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認識親戚
不多時院裡就擠滿了人,國公府三房人全都來了。
由於白素錦清楚的知道一個家族的衰敗就是從內鬥開始的,所以當年她的三位哥哥娶親時,她或多或少的摻和在其中,和三位嫂子也相處得十分和睦。
除了大嫂蕭氏較爲強勢,二嫂和三嫂都是極溫柔隨和的人。
畢竟當年大哥娶親時,想到大嫂會是未來的國公夫人,要撐起國公府的內宅,所以白素錦特意給了爹孃意見,替大哥迎娶了蕭氏回府。
後來不論是爹孃逝去,或者是二哥三哥娶親,她出嫁,都再三證明了,她當初看人沒錯,蕭氏的能力足以堪當國公夫人的位置。
是一個外方內圓的女子,交際手段也相當不錯。
國公爺看到白素錦時,最是激動,一馬當先的衝到她的面前,一下自夏楚明手中搶過了人,又是抱又是摟的說:“小妹啊!你終於回來了,可把大哥等苦了。”
夏楚明黑沉着臉,用力的咳了兩下。
國公爺耳朵選擇性的失聰,一副聽不到的樣子。
夏楚明又說:“大舅哥,素素已經不小了。”
言意是讓國公爺鬆開他的女人。
但是國公爺不但不鬆手,反而摟得更緊了,衝着夏楚明亂吼:“她再大也是我的小妹,小時候我還給她換過尿片。”
白素錦縮在國公爺的懷裡,哭笑不得的說:“大哥,這都三十多年前的事情了,你就不要拿出來說了,我現在也是當孃的人了。”
國公爺一臉傲驕的說:“怪我咯!誰叫有人不長眼的跟我吃醋。”
夏楚明無力的翻翻白眼,很想揪着國公爺的耳朵把他丟出淳王府。
但看他眼眶紅紅,一副快哭了的樣子,想了想還是忍了下來。
畢竟這種感情他也懂。
就像他,快九年沒見以沫,明明知道她是一個大姑娘了,不適合他這個當爹的動不動就牽手,動不動就抱一下。
但是那種溢於言表的父愛,真的讓他剋制不住言行。
白素錦失笑的揚着小臉,同樣紅了眼眶,卻是取笑國公爺說:“大哥怎麼還是這麼愛哭啊!”
“啊?我爹愛哭嗎?”
“大伯原來愛哭?”
國公府的幾位晚輩一下來了勁,都湊了上來,一雙雙發亮的眼睛,就像看到了什麼稀世珍寶一樣。
國公爺一聲喝斥,幾個晚輩又乖乖的縮了回來,他虎聲虎氣的說:“你們懂什麼,我這叫真情流露,哪像你們,一個個都是沒良心的。”
白思淵不滿的說:“哪有,我們也很想姑母!”
說着,朝白素錦一笑,問:“姑母,我是小淵,還記得嗎?”
白思淵是家中長子,國公府的世子,白凝霜的親兄長。
他話音未落,白凝霜幾人就不滿的吐槽說:“你都長得牛高馬大了,還好意思說自己是小淵,你現在是大淵,等再過十幾年,你就是老淵了。”
白思淵朝着弟弟妹妹狠狠剜了一眼。
白素錦眼中晶瑩流動,幸福的看着一家子鬥嘴的場景,伸手握住白思淵的手說:“姑母走時,你還只是十幾歲的少年郎,現在都高高壯壯比得上你爹了,若在街上遇見,姑母都不敢認你了。”
白思淵嘴甜的說:“姑母十年如一日的青春美貌,姑母不認得小淵,小淵認得姑母啊!”
白素錦輕笑出聲,“嘴真甜,比你爹強多了。”
白思淵得意的說:“我爹說了,我這是隨了姑母。”
白素錦挑了挑眉,白思淵自身後拉出一位年輕女子,往她面前一推,說:“姑母,這是你侄媳婦,看看長得俊不?”
小媳婦臉紅的叫了一聲姑母,才說:“家母時常惦記着您,如今得知你平安回來,她定然十分高興。”
白素錦疑惑的望向國公爺,他笑着說:“她是你好姐妹的女兒叫華楨,你小時候還抱過她,說是要討來做侄媳婦,你忘了嗎?”
白素錦臉色一變,驚喜的說:“原來是小楨啊!都長這麼大了啊!你小子好福氣啊!竟然真娶到了小楨,小楨,你娘還好嗎?”
和華楨說話的時候,白素錦不忘調侃白思淵一句。
白思淵得意的說:“當然,她不好,我還不娶了呢!”
白素錦瞪了白思淵一眼,輕斥:“就喜歡胡說。”
白思淵笑着偷偷捏了華楨的手一下,夫妻倆人成親四年有餘,華楨早了解自己嫁的是什麼樣的男人,因此,並不在意這些話。
“我娘挺好的,身體也健康!就是一直惦記着姑母。”華楨笑得乖巧的朝着白素錦答話。
白素錦面帶笑意的又問了幾句,華楨都一一回答。
見她們說得起勁,白素錦的幾位嫂子終於忍不住了,插話說:“我們再不主動一點,這都快沒我們站的地方了。”
國公府三位男主子重視妹妹白素錦,平日裡沒有少提她的事蹟。
使得國公府的晚輩,都是在白素錦的陰影下長大的,但白素錦離京的時候,他們又都小,大多不記事。
這會親眼看到白素錦了,自然一個一個往上湊,哪裡顧得了長幼,使得幾位長輩被擠到了後面。
“大嫂、二嫂、三嫂,好久不見!”白素錦朝着三人淺淺一笑。
國公府的幾位晚輩讓開了路,她們這才上前,大嫂蕭氏爲代表率
前,大嫂蕭氏爲代表率先說話。
“你啊!一走就是這麼多年,一點音訊都不給家裡,不知道我們會擔心嗎?”
白素錦乖巧的笑說:“讓三位嫂嫂擔心了!”
蕭氏笑意濃濃的說:“最擔心你的是你的三位哥哥,你如今回來了就好,我們一家人也總算是團聚了。”
白素錦笑眯眯的稱是。
蕭氏望向白素錦身後的年輕女子,長着和白素錦有七八分相似,一雙眼睛更是如出一轍。
“這就是沫沫吧!我記得當初嫁到國公府時,你孃的年紀比你現在還小一些,後來看着你娘長大,你長得和你娘簡直是一模一樣。”
蕭氏將以沫拉到面前,並順勢將手上的鐲子套到了她的手上,說:“大舅母也沒有準備什麼好東西,希望你會喜歡。”
以沫忙說:“大舅母,不用了。”
“要的要的!”白二夫人和白三夫人忙附和的同時,兩人一個替着以沫的髮飾上,一個朝着她的脖子上,各掛了一件。
一套三件,顯然是三位夫人來時就備好了的。
白素錦看在眼裡,感動的說:“三位嫂子有心了。”
鐲子、項鍊和髮飾,雖然出自三位嫂子的手裡,但是合起來是一套,顯然在這短短的時間裡,也是花了心思的。
而他們得了信就趕過來,應對反應如此快的也就大嫂蕭氏了。
華楨也緊隨其後的拿出一個荷包,靦腆的說:“這是大表嫂的一點心意,時間匆忙,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歡,你喜歡什麼跟大表嫂說,我去尋來送給你。”
以沫接過荷包,笑盈盈的說:“大表嫂送什麼給我,都是一份心意,我都喜歡。”
華楨心下落了一口氣,望向以沫的眼神越發親熱。
嫁到國公府四年有餘,太瞭解白素錦在國公府的地位,所以初次見以沫,很擔心這未見面的小表妹過於嬌蠻不好相處。
眼下一見,倒是一位乾淨剔透的小姑娘,十分好處。
隨着華楨拿出禮物,又有三位女子給以沫送禮。
白凝霜站在以沫身邊介紹說:“這是二嫂,這是三嫂,這是四嫂,還有五哥六哥和七哥沒有娶親,所以你暫時收不到見面禮了,訥,這是我的,我是你的表姐白凝霜,你以後就叫我姐姐。”
以沫看白凝霜端着臉,一副‘你快來哄我,否則我和你沒完’的樣子,就覺得有些想笑。
國公府除了三位爺,也就白凝霜清楚以沫的事情,先前以姐妹相稱,相處過一段時間。
所以她的表現,讓屋裡大部分人都跌破了眼鏡,蕭氏更是出言斥責:“凝霜,怎麼和妹妹說話的?”
以沫不在意的一笑,討好的挽住白凝霜的手,嬌滴滴的說:“早就聽娘說起,我有一位傾國傾城的表姐,如今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妹妹離京多年,以後就勞煩姐姐多照顧了。”
白凝霜滿意的嗯了一聲,擡着下巴說:“看你表現吧!”
蕭氏瞪着眼望向白凝霜,白素錦出言相勸:“大嫂,不礙事的,她們姐妹就該這樣親親熱熱的鬥鬥小嘴,這樣纔不會顯得生分。”
白凝霜小臉一變,望向白素錦時,嘴甜的叫着:“姑母,凝霜好想你啊!”
白素錦對着白凝霜張開雙臂,她立即將以沫一撇,窩到白素錦的懷裡,摟着她說:“姑母可算是回來了。”
白素錦感嘆的說:“凝霜長高了也漂亮了,姑母看了都挪不開眼睛了。只是睡了一覺,像是昨天的事情一樣,眨眼你們竟然都長這麼大了,你們幾人也都娶親了。”
白凝霜嬌笑的說:“姑母,我還沒有嫁人呢!爹爹說姑母眼光最好了,要等你回來了再給我說親。”
蕭氏無奈的輕斥:“不害臊,這話也好意思說出來。”
白凝霜一臉嬌態的說:“這本來就是爹說的,娘不信,就問爹啊!”
國公爺十分有擔當的拍拍胸口說:“對,是我說的!雖然我不喜歡這小子搶走了我妹子,但是看他這些年把我妹子照顧得好,我也就不說了!我們國公府就凝霜一個姑娘家,以後要跟她姑母一樣,嫁得好!”
夏楚明總算找到了說話的機會,立即出來刷存在感,調侃的說:“不容易啊!這麼多年下來,大舅哥總算誇了我一句。”
國公爺瞥了夏楚明一眼,又將人徹底的無視了。
雖然國公爺感謝夏楚明將白素錦自死神手中搶了回來,但同時也埋怨他多年不給家裡一封平安信。
讓他們擔心牽掛了這麼多年,而不能睡一個安穩覺。
夏楚明摸摸鼻子又退到了一邊,反正他不得三位舅哥的喜歡,他是明白的,誰叫他娶了他們的寶貝妹子。
“行,等姑母身子好了,一定多出去走動走動,給我們凝霜挑一個好夫婿,我們白家的姑娘,要嫁就要嫁能夠一心一意待我們的。”白素錦一臉喜歡的看着白凝霜。
白凝霜挑挑眉,立刻接話說:“我知道!絕不和另一個女人分享同一個男人。”
“有覺悟!”白素錦讚賞的聲音剛落下。
白家幾位嫂子的目光就同時望向白家的幾位男人,不約而同的發出一聲冷笑。
白思淵不忘補刀的故意說:“姑母,我有聽你的話啊!我自娶了小禎,不說摸其他女人的小手,就是屋裡丫鬟的臉我都沒多看一下!我嚴
一下!我嚴格的遵守你當年教我的話,若想女人一心一意的對我,我就得一心一意的對她,以真心換真心。”
“嗯!你很有思想覺悟!”白素錦看熱鬧不怕事大的笑笑,目光戲謔的看向三位哥哥。
三位哥哥都不是風流的人,但也不是那種一生只娶一人的男人。
好在三位哥哥都分得很清楚,妻是妻,妾是妾。
而且三位哥哥雖然都各有小妾,但都是三位嫂子挑的人,都是她們原先的陪嫁丫鬟,本就是孃家替她們準備的人選,十分好拿捏。
在這大環境下,國公府的三位夫人算是十分幸福了,只是相對白素錦而言,總歸是有些不圓滿。
“過幾日就是中秋節了,姑母能回來和我們一起過中秋嗎?我們一家人也多年沒在一起過節了。”華禎瞪了自家夫君一眼,識趣的換了話題。
她能嫁給白思淵,嫁到國公府,她覺得很幸福。
最初兩年,她沒有生育,也動過送身邊人去侍候白思淵的想法,不過被白思淵拒絕了,並拿了姑母當例子。
只說姑母直到二十歲才懷孕生女,且往後幾年一直未有再添丁,姑父都沒有納過一妾。
姑父做得到,他也做得到。
嫁給白思淵前,白思淵的風評並不好,有幾個粉紅知己,偶爾花街柳巷。
這樣的男人,本就不是理想的夫婿。
孃親一意孤行的同意了國公府的提親,她心生抗拒卻也不敢不從。
出嫁時,她以爲她往後的日子,不過就是努力生得一子,鞏固嫡妻的位子,不曾想過有後來的琴瑟和鳴。
新婚前兩年肚皮不見動靜,她心裡慌,但是婆母未說一句,更未往他們房裡塞有一人,所以她至今是感謝婆母的,對她也是極其敬重。
自然不願意因這話題而讓婆母添堵。
即使這些事情在婆母心中並不在意。
就像她一樣,出嫁前,家中就準備好了通房小妾做陪嫁丫鬟,這是每一個大戶人家的出嫁女子,孃家都會準備的人。
所有的姑娘家也都習慣了,只是有了特例,纔會有計較。
她也是日子越過越滋潤,才懂了母親說的那一句話。
素錦親手教導長大的孩子不會差是什麼意思。
國公爺讚賞的看了大兒媳一眼,忙接話勸說:“是啊!我們一家人都十多年沒在一起過中秋節了,這一次你說什麼都要回國公府。”
他們出事的前,都是在淳王府過節。
往往都是過完中秋節,夏楚明才帶着她去國公府小住兩日。
畢竟女兒家出嫁了,回孃家的次數多了都會有人說閒話,夏楚明體諒她,不在意流言蜚語,隔三差五就會帶她回孃家小住兩日。
所以她從來不會在過節的時候,和夏楚明爭論,一定要在那一天回孃家。
只是這一次,素錦想也沒想的便說:“好啊!那一天我帶女兒一起過去。”
素錦答得爽快,且語裡都沒有提起夏楚明,國公爺古怪的朝着夏楚明望去,就見他一臉吃癟的樣子,當下笑得極爲高興。
“好好好,大哥那天吩咐廚房做一大桌子你喜歡吃的菜,到時候你要早一點過來,然後在家裡好好住幾天,我看你瘦了,氣色也不好的樣子,是不是這些年過得很苦?”國公爺最後一句話問得很輕。
當年白素錦中毒昏迷,夏楚明束手無縛的時候,集齊了所有的太醫,但都沒有一個解決的辦法。
私下都有說,白素錦快去了。
只是夏楚明始終不願意放棄,還帶着白素錦母女離京。
國公爺雖然沒有問,但是大意也猜得出來,白素錦應該才甦醒沒有多久,否則的話,她不會任由以沫一個人長大。
“不會!楚明有好好照顧我,瘦是身體不好的原因,若是沒有楚明,我現在也沒法坐在這裡和你們說話。”素錦心裡十分明白。
她昏迷在牀多年,起來也不過是身體不適。
即沒有肌肉萎縮,背後又沒有長瘡,可見夏楚明這不懂得照顧人的貴公子,這些年吃了很多苦,費了很多心思,才能將她照顧得這麼好。
就衝着這一份心思,她這一生都還不完夏楚明對她的深情。
夏楚明見白素錦替他說話,立即順着竿子往上爬,幽怨的說:“那你中秋節怎麼不帶我去吃飯?”
白素錦眼裡閃過一抹笑,卻是繃着小臉說:“王府一向都是吃晚飯,然後賞燈花,我和女兒打算提前一天去國公府小住,等次日中午用了膳,你再接我們回來。”
夏楚明不依的說:“我要和你們一起去!”
白素錦原就想到會是這樣的答案,所以十分爽快的說:“行啊!只要你母妃同意,我們是沒有意見的。”
“素素……”夏楚明頗有幾分無奈的樣子。
國公府掃了他們夫妻倆人一眼,也明白了當中的原由,並不插手這事。
他只說:“那行,到時候讓你大嫂將你的院子收拾出來,你那院子,大哥至今給你留着,就等你回來了住。”
白素錦揚着笑說:“謝謝大哥,麻煩大嫂了。”
蕭氏輕斥:“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你回家住,大嫂心裡高興,哪有什麼麻煩不麻煩,那裡也是你的家。”
“是啊!是啊!”
蕭氏的話,引來國公府的一片附和
的一片附和聲。
一家人圍在一起又說了會閒話,夏楚明見白素錦臉皮疲色,不得不出聲打斷說:“中秋前,我提前兩天帶素素她們回去住,現在就讓她先去休息一會吧!她的身體尚未完全好,不能太勞累。”
都是自家人,夏楚明送客的話也說得十分直白。
國公爺等人聽了沒有一點情緒,皆是一副緊張的樣子說:“那趕緊扶她回屋裡躺會,我們就不打擾了,一會我派人送些人蔘燕窩過來,你讓下人多弄點給她們娘倆吃。”
“行。”夏楚明答應一聲,彎腰抱起白素錦回內室。
白素錦伸長了脖子,朝着孃家親戚揮手說:“我過幾天就回去看你們啊!”
“好,你要養好身子,別再讓大哥擔心了啊!”國公爺不放心的叮囑。
白素錦看着一張張殷勤的臉,微紅着眼說:“大哥放心好了,我會照顧好自己,再不會讓自己出事了。”
在國公爺等人不捨的目光中,白素錦夫妻倆回了內室。
以沫拉着白凝霜的手說:“姐姐,只幾天就要中秋了,不如你留在這裡陪我幾天,等到時候我們再一起去國公府?”
蕭氏雖不解以沫對白凝霜的親切,不過卻也歡喜兩個小姐妹一見如故。
附和的問:“凝霜,要不你就在這裡住幾日,娘一會讓丫鬟把你的換洗衣物拿過來。”
國公爺更是直白說:“行,就讓她住在這裡,免得沫沫剛回來,被一些不長眼的東西欺負去了,你當姐姐的要照顧妹妹才行。”
蕭氏撞了國公爺一下,這話說得也太直接了。
白凝霜一臉得意的衝着以沫說:“行,看在你求我的份上,我就留下來吧!”
以沫抿着嘴,微微一笑。
蕭氏不放心的叮囑了白凝霜幾句。
國公爺催促說:“行了,凝霜比她幾個哥哥都懂事些,就不用你多擔心了。”
白家七兄弟皆不滿的說:“爹(大伯)你偏心妹妹,也不用踩我們啊!”
“我們家就爹最有眼光!”白凝霜得意的翹起嘴,一副自嗚得意的小樣。
說話間,夏楚明出來了。
他略有愧意的對國公爺說:“大舅哥,這麼多年,讓你擔心我們了。”
國公爺用力往夏楚明肩上揍了一拳,說:“幸好你還知道我們會擔心。”
夏楚明笑着揉了揉肩,國公爺無奈的說:“行了,你做事自然有你的考慮,好在小妹平安回來了,其他的我們也不想追究。”
“謝謝大舅哥體諒。”得了話,夏楚明的態度立即輕鬆了幾分,尾音都微微的翹了起來。
閒話答了國公爺幾個問題,夏楚明也留他們用膳。
只是國公爺考慮到他們纔回來,淳王府肯定也要擺接風宴,他們這麼多孃家人在這裡也不方便,便沒有留下,執意離開了淳王府。
以沫姐妹倆跟着夏楚明一起送客。
到了院門,國公爺就不讓他們送了,擔心白素錦一個人在屋裡有事也沒有一個貼心人照顧。
夏楚明也確實不放心白素錦讓其他人照顧,便沒有多客套,順勢應了下來,叫來了丫鬟將人送出去。
臨走前,蕭氏仍不放心的叮囑白凝霜。
“在這裡不比在這裡,把自己的脾氣收斂一點,別給你姑母妹妹添麻煩,明白嗎?”
白凝霜耐着性子,再三回答說:“娘,我知道了啦!你不用擔心啦!你還是趕緊回去吧!”
蕭氏輕責了幾句,話沒有說完,就被國公爺拉走了。
夏楚明低眸溫柔的問以沫,“要不要先回屋裡洗一個澡,休息一會,晚一點爹再叫你來用飯?”
以沫明白主要是娘累了,需要休息,所以十分配合的說:“好啊!那我和姐姐先回屋裡,晚一點再來看娘。”
“好,你自己大膽一些,有事情就來告訴爹,現在爹孃在,你也不用怕任何人,有爹在,沒人敢欺負你,明白嗎?”夏楚明意有所指。
以沫會心一笑說:“爹,我會的!你照顧好娘,不用擔心我!”
看着女兒這麼貼心,夏楚明大感滿足。
他叫來了林嬤嬤吩咐說:“帶小姐回屋,好生侍候!這些年我們不在府上,汀蘭閣變成什麼樣,我不過問也不追究。但以後該怎麼做,你心裡要有數。”
林嬤嬤面上一喜,立即回話說:“老奴一會就讓管事帶人過來,重新選一批丫鬟,原先不能留的也就直接打發了?”
“嗯!你拿主意,若是誰有意見,就讓他來跟我說!”夏楚明十分強勢的下了決定。
並對林嬤嬤身旁的明嬤嬤同樣吩咐說:“這院裡也是一樣,今天你和林嬤嬤兩人就把這事給我辦好了,我不想再看到一些礙眼的人在我和沫沫的院裡晃來晃去。”
林嬤嬤和明嬤嬤隱忍多年,好不容易盼到了苦盡甘來,來勁的說:“爺放心好了,老奴知道該怎麼做。”
“嗯!素素信任你們,你們別讓她失望,特別是汀蘭閣裡,再有什麼問題,我就唯你是問。”夏楚明直接說了重話。
並沒有因爲兩人是服侍他和素錦的老嬤嬤就多留情面。
但他越這樣,兩位老嬤嬤越是敢放膽去做。
想起當年夏楚明和白素錦在時,不單他們的院裡,其他人插不進去一人,就是汀蘭閣,那也是被打理得有如鐵桶一
有如鐵桶一般。
其他人別說安插人手,就是院裡說的話,平時外人都打聽不到一句。
“是,老奴定不負爺囑託。”林嬤嬤和明嬤嬤滿臉壓抑不住的笑容,一副恨不得立刻大展拳腳的樣子。
夏楚明沒再對兩人敲打,而是細心的叮囑以沫。
“屋裡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就直接說出來,擺設要是不喜歡就跟林嬤嬤說,讓她開庫房帶你重新去挑選你喜歡的擺設,反正有什麼不如意的別自己憋着,不好跟別人說,等下就來告訴爹,明白嗎?”
夏楚明大串話叮囑了一遍,又對白凝霜說:“你妹妹年紀小,有什麼事你幫她多看着,別讓她被人欺負了。”
白凝霜失笑的說:“姑父放心好了,我們只是去妹妹的屋裡,又不是去闖龍潭虎穴,姑父不用擔心。”
夏楚明可能也覺得自己話多了一些,笑了笑收了聲,讓以沫跟着林嬤嬤去了汀蘭閣。
在去汀蘭閣的路上,白凝霜失笑的說:“你爹看着挺冷傲的一個人,怎麼跟一個話嘮似的,比我爹話還多。”
以沫一臉得意的說:“我爹也就對我和我娘才這樣,對旁的人是一句話也不屑多說的。”
白凝霜失笑的往以沫臉上用力揪了一下,調侃的說:“瞧你這副得意的樣子,尾巴都要翹到天上去了。”
以沫嘻嘻笑着,林嬤嬤和明嬤嬤陪在一旁,不時偷看以沫幾眼。
以沫和白凝霜雖然有所察覺,卻也沒有說話。
以前白素錦給以沫挑院子時,就是看中汀蘭閣離她的院子近,所以幾人很快就到了汀蘭閣。
否則的話,以老王妃對夏楚明的疼愛,若是夏楚明說一聲,要將長傾閣留給以沫住的話,妤卿郡主也只能退讓。
汀蘭閣裡,熱熱鬧鬧。
以沫和白凝霜對視一眼,就見她的幾位堂姐妹都在。
妤卿郡主率先起身,其他的姐妹就都跟着站了起來。
“剛纔在大廳裡,時間短,我們幾姐妹也來不及相認,所以我們商量了一下,就過來看看你了,希望不會打擾到你。”
別人和和善善的露出笑臉,以沫姐妹倆自然也不可能爲了過去的一點恩怨將人趕出去。
更何況她現在是夏以沫,有這些姐姐妹妹有近九年未見了,哪有什麼仇什麼怨。
“不會!應該是我先去看你們纔是!”以沫略略揚脣,露出溫柔的笑容。
妤卿郡主笑容滿面的拿出一個荷包說:“這是大姐姐親手繡的,希望你會喜歡。”
以沫以示尊重的拿在手裡細細看了一眼,才讚賞的說:“大姐姐的女紅做得真好。”
“那是,大姐姐的才名可不是浪得虛名的!”夏儀十分捧場的稱讚着妤卿郡主。
妤卿郡主若有所思的看着以沫,想從她臉上看出些什麼,只見她一臉迷茫的的望着夏儀問:“你是?”
夏儀臉色有點不好,拿了一個荷包給以沫,並說:“我是你三姐。”
以沫一臉恍然,尷尬的說:“三姐,不好意思,走的時候年紀小,那時候不記事,家裡好多人都不認識了。”
夏儀仍舊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說:“那你以後要記得了,免得別人說你閒話,自家姐姐都不認識。”
以沫挑了下眉,笑說:“三姐放心好了,自家姐姐我肯定不會認不出來。”
夏玥乖巧的上來,靦腆的拿出自己繡的帕子,說:“四姐姐,這是我平日自己繡的帕子,繡得不好,你不要見笑,等過兩天我給四姐姐重新做一雙鞋子,母親說我鞋子做得好穿。”
夏儀不輕不重的哼了一聲,“馬屁精!”
聲音不大,卻是一屋子的姐妹都聽到了。
不過這樣的對話,顯然時有發現,所有人都有默契的當沒有聽到,就是夏玥本人也不受影響。
微頓了一下,仍然一副乖乖巧巧的樣子朝着以沫淺笑着。
以沫以前做白以沫時,和夏玥沒有來往,對她的印象停留在安靜兩字上面。
可正是因爲以前沒有相處,沒有交惡,她更容易接受夏玥這會的示好。
“是嗎?原來妹妹會納鞋底啊!真是好本事!不如你得空了教我吧!我一直想給爹做點什麼,但是爹爹怕我太累,娘又病着沒時間教我,一直沒學會納鞋底呢!”
以沫的女紅不說很好,但也能拿得出手,畢竟有跟姥姥認真學過。
她說這話,也不過是爲了向夏玥表示親近。
夏玥一聽,笑容更深了,說:“要是四姐姐不嫌棄的話,過兩天我帶材料來跟你一起做。”
“好啊!你到時候不要嫌棄我笨手笨腳纔好!”以沫語氣親暱的說道。
夏玥有點受寵若驚的樣子,忙聲表示說:“四姐姐別嫌我教得不好纔是真的。”
“不會啦!看你做的帕子就能看出來,你的女紅定然也是極好的!”以沫寬慰的笑笑。
白凝霜見以沫和夏玥多說了幾句,想着她們兩人間肯定沒有齷齪,便能配合的說:“到時候你也一起教教我唄,我也不懂。”
夏玥愣了下,怯怯的說:“如果白小姐不介意。”
在場的姑娘裡,除了妤卿郡主,就是白凝霜的身份最高。
夏玥身爲庶女,平時淳王妃不帶她出門,她連出門做客的機會都沒有,就算偶爾帶出去了,像她這樣的身份,雖
的身份,雖說是王府庶女,但也沒機會和國公府的嫡女玩到一起。
更何況白凝霜因爲白素錦的原因,向來不屑她們淳王府。
“不會!”白凝霜答了一句,未再熱絡的說話。
“四姐姐,我是彤姐兒,我四歲了!”夏彤平時最喜歡溫柔的五姐夏玥。
她看夏玥和夏以沫親近說話的樣子,忍了一下,不怕生的主動上來說話。
以沫看着長了一張蘋果臉的小丫頭,舉着胖胖的三根小指,顯得十分可愛的樣子,不免失笑的捏了捏她的臉頰說:“彤姐兒四歲了啊!怎麼只舉三根手指呢?”
彤姐兒一臉可愛的樣子又豎起一根手指,點了點四根手指,確定沒錯後,又奶聲奶氣的說:“我四歲啦!”
以沫歡喜的抱着彤姐兒親了一口說:“彤姐兒真可愛,明天來四姐姐屋裡玩,四姐姐給你做好吃的,好嗎?”
彤姐兒吸了吸小嘴說:“我喜歡吃甜甜的東西。”
以沫揉揉彤姐兒的腦袋說:“行,明天就做好多甜甜的東西給你吃。”
說罷,朝着妤卿幾人說:“你們明天幾人也一起過來啊!這些年跟着爹走南闖北,學了幾樣民間小吃,明天做給你們嚐嚐鮮。”
這幾樣小吃,也就是這一個多月,跟着夏楚明學的。
他是用來哄以沫的,這會以沫正好用來哄彤姐兒。
“我明天和人有約,就不來了!這是我的一點心意,希望你會喜歡。”夏婉頗冷傲的把禮物給了以沫。
以沫挑了挑眉,接過手說:“你應該是二姐姐吧!有機會的話,下次我再做了請你來嘗。”
夏婉端着冷顏,頗矜持的說:“我就先謝謝四妹妹了。”
“嗯!”以沫微微一笑。
姐妹幾人其實也沒有什麼話可以說,談不得幾句,夏婉率先起身說:“我屋裡還有點事,我先回去了。”
妤卿郡主幾人先後起身說:“那我們也就不打擾了,四妹妹剛回來,先梳洗休息一會,有什麼需要,可以隨時派人來長傾閣找我。”
“好,多謝大姐姐!”以沫跟着起身,送幾位姐妹出了院。
人一走,白凝霜立即暴露了本性,白眼一番,輕斥的說:“和你的幾個姐姐妹妹待在一個屋裡,我尷尬症都要犯了。”
以沫對視一眼,莞爾笑說:“我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