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間裡面有些昏暗,依稀能看清裡面有七八個人,除了黃豆豆外,還有兩個是她認識的,可不正是田馨和蔣遠鵬。
這下柳河可以確定,黃豆豆根本不是被人強拉進來的了。畢竟有田馨在,怎麼也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吧。
再說,裡面的人正湊到一起搖骰子,玩兒的好不開心,可一點兒沒有強迫的樣子。
柳河站直身子,朝電梯的方向指了指,示意大家往那邊走。
才擡腳走了幾步,忽聽包間裡有人道:“小妹兒,你那同學還能不能來了,要是不能來,你可要挨罰啊。”
“肯定能來!”是黃豆豆的聲音,信心滿滿,“也是蔣少會挑,我這個同學最心軟了,聽說我有危險,肯定會來救我的。”
柳河恍然,她大概猜到了事情的始末。
黃豆豆和包間裡的幾個人玩遊戲,結果她輸了。輸了的結果大概就是完成別人讓她做的事情,如果能完成,那麼就不用挨懲罰,如果完成不了,那也只能服輸受罰。
而這些人讓黃豆豆做的事情,就讓從她的手機裡隨便挑出一個號碼,讓她不管用什麼藉口,把人叫過來。
包間裡的人一看就都是會玩兒的,這樣的遊戲指定經常玩兒,按說也沒有什麼稀奇。
可問題是,拿黃豆豆的手機挑號碼的人是蔣遠鵬!他明明知道自己和彭煜城的關係,就不怕玩笑開的太大,惹她不高興,繼而惹惱彭煜城嗎?
想到之前田馨三番兩次要和她單獨說話。莫不是,真正要和她說話的人是蔣遠鵬?可是,他們又有什麼話好說呢?
袖子被人扯了扯,柳河緩過神來,就見幾個人都一臉擔憂地看着她。
她想事情想得太投入。忽然停下腳步,且臉上的神色也不大好,讓他們擔心了。
柳河朝他們笑笑,又指了指電梯的方向。
從會所出來,唐甜甜忍了很久的火氣終究還是沒有控制住,“黃豆豆也太過分了。自己玩兒就玩唄,幹嘛還把你也牽扯進來?她現在是越來越不像話了,跟剛來的時候差的太多。”
想了想,她又補充道:“這件事絕對不能就這麼算了,回去一定要找她算賬。哼。你不說咱們來過會所,聽到了那些話,她肯定還要怪你不救她呢。”
“甜甜,這是柳河的事情,她自己知道該怎麼辦。”周鵬跟在唐甜甜身邊,竟然一時忘記自己已經決定暫時不和唐甜甜聯繫,說話間不自覺帶上了寵|溺的語氣。
唐甜甜斜眼看了他一眼,重重哼了一聲不再理他。
周鵬有些尷尬。便停住了腳步,“柳河,我還有事情要做。你們先走吧。”
柳河看看唐甜甜,見她那副想說話又隱忍着不說的樣子,只得嘆口氣,替她把想說的說出來,“我看你的臉色不大好,早點回去休息。別太累了。”
周鵬深深地看了垂頭斂目的唐甜甜一眼,點點頭便離開了。
這麼一折騰。已經中午了,他們也沒有什麼心情出去逛了。只隨便找個了地方吃了點東西,並且相約明天再出去就各自回了寢室。
柳河越想這件事越不對,便把田馨三番兩次約她出去以及今天發生的事情編輯成短信發給了彭煜城。
一直到她和唐甜甜隨便叫外賣解決了晚飯,彭煜城也沒有回信息,到是把黃豆豆和張虹等回來了。
放假期間,整個樓層裡剩下的人都不多,所以顯得格外的安靜。以至於柳河和唐甜甜在宿舍裡都能聽到她們兩個上樓時的笑鬧聲。
“安安,我以前覺得黃豆豆人還挺好,怎麼咱們出去住了一年,她就好像變了個人。”唐甜甜懶懶地躺在牀上,不無感慨地說道。
“看的多了,想的多了,人總是要變的,就連我們自己也在悄悄的變化,只是我們沒有察覺罷了。這些都是小事,你就別傷感了。”柳河眼睛盯着電腦屏幕,勸解唐甜甜。
她的話音剛落,宿舍的門就被推開,原本的笑鬧聲也消失不見。
“柳河,你今天爲什麼沒去救我,你知不知道我今天差一點兒出事?”黃豆豆連包也沒放,直接走到柳河身邊,又委屈又憤怒地說道。
“哎,你可真是……”唐甜甜剛開口,柳河就給了她一個眼神,剩下的話悉數咽回去,只等柳河說下去。
“你怎麼知道我沒去?”柳河反問,終於把視線從電腦移到黃豆豆的臉上,脣角勾笑,“我看你和裡面的人玩兒的挺開心,就沒打擾你。”
黃豆豆愣了一下,臉上有慌亂一閃而過,不過很快恢復鎮定。
“我那不過是敷衍他們罷了,如果我不那樣做,他們可能早就對我下手了。”黃豆豆梗着脖子,強顏說道:“幸好我後來給張虹打電話,她馬上就趕了過來,要不我現在都回不來,還不知道要出什麼事呢。”
柳河臉上的笑容更燦爛,黃豆豆被這笑容駭住,只覺得脊背發寒。
“你,你笑什麼?”黃豆豆結結巴巴說道。
“豆豆,我今天不光看到你和他們玩的挺開心,還聽到你們說話了。”柳河淡淡說道。
“說什麼?你聽到了什麼?”黃豆豆下意識地問道。
問完她就後悔了。這還用問嗎,肯定是聽到他們說叫柳河過去的原因了。
不過,她也不是白叫柳河的啊,如果柳河去了,她是打算把一半兒的小費都給柳河的。那可是整整一萬塊啊,就是折騰一趟,她也值了。
這般一想,黃豆豆的底氣又足了起來,“你既然都聽到了爲什麼還不進來?你知不知道,因爲你沒來。我喝了多少酒,因爲你沒來,我少賺了多少錢!”
她說的理直氣壯,知道事情前因後果的張虹都有些聽不下去。
這邊是她的好朋友,另外一邊是幫她找到好工作的柳河。她實在不知道該幫誰,乾脆端着髒衣服去了水房,眼不見心不煩。
“哎呀,我這暴脾氣”,唐甜甜實在憋不住了,騰地一下從牀上坐起來。“我就沒見過你這麼彪的。你騙人你還有理了是不是?上次在西餐廳,那個姓蔣的和柳河鬧起來你又不是沒看見。你明知道他們之間有過節你還腆着大臉給柳河打電話,讓她去見那個姓蔣的,你腦袋是讓門弓子抽了還是讓驢踢了?”
唐甜甜一時着急,竟然連方言都說出來了。
“你說誰彪呢?當時田老師也在。蔣少怎麼可能爲難柳河?不想幫忙就說不想幫忙的,找什麼理由。別總往別人身上潑髒水,以爲傍了個大款就有什麼了不起,過幾天就有你哭的。”黃豆豆自覺失言,聲音越來越小。
可饒是這樣,柳河和唐甜甜也都聽到了。
“你什麼意思,把話說清楚!”柳河冷着臉說道。
黃豆豆從小學到高中,成績一直名列前茅。到了大學成績也在中上,而且還是寢室長,一直比較有優越感。怎麼可能輕易服輸。
她梗了梗脖子,反正蔣少也沒說不能說,她又什麼不好說的。
“彭煜城跟你在一起不過就是圖個新鮮,他家裡早都給他看中了個門當戶對的媳婦。你現在,就是個小|三兒。”說出這幾句話,早前因爲柳河不給她介紹好工作的悶氣頓時釋放出來。便也更加口不擇言,“聽說過幾天原配就要轉學過來了。我就等着看熱鬧。”
柳河愣了一下,不過很快便想明白了。對黃豆豆輕輕一笑,“你說的‘原配’是不是姓何,叫何美美?”
想了想,她又搖頭,“蔣遠鵬肯定不會和你說的這麼詳細,你在他眼裡,什麼都不是。”
黃豆豆的臉色由紅變白,由白變黑,最後也只咬牙甩下一句,“你還是管好你自己吧,我什麼都不是,你以爲你就是什麼了!”
說完,她憤憤離開寢室,宿舍門闔上,還能聽到她對張虹喊道:“張虹,我今晚去找趙奇,不回來了。”
“噗哈哈……”唐甜甜笑倒在牀鋪上,“安安,剛纔你真是太帥了,就該這麼說她,要不她總是不長記性。”
柳河眼睛又落到屏幕上,只是上面的圖畫文字,她再也沒有看進去。
何美美要轉學過來,以後,肯定別想有消停日子過了。
這邊柳河爲何美美即將過來的事情嘆氣,另外一邊,卻有人爲何美美的到來歡欣鼓舞。
世紀酒店豪華套房裡,浴室唰唰的水聲清晰可聞,卻沒有打擾到只下|身裹着一條浴巾的男人,他斜斜地靠坐在牀頭,聽着電話那頭甜甜糯糯的嬌嗔,臉上的笑容不斷擴大。
“你放心吧大小姐,只要你家裡放人,我保證都給你安排的妥妥的。”蔣遠鵬拍着胸脯保證道。
何美美又說了幾句話,便說要去睡美容覺,掛斷了電話。
剛把電話放到櫃子上,臉上的笑容還沒來得及收起,浴室的門便打開了。
田馨裹着浴袍,頭髮還滴滴答答地往下滴水。
“給誰打電話呢,這麼開心?”她一邊擦頭髮,一邊隨口問道。
蔣遠鵬卻沒有回答她,一把攔過她的腰,把她壓在柔軟的大牀上,帶笑的脣就要落下。
田馨用纖白細嫩的手捂住他的嘴,另外一隻手在他的胸前畫圈圈,“遠鵬,你還記得你答應我的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