情。
不過對於六皇子這麼快就要定親還是有點好奇。
“定的是哪府的小姐,可有說?”
夏儀興災樂禍的說:“怎麼?心裡不舒坦了嗎?”
以沫古怪的看着夏儀一臉興奮樣,實在不忍心告訴她,六皇子成親與否和她沒有干係,她只是好奇是哪一府的小姐罷了。
畢竟她和六皇子才解除的婚約,而且六皇子的身體又有些隱疾。
夏儀得意的說:“告訴你也無妨,反正你很快就會知道。”
以沫平靜的看着夏儀。
夏儀說:“是我們大姐。”
以沫臉色丕變,有點難看的追問:“你說是大姐姐妤卿。”
“對啊!以後大姐姐就是六皇子妃了。”夏儀一臉得意的看着以沫,等着看她出醜。
但以沫只是一瞬間的震驚,很快就掩去了神情,輕聲問:“六皇子的身體不好,大姐姐不知道嗎?”
夏儀嘲諷的說:“身體不好又怎麼樣?皇宮這麼多御醫還怕治不好嗎?六皇子可是皇上最喜愛的皇子,以後說不定就繼承大統,做皇上了。”
以沫皺着眉不快的說:“這些你也敢胡說,你置太子於何地。”
夏儀臉色微變,不與以沫爭辯,只說:“這話我也就在你這裡說了。”
潛臺詞就是指這話若是被其他人知道了,肯定就是以沫故意說漏了嘴陷害她。
以沫無意與夏儀爭論這些,夏儀說了幾句,也覺得沒有意思了,便起身離開了汀蘭閣。
待她一走,夏玥便有些忐忑的安慰着以沫。
“四姐姐,你別不高興,我覺得六皇子配不上你,你以後的夫君肯定比六皇子更出色。”
以沫想到離修,嫣然一笑,大言不慚的說:“這是當然,我的夫君定然是蓋世英雄。”
夏玥見以沫沒有被影響,笑着附和說:“是啊!六皇子身體不好,肯定當不了大英雄的。”
以沫輕輕一笑,復而一臉古怪的說:“只是六皇子怎麼突然和大姐姐在一起了啊?”
夏玥猶豫了一下問:“是不是皇上爲了彌補淳王府,畢竟四姐姐……”
夏玥的話沒有說完,以沫也明白了意思。
她和六皇子定婚多年,這次突然被退親,不說她的名聲多少有些不好聽,就是淳王府也是蒙羞了的。
只是好在,這次是夏楚明主動去退的親,皇上對夏楚明的大度表示嘉獎。
晚上用膳的時候,以沫趁機問了白素錦和夏楚明這事。
夫妻倆人知道以沫心有所屬,不可能爲了六皇子傷心,也就沒有瞞着她。
以沫聽完,一臉古怪的問:“可是六皇子的身體不是不好嗎?大姐姐嫁過去的話……”
白素錦夾了一塊肉放到以沫的屋裡,“這事你不用操心,這門婚事還是你大姐姐主動的。”
“啊?”以沫一臉古怪的咬了一口肉,發出聲響。
白素錦瞥了一眼夏楚明,意味深長的說:“你大姐姐眼光高,哪裡甘願平庸。”
以沫努力嚥下口裡的菜後,才問:“可是六皇子的身體,爹不是沒有把握能治好嗎?大姐姐這樣嫁過去的話,不是……”
白素錦拍拍以沫的腦袋,“每個人都有權利去追求自己想要的東西,她和你不一樣。”
以沫噢了一聲,沒再追問。
用過飯後,忍了又忍還是問了出來,“六皇子的問題,你們有沒有告訴大姐姐?”
白素錦沒說話,望向夏楚明。
夏楚明說:“六皇子已經和她說過了。”
以沫砸吧着嘴說:“那大姐姐仍然選擇出嫁嗎?”
“明天就下聖旨了,你說呢!”夏楚明如此反問一句,以沫倒不好再問什麼。
夏楚明失笑的搖搖頭。
這次六皇子娶親,就是爲了他的病,自然會坦坦白白的說。
而他敢對妤卿說,也有十拿九穩的把握,不然的話,六皇子怎麼都不可能坦白這事。
次日,皇上給六皇子賜婚的旨意就下來了,隨着這道聖旨,還有另一道聖旨,就是以沫被冊封成了郡主。
一家人在前廳裡接旨的時候,聽到以沫被冊封爲郡主的時候,夏儀鼻子都差點氣歪了。
以沫本人對這道旨意倒可有可無,她不覺得有了郡主身份就怎麼樣了,不過周旁的姐妹倒是都十分的羨慕她。
回了院裡,白素錦一臉厭惡的將聖旨丟到一邊,質問夏楚明。
“這道聖旨是你要來的嗎?”
夏楚明懂白素錦的意思,好像叫着以沫郡主,就時刻的提醒,她被六皇子退親了的一樣,因此,很是不喜。
夏楚明無奈的說:“不是我,應該是六皇子。”
白素錦報怨了幾聲,對以沫說:“皇上賞賜,我們受着就是,不管怎麼說,總是一個郡主,有朝廷俸祿,不要白不要。”
“嗯,我也覺得挺好的。”以沫對這個郡主封號倒沒有什麼反感的地方。
晚上離修來的時候,以沫一臉得意的說:“我是郡主咯!”
離修一陣發笑,很是配合的見禮,“參見郡主。”
“起吧!”以沫小下巴一揚,臉上全是得意。
兩人鬧了一會,才躺到牀上去。
離修一手執書,一手摟着以沫。
以沫沒一個正形的躺在離修的身上,手裡同樣的也拿着一本書翻着,只是她看的是民間的故事小說,而離修看的是兵書。
以沫看到故事裡的男女主角私定終身這一幕,突然想到六皇子的婚事,好奇的擡眼問:“哥哥,六皇子和大姐姐的婚事,你應該知道吧?”
“知道!”離修隨口回答,又騰出手來翻了一頁書。
以沫歪過身子,一臉古怪的問:“你就沒有什麼要說的嗎?”
離修暫時將視線自書上挪到以沫的臉上問:“我要說什麼?”
以沫擰着眉,也不知道要讓離修說什麼,但總覺得得發表幾句意見吧?
離修見狀,無奈的說:“妤卿郡主嫁給六皇子不是挺好的嗎?反正你大姐姐也一心想嫁到皇室裡去。”
以沫嘴角抽了抽,“你把大姐姐說得好膚淺。”
“難道不是嗎?”離修反問一句。
以沫竟無言以對。
她是清楚妤卿郡主的想法,畢竟上次參加了選秀,她就想做皇子妃,眼下六皇子妃是最後一個機會了,不然的話,以她郡主的身份,總不至於去做一個側妃。
“希望大姐姐和六皇子能過得幸福吧!”以沫良久纔來了這麼一句。
離修看以沫一副愛操心的樣子,認真的回答說:“他們應該能過得和順,畢竟妤卿郡主也是一個聰明人。”
以沫很是信任的衝着離修點點頭。
兩人不一會說到以沫的婚事。
“六皇子都定了親,要不我們也早點定親吧?”
以沫斜視着離修問:“不是說了及笄後嗎?”
離修低嘆,用額低着以沫的額,煽情的說:“這不是想早點和你定下名份,免得你再被其他人覬覦嘛!”
以沫好笑的說:“你別鬧了好吧!我才被皇家退了親,誰這麼大的膽子敢現在來我府上提親說要娶我啊!”
“我敢!”離修雙眸灼灼的看着以沫。
以沫偷笑的揚着嘴角,卻是認真的說:“暫時不行呢!爹孃都沒有這個意思,等過段時間吧!”
離修一向不喜歡逼迫以沫,在這件事情上也是一樣。
以沫不應聲,他自然不可能私底下行事。
如此過了十多天,淳王府上下都在準備妤卿郡主大婚的事情,當初聖旨下來時,就讓他們次月成親。
這日,妤卿郡主身旁的丫鬟突然來請以沫。
落夏一臉如臨大敵的樣子跟在以沫的身旁,以沫好笑的說:“大姐姐這人不壞,至少她從來沒有暗算過我。”
落夏不答。
夏儀也沒有暗算過以沫,難道她算好人嗎?
她不是不想對付以沫,只是她沒有這個能力,畢竟對付以沫前,要先對付白素錦。
夏儀一個十六歲的姑娘,哪裡是白素錦的對手。
以沫跟着丫鬟到了長傾閣。
見妤卿郡主屋裡就她一個,沒有請其他姐妹,便猜到她可能是有話要說。
“大姐姐。”以沫笑着上前,看着眼前高貴的妤卿郡主,心底也是有些複雜。
她當初也是真心實意想過和這位大姐姐交好,畢竟那個時候,她一心向往親情,爲了見妤卿郡主一面,也費了些心思。
妤卿郡主一如往昔的溫和,示意丫鬟上了茶,又讓她們都退了出去。
以沫見狀,也讓落夏退了出去。
落夏雖然有點擔心,卻也沒有忤逆以沫的意思,只是人站在門口不敢走遠。
“這次叫你過來,其實是想和你談談心。”妤卿郡主主動開口。
以沫配合度很高的說:“其實我一直都想和大姐姐親近,只是苦於沒有機會。”
妤卿郡主淺笑一聲,突然說:“其實我知道你是一個好姑娘。”
以沫一愣,不解的看着妤卿郡主。
妤卿郡主目光望向它處,悠悠的開口,“我孃的事情,相信你也知道。”
以沫嘴角一抽,有些無奈的看着妤卿郡主,不知道她打算說些什麼。
“其實對我孃的許多事情,我是不贊同的,畢竟她是淳王妃了,很多時候,她有她的立場,不該再任性了。只是身爲人女,我不能言她的過失,同樣身爲女人,我又覺得她可憐……”
以沫默默的聽着妤卿郡主感性的話,不明白她突然說這些的意義。
“娘自小對我教導嚴苛,對我覬覦了很高的期望,其中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我絕對不能嫁得比你差。”妤卿郡主突然來了這麼一句,如墨的眸子更是沉沉的看着以沫。
以沫有點坐立難安的挪了挪身子,“嫁人這種事情也說不定的,畢竟我覺得不是嫁得人身份越尊貴就越幸福。”
妤卿郡主低低的笑着,“這大家世族嫁人不都是兩府的利益,哪有誰管兒女的喜好,你平日也不要看太多雜書。”
以沫臉色一變,有些尷尬的樣子。
妤卿郡主又話鋒一變,“不過你和我的情況不一樣,你爹孃本就是爲了愛情而結合,相信他們不但會支持你,也會大力促成。”
以沫訕笑,沒好說她已經有了意中人。
只是沒想到妤卿郡主下一句話,便說了出來。
“你其實喜歡的人是離小將軍,你想嫁的人也是他吧?”
以沫聲音一啞,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畢竟她在妤卿郡主面前再次否認她不是白以沫,顯得有些虛僞,這種掩耳盜鈴的聲音,她自己都覺得尷尬。
因此,以沫也不多說,只是一臉無辜的望向妤卿郡主。
妤卿郡主苦笑的說:“你也不用瞞我,畢竟你們捏有六皇子的命脈,下個月我嫁過去了,夫妻一體,我哪裡還敢說你什麼。”
以沫抿抿嘴,有些無奈的問:“大姐姐這次叫我來,到底是有什麼事?”
妤卿郡主眼中閃過一抹迷茫說:“我就是想和你說說話,這些事情,我也沒有其他人可以說。”
以沫有點懂妤卿郡主的意思,她雖然願意嫁到六皇子,但是想到以後可能不能有自己的子嗣,心裡還是有些慌亂的吧!
畢竟沒有女人不想生子嗣的。
“其實你也別想太多了,你現在嫁給六皇子了,也算是陪他度過了患難,他以後好了,會記着你的恩情,對你好的。”以沫心裡翻來覆去,想出這麼一句安慰人的話。
妤卿郡主失笑的說:“我爲什麼嫁給他,他比我更清楚,他又怎麼可能真心待我。”
以沫眨着眼,一臉認真的說:“大姐姐最初嫁給他,可能是爲了六皇子的身份地位,但是人心都是肉長的,若是大姐姐在往後的日子裡,一心一意的待他,他會感恩的,六皇子我雖然接觸不多,但是我覺得他是一個懂得知恩圖報的人。”
妤卿郡主對未來的婚姻,早就有了打算,侍候六皇子自然要全心全意,至於他身子好後,會不會回報她,這也不是她說了算。
只是若他身子不能好,她相信六皇子不會再納妾,畢竟府裡只她一個女人的話,沒有子嗣可以怪到她的身上,女人一多,事情就瞞不住。
若是他的身子好了的話,她希望能第一時間生下一個男孩,以後再如何,又另一說。
“借你吉言!”妤卿郡主笑笑。
和六皇子的婚事,早在以沫被退婚時,她就算計好了的,現在臨到關卡上,她也不是後悔,只是覺得心裡很多話,想找一個知心人說說都沒有,這纔想到了以沫。
然後這一次她叫以沫來,最重要的目的卻不是這個。
姐妹兩人天南地北的扯了很久,妤卿郡主才把瞞在心裡最深的一句話說了出來。
“日後我不在府裡,若是我母妃做了什麼過分的話,還望四妹妹看在我的面子上,能說上一兩句好話,我的母妃,這一生也過得不容易,她一直在求自己得不到的東西。”
以沫傻眼的說:“伯母的事情,我哪裡插得了手啊!而且她是淳王妃,她哪裡會需要我幫忙。”
妤卿郡主斂低了眉眼說:“若是可以的話,麻煩了。”
以沫滿是不解的瞪着眼,但看妤卿郡主說得認真,卻是答應了下來。
“大伯母雖然不喜歡我,但到底是一家人,若真有什麼事,我又可以幫忙的話,我自然願意。”
“謝謝,你很善良。”妤卿郡主一臉認真的說道。
以沫訕訕的笑着,兩人下午嘴不停的說了很多話,最後妤卿郡主留以沫吃飯,以沫想着姐妹倆難得這麼親近,也沒有拒絕。
用了晚膳後,回汀蘭閣前,以沫先去看了白素錦。
白素錦見面,便笑問:“下午在大姐姐屋裡玩得還高興?”
“挺好的,第一次和大姐姐說了這麼多話。”以沫落坐在白素錦的身旁,乖巧的回答。
白素錦關懷的問:“晚上吃飽了嗎?娘給你煮了甜點,一會喝一點?”
以沫揉揉肚子說:“大姐姐晚上特意讓小廚房加了菜,我吃得有些撐了,現在吃不下了。”
“那一會讓落夏給你提回去,晚上餓了再吃。”白素錦很是溫柔的摸摸以沫的小臉。
以沫笑着應了一聲,想到下午和妤卿郡主的談話,猶豫了一下,還是問了白素錦。
畢竟她和白素錦比起來,顯得智商欠費了一樣。
“……娘,你說大姐姐這是什麼意思?”把事情說了說,以沫便拋出了問題。
白素錦目光閃了閃,“這種事情,不是一個晚輩該操心的事情,若真的有人對淳王妃不利,就是與我們淳王府爲難。”
以沫一臉古怪的擰着眉,總覺得白素錦這話有點避重就輕。
睡前,白素錦問夏楚明。
“淳王妃奶嬤的兒子抓了回來,這事是不是她已經知情了啊?”
夏楚明說:“不可能,那人我秘密安置了起來,不可能有其他人知道。”
白素錦撇了下嘴說:“我覺得這事就該早點處理,免得夜長夢多。”
夏楚明有點無奈的說:“沒想趕巧了,雖然大嫂和我們有恩怨,但到底牽扯不到妤卿和小景,再者,妤卿眼下就要出嫁了,有什麼事等她出嫁了再說。”
白素錦也明白夏楚明的意思,其實也就是嘴上抱怨幾人罷了。
“已經審問清楚了嗎?”白素錦擰着眉,眼底滿是厭惡。
夏楚明說:“嗯,藥是大嫂下的,只是這藥從哪裡來的,他也不知道,這些就要問過大嫂了。”
白素錦咬咬牙說:“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了,我忍。”
夏楚明慚愧的摟緊白素錦。
雖然眼下確實可以處理掉淳王妃了,但是這時候淳王妃若是出事了,就和妤卿的婚事相沖撞了。
他不希望妤卿的婚事再有什麼衝突。
一來,是爲了以沫。
二來,也是爲了這雙侄兒侄女,說到底,他要對付人家的母妃,心裡對他們也是憐惜的。
接下來的日子裡,夏楚明跑六皇子的宮殿跑得勤了。
六皇子雖然不明白夏楚明突然這般的原因,心裡也是感激,最重要的是夏楚明說六皇子有所好轉,雖然治療很微弱,但不論如何,對六皇子而言,也是一個好消息。
只是伴隨着這個好消息而來,朝廷裡又出了一件大事。
北魏已經連續三日騷擾西夏邊境的百姓了。
雖然傷亡都不重,但是這樣下去的,邊境的百姓根本就沒有辦法好好生活。
一時間,朝廷上分了兩派,一派主戰,一派主和。
以沫原本是不知道這消息的,但是這天午後,樂兒匆匆忙忙的把她和凝霜叫去了將軍府。
在路上,以沫一臉好奇的問:“樂兒這是怎麼了,突然這麼急的派丫鬟來叫我們,還叫我們一定要去。”
凝霜有點難以啓齒的說:“怕是爲了永平公主的事情。”
她和以沫不一樣。
不論白素錦夫妻還是離修,都將她保護得很好,很多事情不讓她知道。
可是凝霜和景世子的相處模式一向都是坦坦白白,很多事情,景世子都會和凝霜商量,更何況這次朝廷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
“什麼意思?永平有什麼事嗎?”以沫隨意問起,也沒當回事。
畢竟在她看來,永平身爲公主,能有什麼事。
凝霜想着,一會到了將軍府,以沫也會得知這事,便直接說:“永平可能要去和親了。”
“什麼?”以沫怪叫一聲,人瞬間彈了起來,一下撞到了馬車上的橫樑。
“哎喲!”以沫疼得抱頭縮了下來。
凝霜無奈的拉過以沫,替她揉着頭,輕斥:“你都這麼大了,怎麼不毛毛躁躁的啊?”
以沫這一下撞得結實,眼底都生出了淚,可憐兮兮的看着凝霜。
“姐姐,你在說笑吧?永平怎麼突然就要和親了呢?”
凝霜嘆息,懂得以沫的心意,卻是無可奈何的說:“我也希望這是一個玩笑,不過朝廷裡越來越多的大臣主張和親了,畢竟我們西夏這次和南宋纔打完仗不久,朝廷需要適當的休息。”
以沫抿抿嘴,眼神黯了黯,“難道是南宋又打過來了?”
“不是,是北魏。”凝霜邊回話,邊給以沫揉傷口。
以沫咬着下脣,心高高的懸起。
北魏比南宋更麻煩一些。
畢竟北魏兵強馬健,西夏才和南宋打完,並沒有得到好好的休養,又要和北魏開戰的話,吃敗仗是可以猜到的事情。
兩人心事重重的到了將軍府。
華芳苑裡笑聲不斷,以沫和凝霜對視一眼,不免懷疑,難道她猜錯了嗎?
“你們倆怎麼纔來啊!都等你們好久了。”樂兒見兩人進來,立即抱怨出聲。
容雅現在已經是將軍府的三少夫人了,永平直接過來找她們,她們三人坐在這裡等以沫和凝霜,自然覺得花費的時間長。
以沫無奈的說:“我們可是一刻沒耽誤的就直接過來了。”
凝霜跟着以沫落坐,直接問:“什麼事?這麼急着叫我們過來。”
永平調侃的問:“怎麼着?沒事就不能叫什麼過來嗎?”
以沫失笑的說:“當然行,而且你出宮一趟多難啊!我們自然得好好接待啊!”
“你們知道就好。”永平得意的揚揚下巴。
這話說完,場面突然就冷了下來。
其實永平不說,其他四個人心中也猜到了永平突然出宮要見她們的原因,畢竟這樣的事情,已經發生過幾次了。
這裡,就數樂兒和永平的關係最好。
猶豫了一下,樂兒主動開口問:“永平,你是不是有什麼事要告訴我們?”
永平笑得沒心沒肺的說:“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我可能要嫁人了。”
“嫁人?”以沫四人,一聽倒是鬆了口氣。
嫁人好啊!總強過和親。
“嗯!應該會嫁去北魏吧!”永平笑嘻嘻的說了一句。
以沫四人同時變臉,互相看了一眼,同時問:“確定嗎?”
永平聳了下肩,無所謂的說:“只要不打算開戰的話,我就會嫁過去吧!”
以沫突然想到先前永平說的事情,“不是還有你的皇姐嗎?就不能讓她嫁過去嗎?”
在這種時候,以沫也顧不得其他了,只要嫁的人不是永平就好。
永平想到母后的話,眼神黯了黯。
“太子哥哥最近幾次犯錯,使得父皇不快,我若是出嫁和親的話,對太子哥哥也是有益的。”
以沫擰緊了眉,一時無話。
她從來不關心朝廷裡的事情,但不表示一無所知。
太子的事情,中間可能有離修的手筆。
只是這件事情,以沫早就知道,但卻一直裝做不懂的樣子,不然的話,她能怎麼辦。
一個是離修,一個是好友的哥哥,無論如何,她是肯定會偏向離修的。
但是私心裡又覺得對不起永平,因此,她只能米分飾太平,假裝不知道這件事情。
離修可能也怕她難做,所以從不和她說這些,她會無意間得知這事,也是有一回,不小心看到了離修的私信。
畢竟離修看私信時,從來不會躲着她,她若是想看,隨時能看到。
“太子不過辦砸了幾件差事而已,但他到底是儲君,哪裡需要你這樣的犧牲,皇上肯定不會動他的,你就別和親了。”樂兒懵懵懂懂的拉着永平勸說。
永平苦笑的說:“其實我也不願意和親,但是我早先不就說過,這是我的責任嗎?”
永平這話一出,以沫和樂兒的臉色都有些難看。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低嘆。
特別是以沫,心裡說不出的難受。
和親的公主十有八九都是活不過幾年的,一想到永平小小年紀遠嫁他國,以沫眼眶都紅了。
永平大聲的笑說:“好了,你們一個兩個的幹什麼,你們都有了着落,我也好不容易有希望了,你們不替我高興,還擺出一副苦瓜臉給我看是爲什麼?”
以沫難受的說:“你真的想嫁嗎?”
永平笑容一僵,不說話了。
以沫又問:“北魏的問題不是一朝一夕了,我們西夏就是願意嫁一個公主去和親,北魏也不見得會收斂,既然是這樣的話,我們爲什麼還要低頭啊!”
永平說:“因爲朝廷裡的大臣都主張和親啊!”
以沫咬着下脣,心裡明白。
永平能來和她們說這話,也存了道別的心思,皇上定然和她先透了風聲,所以她纔會有此一說。
“不是所有的大臣都主張,至少哥哥就不同意。”以沫嘟着臉說了一句,又說:“哥哥這麼本事,一定能打得北魏落花流水的,皇上爲什麼就不信哥哥,不開戰呢!”
樂兒附和說:“是啊!二哥和小哥這次還打贏了南宋,再說不是還有我爹和大哥在北魏邊境嗎?真打起來了,北魏也討不得好啊!”
永平淡淡的說:“國庫吃緊。”
簡單的四個字,讓樂兒四人都沒了脾氣。
行軍打仗,糧草先行,這是常識。
國庫吃緊,將士吃不飽穿不暖,這仗還怎麼打下去。
“難道就真的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嗎?”以沫不死心的追問。
永平不在意的說:“其實我真的沒事,我覺得這樣挺好的,即能幫到父皇,又替幫着太子哥哥。”
樂兒任性的大叫:“不好,我覺得一點都不好。”
凝霜和容雅對視一眼,說:“我們也覺得不好,古往今來,這樣的例子不少,但從來沒有哪兩個國家因爲一個女人就和平共處的,也不過是偷得短短几年的光景罷了。”
永平俏皮的眨眨眼眸,“要的就是短暫的安寧,這樣的話,我們西夏就有時間休養生息了。”
以沫四人對上永平,根本就辯不贏。
因爲這件事情,她們做不了主,真正做主的人是皇上。
而看永平的話,皇上已經拿了主意。
“你們不用擔心啦!太子哥哥已經說了,他一定會接我回來的,等到他日後登基了,他就會接我回來。”
永樂笑着笑着,就突然哭了起來。
以沫四人心裡都不好受,止不住淚的安慰着她,鬧到最後,卻是五個人都紅了眼眶。
晚上,她們就留在將軍府用膳,程氏見她們這樣,也沒有說什麼。
以沫趁着用了膳,去熹微院。
書白和書竹兩人看到她,一臉興奮。
書白更是感謝的說:“姑娘,奴婢的弟弟,身體已經好了許多,奴婢謝謝姑娘。”
以沫淺淺一笑,“不用,爹說你弟弟的身體,需要長期調理,你不要急,慢慢來,總會治好的。”
“嗯!奴婢不急,現在看到希望了,奴婢心裡高興都來不及。”書白興奮的點點頭。
書竹看以沫有事的樣子,拉了下書白,朝着以沫說:“爺在裡屋,姑娘直接進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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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以沫答了一句,就進了裡屋。
離修看到以沫,調笑的說:“我還當你不會來看我呢!”
以沫情緒有點低落,悶悶不樂的上前,抱住離修的腰,小臉埋在他的懷裡。
離修笑容一斂,“怎麼,有人欺負你了嗎?”
以沫嘟囔說:“我現在都是郡主了,誰敢欺負我啊!”
離修揉揉以沫的發,問:“有什麼事?告訴哥哥。”
以沫仰着小臉,問:“永平要和親了的事情,哥哥知道嗎?”
離修目光閃了閃,“嗯,皇上主意已定。”
以沫有些難過的問:“難道就不能讓皇上改變主意嗎?或許讓三公主嫁過去啊!永平是嫡公主,她爲什麼也要和親啊?”
離修無奈的說:“正是因爲嫡出,才顯得誠意啊!”
以沫狐疑的看着離修,“難道你也贊同?”
離修忙說:“我不贊同,兩國之事,犧牲一個女人,但是其他大臣想得也沒有錯,若是和親能解決,也免得開戰,惹得生靈塗炭,最重要的是,就算和親不成功,西夏也能緩幾年。”
以沫鼓着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離修,“若是他們同意了和親,還對付我們西夏怎麼辦?”
離修說:“這不是我們該考慮的問題,皇上執意如此,我們做臣子的也沒有辦法,不是嗎?”
以沫咬着腮,不悅的看着離修。
離修哭笑不得的捏捏以沫的臉頰,“我們不要爲了她的事情吵架,不值得!更何況這件事情,不是你我能做主的。”
以沫眼神黯了黯,“哥哥爲什麼私下一直在減弱太子的勢力?”
離修目光澄清且堅定的說:“爲了給我們創造一個無憂的未來。”
以沫一時無話,沉默了一下,才說:“其實永平原是不用出嫁的,但是由於太子的位置越來越不穩了,所以她才選擇出嫁。”
離修看着以沫,也不說話。
以沫手足無措了一下,也不知道心裡怎麼想,就是覺得永平和親這件事情,哥哥在中間要負點責任。
而哥哥做的事情又是爲了她,她心裡的愧疚,簡直快把她淹沒了。
過了很久,以沫才問:“爲什麼太子登基不好?”
離修沒有隱瞞,“記得我做的那個夢嗎?夢裡就是太子登基,他登基後第一件事情就是對付我們,所以我不能讓夢境成真。”
“可這只是一個夢而已。”以沫有點不懂,離修是一個理智的人,不該相信夢這種事情。
離修堅定的說:“即使只是夢,我也不能輕率,更何況私下裡,我發現太子確實在防備我,而且沐子棠就是太子的人,太子派他刻意派來接近樂兒的,也是爲了就近監視我,這些與夢境如此相似,你又怎麼能說這個夢荒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