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子、梅子。”石建強緊跑了兩步,使勁喊着,而張梅則只是揮揮手迅速消失在石建強視線內,消失的張梅讓石建強心底有着濃濃的擔憂,想了一下,石建強撥通了單慶國的電話,電話剛一接通“老單,你跟梅子說啥了,那孩子咋跑了?”
急促的話語有着焦急,單慶國笑了一下“沒事,既然是特種兵出事,那麼就找能制住的人,東北虎的人過去了,梅子跟他們熟悉。”
雖然沒有明說,但石建強還是鬆了一口氣“你也是,讓孩子去幹啥。”
淡淡的埋怨讓單慶國做出了一個沒有風度的表情,翻白眼“我說不讓去行嗎?梅子跟老張啥感情你不知道,現在明知道大虎子有事梅子能不去,行了,你給我盯住了,對了,那邊不是開會嗎?你怎麼沒進去。”
單慶國最後的詢問讓石建強表情一僵,哈哈的笑了兩聲,趕緊岔過話頭把電話掛斷,擦了一把不存在的汗水,石建強掃了一眼身後,暗暗的撇了下嘴,進去?進去幹什麼,看邢景峰繞圈子攀關係?
不管石建強的糾結,跑出野戰團的張梅直到繞過一個路口才看到停在大樹下的吉普車,軍綠色的吉普車只是掛着一塊不起眼的車牌照,但就是這個不起眼的牌照卻讓張梅露出了笑臉,而看到張梅的蘇凌宇則拉開車門走下車“梅子。”
喊了一句後的蘇凌宇笑着看向張梅,幾步衝到蘇凌宇身邊,張梅使勁錘了一下蘇凌宇的肩膀“怎麼不先給我打個電話。”
蘇凌宇呵呵的笑了白了一眼張梅“你們037的電話誰敢打?”
蘇凌宇的反駁頓時讓張梅想起自己的電話是037專屬下發的,平時的時候基本上用不上,而自己嫌麻煩也沒有單買,嘿嘿笑了兩聲,看向蘇凌宇身後“都誰來了?”
蘇凌宇拍了一下張梅“別看了,都是新人。”
張梅挑了下眉梢“孔班長他們哪?”
張梅的詢問頓時讓蘇凌宇笑了,擠眉弄眼的撞了一下張梅“你猜老孔幹什麼去了?”
戲謔的表情讓張梅挑高眉梢,上下打量了一下蘇凌宇“趕緊說,別打謎語。”
蘇凌宇哈哈哈哈的笑了“回家結婚去了,怎麼樣,想不到吧。”
“真的?怎麼沒跟我說一聲哪。”張梅驚喜的一把抓住蘇凌宇的胳膊,蘇凌宇嘿嘿的笑着,使勁點點頭“這事能騙你嗎,你等着吃喜糖吧,老孔回來要辦的,你要是有時間就過來一趟。”
張梅笑眯了眼的趕緊點頭“一定參加。”仔細想想這些年,張梅心中有着很深的感觸,這些老特戰們都已經三十多歲了,雖然已經過了特種兵的黃金年齡,但爲了這份特殊的使命卻一個個在堅持着,張梅能夠理解孔慶東等人爲什麼拖着不解決個人問題,無非就是因爲生命朝不保夕,在他們心中,既然不能給對方一個安定的生活,那麼只能忍耐着那份渴望的心情奮鬥着,雖然明白,孔慶東既然現在解決個人問題,意味着將面臨着退出特種這個行列,但能夠解決個人問題,有一個溫暖的家,張梅還是喜悅大於心底的不捨。
緩緩吐出一口氣,臉上掛着淡笑的看向蘇凌宇“你哪?啥時候解決個人問題?”
蘇凌宇表情一僵,隨即故意得意的揚了揚頭嘿嘿的笑了,蘇凌宇的表情告訴張梅蘇凌宇也即將離開特種,驚喜的看着眼底閃過不捨的蘇凌宇,張梅伸出手使勁按了下蘇凌宇的肩膀“恭喜了。”
蘇凌宇輕輕的笑了,眨了眨眼睛,壓下心底那份難言的酸澀“梅子,這次完事後,我就要調去後方了。”
輕輕吐出的話語讓張梅表情微微一頓,咧着嘴露出大笑“好事,確定好地方給我打個電話。”
蘇凌宇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使勁的點點頭“一定,對了,你怎麼攙和到這事了?”
不想再繼續這個讓人心情低落的話題,蘇凌宇轉移了話題,收起心底的那份澀澀,張梅正色的看向蘇凌宇“野戰團直屬上級是張叔叔。”
瞭解張梅的蘇凌宇有些詫異“張霖?張團長?”
張梅點點頭,蘇凌宇皺起了眉頭,想了一下後擡起頭仔細觀察張梅的神情,微微鎖住的眉頭顯示出張梅心底的濃濃的擔憂,扯動嘴角笑了一下,拍了拍張梅“沒事,有哥哪,怎麼的哥也不會讓張團長出事,放心吧,對了,幾個人的位置已經鎖定,咱們邊走邊說。”
說完轉身拉開後座車門,側身讓張梅先上車,張梅笑了一下鑽進車廂,蘇凌宇隨即鑽進坐在張梅身邊,坐好後的張梅掃了一眼司機和副駕駛位置的少尉,挑了下眉梢,沒有多說些什麼。
兩個人坐好,車緩緩駛離,左轉右轉,足足行駛了一個多小時,車停靠在市區內的一個家屬區,張梅看了一眼周圍的環境,視線內七棟大樓讓張梅皺起了眉頭,人羣太密集了“那棟樓?”
還沒等蘇凌宇回答,從右側突然跑出來一個男人,中等身材,黝黑的面孔,額頭佈滿了汗珠,衝過後,一把拉開車門“蘇隊,柳建、孫子良不見了。”
衝口而出的話語讓蘇凌宇頓時臉色大變,完全不知道柳建是誰的張梅把詢問的目光轉向蘇凌宇“趕緊回去,梅子,給張霖打電話,做好警戒,柳建跟張團長有仇。”
蘇凌宇急促吼出的話語讓張梅瞬間白了臉,拿出口袋裡電話撥通了張霖的電話,可一聲又一聲響着卻始終沒人接,果斷掛斷電話的張梅撥通了單慶國的電話,電話被人接起的那一刻,張梅快速的說了幾句後把電話遞給了蘇凌宇,從蘇凌宇快速的轉述中,張梅的臉色漸漸發沉,直到沉的好像鍋底黑,周身縈繞着一股凌人的氣勢。
完全變臉的張梅讓坐在前排的武學兵、秦文旭眼中閃過一抹驚駭,互相對視一眼,終於收起了看到張梅時心底升起的那絲輕視。
掛斷電話,交代一聲,吉普車急速駛往野戰團團部,滿身凌厲氣勢的張梅讓蘇凌宇欣慰的同時無言的拍了拍張梅的手臂,外人或許不瞭解,但蘇凌宇卻是清清楚楚的知道,張梅與張團長的感情到底有多深,在東北虎的那幾年,每當快過年的時候,張梅都會特意抽出時間買些禮物給幾個人郵寄過去,電話,信件更是從來沒有斷過。
而接到張梅電話的單慶國也變了臉色,別人不瞭解當年那件事,但單慶國卻是清楚的知道,畢竟那件事是張霖心底一道坎,掛斷電話撥通張霖電話,沒有人接通的電話讓單慶國有些焦急,扣掉電話撥通了石建強的電話,同樣沒有人接聽的電話讓單慶國有些坐不住了,又一次撥通了張霖的電話,足足三遍,才被接起的電話讓單慶國急的嗓子眼發乾,當張霖的聲音在電話那頭響起的時候,氣急的單慶國大吼了一聲,被吼的愣頭愣腦的張霖不知道單慶國怎麼了。
但當聽到柳鋼的弟弟就是四名逃兵之一時,張霖臉上的詫異消失了,沉默的緊緊握住了手裡的電話,好久才低低的說了一句“知道了。”
隨即掛斷的電話讓單慶國氣的使勁砸了一下桌面,眼底閃過一絲陰霾,心底暗自發狠,要是張霖出點什麼事,無論邢景峰身後是誰都要讓邢景峰陪葬。
一把抓過外套的單慶國要了專車大步離開了辦公室,單慶國做不到明知道張霖有危險而死守在辦公室等待。
掛斷單慶國的電話,張霖閉了閉眼睛,擋住了眼底一閃而過的懊悔,再次睜開眼的張霖轉頭看向了邢景峰,眼神幽暗帶有深意的張霖讓邢景峰心底微微顫抖了一下,扯動嘴角,勉強擠出一抹笑“張師長,出什麼事了?”
心底暗暗打鼓的邢景峰仔細回想了一下,因爲沒有聽到張霖說些什麼也無法猜測打電話的人是誰,邢景峰心底有着絲絲不安,邢景峰故作不知的詢問讓張霖心底不斷的冒着火,此時的張霖已經明白了,爲什麼邢景峰爲什麼敢壓下這件事,雖然不知道邢景峰從那裡得知的柳鋼的死與自己有關,但微微眯了下眼睛,收回目光的張霖半閉着眼睛一動不動的坐在座位上,沒有再次理會邢景峰提出的去查看軍需庫的請求。
沉默的張霖,一動不動不知道想些什麼的張霖讓會議室內陷入一陣陣的靜默,所有人的目光全部落在了張霖身上,但此時的張霖眼前好像又出現了那個有些內向的小夥子,張霖沒有想到一次處分和開除軍籍會讓內向的柳鋼選擇自殺,要說不後悔是假的,畢竟當初確實處理的有些過了,想到那張蒼白的臉緊閉的雙眼和柳建那充滿仇恨的雙眼,張霖苦笑了一下。
“首長。”耳邊傳來的低呼聲打斷了張霖心底的那份回憶,擡起頭看向身邊,眼神中帶着關心的警衛員黎強擔憂的看着自己,笑了一下,張霖站起身看了一眼周圍那帶着探究的眼神,深深的看了一眼邢景峰轉身離開了會議室。(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