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這樣?”柳河看着一片狼藉的辦公室,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過年工作室放了七天假,再回來上班,工作室竟然完全變了樣子。其他人的辦公桌都被翻過,貴重物品全都被偷走。柳河的辦公室最慘,東西被翻得亂七八糟,文件紙張滿地都是,所有的櫃子和抽屜也都被打開過。
“啊,我的設計稿!”柳河驚呼一聲,纔想到現在對她來說最重要的東西。
“別衝動,先報警!”柳河要衝進去翻找自己參加珠寶設計大賽的設計稿,卻被衛東攔住。
對,報警!萬一小偷留下了什麼蛛絲馬跡,她這樣衝進去破壞了現場就不好了。
警察很快就到,看過現場,又對工作室的人員做了簡單的問話筆錄之後,便對柳河道:“清點一下你們的物品,看看都丟了些什麼,一會兒都報上來。”
興許是剛過完年,大家工作起來都不多有精神,這警察也是,懶洋洋的,態度還有些不耐煩。
柳河想和他好好說說,卻再次被衛東攔住,“你去清點東西,我和警察同志好好說一說。”
挺正常的語氣,不過柳河卻覺得毛骨悚然。她心裡惦記着設計稿,也便沒有說什麼,兀自去整理東西。
衛東有一間單獨的小辦公室,他把警察帶進去,還闔上了門。等柳河清點完所有的東西。確定自己丟了什麼東西的時候,他們也剛從小辦公室出來。
“少了什麼?”衛東問道。
柳河卻是對着警察回答道:“一份很重要的設計稿丟了,除此之外。還有一部手機,一臺筆記本都不見了。”
工作室最近接下來的小單的2d設計圖一部分存在筆記本里面,還有大單的設計構想和電子初稿,以及參加比賽的珠寶的設計理念,全都存在筆記本里,現在都不見了。
當然,這些東西柳河都有備份。可問題的關鍵是,這些東西如果被曝光。那麼工作室之前的努力就全都白費了,所有的工作全都要重新再做。本來時間就不多充裕,這樣一來,很可能有些單子就做不完!
光是賠償的金額。就不是工作室能承擔的起的啊。
工作室的人都知道這件事的嚴重性,警察的態度也跟剛纔截然不同,對柳河說道:“你放心,我們會全力追查這起盜竊案,務必儘早將罪犯捉拿歸案,爭取將損失降到最小。”
之後,柳河又被叫去做了兩次筆錄,工作室的監控也被調走,過了兩天。警察那邊還是什麼消息都沒有,工作室的人都開始無心工作,柳河在經過最初兩天的慌亂之後。情緒倒是穩定了下來。
她召集全工作室的員工開會,就連保潔和保安也來旁聽。
“事情已經發生了,大家這樣垂頭喪氣的也不是辦法,工作還是要繼續做下去才行,之前接下的單子,設計稿沒有丟的。就繼續做,丟了的。就暫時放一放,看一看情況再說。大家都忙起來,不管有什麼事,都有我,都有工作室給你們頂着,你們還有什麼好擔心的。”柳河嘴角始終掛笑,就和平日沒什麼兩樣。
不知道是她的笑容感染了大家,還是她的話起到了作用,總之大家的情緒都好了許多。
散會之後,大家各司其職,又開始忙碌起來。
可是就在當天,有員工發現網上某知名銷售平臺的好幾家首飾小店內,在銷售和丟失的設計稿雷同的飾品。
這也就是說,工作室之前的努力都白費了,不管小偷有沒有抓到,設計稿已經泄露,且有人先一步使用,他們都必須重頭再來。
剛剛恢復些士氣的員工又頹靡起來,就連柳河也倍受打擊。之前還存有意思僥倖心理,現在最後一點兒希望也沒有了。距離四月的大單交稿還有不到一個半月的時間,距離設計比賽的最後投稿日期還有不到半個月的時間,還有那些零散的小單,有幾個也是要近期交稿的。
這麼多工作,就是全工作室的人不眠不休,也不知道能不能趕的出來。
設計靠的是靈感,在這樣緊迫的氣氛中,很難產生好的靈感,無形中,大家自己又給自己豎起了一道牆。
柳河越想越是喪氣,忍不住雙手握拳,捶了捶桌子發泄情緒。
“我覺得事情沒有到最後,都還有機會!”衛東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進來,說話的時候,已經走到辦公桌前面。
他伸手去拉椅子,坐下來。柳河平視前方,視線所及正好看到他拉椅子的動作,他的手也暴露在她的視線裡。
他的手不多好看,修長但是並不細緻,白皙但骨節很突出,特別是左手中指的骨節,甚至有些——扭曲。
“被掰斷了,自己接的,結果接歪了!”衛東看到柳河的眼神,微勾脣角,滿不在乎地說道。
柳河有些尷尬地收回視線,看一個男人的手看的發呆,確實不應該。
不過她有些奇,這個衛東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手指被掰斷該有多疼,衛東竟然還能自己把手指接回去,不管最後怎麼樣,只這份忍耐力,就讓人吃驚。
“你有什麼事?”柳河收回自己的思緒,定神問衛東。
“就是想來告訴你,拼一拼,也許還有希望。像你現在這樣只知道發呆,那還是別工作了,現在就去籌賠償金吧。”衛東一點兒都不客氣地說道。
話有些噎人,但是柳河卻聽進去了。衛東說的不錯,這個時候如果把時間浪費在發呆、發愁這些事情上,還不如去努力工作,總要嘗試一下才知道能不能做到。
即便是最後沒有完成所有的單子,至少完成一單就能少賠一些錢啊。
坐以待斃,根本什麼問題都解決不了。她現在是工作室的負責人,手底下這些人都要靠着她生活,如果連她都放棄了,還指望他們能有什麼好狀態。
想明白之後,柳河對衛東笑笑,“謝謝,出去通知其他人,五分鐘之後在會議室開會。”
衛東挑挑眉,還從沒有一個女人,這樣指使過他。不過,感覺還不錯。
會只開了十幾分鍾,柳河把自己的決心和想法和大家一說,大家幾乎都是想也沒想就應和起來。都是年輕人的好處就體現在這裡,情緒容易低落,但是也容易有激情,爲了一個共同的目標,大家可以不知疲倦卷的工作。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工作室不再接任何單子,只專心完成已經接下的單。柳河和工作室的其他員工幾乎都睡在工作室裡,更沒有周末。如此,進入三月的時候,柳河終於把參賽的設計稿投遞出去,而工作室接的小單,也完成的七七八八。
事情在朝好的方向發展,大家都鬆了一口氣,全心全力準備完成四月的大單。
可是,三月是開學季,柳河還有幾個員工都要回學校上課,白天在工作室工作的時間非常有限,這樣一來,大家反而比前一陣子還要忙碌了。
三月初,珠寶公司代表審查設計初稿,對設計很不滿意,必須全面修改。大家連發牢騷的時間都沒有,繼續埋頭工作。
柳河學校、工作室兩頭跑,不僅勞力還勞心,是工作室最累的人。
她一直認爲自己身體底子好,熬上一兩個月沒有問題,可誰知,三月中旬,珠寶公司第二次審稿的時候,柳河暈倒了。
“你別忙活了,這些事情等你身體好了再做也是一樣!”何小曼搶走柳河手裡的平板電腦,把一杯熱水硬生生塞進她手裡,“你也真是的,工作再忙也要好好休息啊。我和你說了多少次,你就是不聽,結果好了,暈倒了。你就不好好想一想,你要是有個好歹,彭煜城又不在家,小傢伙怎麼辦?有你這麼當媽的嗎,十天半個月都見不到孩子一面,小傢伙都快不認識你是誰了!”
何小曼坐在牀頭,絮絮叨叨的說起來。
工作上的事情何小曼不知道,柳河不想讓她擔心,便沒有解釋,只垂頭安安靜靜的聽着。
“我和你爸就回家待了這麼幾天,你照鏡子看看你自己,都瘦成什麼樣了,這幾天就在家好好休息,我好好給你補一補!”何小曼繼續說道。
“媽,我現在已經沒事了,這不是正趕上生理期嗎,頭暈眼花也是正常的。”柳河一聽何小曼讓她在家修養,忍不住開口爲自己辯解。
她確實趕上生理期,再加上疲勞過度,結果才昏倒的。
不過何小曼可不這麼覺得,她斜了柳河一眼,“你以前生理期也沒這樣啊。這次要不是小衛及時扶住你,你就臉着地了。現在你還能在家好好躺着,說不定就是躺在整形醫院的牀上。”
柳河被何小曼說的啞口無言,正想着怎麼勸何小曼放自己出去的時候,家裡的門鈴響了。
何小曼去開門,不多一會兒,劉真和手捧着一束黃燦燦的向日葵的衛東走了進來。
“你們怎麼過來了?工作進行的怎麼樣?”兩人坐下後,柳河便急急問道。
她是昨天暈倒的,之後何小曼一直看管着她,工作室那邊的情況一點兒都不知道。
“柳河,你要做好心理準備!”劉真神色嚴肅,聲音黯啞地說道:“珠寶公司雖然對我們這一階段的工作給予肯定,但是珠寶設計大賽那邊,可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