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起潮落,花開花謝,時鐘的時針重新走過一又一圈,東昇的太陽從西邊落下,每一次的消亡都是意味着新的開始。
沒有長治久盛,交替更迭纔是王道。
隨着皖軍在各個戰場陸續的戰敗,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段祺瑞已經撐不住了,開始走下坡路了。
此一戰之後,皖系勢在所難免,段祺瑞也要落一個如同黎元洪一般被驅逐的下場了……現在局勢的發展走向,已經連皖系自己人都不看好能贏了。
皖系衆將聯手挖的坑太大,只靠徐樹錚一個人怎麼能填的過來呢,徐樹錚是個人,又不是神。
這挖坑之人也包含段祺瑞本人在內,也學袁兆龍一樣,不好好的坐鎮京城,偏偏要來一個親臨戰場督戰,結果可倒好,指揮不當,致使被吳佩孚給鑽了空子,一通好打,連他本人也險些被俘虜,不過段祺瑞的運氣要曲同豐要好許多,沒被捉住,雖說是狼狽一點,但好歹是有驚無險的虎口脫險,隻身一人,順利的逃回了京城。事到如今,段祺瑞不得不承認,敗了,全線潰敗,皖系完犢子了……
僅靠徐樹錚一個人只能也無濟於事了。兩員大將被袁兆龍生擒,長江遊戰局以慘敗收場,袁兆龍這隻揚子鱷雄踞長江,整個南方他鄂系獨大已經是不爭的事實了。
徐樹錚一個人努力又有何用,又做不到真正的力挽狂瀾,更別提,張作霖的奉軍已經進去了關內,奉軍已經進入到了熱河的承德地區,距離京城近在咫尺。而皖軍再無多餘的力量去對付東北來的東北虎了……
接二連三的敗局嚴重衝擊着段祺瑞本人的信心,這個堅強耿直的漢子那顆堅定武力統一的心開始動搖了,他萬萬沒有想到,面臨的阻力居然會如此之大。段祺瑞私下裡派與曹錕關係較不錯的傅良佐作爲和談特使悄悄前往保定,企圖商量一下休戰的問題,卻不料,人還沒到保定,便被吳佩孚給扣住了,沒能見到曹錕且不說,也回不來了,皖系的第三個俘虜這樣誕生了……
奉軍正式介入了直皖之戰,得到了奉軍支援的吳佩孚信心大增,正式向皖軍發起進攻!
東西兩路同時反攻,吳佩孚爲西路總指揮vs皖軍西路段芝貴,曹錕的七弟曹瑛爲東路軍總指揮vs皖軍東路徐樹錚,其實吳佩孚更想直接對位徐樹錚的……
東路的直軍和皖軍在北倉繼續展開慘烈的爭奪戰,槍炮齊鳴,戰鬥激烈,徐樹錚的狠辣不僅是在對敵人,對自己人也足夠狠,臨戰之前下達了一道軍令:怯戰不前者當以槍斃論處!
皖軍不得不拼命,險些讓已經佔據優勢的直軍沒能頂住,不過好在,幸虧奉軍的及時參戰,援助,纔沒讓徐樹錚一鼓作氣的拿下北倉,守住了最後的陣地,消耗掉徐樹錚的士氣之後,直奉聯軍發起進攻,結果,疲於招架的成了皖軍。徐樹錚的東路軍受挫,段芝貴的西路軍更慘!
段芝貴的斤兩如何,曾經在袁兆龍的手檢驗過,是個不堪重用之人,然而段祺瑞依然是用了他,從另一個角度來說,豈不是間接的證明段祺瑞手無人嗎!
徐樹錚的東路在他的有力指揮之下,起碼沒有自亂陣腳,依然是能夠與之一戰。可段芝貴這邊慘了,面對着吳佩孚,直接淪爲被吊打的份兒……
段芝貴向駐守在琉璃河的直軍進攻,直軍避敵鋒芒,且戰且退,故意示敵以弱,讓段芝貴誤以爲直軍不堪一擊,隨即下令全力進攻,卻不料,這卻是吳佩孚的關門打狗之計。
直軍部署了固若金湯的防線,令皖軍久攻不下,又派部隊從左右兩翼迂迴包抄,令皖軍三面受敵,吳佩孚親自率領部隊截斷了皖軍的後路,段芝貴以及他麾下的部隊,也成了甕之鱉,逃脫不得。
此種情景之下,段芝貴果斷下命令,繼續向前進攻,都已經被包圍了,再打下去還有意義嗎?
皖軍將士們難得的出現了抗命之舉動。
更有甚者提出向直軍投降,以換取生命安全,最可怕的是,這種聲音居然還得到了大部分士兵的支持。
在段芝貴的強硬軍令之下,皖軍士兵們還是硬着頭皮向直軍進攻,然而在付出了極大傷亡的情況之下,仍然是沒能撼動直軍的防線,再敗,傷亡也越來越多。
部隊已經開始出現了潰逃的情況,面對這種情景,段芝貴束手無策,真的是沒了主意。
“段芝貴此人在北洋之,名氣不小,可幾乎都是惡名,真的論起打仗來,他的水平,僅僅只相當於是一個團長的級別,甚至這麼說,都有些誇大的成分,擊敗他,沒有優越感。”
吳佩孚拿着望遠鏡,一邊觀察着皖軍陣營裡亂哄哄的情況,一邊對手下的軍官們說道。
有人附和說道:“的確,能跟長官匹敵之人,整個皖系也是徐樹錚有這個能力跟長官您掰手腕,不過,在曹將軍和奉軍的聯手之下,怕是他徐樹錚也無力迴天了吧。”
“皖軍潰敗已是註定之局,以後這個北洋政府是咱們直系的天下了!馮大總統生前最大的願望是看着咱們直系做主,打敗皖系,馮大總統的下臺是咱們整個直系的恥辱,遺憾的是馮大總統沒能看到這一天的到來,咱們打敗了段芝貴,打敗了段祺瑞,可以說咱們終於實現了大總統的遺願,可以以此來告慰大總統的在天之靈了。”
打敗皖系,令直系的每一個人都很激動,皖直之爭從袁世凱當政的時期一直存在,前前後後鬥了十多年,誰都調解不了其的恩怨,這麼些年了,一直都是皖系強壓一頭,佔下風的一直都是直系,直系人不服氣,可又爭不過皖系,每個人的心裡都憋着一口氣,此一戰之後,終於可以給延續了多年的直皖之爭畫句號了。
可以挺起腰桿子大聲的宣佈:直系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