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東青拿着懿旨鐵青着臉走了出去,到了養心殿,他一腳踢開了門,怒氣衝衝地坐在了龍椅上。
眼微微地合上,指緊緊的捏着那道懿紙,那用勁之大恨不得把懿旨撕扯掉。
慢慢地他鬆開了手,將懿旨展平,看着那娟透的字跡,他脣間勾起陰冷的弧度。
“影”
“皇上。”
“向所有滑過胎的妃子透露一個消息,說她們之所以滑胎全是太妃一手爲之!西域的蘭草香就是藥引!”
“是!”
隨着暗衛的隱去,海東青的臉上現出了陰沉狠毒的笑。
“伍太妃,不要怪孤王,這都是你逼孤王的!你竟然敢要脅孤王,那麼就承擔後果吧!孤王倒要看看伍家在所有大臣的口誅筆伐之下還會不會保你!”
“來人!”
“皇上”
“張賢妃怎麼樣了?”
“稟皇上,已經醒了,不過知道滑了胎,正哭得死去活來,嚷着要殺皇后報仇呢!”
海東青脣間勾起孤冷的笑意,沉聲道:“擺駕文賢宮。”
“皇上,您要爲臣妾作主啊!”張賢妃正哭得不可自已看到鐵青着臉走進來的海東青頓時聲嘶力竭地撲了上來。
“還不快扶起了賢妃娘娘,你們就這麼服侍娘娘的麼?”海東青不着痕跡地挪開了身體對着宮女太監破口痛罵。
幾個宮女立刻擁了上去,扶住了張賢妃,張賢妃的手還沒捱上海東青的邊就掉了下去。
海東青坐在了牀邊的椅子上,柔聲道:“別傷心了,先去牀上躺着吧,這落胎也是小產,如果不養好會影響下回懷孕的。”
張賢妃本來還想與海東青親暱一下訴訴委曲,聽了他的話不敢稍有怠慢,立刻乖乖地躺到了牀上了,這孩子是沒了,她還指望着下一胎呢。
“皇上,您得爲臣當作主,是皇后將臣妾推下去的。”
她躺到了牀上恨恨地說道。
“是麼?可是孤王查到卻不是這樣的。”
張賢妃心中一驚,臉上露出驚慌之色,她暈了過去,也不知道到底後來發生了什麼事,不知道那些宮女太監又是怎麼說的,而自己醒來發現失了龍胎,更是哭到現在。
“不是的,皇上,一定是她們欺騙於您,臣妾明明是皇后推下去的,而且臣妾每次要爬上來,都被如意那賤人給推下去,否則臣妾怎麼可能痛失龍胎啊,皇上您這次可一定得嚴懲兇手啊!”
“不是孤王不相信你的話,而是有人證明是你自己掉下水去的。”
“誰?是誰這麼胡說八道顛倒黑白?臣妾要他也來對質!”張賢妃眼中射出兇光,要是讓她知道是誰敢這麼紅口白牙胡言亂語,她一定要撕了那人的嘴。
“是母妃親口說的,她說看到你追逐皇后,然後自己滑下了河裡,如意急着救你,可是卻來不及救。”海東青淡淡地笑了笑,眼中掩藏着惡毒的陰險
“太妃?”張賢妃失聲驚叫了聲,眼中閃過迷茫,爲什麼?爲什麼太妃要幫皇后?太妃不是恨透了皇后麼?
海東青莫測高深地看了她一眼,才道:“你是不是得罪了母妃過?”
“得罪太妃?”張賢妃皺着眉想了半天,搖了搖頭道:“臣妾一直謹守本份,孝敬太妃,平日裡討好都來不及怎麼可能得罪太妃?就算是言語上都不敢稍有越遲,更別說別的方面了。”
“這倒奇了,那爲何上次你懷孕母妃就…”說着他戛然而止,感覺是失言似得有些狼狽,故作鎮定道:“賢妃,你滑了胎,孤王深表痛心,知道你更是傷心,所以來看看你。”
要是平日裡海東青這番話說出來,她定會心裡樂開了花,可是聽到剛纔那說了半句留半句的話,她的心頓時涼透了,這不啻於讓她又想起了上一次詭異的滑胎。
她掙扎着撲通一下跪到了地上,磕着響頭道:“不,皇上,您念在咱們往日的恩情上,您一定要告訴臣妾,臣妾上次滑胎是什麼原因?”
海東青目光躲閃道:“你多心了,自然是你沒有休養好,造成了滑胎。唉,原本以爲你這次懷上了,孤王能雙喜臨門,沒想到還是沒保住,母妃她…。”
“難道說這次也是太妃動的手腳麼?”張賢妃突然失聲驚呼起來,雖然她一口咬定是莫離殤推她下水的,但事實上她知道真正讓她掉下水的是那來歷不明的腿間一疼,而她還依稀記得如詩確實是來救她的,只是每次快碰到如詩的手時,有股力量將她推移。她之所以說是皇后推她下水的,是想反正自己的孩子沒了,一定也要攀誣皇后,利用朝廷大臣的力量把皇后打入冷宮,到那時,冷宮裡的事就說不清了,就算要生了,也可能生下個死的不是?
可是聽到海東青無意中失口的話,讓她陡然起了疑雲,真相相對而言比打倒莫離殤更有吸引力,要知道如果她第一胎就生下龍子的話,哪還有莫離殤這個皇后的事,更別說莫離殤就算生下的孩子也不是皇長子了。
所以她現在更憎恨的是讓她一而再,再而三失去孩子的人。
這時只聽海東青色厲內荏道:“住口,你怎麼可以這麼無憑無據的懷疑母妃?你忘了母妃是什麼人麼?母妃可是伍家的人,你可知道禍從口出,母妃念着親情可能不會對孤王不利,可是卻會對你不利,對你張家不利,你怎麼這麼糊塗呢?”
海東青的話雖然句句爲伍太妃辯白,卻反而更加證實了張賢妃的猜想,她悲從心來,更是痛恨不已,看了眼有些躲閃的海東青,心中失望之極。
她不是傻子知道這海東青雖然是皇上,但實際上手中沒有多少權力,全部掌握在四大家與伍家手上,所以就算這事是伍太妃做的,海東青也不會爲她申張正義的,這個啞巴虧,她只能自己吞下了。
想到這裡,她的心更冷了,疲憊道:“皇上,臣妾有些累了,想先休息一下。”
“噢,好好,你好好休息,來人啊,傳孤王旨意,將庫裡的萬年老年,千年靈芝給張賢妃送來補身子,吩咐下去,只要張賢妃要用的藥,不用稟告孤王,一應送來。”
張賢妃心中冷笑,悲哀無比,這算什麼?補償麼?這種舉措看來更是海東青爲了其母掩飾的舉動。
禮不可廢,她表面上還是感激道:“多謝皇上。”
“嗯,你好好休息,不要太傷心了,孩子以後還會有的,只要孤王的心在你身上,你的想法會實現的。等你身子骨好些,孤王會跟皇后商量一下,把你的位份提上去。別瞎想了啊…。”
海東青謙和如玉走到了張賢妃的身邊,體貼地幫她掖好了被子,然後無奈地搖了搖頭,眼中全是歉意。
張賢妃默不作聲,表情有些癡呆,其實心裡卻波瀾起伏。
直到海東青走後,她才突然厲聲道:“去打聽一下慈寧宮的情況!”
又對身邊的喜兒吩咐道:“速請我爹爹進宮!”
“是”
不一會,打聽慈寧宮情況的人匆匆地進來了,對着張賢妃耳語了幾句,張賢妃頓時臉上現出淒厲之色,拿起了牀上了玉枕狠狠地砸到了直,淒厲地叫道:“伍太妃,本宮跟你沒完!”
說完大哭了起來。
這時張君匆匆地走了進來,他氣得渾身發抖道:“娘娘,怎麼會這樣?是誰?是誰這麼惡毒?老夫一定要讓她血債血償!”
“爹…。”張賢妃淚流滿面,悽苦地哭道:“這都是那毒婦的詭計,伍家的那個賤人!她害了我一次又一次啊!”
張君先只是聽到說張賢妃落胎了,心頭又急又怒,這不啻是一張皇牌啊,只要懷上了,不管生下的是男是女,他都有辦法讓這胎兒變成龍子,可是現在掉了,掉的不是一個胎兒,而是他的希望,他一輩子的野心,他的計劃,這讓他如何不怒,如何不恨,如何不氣呢?
這就好比眼見着果子成熟了就能吃了,卻被人一腳踢飛了。你說鬱悶不鬱悶?能不讓他吐血麼?
不過他也是老奸巨滑的人,心裡恨歸恨,卻也不會失了分寸,畢竟這伍太后可是伍家的人,代表的是伍家的利益,如果他與伍太妃爲敵,不啻是與伍家爲敵。
所以他一定要問清原委,於是他試探道:“賢兒,你這是聽誰說的?是皇上告訴你的麼?”
張賢妃心中一動,差點想說是皇上失口而言,可是想到父親的謹慎,對權力的熱衷,爲了他自己也許就會因此推脫是皇上爲了藉助於張家的勢力打壓伍家,那麼她的兩次奪子之恨就再也無法報了。
想到這裡,恨意充滿了她的胸腔,她怨毒道:“聽誰說的?這都是女兒暗中找人打探才知道的,爹爹啊,女兒居然被伍太妃這個毒婦蒙在了鼓裡,虧平時女兒還對她恭敬有加,沒想到她卻是害女兒失了子嗣的兇手!”
看到張君有些遲疑的眼神,張賢妃於是又下了一道猛藥道:“非但是女兒,而且所有的宮妃落胎都是太妃所爲!”
“什麼?”這次張君是真的驚了,急道:“可有證據?”
“證據?”張賢妃臉色一白,悽然無比,垂淚不已:“說到證據,連爹爹都曾經見過那害我落胎的罪魁禍首!可嘆是的,那會爹爹還對它讚譽有加,卻沒有想到這東西卻是害了女兒終身幸福的毒啊…。”
“你說什麼?你可是說那蘭香草?”
“正是!”張賢妃咬牙切齒,面容淒厲無比,她伸出冰冷的手抓住了張君,哀求道:“爹爹,你這次一定要幫我報了這個仇啊?要不是這個老虔婆讓女兒落了胎,女兒早就是皇后了,早就生下太子了,你說咱們張家能放過她麼?要是女兒是皇后,咱們張家還能被伍家這麼踩着低一頭麼?爹爹…。”
張賢妃在宮裡也不是白呆的,更不是白當張君的女兒的,她深知女兒對張君來說都是跳板,就是棋子,但唯有權勢纔是這個爹爹最關心的,她剛纔的言語裡無不刺激張君,要不是伍太妃,張家早就勢大了,怎麼可能還在今天的地步。
這一下激起了張君的恨意,想到還有別的妃子的事,頓時心中有了計較,不過他也是老謀深算之人,對張賢妃道:“你說的可是真的?可是據爲父所知蘭香草是無毒的。”
“蘭香草是無毒的,還有安神養胎的作用,可是配上了幽蘭粉就是落胎的良藥!”張賢妃幽冷的目光帶着狠辣看向了張君:“爹爹不會忘了,皇上臨幸了那個妃子後,那老虔婆就廣施恩德,每人送了蘭香草還有意說這蘭香草安胎最有用同,那會大家還挺稀罕,都當着寶貝般還捨不得用,都等着懷了孕爲了安胎用的,沒想到這哪是安胎的藥,分明是落胎的毒!”
張君眼一閃道:“可是你怎麼得知這是蘭香草與幽蘭粉配一起就是落胎的藥呢?”
“爹爹,女兒知你謹慎。”張賢妃有些譏諷地看了眼張君,對喜兒道:“去將本宮沒用完的蘭香草拿來給丞相。”
“是”
不一會喜兒拿來了一捧蘭色的草,那草已然幹了,卻發出淡淡的幽香,舒服之極。
“爹爹把這草藥拿回去,然後配上些幽蘭粉去藥鋪問問,看大夫怎麼說。要是大夫說不出所以然,那麼就找個懷孕的女人試一下,看她服下後落不落胎,這人也有現成的,不是哥哥剛弄大了一個丫環的肚子麼?試試不就行了?”
張君捋了捋鬍鬚,眼珠子轉了幾圈,心中衡量中,半晌才道:“女兒你放心,只要這事是真的,爲父一定給你個交待,必會讓伍太妃給個說法出來。”
“多謝爹爹。”
直到張君走了出去,張賢妃才收回了有些譏嘲的目光。
“娘娘,你說相爺會爲你報仇麼?”喜兒擔憂地問。
“會!”說完她滴下了一滴淚,慢慢地躺了下去。
憶蝶宮裡,莫離殤也在問海東青:“你說張君會入圈套麼?”
“會!”海東青堅定道。
“呵呵,張君這麼謹慎卻沒有想要會敗在了他自己女兒的手上。”莫離殤不禁輕笑了笑,隨即有些落寞道:“不過,他還是一個爲孩子着想的好父親。”
“好父親?”海東青嗤之以鼻地笑了起來:“孤王只說他會爲張賢妃報仇,卻並沒說他是慈父!”
“噢?”莫離殤眼中微閃不解。
“張君雖然謹慎卻野心勃勃,此番聽你的話又將柳家的勢力歸於他的旗下,他更是如虎添翼,但卻也讓他更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不到萬不得已,不會露出尾巴。但他的野心卻更是膨脹不已,讓他每日裡寢食難安。此次如果只是張賢妃落胎,他必不會追究,甚至會更加韜光養晦,可是偏偏母妃那不入流的手段被你識破了,而母妃的確用這種方法對付了這麼些妃子,你說這些妃子身後的力量能饒過母妃麼?張君一人肯定不會做這個出頭的椽子,但這麼多人一起卻是一個極好的機會,是一個掰倒伍家極好的機會,就算不能一網打盡也能重創了伍家的元氣,你說張君能放過這大好的機會麼?所以,這次張君一定會聯合所有的勢力對付伍家!”
“可是明明是如意下的手將張賢妃弄下河的,張賢妃怎麼會一口咬定了是伍太伍做的呢?”
海東青不屑地一笑道:“那是因爲你低估了權力對女人的重要性了!孤王隱晦的露出要不是母妃下了毒手,她就可能是皇后的意思,她就被恨蒙了心,被權力衝昏了頭,當然會把這次的事也歸於伍太妃的頭上了。”
“權力真得很可怕,連自己的父親都能算計,唉。”
莫離殤輕嘆了聲。
“離兒,你放心,這世上孤王會算計任何人,卻不會爲了權勢而算計你!”
莫離殤微微一愣,彷彿沒有聽到般笑道:“坐了半天倒有些累了,我想休息了。”
海東青失望地看了眼她,見她確實有些倦容,心中嘆了口氣,落寞道:“你早點休息吧,孤王不打擾你了。”
留戀地看了眼莫離殤後,他狠了狠心走向了門口。
“謝謝你。”身後傳來莫離殤悠悠地聲音。
他一愣,柔聲道:“謝什麼?”
“謝謝你爲了那道旨而答應了將禁衛軍頭領給了伍元,不過放心,這個人情我承了。”
他苦笑了笑:“不全是爲你,這禁衛軍裡面有伍家的人,交給伍元正好是鍊金石,將伍家的人摘出來,而且這個燙手山芋,伍家也拿不了太久。”
“不管怎麼說,你是爲了我交出來了。”
“呵呵。”笑,淡不可聞,唯有苦澀酸楚。
看着他偉岸的身影走得遠去,慢慢溶於光暈之中,更是落寞孤寂…。
數日後
“皇上,臣有本啓奏。”
“講。”
“張賢妃於園中散步,路遇皇后,與皇后言語不合,皇后將張賢妃推於水中,造成張賢妃落胎,此事還請皇上明斷。”
海東青眼睛一眯,看着這個禮部侍郎陳玉,譏諷道:“陳侍郎這深情並茂的彷彿是看到了事實經過。”
陳玉面不改色道:“雖然不是親眼看到,可是在場只有皇后與張賢妃,張賢妃落胎怎麼着也得請皇后給個說法纔是,雖然說這是後宮之事,可是張賢妃懷的卻是龍嗣,是關係到國家社稷的大事,皇上應該給臣們一個說法纔是!”
“說法?是麼?”海東青玩味的笑,眼中冰冷一片。
這幫人真是狠心無比,居然想趁此機會一箭雙鵰,想把莫離殤也拖下水,他們就這麼怕他後繼有人麼?
想到這裡,眼中的陰寒逾盛。
“皇上,微臣也這麼認爲。”
“皇上,臣也這麼認爲。”
“皇上,國無法不足以服衆,就算是皇后犯法也得與庶民同罪!”
看着陳清,趙錢,張君,異口同聲都口誅筆伐於莫離殤,海東青的眼更冷了,他寒聲道:“怎麼交待?難道是讓孤王下旨把皇后肚子裡的龍胎打了,賠給張賢妃麼?”
“臣不敢!”所有的人都面面相覷一下跪了下去。
“不敢?孤王看你們敢的很?這算什麼?一個個地就這麼逼起了朕來?”
眼森冷地看了眼伍承恩,伍太妃的兄弟,他幽冷道:“伍太尉,你說呢?”
伍承恩微一沉吟道:“皇后賢德定不會做下這等人神共憤之事。賢妃誠信亦不能胡亂攀誣於皇后,臣並未在場,臣無話可說。”
“好一個無話可說。”海東青恨恨地瞪了他一眼,真是老奸巨滑,一下把自己撇了個乾淨。
還好,他還有後手。
於是對着衆大臣道:“有道是捉賊捉贓,你們說是皇后做的有什麼證據麼?難道僅憑你們的猜想就說是皇后做的麼?你們說皇后有什麼目的要這麼做?”
“皇上,皇后定是怕張賢妃生下龍子威脅到她的地位,所以痛下殺手!”
“你很瞭解皇后的心思嘛…”海東青陰森地一笑,露出幾顆雪白的牙,讓人感覺有點陰寒,第一次,他們感覺到這個年青的君王有些不一樣了。
陳玉一愣,退了幾步道:“臣不敢。”
“哼,不敢就敢這麼妄猜,有道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難道陳大人平日就是這麼算計人的麼?所以這時就用這種思想來衡量皇后的人品?皇后是孤王親選的,難道陳大人這是懷疑孤王的眼光不成?”
“這…。”
“皇上,陳大人也是以常理推論!”張君這裡老神在在地走了出來給陳玉解了圍。
“噢?常理?什麼是常理,既然是常理,皇后又不是傻瓜,要故意授人以柄麼?皇后自己就是後宮之主,生下龍子就是名正言順的太子,她爲何要去謀害一個妃子?”
“這…”張君沉吟了下後才道:“也許皇后怕生下的未必是龍子,而害怕張賢妃生下龍子吧。”
“咦,這倒奇了,孤王都不知道皇后生的是男是女,更看不出張賢妃懷的是男是女,怎麼張輔宰就知道了呢?難道張鋪宰還通算命看相之術?而且看得如此之準?這倒好了,還請張輔宰給孤王看看,孤王何時能一統天下?”
海東青連諷帶譏地一番話說得張君臉一陣白一陣青,遂對着趙錢使了個眼色。
趙錢接口道:“皇上,現在說什麼也是白說,不如請皇后與張賢妃在朝中對質一番不就一清二楚了麼?”
海東青陡然怒意遍體,猛得拍着龍椅把手斥道:“放肆,你以爲孤王的後宮是菜市場麼?你想拉哪個出來看看就拉哪個麼?”
頓時所有的人都嚇得跪了下去。
殿中一時鴉雀無聲。
見這些人暫時被震住了,海東青對身邊的太監使了個眼色。
太監立刻尖着嗓子道:“太妃懿旨,皇后爲人溫良嫺淑,德才兼備,有母儀天下的風範,日前與張賢妃爭執一事,哀家親眼所見是張賢妃不慎落入水中,與皇后無關。”
“各位大人可聽清了?”海東青懶洋洋地問了聲,把那些人驚了一跳,面面相覷,本想借此事,先弄倒莫離殤,再將數年前的往事翻出來,再搬倒伍太妃,沒想到伍太妃居然給莫離殤做了證,這下莫離殤是沒有搬倒了。看來一石二鳥之計只能抓一鳥了。
於是交換了下眼神,點了點頭。
“皇上,微臣們聽明白了。”
“要不要驗驗真僞,看看是不是太妃的筆跡啊?”
“微臣不敢。”
“嗯,既然無事退朝吧。”
“等等,皇上。”
“怎麼了?又有什麼事?”海東青不耐煩地看了眼他們,心中卻在笑了,來了,重頭戲終於來了。
“皇上,您雖然年輕,但已納妃數年,到現在還一無所出,皇上難道不奇怪麼?”
“孤王有什麼奇怪,皇后不是就快要臨盆了麼?”
“可是皇上,在皇后進宮之前,也有數位妃子懷過孕,卻最後都滑了胎,不知道皇上有沒有些感觸?”
“是啊,孤王也心急如焚,還請了高僧給宮裡作了法,只希望能早有子嗣。”
“皇上錯了。”
“噢?這是何意?”
“這本不是鬼怪作祟卻是人爲,請高僧有何用處?”
“什麼?是誰?誰這麼大膽?不要命了麼?殺害皇嗣是要滅九族的,誰敢這麼膽大?”海東青聽了暴跳如雷,一蹦三尺高,臉上青筋都冒了出來
張,陳,趙三人看得會心地一笑,皇上的反映這麼大,定是火冒三丈,他們就不信聯合三家的力量,不能把伍家打死!
“稟皇上,此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近在眼前?”海東青咀嚼了會,眼一眯看着張君道:“是你麼?”
張君嚇了一跳,趕緊搖着頭道:“怎麼會?臣怎麼會做這種事?”
“那怎麼近在眼前?”
“請皇上恕臣無罪!”
“說,恕你無罪,不過,你要是說不出真憑實據來,孤王定要好好辦你!”
“是!”張君眼中閃過一道暗芒,才高聲道:“稟皇上,這殺害多名皇嗣之人不是別人,正是伍太妃。請皇上作主。”
所有的人都同時跪了下去,高呼道:“請皇上作主!”
海東青坐在龍椅上彷彿呆了般,傻乎乎地看着跪了一地的人,突然跳了起來,掃掉了案前的聖旨,怒道:“你們瘋了麼?剛纔說皇后要害朕的皇嗣,現在又說是朕的母妃害了朕的皇嗣!你們說,你們究竟是安了什麼樣的心?難道想孤王衆叛親離麼?”
“皇上息怒!”
“息怒?”海東青臉色鐵青道:“你們都欺到孤王的頭上來了,還讓孤王息怒?”
“微臣不敢!”衆人又誠惶誠恐地喊了聲,接着又道:“這次臣們是有證據的。”
“證據?你們倒拿來看看,要是不能讓孤王心服口服,你們一個個就等死吧!”
衆人抖了抖,齊刷刷地看着張君,陳清還有趙錢,這證據一定要是真的啊,否則他們就倒黴死了,陪死了!
張君不緊不慢地掏了出香蘭草遞給了小黃門,小黃門立刻送到了海東青的面前。
海東青看了眼嗤之以鼻道:“不過是香蘭草,有什麼可奇怪的,這是安胎安神補氣的香料。”
“皇上那也知道這香料只有伍家纔有吧。”
海東青看向了伍承恩。
伍承恩眉心一跳,緩緩道:“這東西是女人用的,臣是武將不清楚。”
眼微微一黯,這個伍承恩倒是推得一乾二淨,可是他會讓伍承恩這麼幹淨麼?
於是海東青微微一笑道:“張輔宰,你也看到了,與伍家無關。”
“皇上,請看。”
接着幾個大臣都各自拿了一張絹紙遞了上來。上面全是各大妃子寫得證詞,上面清清楚楚寫着這香蘭草是伍太妃所贈。
“伍太尉”海東青勃然大怒,將證據扔向了伍承恩。
伍承恩眼微微擡了下,看了眼後,才道:“就算是伍太妃所贈,香蘭草也是養心養顏之物與落胎有什麼干係?”
聽到伍承恩承認了香蘭草是伍太妃所贈,大臣們頓時激憤起來,怒斥道:“好你個伍家,欺人太甚了,居然有這樣的險惡用心,送了香蘭草,又讓妃子們吃了幽蘭粉,這胎還能保得住麼?你們伍家真是狼心狗肺,深受皇恩卻想出這個陰招,就是爲了能夠獨霸朝廷!”
罵得最兇的就是那些懷過胎的妃子,要知道這孩子對於他們來說不僅僅是皇嗣,而是希望,是家族的希望,這伍太妃此舉無疑是破滅了他們的希望,比挖了他們的祖墳還惡毒。
試想誰能忍受?
於是個個都義憤填膺,恨不得撲上去食了伍承恩的肉。
伍承恩一直平淡無波的臉上終於劃過了一絲的慌張,他狼狽道:“你們難道僅憑一株香蘭草就定了伍太妃的罪麼?誰也不能證明伍太妃給她們吃過幽蘭粉啊!”
“你還不到黃河不死心!”
“青運十八年某年某月某日,賢妃於伍太妃處飲食一碗燕窩,五日後流產。青運十九年某年某月某日,良妃於伍太妃處吃一碗棗湯,五日後流產。青運二十年某年某月某日,淑妃於伍太妃處服用一頓午餐後,五日後流產,青運二十一年某年某月某日……。”
張君一口氣唸了七八年流產妃子的年月日,回頭尖銳地看着伍承恩道“現在你還狡辯麼?本相親自拿香蘭草與幽蘭粉放一起,讓一個孕妃服用,五日後流產了。你現在還有什麼可以狡辯的麼?”
伍太尉神色大變,有些驚慌道:“即使如此,與我伍家何干,這也是太妃一人爲之!”
“呸!”陳清怒不可揭,衝上去揪住了伍太尉的衣襟道:“你簡直是狡辯,太妃一個女流爲何要做這等有傷陰德的事?這皇上的子嗣就是她的子孫,她高興還來不及,爲何要這麼狠毒?因爲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伍家!你們怕這些妃子生下龍子後,母憑子貴扶持了自己的家族,把伍家打壓下去,於是你們就心生惡計,讓這些妃子沒有一個能生下龍子!你們伍家太惡毒了,這種法子都想得出來,你們難道不怕遭報應麼?”
“不會的,母妃怎麼可能做這事?”海東青一臉不可置信地看着這些證據,臉色慘白。
“皇上,現在不是姑息養奸的時候了,難道您還想包庇太妃不成?難道你想讓您以後的孩子再受到太妃的毒手麼?下決心吧!”
“孤王…”海東青彷彿失了魂魄般看着衆臣,不言不語。
這時羣臣又嘩地全跪下,拼命的磕着頭道:“請皇上下旨。”
“請皇上下旨。”
“請皇上下旨。”
每磕一個頭他們就喊一聲,那聲音一浪高過一浪傳到了殿外,迴音不絕。
龍椅上高高坐着的人臉上現出了痛苦的掙扎,一片慘白,手狠狠的抓住了龍椅,不一會就聽到滴滴答答的血滴聲,那血一滴滴地掉在了地上,在諾大的宮殿裡尤其的詭異。
羣臣面面覷,半晌,陳清道:“皇上,先有國後有家,還望皇上能有壯士斷腕的決心。”
眼慢慢地閉上,眼淚從臉上劃過,慢慢地掉了下來
終於,海東青悲傷地睜開了眼,嘶啞着嗓子道:“傳孤王旨,伍家謀害皇嗣,滿門抄斬,着張輔宰,陳右相,趙將軍共同監刑。伍太妃移居冷宮,面壁思過。”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上,臣冤枉!”
海東青看也不看他,疲憊道:“退朝。”
“恭送皇上。”
海東青在太監地挽扶下退了朝。
“皇上,伍太妃求見。”
“不見。”海東青愣了愣,揮了揮手拿起了奏章繼續批閱。
這時門外傳來喧囂地吵鬧聲,只聽伍太妃尖銳着嗓子道:“別碰哀家,碰哀家的話,哀家就立刻死全你們看!別忘了哀家可是皇上的親生母親,你們要是不想活,儘管過來。”
“吱呀”門打開了,迎着光現出了海東青偉岸的身材與一臉冷意的肅殺。
“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伍太妃悽麗地笑,她那精緻的妝容早就在拉扯中披散,身上的衣服也是這邊髒那邊破的,一點沒有了以前貴不可侵的氣勢,更多的是瘋狂的狼狽:“皇兒,你居然還有臉問是怎麼回事?你居然敢這麼對侍伍家?你真是好狠心!爲了權力,你居然下旨要殺你舅舅滿門,你真狠啊!哀家真是看錯了你!”
海東青面無表情,目光幽深看着伍太妃道:“母妃不好好在冷宮呆着,跑這麼遠不怕累着麼?”
轉而厲聲道:“來人,將太妃送回宮去。”
“誰敢碰哀家!”伍太妃拿起翦刀入在喉嚨口,目色俱厲道:“誰碰哀家,哀家就立刻自盡。”
“母妃這是何必呢?說來伍家有今天全是母妃一手造成的。母妃能留下一條命也是孤王力求而來,母妃又何必不珍惜性命呢?”
海東青依然是音冷無雪毫無感情。
“哈哈哈,那是不是哀家要感謝你的恩義啊?”伍太妃激烈地大笑,笑得陰狠:“海東青你這個忘恩負義的僞君子,別以爲哀家不知道,這一切都是你搞的鬼,是你利用這件事要瓦解伍家的勢力!這一切全是你的陰謀,原來那天你到哀家這裡來換懿旨就已經布好了局,哀家真是傻啊,以爲一張救離月的旨換禁衛軍頭領的旨是佔了天大的便宜,卻沒想到這只是你要救離月的局,而你早就設計好了要哀家滿門抄斬了!”
“母妃這話是什麼意思?孤王不懂,難道是孤王讓母妃下手害孤王的子嗣不成?”海東青冷冷地看向了伍太妃,寒聲道:“母妃現在這麼言詞鑿鑿地指責於孤王,那麼母妃做下這等人神共憤之事時可曾想過後果?難道母妃還希望你殺了孤王的子嗣還會恩賜於伍家麼?母妃你這是當孤王什麼了?這就是母妃對孤王這個兒子的愛麼?”
語鋒突然一轉道:“還是說孤王就不是母妃的兒子?所以母妃就這麼肆無忌憚的傷害孤王,將孤王傷得體無完膚?有時孤王真懷疑,孤王是母妃的兒子還是仇人!”
“仇人?哈哈哈,可不是仇人麼?你殺盡了我伍家的人,難道你還是哀家的兒子麼?你就是哀家的仇人,這輩子,下下輩子,一輩子的仇人,哀家就是下了地獄也要詛咒你,詛咒你不得好死!”
伍太妃的眼神有些渙散,神情惡毒無比,那些太監與宮女大驚失色,沒想到一個母親會對自己的兒子說出這樣惡毒的話來。
海東表的眼更冷了,他死死地盯着伍太妃,半晌,他終於笑了,笑得有些輕鬆,聲音也變得平淡:“原來孤王真的不是你的兒子。”
伍太妃陡然一驚,鳳眼驚恐無比,突然尖叫道:“不,不是的,你是哀家的兒子,你是哀家親生的兒子,青兒,哀家求求你,念在哀家生你養你,扶你上位的份上,饒了伍家吧,伍家對你有恩啊,要不是伍家,你根本不可能坐在這個位置上!”
“住口!”海東青狠狠地一掌拍在了窗棱上,額上青筋直冒,吼道:“到現在你還在說伍家對孤王的恩典麼?那麼你可知道伍家這些年是怎麼對孤王的,孤王又是如何戰戰兢兢的坐在這個位置上的?這位置孤王是坐上了,可是權力呢?孤王手中有權麼?孤王不過是個傀儡,要不是孤王暗中扶持了另外四家與伍家慢慢對抗起來,估計現在不是伍家下獄,而孤王的人頭落地了!你還有臉說伍家的恩義?伍家就是把孤王當成了一條狗,一條能夠爲他們衝鋒陷陣的狗,而他們卻在孤王的身後享受着本該屬於孤王的一切,現在好了,孤王終於不用看伍家的臉色了,你說孤王憑什麼要放伍家?伍家倒了,孤王是最高興的!”
“不…不要。”伍太妃聽了頭拼命的搖,眼中雖然恨意不減,卻還是不停地求饒,突然她呯地跪了下來,對着海東青磕着頭道:“求求你了,如果你一定要殺伍家,哀家無話可說,但請一命換一命,哀家願意用自己的命換伍元的命。”
“啪啪啪。”海東青寒着臉拍起了手,那聲音如地獄的魔音拍得人心驚肉跳。
“沒想到心狠如狼,心硬如鐵的伍太妃有這麼感性的一面,就算是孤王死也不會讓你掉一滴淚吧?你卻爲了伍元而跪孤王,孤王很好奇爲什麼你會這麼喜歡他,喜歡到你情願丟了自己的命也要救他?”
“他是哀家弟弟的唯一骨肉了,求皇上看在有些骨肉血親的份上饒了他吧,他一點不知情的,他才十四歲啊。”
“唯一骨肉?哈哈哈…”海東青突然笑了起來,笑得暴戾無比,他一步一步地走向了伍太妃,那腳步之重讓人心跳加速,彷彿泰山壓頂般壓在了伍太妃的頭上。
她膽怯地擡起了頭,入眼的是海東青仇恨無比的臉,那眼中的陰鷙與怒意讓她忍不住的瑟縮。
慢慢地,海東青俯下了身體,將脣湊到了她的耳邊道:“這唯一的骨肉倒是唯一的骨肉,不過不是你弟弟的,而是你的吧?”
“轟”伍太妃只覺腦中一昏,撲通一下癱倒在地,半晌說不出話來。
海東青卻不緊不慢地直起了身體,越過了她,走到了菊花從中,潔淨高雅的手輕拈了朵菊花,然後狠狠的在手中輾碎,飄落在地。
聲音陰惻惻道:“你知道麼?如果不是你,他還能活!可惜他與你的關係,孤王絕不會讓他活的!”
“不…。”伍太妃彷彿驚醒般,淒厲的叫,轉頭找着了海東青,她跪着膝行向海東青,一面跪一面行道:“求求你,是母妃對不起你,可是請饒了他吧,求你了。”
說完對着海東青拼命的磕了起來,不一會那美豔的臉上全被鮮血淋溼了,血從額上滑了下來,迷住了她的眼,滑過了她的脣,她猙獰無比,彷彿厲鬼,淚水,血水,汗水,交織在一起,流淌在她的臉上。
她只是求道:“放了他,求你,放了他,求你…。”
那聲音彷彿沒有了思想,只是機械的得復,讓太臨宮女們都聞之落淚,不忍再睹,沒想到一向高貴凜然的伍太妃爲了自己兄弟的孩子會作到如此地步。
讓人心酸不已。
可是她越是這樣,海東青卻越是氣怒,終於他怒吼道“夠了。”
他的聲音充滿的雷霆之怒,對伍太妃來說卻如福音,她立刻擡起了頭,來不及抹去滿臉的血跡,欣喜若狂道:“你答應了?你答應放了元兒了麼?謝謝你,謝謝你……”
海東青複雜地看了她一眼,淡淡道:“要孤王放了他可以,不過孤王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只要你說,哀家都答應,哪怕要哀家的命!”
“好,告訴孤王,孤王是誰的兒子?記着,孤王要聽實話,否則……”
“…….”伍太妃愣在了那裡,半晌不說一句話,過一會才牽強地笑道:“你自然是先帝的兒子。”
“這還需要問麼?太妃娘娘不要跟孤王裝傻!”海東青陰惻惻地威脅道。
伍太妃臉上劃過狼狽之色,她低着頭,眼中神色變化莫名,過了一會堅定道:“你自然是哀家親生的。”
海東青皮笑肉不笑道:“看來,你沒說真話,既然你缺乏誠意,那算了,就當孤王沒有問。”說完,輕甩袖子往殿內走去。
“不要……哀家說……”伍太妃急得拉住了他的衣袖,企求的目光看着他,可是海東青卻依然不爲所動。
伍太妃想了又想突然哭道:“你讓哀家說什麼?你就是哀家的兒子,難道你非要哀家編個謊話才安心麼?難道你就是爲了安自己的心所以偏要說不是哀家的兒子麼?如果你不是哀家的兒子,哀家何必在衆多的皇子中獨獨把你扶上了皇位呢?難道你以爲哀家吃飽了撐的麼?”
“看來你還是沒有學會說真話。”海東青冷冷地看着她,運起內功將她拉着衣袖的手震了開去。
“哀家說的都是真話。”伍太妃堅決道。她知道絕不能承認自己不是海東青的母妃,否則連伍元不能救,自己也會送命,所以她咬死了自己就是海東青的親生母親,反正知道的人都死了,早就被她殺了。
海東青再也忍不住滿腔的怒火,斥道:“你以爲孤王還是三歲小兒麼?還是被你們予取予奪的時候麼?”
“不,不是這樣的,皇兒,你真是母妃懷胎十月生下的。”
“那好,你既然這麼說,那麼請你回想一下,你生孤王后,可曾抱過孤王,可曾親過孤王,可曾爲孤王縫過一件衣,可曾爲孤王添過一次柴,可曾爲孤王扇過一次扇,可曾爲孤王落過一次淚?如果你說出有,那麼孤王就放了那個武元,如果沒有的話,對不起,孤王做不到!”
“呯”伍太妃一下子呆坐了地上,彷彿失去了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