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坐禪谷。
這裡沒有一點華夏傳統除夕的味道,既不能放炮,也不能上香。當然,尹奐是孤兒,沙拉波娃是老外,不放炮、不燒香也無所謂。
上官樓和周玉海本來是想留在這裡陪尹奐和沙拉波娃過大年的,結果上官樓被老爺子一頓臭罵,沒辦法只好按照往年慣例,帶着周玉海一起回家過年。
看到上官樓捱罵的表情,尹奐在一邊偷偷笑,兒子在父親眼裡永遠是長不大的孩子,特別是沒有結婚,就別想在老子面前直起腰桿擡起頭。
一邊是家族,一邊是兄弟,兩邊都得照顧,因此上官樓對尹奐說大年初一就回來陪大家,並說吃飯的問題不用擔心,“一處庭院”的人會做好送過來,“一處庭院”其實是坐禪谷基地的服務中心兼外聯處。
同時,上官樓指着一個紅色電話說:“這個是內部電話,平時很少響,一般沒啥事,如果響了,你接一下,別人要問你是誰,你就說是咱谷裡的人。”
尹奐聽之後很不耐煩:“你們要走就快一點,別耽誤我的好事。”
上官樓哈哈大笑,走的時候還不忘丟下一句話:“老弟,多喝合歡魚湯,別放鐵棍山藥!”
上官樓剛走,尹奐就順着溪水走,試圖一探究竟,看看這水從哪兒流出來,又流向哪裡。越走越感到溪水的溫度越來越高,霧氣越來越大,到山壁前達到了最大值。
小溪的盡頭是一塊大石頭,水就是從大石頭下面冒出來的,可能這個地方過去是火山活躍區域,這水應該不是雨水,而是從山體裡涌出的溫泉水。
尹奐一點腳點就縱上了大石頭,觀察了一會,發現溫度越高的地方小黑魚就越多。心裡想,能不能把這小黑魚帶幾隻回去,自己養一養試試。如果能夠異地繁殖,自己也不用天天往這裡跑了。
尹奐正想下水撈幾條,卻見沙拉波娃衝他大喊,並作了一個拿電話的姿勢。尹奐幾個縱躍就到了沙拉波娃身邊,沙拉波娃拉着他就向屋裡走。這時尹奐聽到了一陣刺耳的電話鈴聲。
尹奐一看來電顯示,號碼竟然是四個一。尹奐接過電話就問:“請問你找誰啊?”
對方顯然愣了一下然後就問:“你是誰,新來的嗎?報上你的代號。”
尹奐也不明白對方是如何聽出來他是新來的,顧不上那麼多了,先把這人糊弄過去再說:“我是新來的,代號是陽春。”
對方又問:“上官樓去哪裡了,爲什麼不接電話?”
尹奐聽對方的語氣不善,心裡想上官樓不接電話與我何干,有火衝上官樓發去。就硬梆梆地說:“他去哪裡了我怎麼知道。”
對方一聽就吼起來:“你叫陽春是吧,剛來不懂規矩,回頭讓上官樓好好教育教育你。”
尹奐一聽也不好弄僵,看來上官樓牛,這個人比上官樓還牛,就叉開話題說:“你有什麼事就直說吧,我轉告他。”
對方可能真是急了,就讓尹奐拿出紙筆記錄下來。原來是燕京市發生一件大事,燕京武警、公安已經介入,現在情況複雜,需要坐禪谷基地的協助。
尹奐一聽也不敢怠慢,急忙問在什麼地方、與誰聯繫、任務是什麼。對方告訴尹奐報到地點、負責人姓名和聯繫電話,說見面之後再談任務分配。並且最後一再交待,讓他向上官樓彙報,派精兵強將上陣,一定不能在公安、武警面前丟了特種部隊的臉面。
尹奐做好電話記錄後又問:“請問您是哪位,是什麼單位?”
對方一聽就明白尹奐就是一個生瓜蛋子,正想發脾氣,不過一想就算了,上官樓有特殊權力,只要他能看上眼,可以招進來,他手下的兵雖然看起來站沒站相、坐沒坐相,但是他們都有一手絕活。於是就壓住了火氣說:“軍委,白鎮海。”
尹奐拿起電話就撥,上官樓的電話竟然沒電了,周玉海的手機號他也不清楚,上官樓家裡的電話他也不知道,怎麼辦?
不一會兒,電話又響了,這次是軍委辦公廳的人,又轉達了白鎮海的指令,要求基地務必於上午趕到指定地點。
等上官樓明天回來,黃花菜都涼了,說不定軍委辦公廳的向上一彙報,軍委領導一發怒,上官樓最少會被安上一個玩忽職守的罪名。既然上官樓是自己的大哥,那尹奐就絕對不願看到這種情況。
沒有別的辦法,只有自己代表坐禪谷基地的人去應付差事了。人去了,事成不成是能力問題,人不去,那就是態度問題,這事說小也小,說大可以大到政治立場、組織紀律問題。
尹奐就決定自己去看看,反正燕京市公安、武警的精英們都在,自己去也就是一個陪襯。真要有啥事,自己跟在別人屁股後面,不拋頭,不露面,事辦成了自己也有一功,辦不成反正勢單力薄,也可以理解。
拿定主意後,尹奐對沙拉波娃解釋了一下,沙拉波娃還想跟他一起去,尹奐說她現在還不能出去,如果讓薩滿教的人知道就麻煩了,等風聲過了再出去。
爲了穩住沙拉波娃不亂跑,尹奐給她交待了一個任務,就是守在這裡,特別是一定要聽着這部電話,有什麼事就給他打電話,讓他心裡也有所準備。
尹奐從來時的山洞裡走出去,由於有了天眼和心羅盤的幫助,很快就走進了按八卦圖設計的樹林,重走一遍樹林,尹奐心裡又感嘆一番,這樹木設計得果然絕妙,如果不是自己有天眼和心羅盤,僅自己對陰陽八卦的一點粗淺瞭解,絕對是走不出這片樹林的。
很快,尹奐走到了“一處庭院”,正在後院摘菜的中年婦女見尹奐一個人走出來,心裡頓時非常吃驚,因爲她是第一次見到一個“新人”沒有人帶領走出樹林來到這裡的。
尹奐知道她是基地內部在編人員,大家都叫她於姐,於是就毫不避諱地說明了情況,說自己需要馬上趕到市裡。由於自己的車還在龍鳳台,來的時候坐的那輛車沒鑰匙也開不動,因此,尹奐就請她想辦法安排一輛車。
中年婦女對眼前的青年十分佩服,這人早晚會成爲同事的,二話不說,把平時自己用的一輛桑塔納2000給了他。
尹奐道過一聲謝,點火掛檔直奔市裡。
中年婦女見尹奐走後,就從衣兜掏出一部精巧的手機打起電話來。